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俏王妃
一朵朵黑色中參雜著絲絲血紅的蘑菇雲,伴隨著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仿如絢麗過了頭的黑色煙花,接連在天空中綻放開來。
血腥味彌漫的營地狠狠的震了震,絲毫不遜色於一場小型的地震,若非腳下踏著的是平原地帶,隻怕不覺已經裂開了幾道口子。
也幸得,那捆綁在黑色箭羽上的,僅有拇指蓋大小的炸彈,一顆的威力是挺小,卻也頂不過數十顆,數百顆幾乎同一時間引爆,那威力衍生出來的後果,可不就是現在這副景象。
青衣鐵騎停止射擊之後,以護衛之姿將夜絕塵護於身後十米距離,而夜絕塵身旁身後的一幹夜國將士則是一個個仰著頭,目瞪口呆的望著盛開在營地上空的朵朵蘑菇雲。
這畫麵,讓他們驚駭萬分,別說是傻看著忘了呼吸,就是連吞咽口水都忘了。
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太恐怖了。
實在太恐怖了有木有,這是要連渣都不留下的節奏啊!
果然,戰王是惹不起的。
招惹誰也別招惹戰王呀,純屬找死的節奏。
飛禽大軍了不起麽,戰鬥力強悍麽,對上從不能按常理看待的戰王夜絕塵,即便你丫的是一群天上飛的,那也讓你有來無回。
李天承的飛禽大軍,出其不意的打了夜軍一個措手不及,營地中的五萬將士死傷無數,攻擊過後遍地橫屍,鮮紅溫熱的血水浸透了士兵們身體下麵的褐色土地,不禁讓那土地都呈現出暗紅之色。
衝天而起的血腥之氣,經久不散,陰厲凶煞之氣殘存,仿佛是那一個個冤死的靈魂徘徊不去。
這一戰,李天承vs夜絕塵,本以為此番沒有一兵一卒的偷襲是勝券在握,又豈料夜絕塵突然殺回,數量龐大且凶猛的攻擊類飛禽竟是連一隻都沒能飛回去。
哪怕是臨到頭了,接收到趙意致指令停止攻擊,瘋狂轉身拍打著翅膀,意欲要再度飛掠地獄之淵回到對岸,速度奇快亦是沒能逃過那接二連三的詭異爆炸。
絢麗的蘑菇雲,不但怒放在營地上空,更是綻放在地獄之淵的上空,那一刻,淵中似火如血的水,仿佛越發的妖紅。
這一戰,夜絕塵付出的是近五萬人馬鮮活的生命,在他過往的戰鬥生活中,他輸了。
並且,算得上是輸得最為窩囊的一次。
回想過往,他領兵上陣殺敵,攻城掠地,斬殺外敵,從未曾損失過如此之多的將士。
更何況,這些死在他麵前的將士,壓根就沒能死在戰場之上。
一場出人意料的飛禽之戰,打得夜軍措手不及,一門心思想要將夜絕塵踩在腳下的李天承,看似贏了這一仗,實則他根本什麽便宜也沒能占到。
他讓夜絕塵五萬大軍所剩無幾,且個個受傷又受驚,暫時沒了戰鬥力,可夜絕塵也讓他的飛禽大軍,徹底的全軍覆沒,一隻未留。
真較起真來,這一戰是兩敗俱傷,誰也沒討著好。
倘若將李天承那支龐大的飛禽大軍以將士的人頭計算,也著實是一支能與五萬兵馬抗衡的戰力,輸贏自是難斷。
要換成真刀真槍真人的幹,想必李天承就沒這麽舍得下血本了。
戰鬥結束兩個時辰後,蕭知秋按照夜絕塵的吩咐,領兵清理了營地,將活著的士兵送到其他的營地讓軍醫診治,將已經死去的士兵集中在一起,然後進行火葬,最後把死去將士的骨灰就葬在地獄之淵的岸邊。
讓他們看著對岸,看著獨孤城,看著某天他們的王爺領兵踏過地獄之淵,滅掉李天承,以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
火葬就在浸滿了鮮血的營地中舉行,夜絕塵神情冷峻,一曲安魂曲後,那遊**在此地徘徊不去的死靈,一一消散而去。
驚駭憤怒過後,積壓的是仇恨,湧動的是無畏的戰鬥意識。
不但沒有害怕與退縮,反而是將生死拋開,隻知勇往直前了。
動**的一天直到入夜,方才安靜下來,軍心有夜絕塵在就亂不了,營地被滅之恥,深刻在親眼目睹卻無力阻止的眾將士心間,猶如一柄利刃插在他們心間,不是不怒,而是在等待時機,等待號令,屆時他們將無所畏懼的衝在最前線。
是男人,就是要衝殺在最前麵。
