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56章 撒嬌又賣萌☆萬更

??????“屬下參見王爺。”

“嗯。”夜絕塵關好房門,清冷的眸光掃過兩人的臉,眸色幽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回想剛才他對伊心染說的那些話,夜絕塵真是有種恨不得一巴掌拍暈自己的衝動。該死的,誰表白像他那樣說話,稍微正常的女人他都追不到吧。

什麽叫做現在他很愛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不愛她。

該死的,他這輩子就隻愛她一個。

再來一個女人,那也就不是她了,他又怎麽可能還會動心。可是,這話他剛才怎麽不對伊心染說,現在自說自話有個屁用。

“王爺就放一百個心,一切都安排月光妥當了,王妃房間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所有房間屬下都包下來了,保證沒有人敢出現在王妃的視線裏。”冷冽笑嘻嘻的道,心裏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王爺您的眼神能溫柔點兒麽,就像對王妃時那樣。

咳咳,這可真是差別待遇。

要是有可能,下輩子他得投胎做個女人。

“那個人呢?”夜絕塵輕點了點頭,邁著步子朝左走,轉了一個彎就正好進入伊心染右手邊的房間。

“哪個人?”冷冽傻乎乎的問,冷毅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低聲道:“回王爺,一直沒見那個男人回來,應該還在賞花會上,要不要屬下去會會他。”

王妃的主意可不是誰都能打的,那個男人最好是識趣一點兒,離王妃遠一些,否則等到王爺親自出手的時候,那可就沒有他這麽好說話了。

冷冽抓抓後腦勺,他真是笨得可以,怎麽就沒有反應過來。

“暫時別動他,將他的家世背景一一打聽清楚。”夜絕塵總覺得自己似乎是遺忘了什麽,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在湖邊的時候,那個白色的背影,給他的第一感覺是很熟悉。但他來不及細想,就被滿心的醋意酸得什麽都忘了。

不管他是誰,對他的小女人那般親呢就是不行。

天知道,他這個正牌的夫君都還沒有跟她賞過花,遊過湖,四處遊山玩水過。每每一想起這些,夜絕塵就渾身都疼。

管他以後是天南地北,還是天涯海角的,隻能由他陪著伊心染到四處去留下足跡,別的男人都要靠邊站才行。不然,他隻能見一個,收拾一個,見兩個,就滅一雙。

“屬下明白。”

“別打草驚蛇。”走到洗臉架旁,夜絕塵就著洗臉盆裏的水洗了洗手,不放心的再次叮囑。

伊心染就像是一個發光體,無論走到哪裏,無論她用何種麵貌,能讓她真心相待的人,絕對不是凡夫俗子。在那些人的身後,絕對有著不簡單的身份。他現在多此一舉,可以為以後節省不少的麻煩。

當然,如果誰要以為,有個強大雄厚的背景,他就不敢動他的話,那他就是大錯特錯。

普天之下,他夜絕塵不敢動的人,少之又少。

“是。”

“冷冽,藍月鎮裏可有得罪過她的人。”夜絕塵走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熱茶端在手裏,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尖,很是舒心。

這個‘她’,冷冽很快就反應過來,指的是王妃伊心染。“回王爺的話,屬下查過了,王妃進入藍月鎮之後就住在這家桃花酒莊裏,也曾到藍月鎮上閑逛過,沒有遇到什麽不長眼的人,更沒有人得罪過王妃。”

“藍月鎮上的官員,調查得如何?”

經過雅城一事,夜絕塵心裏也有了另一番打算。難得他有機會離開皇城,四處行走,途經哪個城池,哪個小鎮的時候,不妨順利考查一下他們的政績,是不是都說遞上金殿的折子上寫的那樣。

若非是伊心染在雅城那一鬧,官商勾結嚴重這件事情,還真就被他給忽略了。

十大世家的聚會即將展開,據他所收集的那些情報來看,除了與他有私交的幾個世家之外,其餘幾個世家,都精心準備了多年,與他國秘密往來的次數也極為頻繁。

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

雅城他處理掉夏家,也算是敲山震虎一番。至於那些他暫時沒動的人,倒是讓他多了一個心眼,心中也好早做打算,避免了事發時來不及應對。

“回王爺,還在查。”

“冷冽,除了藍月鎮之外,附近的幾個小鎮一起查,這件事情就交由你負責。”

“屬下明白。”

