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誰是誰的誰 133章 沒有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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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一個秋高氣爽、天遠雲淡的日子,仿佛一夜間院外的樹葉草莖都被染上了一層似火的金黃,襯著滿掛的燈籠彩綢,迷人炫目,一如我現在的心情。
吉時是在晚上,我卻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忐忑,總之就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不停的在屋裏晃來晃去。
若薇被我晃得不耐煩了,嗔道:“誰像你這麽心急火燎的呀,新娘子不都該是安安穩穩地等著花轎來的麽?”
“死丫頭,”我狠狠地瞪她,“你嫁過人嗎?”
“沒有,”若薇被我的凶悍樣嚇得瑟縮了一下,撇著嘴轉移話題,“阿龍那小子失蹤了幾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呃,”我愣了愣,想起那日在樹林中和他的對話,不由有些悵然,他該是不想看見今天這樣子,所以特地避開了吧。
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間便熱鬧了起來,還沒等我轉身,已經熙熙攘攘湧進一堆人,錦娘、紅姑、顧清影、還有喜娘,第一次見到喜娘,我微微詫異。??一旁的若薇卻懂事地上前給她塞了紅包。
喜娘得了紅包,一個勁兒的說著恭維討好的話。
紅姑在一旁不滿道:“吔,妹妹好偏心,為何我們沒有紅包?”
顧清影今天竟然出奇的神采飛揚,跟著打趣道:“可不是,咱們可都想討點喜氣呀。??”
“那我的紅包呢?”我對她們攤手,“難道你們空著手就來了啊?”想了想又道:“嗯。??清影的大禮我收到了,可是娘和姐姐還沒給我呢。??”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錦娘突然上前。??從懷裏摸出一個物件交到我手中,我自看過去,竟然是一塊上好地玉,玉質溫潤,打磨光滑,毫無雕琢的痕跡,就是一個直撲簡單地水滴狀。??可那天然的造型不似任何工匠能製出的。
我詫異的抬頭,錦娘這才暖暖笑道:“這是我秦家家傳的古玉,如今便贈了給你,作是新婚的禮物。??”
“這,這怎麽成。??”我正要推拒,錦娘截住我的話道:“你不是喚我作‘娘’麽,娘給女兒地,難道你不要?”
我心尖顫了顫。??一時說不出話,垂下睫不願讓她們發現我最近越煩泛濫的多愁善感,隻是緩緩將玉墜上的紅繩掛到脖子上,這才抬頭回給她們微笑。
錦娘抬手輕撫我的臉,眼中已有晶瑩的閃爍,“女兒大了。??該出閣了,為娘的隻希望你今世在沒有艱難坎坷,夫妻恩愛,平安和樂!”
“娘,”止不住的淚意又湧上來,我忙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微笑。
“該我了,該我了。??”紅姑嚷著擠上來,打斷了我的愁緒,手裏拽了一枚精巧地戒子。??戒麵五彩斑斕的一塊石頭。??遞到我跟前,我竟認不出它是什麽。
“這……”還沒等我說完。??紅姑已經將戒子套到我手上,神秘的眨眼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所以先不告訴你,免得你要推脫。??”
“啊,那這麽說我更不敢收了。??”
紅姑板起臉,佯怒道:“你再說一次試試。??”
我立即收了口,笑道:“跟你開玩笑呢,如今我戴上了,你想也別想要回去。??”可心裏卻嘀咕著,回頭一定要去打一對戒指,這裏可沒有交換婚戒的風俗,可是我一定要打上一對,將淩奕牢牢套住。
我正暗自笑得雲裏霧裏的,若薇在一旁皺著鼻子委屈道:“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地東西,就這麽一個人,反正就送給姐姐了,這輩子都伺候姐姐。??”
“胡說什麽呢。??”我嗔道:“誰讓你一輩子跟著我,我還正打算著尋戶好人家把你給嫁了呢。??”
紅姑在一旁幫腔,“對啊,芙蓉堡這麽多青年才俊,可有看上的?有堡主夫人給你做媒,絕對不會沒人敢要你啊,嗬嗬。??”
大家嬉笑打鬧了一陣,在喜娘在再三催促下,才收了玩笑,然後我便端正的坐在妝台前,等著幾個人給我梳妝。
看她們都忙著,我反倒成了最無聊的人,突然想起好點兒來,便向紅姑詢問。
紅姑聞言笑吟吟的道:“當然是在歸無院,難道將它帶來搗亂麽?”
倒也是,今天可沒有誰有時間去看著它了,我正要說話,卻聽紅姑道:“對了,上次你讓我查的那個邪法,有點眉目了……”
“哐當”。
身後傳來杯盞跌落的聲音,我們所有人一齊訝然回頭,才見是顧清影正一臉尷尬的的收拾桌上的杯碟。
顧清影抬起頭來,一疊連聲地道歉,“對不起,我一不小心便失手了,幸好隻是打翻在桌上,沒有碎。??”
“沒事,”我笑著安撫她,“碎了也沒關係,‘碎碎’平安嘛。??”
還沒等我說完,錦娘便道:“吉時快到了,今天是大好日子,有什麽都改天再說吧。??”
