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殊緊攥著雙拳沒有說話。

這幾年溫竹瑤對他的關心和照顧,他又不是石頭完全感受不到,可是——

他始終沒有辦法完全的去相信她。

周老爺子見他不說話,沉沉地歎一口氣,“罷了,你和瑤瑤可能注定有緣無分,你回去吧。”

他轉身,痛心的搖了搖頭。

周晏殊沒有留在周家老宅,而是回了瑞園。

他癱坐在沙發上,長呼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後背想靠在沙發上時碰到肩膀,疼的倒抽了一口氣,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溫竹瑤,給我上藥。”

回應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周晏殊放下手,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怎麽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了,那天晚上雪下那麽大,溫竹瑤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姨從房間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文件袋,“先生,這是下午有人送來的。”

周晏殊抬眸,接過文件抽出裏麵東西,入眼的就是房屋產權證和轉贈文件,上麵有溫竹瑤的簽名,下麵還有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他薄唇輕扯,無聲冷笑。

一知道自己的心髒不知道那個人的,她還真是想盡一切辦法想跟自己劃清界限。

溫竹瑤啊溫竹瑤,你對他還真是一往情深,情深似海。

夜越來越深了,他卻一點困意都沒有,腦子越發的清醒,不停閃回著跟溫竹瑤之間的點點滴滴。

門外忽然傳來**,沒多久雲傾城闖了進來。

季辭禮跟在她的身後,想拉都沒拉住。

雲傾城憤怒的瞪著周晏殊,“周晏殊,瑤瑤到底去哪裏了,我怎麽都找不到她。”

周晏殊抬眸,漆黑的眸子裏凝滿寒意,聲音從喉骨裏擠出來,“我再說一遍,我跟她已經離婚了。”

她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雲傾城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自顧自話道:“我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到她,發消息打電話她都不回,要不是出事,她不會不接我電話的。”

她甚至都去了江川的墓地。

“雲傾城!”周晏殊豁然起身,冰冷的三個字裏充滿警告。

他的耐心已經被耗盡了,不想再聽她廢話。

季辭禮怕雲傾城把周晏殊真惹毛了,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好聲好氣道:“阿晏真的不知道溫竹瑤去哪裏了,不然我再陪你去找找。”

雲傾城擔心溫竹瑤擔心的要死,已經顧不上會不會得上季辭禮這個大金主,直接甩開他的手。

漂亮的狐狸眼裏滿載著憤怒,忍不住為溫竹瑤抱不平:“周晏殊,你是真的沒有心嗎?瑤瑤她有多愛你,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你不喜歡吵,所以她在你麵前從來不敢大聲說話,你不喜歡吃外麵的飯,她就一日三餐的做給你吃,你怕她出去暴露出你們的婚姻關係,畢業以後就算再想工作她都沒有去。你身體做過手術,她怕照顧不好你,就買很多養生的書回來看,每天想的除了是照顧你還是你,你呢?你怎麽對她的?”

周晏殊劍眉緊蹙,薄唇緊抿著沒有情緒的直線,沉默不語。

“你不相信她沒有撞莊文文,把她丟在這座牢籠裏不聞不問。任由她被你媽被周家那些人嗤笑羞辱,為了莊文文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不顧她身體不舒服抽她的血……周晏殊,你知道不知道她是黃金血,一旦有危險沒有人能給她輸血,沒有人能救她……你知道嗎?”

說到最後,她都說不下去了,聲音不由的哽咽起來。

周晏殊還是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簾遮擋眸底的光,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修長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忽然間頭很痛,痛的像是要炸了。

為什麽所有人都在說溫竹瑤有多愛自己?

她明明是為了那個人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