“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本王。”

“是。”

“冷毅,生死劫有消息了嗎?”夜絕塵在伊心染的房間,看著她睡覺就是一整個下午,倒也沒有覺得悶。

那丫頭,要不是做了那個夢,也許到現在都沒有醒。睡著的她,雖然睡相不怎麽好,手舞足蹈的,但卻比醒著的時候,多了一分恬靜,更顯柔弱,讓人恨不得將她疼進骨血裏。

他可是趁著她洗澡的功夫,才有時間詢問冷冽冷毅,他交待的事情辦得如何。

“屬下無能,還沒有消息。”

“也別太著急,從頭開始,仔細的排查,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夜絕塵放下茶杯,手指輕扣桌麵的聲音響起。

這個動作,是夜絕塵的小習慣,想事情的時候,不經意間就會表現出來。

“是。”

伊心染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對於她這一頭長發,她也很是無奈。隨便梳了幾下,挽出一個最簡單的發型。

千萬別認為她會挽古代那種美美的發髻,她挽出來的發型,說白了就是用發簪挽了一個公主頭。

雖然簡單是簡單了點兒,但好歹也分上麵部分跟下麵部分,非常符合未婚女子的發型,下麵部分的頭發自然的披散。

要不是肚子叫喚得厲害,估計她在浴桶裏睡得正香,明明她就不是一個貪睡的人,偏偏事實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夜絕塵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貌似睡得格外的香甜。

非常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卻不得不承認。

從在賞花會上被夜絕塵找到,被他抱在懷裏,她一路上睡回桃花酒莊,沒醒;夜絕塵將她放到**,又在她身邊守了兩個多時辰,要不是做了那個夢,她肯定還在睡;最讓伊心染無法接受的是,洗澡她都險些睡著了。

難道,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安全感就那麽足嗎?

出了房門,沒有看到夜絕塵的身影,伊心染有想過再抓緊時間再逃一次的。可是,當她走到樓梯口時,不自覺的猶豫了。

她一直都在逃避,死守著自己的心,因為害怕受傷,所以連邁出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比起藍欣那樣敢愛敢恨,又勇於追求的女子,伊心染覺得自己遜斃了。

想來想去,提起那隻腳,沒能踩下去,又縮了回來。伊心染摸著心口,低喃道:“罷了,離開時她就說過,要是夜絕塵真能找到她,那她就不能再逃避,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

死就死吧,就算她不給夜絕塵機會,也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夜絕塵是第一個給了她溫暖感覺的男人,哪怕要證明他給她的感覺是錯的,也應該打開心門,讓他有機會走進她,了解她。

同時,也讓她試著去了解他,看看他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夜絕塵你不是喊餓嗎?”藍月鎮是個小鎮,舉辦賞花會期間,小鎮上的外地人多了很多,還有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桃花酒莊所有的客房都差不多住滿了,唯有這三樓,隻有她跟夜悅辰住著。

她跟掌櫃聊得投機,彼此間很有親切感,她說喜歡清靜,哪知掌櫃就愣是沒有讓人住到三樓上來。伊心染覺得很抱歉,本是打算離開的時候,多付一倍的房錢。

既然,夜絕塵找到了她,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包下整個三樓。

憑著直覺,伊心染拐了一個彎,走到她房間的隔壁,一腳踹在房門上,成功吸引了房間裏三個男人的目光。

冷冽跟冷毅呆愣了半晌,實在很不習慣看著伊心染這張陌生的臉,恭敬的道:“屬下參見王妃,王妃萬福金安。”

“你們也跟來了。”伊心染挑了挑眉,擺了擺手,她可受不了他們這樣的大禮。想想也對,夜絕塵出門,他的貼身侍衛肯定會跟著的。

“回王妃的話,我們一直跟著王爺四處尋找王妃的下落,總算是把王妃給找著了。”要是沒有金眼,真不知道他要找到猴年馬月,那些經曆都足夠寫下一本遊記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伊心染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嘴角微微勾起,“不如你們跟本王妃說說那隻鷹是怎麽回事?”