我想想也覺得錦娘說地有理,便專心的任她們幫我擺弄了。
天色漸沉,外麵地喜樂也響起來了,由遠及近,煞是歡快,心跳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加速起來,強烈的歡欣和期待隨著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身體地每一個細胞都雀躍起來,我這個一向後知後覺的人才發現,原來,我竟是這麽期待嫁給他。
“姐姐,好美……”
我雙手平舉,緩緩轉身,任由喜娘跪在地上為我整理裙角的褶皺。??看著一屋驚豔的目光,我恍惚地露出一個發自心底的嫣然笑意。??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是美麗的,一個女人在人生最重要地時刻,不管容貌如何,都一定會綻放出她最美麗的風姿,去迎接心中唯一地那個人。
當繡著並蒂蓮的紅綢緩緩遮住雙目,一片奪目的紅讓我忍不住閉上眼。??眼角有了一絲濕意,心底漲滿了微酸的甜蜜,他就要來了,踏著鼓樂來迎接我,臉上不期而至的泛起嫣紅,看不到,卻能察覺,那嫣紅該比這掩麵的紅綢更加嬌豔、更加動人。
門外響起了喧天的鑼鼓聲。??伴著若薇地呼聲,“姐姐,時辰到了!”
我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隨即被一雙手扶起,在朦朧的紅霞中緩緩踏出門外。
坐在一片紅雲掩映的花轎中,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顛簸。??新房在哪裏?忍不住心中的疑問,我掀起紅綢朝外看。
“新娘子哪能自己掀喜帕。??”我的動作被剛好掀開窗簾的喜娘看到,伸手進來阻止了我的動作,但恍惚間瞄到外麵,竟然是一路往山上行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緩慢得如同沙漏裏地沙,在我的激動忐忑中,花轎終於停了下來,震耳欲聾的爆竹聲讓我根本聽不清外麵是何種狀況,隻覺得四周如沸騰的水一般熱鬧。
方才梳妝時喜娘似乎說過。??下轎的時候。??新郎會踢轎門,然後是跨火盆。??接著便由喜娘扶著入喜堂,拜天地……我努力的回憶著過程,暗恨自己剛才心神太過恍惚,竟然沒有將如此重要地細節記牢。
轎門卻在此時無聲無息的開了,我愣了一下,難道我記錯了?隔著紅綢我看不到外麵的情形,隻等著喜娘伸手來扶我,可隨之遞過來的一隻手竟然如此熟悉,修長而又指節分明,火紅的袖口一圈金線繡成的祥雲,怎麽是淩奕?不是喜娘嗎?我又記錯了?
腦子裏還在糊塗著,那隻手已經穩穩牽住了我,我不由自主隨著他的牽引躬身出轎,手掌被淩奕熟悉的手緊緊握住,我不安的低頭去看火盆在哪裏,可身子一輕,我便被抱了起來。
我一聲輕呼,也同時聽到了身後的輕呼,難道是我再次記錯了?
已經來不及思考了,沒有意料中地火盆,也沒有昂長地紅毯過道,我隻是在一片紅色的眩暈中,被穩穩地抱著,一路朝前走。
靠在他溫暖有力的胸膛,感覺到他的心跳和我一樣快,我偷偷將手貼在他的胸口,心裏銘記著這讓我永生難忘的節奏,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輕笑…,真實與不真實的感覺反複交替,周圍的恭賀聲、道喜聲、鑼鼓喜悅都變成了遙遠的布景,在我耳中,在我心裏,隻有此刻的依偎和兩個人的心跳……
當雙腳再次觸到地上的紅毯,我知道最重要的時刻來了,三拜天地,就猶如最甜蜜的誓言,宣告著我們今生都將在一起,不離不棄。??我分外虔誠的隨著禮官的唱誦叩拜,讓這鄭重的禮節在我來自隔世的靈魂上留下烙印。
被他有力的手牽著步入洞房,每一步都走得堅定有力,我再沒有看不清前路的恐慌,隻覺得牽著他的手很安心,很安心。
在喜**坐定,喜娘抓著紅棗、蓮子、桂圓、花生、銅錢等物灑到我們中間,一邊灑一邊說著吉祥的話,接著一柄如意稱遞了過來,輕輕挑起我頭上的紅綢,在一片絢爛的燭光中,我微眯起眼,搖曳的燭火映著眼前高大的身影。
他雙目定定地看著我,從心底溢出的柔情透過那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眸子直達我心底,粘稠濃烈的甜蜜膠著在我們彼此的目光中,一時間眼中再無他物,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我和他。
“新娘、新郎請用合巹酒。??”
直到喜娘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我才恍惚回過神,臉上一熱,便被他輕輕執手牽起,兩隻白玉杯盛著晶瑩的**被一根紅線纏繞著,我含住杯沿,將那溫熱而帶著些許辛辣的酒潤入口中,一飲而盡。
不知道周圍的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我抬起頭看著他,堅毅的下頜、弧度優美的唇、挺直的鼻、然後是那讓我心旌神馳如同醇酒般微醺的眸,熟悉俊美的容顏在我眼前緩緩擴大,越來越近,然後唇,便被輕輕的吻住……
想象的場景很美麗,把我自己都感動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將我心裏感覺寫出來,但這確實是130多章以來讓我覺得最美好的一章,自己淚一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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