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她出什麽意外,害怕失去她。
害怕的心超越了一切。
溫竹瑤安慰他:“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出來了。”
周晏殊表麵鎮定,但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的內心,“我在外麵等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來。”
溫竹瑤輕笑著說好,又讓他照顧一起在外麵等的父母,然後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
周晏殊跟到門口被護士攔住,沒讓他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既堂和許自清都坐在椅子上等,還算鎮定,周晏殊則是不聽的走來走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不安與焦慮。
許自清被他晃的頭暈,忍不住道:“你別晃來晃去的,晃的我頭暈。”
周晏殊停下腳步神色不安,“媽,我……”
欲言又止。
“生孩子就是這樣,每個女人都要經曆。”許自清開口安慰他,“瑤瑤的病已經好了,如今又有產科最好的醫生在裏麵,瑤瑤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
“是啊,當初你媽生瑤瑤的時候開指慢,宮縮疼了整整20個小時才生下瑤瑤。”陸既堂附和道,“瑤瑤是剖腹產,已經少受很多罪了。”
許自清橫了他一眼,“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麽?他本來就緊張,擔心瑤瑤,你還嚇唬他。”
“我——”陸既堂訕訕的摸了摸鼻尖,“我這不是想安慰他麽。”
許自清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哪裏是安慰,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周晏殊暗暗慶幸沒有讓溫竹瑤順產,隻是剖腹產也不輕鬆,等麻醉過了也會很痛的,想想都覺得自己該死。
怎麽就讓她懷孕了,吃這樣的苦。
暗暗自責的時候,手術室的終於打開了,護士抱著孩子出來,“恭喜周先生,喜得貴子。”
許自清和陸既堂連忙上前看孩子,激動道:“是個兒子,長的真好看。”
周晏殊連孩子都沒看一眼,直接問:“護士,我太太怎麽樣了?”
“周太太很好,手術很順利,醫生正在幫她縫線。”護士回答。
周晏殊一直掐著掌心的指尖終於鬆開了,低頭露出釋懷的笑容。
沒事就好。
瑤瑤沒事,就好。
***
溫竹瑤是和孩子一起送進病房,許自清關心了溫竹瑤幾句,注意力就被外孫吸引去了。
周晏殊自始至終目光都隻在溫竹瑤的身上,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蛋,聲音沙啞,“辛苦了,周太太。”
病房裏還有爸媽在,溫竹瑤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虛弱的轉移話題,“寶寶呢?你看了嗎?”
“他很好,不用看。”周晏殊不假思索的回答。
有外婆外公疼著,用不著他這個親爹操心。
溫竹瑤撇嘴,“我還沒看呢。”
在手術室護士抱給她看了一眼,當時麻藥上來迷迷糊糊的,沒仔細看人就失去了意識。
周晏殊抬起頭道:“媽,讓瑤瑤也看一下。”
許自清將孩子從嬰兒床抱到了溫竹瑤的身邊,讓她側頭就看到自己生下來的孩子。
皺巴巴的皮膚,眼睛都還沒睜開,怎麽看都不好看。
溫竹瑤有些鬱悶,“我和阿晏長的都不醜,怎麽他那麽醜。”
許自清嘴角微抽:“這是當媽說的話嗎?剛出生的小孩子都這樣,等過幾天長開了就好看了。”
溫竹瑤“哦”了一聲,又問:“那要幾天?”
要一直這麽醜,母愛會大打折扣的。
“一周吧。”許自清直接把孩子抱走,“你好好休息吧,等出院還要做月子,孩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上了年紀的人都稀罕孩子,更何況還是親外孫。
溫竹瑤也沒跟他們爭,隨便他們去吧。
縱然是來報恩的寶寶,沒讓她受太大罪,但妊娠對於每個女人都是一種漫長的折磨,尤其是孕後期,吃不下睡不好,每天都很辛苦。
如今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了,自然是先好好休息,恢複自己的身體。
溫竹瑤在醫院住了一周就出院回家做月子,本來是想要母乳的,但被周晏殊阻止了。
周晏殊希望她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所以堅決用奶粉喂養,請了專業的月嫂帶孩子,又請了營養師來家中為溫竹瑤製定菜單,確保她的營養均衡。
自己每天除了抽一個小時去看孩子,剩下的時間都用來照顧溫竹瑤,陪伴她,避免她因為激素的褪去而患上產後抑鬱症。
寶寶像許自清說的那樣已經長開了,皮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白裏透紅,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跟周晏殊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溫竹瑤喜歡的不行,每天都央求著周晏殊把寶寶抱過來讓自己看看。
周晏殊一邊嫉妒的發瘋,一邊又不忍拒絕她的請求,讓月嫂把孩子抱來放在床邊,不讓她抱,怕她落下月子病。
溫竹瑤側身看著自己的孩子,喜於言表,“好可愛的煤氣罐罐。”
周晏殊坐在一旁,吃味的撇了下嘴沒說話。
“對了,名字你取了嗎?”溫竹瑤忽然想起孩子還沒取名。
當初自己隻取了小名叫:阿回,大家也就一直阿回的叫著,都忘記大名這回事了。
周晏殊見她的眼睛裏終於有自己了,薄唇輕啟,“取了一個。”
“叫什麽?”溫竹瑤滿懷期待的問道。
“周回。”
溫竹瑤:“……”
“你認真的?”溫竹瑤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麽敷衍。
周晏殊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蛋,“假的,就是想讓你多看看我。”
溫竹瑤哭笑不得,“阿晏,這是你兒子,你還跟兒子吃起醋來了?”
“我不喜歡他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不喜歡你因為他就忽略了我的存在。”男人薄唇翕動,言語間彌漫著委屈。
他們才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孩子隻是一個意外。
溫竹瑤知道他是占有欲在作祟,輕哄道:“好啦。我知道錯了,以後保證不忽略你,好不好?”
周晏殊這才露出笑容,“這可是你說的。”
“是。”溫竹瑤點頭,迫不及待的問:“快告訴我,你為阿回取了一個什麽名字?”
周晏殊視線從她臉上轉移向小煤氣罐罐身上,薄唇輕勾,一字一頓道:“周、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