從那隻鷹出現的那天開始,伊心染的心裏就特別的不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會有事情發生。

哪知道,在她還沒有想明白怎麽回事之前,夜絕塵就將她給找著了。他能找著她,百分之百跟那隻該死的鷹脫不了幹係。

冷冽跟冷毅求救的眼神看向夜絕塵,後者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吩咐掌櫃準備一桌好菜,挑選一個環境清幽些的雅間。”

“是,王爺。”

兩人對視一眼,恭敬的行了禮,轉身逃也似的出了房間,不忘把門帶上。金眼是怎麽被王妃發現的,女人的直覺要不要這麽恐怖。

“他們跑了,你給我解釋解釋。”伊心染沒好氣的瞪著夜絕塵,後者麵不改色,長臂一伸就將她給拉到自己的懷裏,順勢就抱在他的大腿上,柔聲道:“你真想知道。”

“廢話。”

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她是怎麽被找到的,這個當然很重要。

萬一以後她再想逃跑,又被那隻該死的鷹給找到,她一定會炸毛的。想她如此聰明美麗,竟然被一隻鷹給滅了,簡直就是丟臉。

“明天再讓你見見它。”夜絕塵抱伊心染回來的時候,就給金眼下了指令,沒有他的指示,讓它別出現在他的眼前。

畢竟,金眼已經被他當成法寶了。

在伊心染沒有愛上他之前,夜絕塵不確定她會不會再次逃離他的身邊,所以他得把金眼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那隻鷹?”挑眉,清澈的眸子裏有著算計,她非得把那隻鷹的毛都給拔了不可。

該死的,我要你找著我,可惡。

“染兒,金眼對它那身毛可是很愛惜的,你千萬別對它痛下殺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夜絕塵皺著眉頭道。

樹梢上的金眼,突然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主人不帶你這樣過河拆橋的。要是哪天女主人拔了它的毛,它就要、、、就要、、、

嗚嗚,它好可憐,主人也沒毛讓它拔啊!

“金眼是它的名字,倒是跟它那雙金色眸子挺相配的。”撇撇小嘴,伊心染沒好氣的道,別以為她不知道,夜絕塵這是在推卸責任。

他故意把金眼的弱點告訴她,就是讓她有氣都找金眼撒去,可是金眼飛在天上,它要是不下來,她就拿它沒轍。

可憐的金眼,你的主人已經把你給出賣了,興許她把金眼拐來當自己的寵物,也不是沒可能的。

“染兒,我們先去吃東西。”

“嗯。”來日方長,要作弄他有的是時間,不著急。伊心染低垂著眸子,心裏的小九九打得‘啪啪’直響。

“兩位客官,飯菜已經準備妥當,可以用膳了。”掌櫃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他們的主子肯定更不簡單。

擔心夥計照顧不周到,他特意自己親自服務,生怕鬧出點兒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而且,他有種預感,說不定那個抱著小九的男人,就是這兩個的主子。

雖然,這些想法有些可笑,但他就是那麽認為的。

“這些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夫人應該會喜歡。”夜絕塵有過交待,在外麵他們必須稱呼他為‘爺’,自然就要稱呼伊心染為‘夫人’。

“夫人喜歡的,爺就喜歡。”冷毅麵不改色的低語,冷麵王爺也隻有在王妃的麵前,才會展現出鐵血柔情的一麵。

掌櫃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那種預感越發的強烈,雙腿都有些發軟,剛一抬頭正好對上伊心染清澈的眸子,雙唇哆嗦著,半晌都沒發出聲來。

腦子裏嗡嗡的直響,敢情那個男的沒說謊,他還真就是小九的夫君啊?

“掌櫃的,你先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冷冽叫了好幾聲,掌櫃都沒有反應,不由得麵色一沉,這人該不是看他家王爺看得傻眼了吧。

雖說他家王爺長得那真是人神共憤,天下無雙的,一般來說隻有女人會看傻眼,男人瞧了通常都是羨慕嫉妒恨才對。

“冷冽,你別踐著他。”伊心染水眸輕眯,掃過冷冽的臉,轉身走到掌櫃的跟前,低語道:“掌櫃的,別跟他們兩個一般見識。”

“小、、小九這是怎、、怎怎麽回事啊?”

“什麽怎麽回事?”伊心染對夜絕塵抱著她進桃花酒莊,對著掌櫃介紹他是她丈夫的事情,一無所知。

因此,麵對掌櫃這樣的問題,她壓根就是一頭霧水,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那個、、、那個、、、”掌櫃的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的指著夜絕塵道:“他真是你的夫君啊?”

