窗外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寒風呼嘯，而屋內暖意十足，溫竹瑤穿著一件芋紫色毛衣站在落地窗前，安靜的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周晏殊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將水果放在茶幾上，走上前牽起她的手，“醫生不是說了，讓你多休息。站在窗前發呆做什麽？”

“我都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回來站一會怎麽了。”溫竹瑤無奈的隨著他走到沙發坐下。

周晏殊將果盤遞給她，紅彤彤的草莓，剝了皮的橙子，還有幾顆藍莓。

“醫生說了你宮頸短，需要臥床多休息。”

說著，拿著銀色的叉子將水果喂到她嘴邊。

溫竹瑤張嘴吃下，“那也沒有誇張到一天24小時都躺在**，骨頭都要躺化了。”

周晏殊繼續喂她水果，“再等一等，最近天氣不好，等天氣好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溫竹瑤笑了下，咽下嘴裏的食物，輕聲道：“過兩天就是元旦了吧。”

“嗯。”周晏殊點頭，“想讓爸媽他們過來或者我們過去也行！”

溫竹瑤猶疑了下，低聲道：“我想去一趟顧家，拜望一下顧奶奶。”

周晏殊愣了下，但沒有阻止她，溫柔的聲音道：“好，我陪你一塊去。”

溫竹瑤握住他的手，“阿晏，謝謝你。”

謝謝他不介意自己和顧沉岸的友情，也是謝謝他願意陪自己去見顧奶奶。

“傻瓜……”周晏殊寵溺的說了一句，“把水果吃完。”

溫竹瑤點頭，張嘴乖乖吃下他喂的水果。

周晏殊剛放下果盤，溫竹瑤忽然“哎呀”了一聲。

“怎麽了？”他立刻緊張的問道。

溫竹瑤低頭摸了摸自己已經突顯的肚子，“他剛剛很用力的踢了一下我。”

雖然之前就有了胎動，但都沒這次力氣大。

周晏殊鬆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她的肚子，語氣裏帶著笑意，“不許淘氣欺負媽媽，不然等你出來，我饒不了你。”

這一個月來溫竹瑤已經逐漸走出傷痛，過了孕前期胃口好些，吃的多一些，臉頰上也能看到一些肉感了，低頭時眼底滿是溫柔。

那是母親對自己的孩子與生俱來的愛意。

***

元旦當天，溫竹瑤先是跟周晏殊去了一趟陸宅，一起用了午餐。

小羽毛許久不見她，很是黏著她，一口一個媽媽，抱著她的腿舍不得讓她走。

“小羽毛乖，等過兩天媽媽再來看你。”溫竹瑤之前想過把小羽毛接去瑞園，但被許自清拒絕了。

一來是小羽毛現在比較費人，二是她現在懷著孕，要是不小心被小羽毛撞到了就不好了，而且他們有意想要讓小羽毛和陸商羽培養感情，溫竹瑤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便打消了念頭。

離開陸宅，周晏殊帶著溫竹瑤去了一趟顧家。

前兩天的大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寒風似刀刃一樣刮在臉上。

周晏殊多帶了一件外套披在溫竹瑤的身上，怕她被凍到。

提前給顧家送過拜帖，管家一早就在門口相迎。

“顧奶奶最近還好嗎？”溫竹瑤跟周晏殊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輕聲問。

“老太太最近身體好多了，心情也好一些了。”管家回答，“知道你們要來，很是高興，早早就在會客室等著了。”

溫竹瑤知道老奶奶身體好了，心裏也就踏實了一些了。

會客室點了香，顧老太太讓人準備了水果和果汁，看到溫竹瑤他們走進來，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們來啦。”

“顧奶奶。”

“顧奶奶，新年好。”

溫竹瑤和周晏殊禮貌的打招呼。

“好，都坐吧。”顧老太太請他們坐下。

室內的溫度很高，溫竹瑤將外套都脫了，不然太熱了，周晏殊體貼的接過外套遞給傭人掛起來。

顧老太太的視線落在溫竹瑤的肚子上，“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溫竹瑤回答，提起肚子裏的孩子眼底不由自主的泄露出柔光。

顧老太太點點頭，“挺好的，以後就是當媽媽的人了，沉岸那家夥要是知道，大概也會替你高興。”

溫竹瑤眼神微黯，垂下頭，愧疚道：“顧奶奶，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您道歉，對不起。”

要不是自己，也許顧沉岸還能再陪她過一個年。

顧老太太輕笑：“說什麽傻話呢。那孩子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這些年他撐下來不容易，雖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但是他能解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更現在還有人替他好好活著呢。”

視線落在周晏殊身上。

周晏殊對於顧沉岸對於顧老太太自然是心存感激的，“顧奶奶，你放心。隻要有我周晏殊在的一天，我就不會讓沉岸的心血被毀。”

自從顧沉岸去世，顧老太太看透了很多事，“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顧氏集團也有顧氏集團的命數，不必強求。”

溫竹瑤聽著她的話心裏無比酸澀，“顧奶奶……”

顧老太太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麽，抬手製止，“你們都是好孩子，心意我都明白。”

話音頓了下，笑著說：“我沒事，真的。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看不看的。”

溫竹瑤側身主動握住她枯瘦如枝的手，真切道：“顧奶奶，雖然顧沉岸不在了，但以後我們就是您的孫子，孫女，我們會常來看您。不管您有什麽事隨時都可以找我。”

“好。”顧老太太點頭，彎著眼眸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孩子。”

話音頓住，看了一眼周晏殊，似欲言又止。

周晏殊很有眼力勁，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你陪顧奶奶聊一會。”

溫竹瑤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離開會客室。

顧老太太看得出她對周晏殊的眷戀，不由的暗暗歎氣，等溫竹瑤扭過頭來，臉上重新露出笑意。

“丫頭，你應該知道沉岸那小子對你的心思吧。”

溫竹瑤嘴角的弧度倏然凝固，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