就長相來說,這兩個人站在一塊,真是要怎麽不搭就怎麽不搭。

可從氣質上來說,偏又非常的相配。

伊心染雖然相貌平平,但她的骨子裏就散發著一股尊貴之氣,這根本不可能是尋常人家養得出來的孩子。

“夜絕塵,你對他說了什麽?”咬交切齒的轉過身,狠狠的瞪著夜絕塵,她的清白木有了。

“染兒,我說得難道不是事實嗎?”夜絕塵無辜的眨眨眼,語氣柔柔軟軟的,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真是萌翻了天。

成群結隊的烏鴉自頭頂飛頂,伊心染小臉一黑,嘴角猛抽,這個可惡的家夥居然對著她賣萌。

啊——

明天的太陽是不是要打西邊出來,天要下紅雨了不成?

冷冽跟冷毅雙肩抖動得厲害,他們怎麽從來不知道自家王爺還有這麽一副變臉絕招。

撒嬌賣萌也不在話下,對上這樣的王爺,任憑是怎樣彪悍的女人,都狠不下心腸吧。

當然,表現最為驚恐的要屬圓鼓鼓的掌櫃了。

在他眼裏的夜絕塵,那簡直好比天上的太陽,耀眼得不可直視,同時也冷酷邪魅,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表情,尤其是那說話的聲音,簡直就是無法形容。

聞者,莫不全身的骨頭都酥軟了。

受驚的結果就是,某掌櫃的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還奇跡般的滾了兩圈,爬都爬不起來,“那個小、、、小九我先下樓去了、、、、”

再不離開,估計他有可能會被嚇死在這裏。

“染兒,你夫君帶不出門嗎?”很委屈有木有,非常委屈有木有。

夜絕塵好像演戲上了癮似的,可憐兮兮的瞅著伊心染,隻差沒有手裏拽住一條小手帕,一絞一絞的了。

噗——

伊心染嚴重懷疑,她抽得歪掉的嘴巴,還有沒有變正常的時候,隻能幹瞪著夜絕塵,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染兒,你是不是要拋棄人家。”

噗——

連‘人家’都說出口了,幸好她現在什麽東西都還沒有吃,否則絕對有被噎死的可能。

伊心染的臉已經黑得快要滴出墨來,臉厚的她見過,但她愣是沒有見過臉皮厚得像夜絕塵那張臉的。

“夜絕塵你閉嘴。”

“爺,夫人,飯菜快要冷了,還是先用膳吧。”憋笑憋得辛苦,可是沒有得到指示的兩個人,又不敢退出去。

隻能隱著,希望他們家王爺能變得正常點兒。

要不是,他們天天都跟著夜絕塵的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他們都會衝著天空大喊:老天爺,快把我家王爺還回來。

“閉嘴。”夜絕塵跟伊心染相當的默契,同時扭頭對著冷冽跟冷毅低吼出聲。

兩人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非常自覺的往後倒退數步,距離房門僅有一步之遙,隨時都可以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離現場。

“染兒,你不要拋棄我。”想到‘人家’那兩個字,夜絕塵突覺非常的沒有男子氣概,於是換成了我。

“夜絕塵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

“染兒,你不要謀殺親夫。”話落,夜絕塵很乖的雙後捂住嘴巴,垂眸的眼眸裏滿是笑意,雙肩抖得厲害。

他從來不知道,將伊心染逗到失控的邊緣,原來這麽有趣兒。看著她有話說不出,有火又無處可發的模樣,真的太動人了。

咬著唇,伊心染將嚇得即將昏死過去的掌櫃扶起來,對他說:“他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

僵硬的扯著嘴角,伊心染笑得快哭了。

該死的夜絕塵,你不就是想要聽這句話,居然連麵子裏子都不要了。真搞不懂,你這樣到底是為了哪般。

要是她有個手機,將他剛才的神情和他說過的話錄下來,拿回去放給滿朝文武瞧瞧,看他的臉要往哪裏擺。

“嗯。”掌櫃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呆呆的點了點頭,讓他暈過去吧,也好借機清醒清醒。

“你們兩個,送他下樓。”

“是,夫人。”總算等到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兩人二話不說,一個架起掌櫃的一條胳膊,以閃電的速度消失在夜絕塵跟伊心染的視線裏。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夜絕塵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他可是把這輩子沒丟過的臉統統都丟了,目的就是為了聽到伊心染承認,他是她的夫。

這代價,也忒大了些。

“夜絕塵,你的戲演過了。”

“染兒真覺得我是在演戲嗎?”長袖中雙拳緊握,夜絕塵的聲音鬥然一變,有些難以壓製心中的怒氣。

他為她,可以放下身份,可以放下驕傲,為什麽她就非得渾身都豎著刺,非要刺傷他才高興。

難道,傷害他的同時,她的心裏就沒有一丁點兒難過麽。

“你——”張了張嘴,伊心染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點兒過份,幹脆坐在一旁垂眸不語。

不是都跟自己說好,要好好跟他相處一下試試的嗎?

她幹嘛,非要氣他,也讓自己心裏不好受。

看到他難過受傷的神情,心裏又酸又澀的,活像有刀在割她的肉一樣。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再不吃就要涼了。”很快,夜絕塵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拿起筷子給伊心染夾菜。

離開戰王府之前,他特意將良辰美景,琴棋書畫,雪芷孤霜六個丫鬟叫到身邊,一一詢問她們伊心染的喜惡,牢牢的記在心裏,生怕自己對她的了解不夠。

盯著碗裏的紅燒豬蹄,伊心染眼中泛起水霧,放眼整張桌子,無一不是她喜歡吃的食物。

“這個要就著骨頭一起啃才有味道。”孤霜說,伊心染啃豬蹄的時候,最喜歡就著骨頭一起啃著吃,不喜歡事先把骨頭給除去。

正是因為了解這一點,夜絕塵才沒有將肉中的骨頭去掉才夾進她的碗裏。

“夜絕塵,你幹嘛要對我這麽好。”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一次了,我也回答過一次了。”夜絕塵輕歎一口氣,繼續替她夾菜,耐心的叮囑她快吃,“你隻要記住你是我的妻子,除了對你好,我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好。”

“夜絕塵,你混蛋。”都是因為他,她才變得愛哭的。

“好好好,我是混蛋,你別哭。”

“我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是我聽錯了。”夜絕塵滿腦門的黑線,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混蛋就混蛋吧,誰讓他不知道為什麽把她給惹哭了呢?

“我本來就沒有哭。”吸吸鼻子,兩隻手抓起豬蹄,狠狠的咬上一口。

“染兒,你可別把豬蹄當我,咬得那麽凶,當心別崩了牙。”夜絕塵開玩笑的輕笑出聲。

“這麽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抬眸,狠瞪,再大力的咬豬蹄。

夜絕塵搖搖頭,感情這回事兒,真是讓人弄不明白。

他怎麽就喜歡上這麽一個不斯文的女人呢?瞧瞧她啃豬蹄的模樣,簡直就沒有一丁半點兒的女人樣。

之後,兩個各吃各的,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一頓飯下來,伊心染一直都在埋頭狠吃,夜絕塵不時朝著她的碗裏夾菜,樂此不疲。

“好撐。”

“嗬嗬。”

“不許笑。”

“我沒笑。”夜絕塵放下筷子,柔聲道:“染兒,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嗎?”

伊心染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半晌之後點頭。她本來想著直接回房間接著睡覺,暫時不想理他。

看在,他全心全意為她考慮的份上,就勉強同意陪他出去散步。

“我們走。”夜絕塵無奈的摸摸鼻子,幸好他說的是‘陪他出去散步’而不是‘他陪她出去散步’。

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磨。

“走吧。”

伊心染徹底將夜悅辰給遺忘了,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後者已經離開。

、、、、、、、、、

司徒府

“奴才見過三小姐。”

種滿芍藥的花園深處,是一座非常清幽的小院,此地,有著司徒府禁地一說。

這裏,乃是司徒落瀾的書房,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入其中,否則家法處治。

“起來吧。”

司徒翩翩一襲冰藍色的立領長裙,廣袖流擺,銀白色的腰帶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蝴蝶,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三千青絲梳成流雲髻,頭上是一整套唯愛經典的發飾,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謝三小姐。”

越過守在花園裏的奴才,司徒翩翩就想要往花園深處走去,她不是不知道司徒府的規矩,但她一直都覺得她是特別的。

雖然,她的父親不是隻有她一個女兒,司徒落瀾也不是隻有她一個妹妹,但是唯有她是司徒府的嫡女,也唯有她是司徒落瀾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所以,在她眼裏,司徒府沒有哪個地方是她不可以去的。

“請三小姐別為難奴才,公子交待過,不允許任何人闖進這裏。”

“該死的狗奴才,你敢攔著本小姐。”

“三小姐恕罪。”

“狗奴才還不讓開。”司徒翩翩提起裙擺,一腳就要踹在奴才的身上,踹了一腳不解氣,還想再踹一腳。

侍衛不敢還手,隻能被動的挨打。

“怎麽回事?”管家領著軒轅思澈走來,看到司徒翩翩提腳又要踹人,立馬出聲製止。

軒轅思澈沒有出聲,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靜靜的站在一旁。管家看到司徒翩翩,恭敬的道:“見過三小姐。”

“管家你來得正好,這個該死的奴才他欺、、、、、”司徒翩翩話還沒說出完,雙眸對上軒轅思澈似笑非笑的眸子,心裏驟然沒了底氣。

其實,她來司徒落瀾的書房,就是為了軒轅思澈而來的。

早些日子,她就在府中下人的嘴裏,聽說了軒轅思澈,然後又特地吩咐人去打聽過,對他就心生傾慕。再然後,又在二姐的嘴裏聽說了軒轅思澈更多的事跡,一時間她滿腦子都是軒轅思澈。

畫像已經不能滿足她內心中的渴望,於是,她就想到來這裏碰碰運氣,說不定還真能遇到軒轅思澈本人。

隻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初次見麵會是這樣的情景,也不知道軒轅思澈有沒有看到她剛才那失禮的模樣。

手心裏緊張得出了汗,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後退,又不願失去這個良好的機會,不時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打量軒轅思澈,一顆心跳得厲害。

“管家送到這裏就好,裏麵的路我很熟。”軒轅思澈禮貌的朝著管家點了點頭,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花園,幾個閃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從頭到尾,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司徒翩翩。

“小候爺客氣了。”管家躬著身子,心裏暗道,怎麽就碰上這麽個讓人頭疼的主兒。

軒轅思澈是什麽身份,那可真是尊貴得不能再尊貴,不但會是軒轅世家下一代的當家人,更是皇上親封的郡敏候,皇城裏想要嫁進軒轅世家的女子數都數不清,他家三小姐有這個心思不奇怪。

隻是,他瞧著軒轅思澈的神色,壓根就沒有把司徒翩翩放進心裏。

“管家,他就是郡敏候軒轅思澈。”直到確定軒轅思澈已經走遠,司徒翩翩也懶得裝什麽文靜,趾高氣揚的看著管家問道。

“回三小姐的話,的確是小候爺。”

“哥哥一直都在書房裏?”

“是的三小姐。”近來這些日子,公子一直都留在府中,沒有外出遊曆。老爺跟夫人都非常的欣慰,也在物色哪家的小姐,準備讓公子早日成親。

那些聞訊上門求親的人家,也多不勝數,差點兒沒把司徒府的門檻給踏破。

“沒事兒,我就在外麵賞賞花,不會闖進去的,你讓這奴才不要再攔著本小姐,要是再礙本小姐的眼,仔細他的皮。”司徒翩翩也很識趣兒,既然軒轅思澈在裏麵,她肯定就不能再外麵鬧出動靜。

剛剛已經給了他不好的印象,一定要盡量挽回她的形象。

人,她已經瞧了,非常滿意。

司徒世家與軒轅世家,素來交好,若能結成秦晉之好也算是喜上加喜,她相信沒有人會反對的。

接下來,隻要告訴母親,讓父親為她做主便是。

“這個、、、、”

“本小姐已經說過了,不會闖進哥哥的書房,你個奴才還想怎麽樣?”

“三小姐也知道公子的脾氣,隻要三小姐不闖進去,奴才也不攔著三小姐賞花。”管家示意看守這裏的奴才長個心眼,自己則是行了禮,轉身離開了這裏。

這些日子以來,軒轅思澈時常出入司徒府,老爺很是關心這件事情,他旁敲側擊多次,都沒有任何的結果,也是時候該回稟給老爺知道。

看著礙眼的人都走光了,司徒翩翩滿心歡喜的那一處涼亭,吩咐下人拿來瓜果茶點,悠閑的坐在裏麵,耐心的等著。

同時,也想一想,她要怎麽跟軒轅思澈搭上話。

或許,她可以求哥哥。

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求人,她就不相信司徒落瀾會不答應她。

“你來了。”司徒落瀾正在藥房裏擺弄他養的那些藥草,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濕潤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嗯。”

“怎麽了?”

“你那個妹妹脾氣可真是不小,我算是見識了。”軒轅思澈聳聳肩,看著那般做作的女人,總能讓他想起伊心染的自然灑脫,率性純真。

也不知道表哥,找到她了沒有。

外麵的世界是很大,但也太危險。雖然,她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軒轅思澈真擔心她會遇上什麽危險,會吃大虧。

“翩翩。”司徒落瀾總算是站起身,不作他想的說道。他那個妹妹什麽脾氣,他這個做哥哥的再清楚不過。

其他的兄弟姐妹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跑到他的書房撒野,隻除了司徒翩翩。

從小到大,仗著父母的喜愛,她是說風就要風,說雨就要雨的。

“應該是吧。”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看見了就當沒看見便是了。”

“有你這麽做哥哥的。”

司徒落瀾無奈的聳聳肩,低聲道:“有時候我很懷疑,我跟她究竟是不是親兄妹,為什麽我跟她一點兒都不像。”

他也很想做一個好哥哥,疼愛自己的妹妹,可是想到司徒翩翩,除了頭疼之外,對她生不出一點兒疼惜之情。

“嗬嗬,你不是神醫嗎,自己驗驗不就成了。”軒轅思澈失笑,陽光的笑臉有種讓人忘記憂愁的魔力。

“很不幸,她就是我的親妹妹。”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軒轅思澈收起滿臉的笑意,低沉的聲音響起,“表哥傳回來的消息上說,還沒有打探到有關生死劫的消息,讓咱們暫時按兵不動。”

“連塵都查不到,幽冥堂的秘密比我們所想象的要深得多。”

“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但也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隻是需要一些時間去證實。”能不能從紅護法嘴裏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就看能否破解生死劫之謎了。軒轅思澈想過無數種方式,偏偏就是撬不開紅護法的嘴。

“幽冥堂最近什麽動作都沒有,好像消聲滅跡了似的,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軒轅思澈看著司徒落瀾,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的隱憂都是一樣的。十大世家的聚會即將展開,之後就是四國盛宴,如果在那個時候鬧出什麽大舉動,隻怕很多人都會受牽扯。

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平靜的後麵,往往隱藏著更加巨大的風險。

“看來咱們得抓緊時間了。”

悠悠歎息一聲,司徒落瀾道:“咱們再探探紅護法的口風,能問出一點兒什麽算什麽。”

“也好。”

每個世家的府邸都有屬於他們的秘密通道,司徒府也不例外,尤其是司徒落瀾所居住的這座院子。

從他住進這座院子之後,就特意找人秘密打造了這些秘道,關押紅護法的地牢是其中最牢固也是最隱密的地方。要是沒有他在前麵帶路,很難找得到具體位置的所在。

這也是,夜絕塵同意將紅護法關押在此的原因之一。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地牢,朦朧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耳邊不時回響著紅護法受酷刑所發出來的悶哼聲,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紅護法給他們拋出了得到藥方的條件,但他們也沒有說過,會在找到答案之前,停止對她的折磨。

因此,每天紅護法都要受刑。

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司徒落瀾就能保住她的命。當然,對她用刑的前提,也是在保全她性命的基本條件範圍之內。

“你們來了,可是弄清楚什麽是生死劫了。”刑架上,紅護法雙手仍然被緊緊的固定著,血水順著她的手臂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看起來觸目驚心。

“紅護法,你真的願意每日承受這樣的酷刑,也不願意說一句實話嗎?”如此挨得住酷刑的紅護法,有時候真挺讓軒轅思澈佩服的。

換成有些男人,都受不了這樣每天無休無止的折磨。

“嗬嗬,告訴你們,比這更痛苦的刑,姑奶奶都受過,才能活到現在的。你們兌現不了給我的承諾,休想從我嘴裏得到你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紅護法知道,隻要她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就會很安全。

她偉大的堂主,不會為了一個她,而提前對十大世家動手的。

雖然,堂主贏的機率很大,但那也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買賣,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生死劫很快就會有消息了,但願在那之前,你真能承受得了。”

“姑奶奶等著那一天,你們解脫了,我也解脫了。”人都有求生的欲望,紅護法也不例外。

但凡有一絲能活著的機會,她就不會放棄,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