夜絕塵住在鳴金關內,青衣鐵騎負責守衛,燈火通明的小樓內,氣氛頗為低沉詭異。
“塵,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略微猶豫了一下,南榮陌晨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今日一戰,李天承此舉,可算是徹底擊怒了他家師弟,以夜絕塵的性子,斷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血債,自是要以血來償。
自打走進血月城,知道有馴獸家族的存在,戰爭中有野獸出現,南榮陌晨也不覺得奇怪跟詫異,畢竟,馴獸家族之所以強大,可不就是憑借他們的馴獸之能麽。
以操控野獸禦敵,達成他們強大的目的。
隻是南榮陌晨沒有想到,當他真正親眼目睹了飛禽大軍的淩厲攻擊之後,方才知曉那是怎樣一種震憾。
難怪,高傲自負如血月城那些人,得罪誰也不敢輕易得罪馴獸家族的人。
試想看看,得罪了馴獸家族的人,要是那家夥喚來一群的野獸圍攻,下場那得多麽的淒慘。
就是不知那些飛禽,李天承是用藥物控製的,還是有血月城馴獸家族的人助他。前者倒還好,若是後者……
毒藥,傀儡,飛禽…李天承的手段還真真就是層出不窮的,竟然都不帶重樣,令人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實難猜測他心底還有什麽花花腸子沒使出來。
數月前戰事初歇,他聽聞夜絕塵親自領兵出征的消息,就再也沒能坐得住,跟軒轅思澈,司徒落瀾商量一番之後,直接趕回皇城。
好在夜絕塵行軍的路線並非是高度保密,他在途中轉了道,之後就一直跟在夜絕塵的身邊,倒是絕口未提雪域之事。
到底他跟夜絕塵是師兄弟,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有些事情就算他滿肚子的疑問,卻也知道什麽時候該問什麽,不該問什麽。
伊心染是夜絕塵的逆麟,觸之則亡。
在他沒有主動提起之前,南榮陌晨隻要知道他已是兒女成雙就好,至於其他的都可以暫緩。
更何況他相信伊心染會沒事的,那丫頭福氣好著,就連上天都會眷顧她的。
當初趕回來解了那次城下之危,他們一行八個人,良辰,孤霜,冷冽,冷毅,秦風,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要麽是暗衛,要麽是隱衛,就算他們的主子不在,也有能調動指揮他們的人。
因此,作為暗衛的冷冽,冷毅,良辰去了一個地方;孤霜是伊心染從南國帶來的暗衛,而秦風乃是伊心染手底下的隱衛,沒有疑問的他帶走了孤霜,很快就沒了他們的消息。
軒轅思澈,南榮陌晨,司徒落瀾則是留守在原地,以應對幽冥堂隨時發動的攻擊。
“血債血償。”書案後,夜絕塵神色如常的處理著案檔,一個個指令下達得飛快,手中的筆頓都未曾頓一下。
聞言,南榮陌晨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沉聲道:“怎麽個償法?”
“本王自有打算。”
“李天承這次吃的虧也不小,他必定還有後招,飛禽軍隊都出來了,你說還會不會有個走獸軍隊?”不怪南榮陌晨要突發其想,實是腦海裏就浮現出了‘飛禽走獸’四個字。
既然能操控飛禽,想必走獸也躲不了。
“就算他手中真握有一支走獸軍隊,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難不成走獸都學會遊泳了不成,要集體跑到地獄之淵自殺?
血月城雖然自成一塊,但畢竟還是處於飄渺大陸這片土地之上,烏拉司瀚作為擁有最為純正馴獸血脈的人,既能馭天下萬獸,血脈之中定會有所感應。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夜絕塵絲毫不懷疑有懂馴獸的人跟在李天承的身邊,不管那數量極為龐大的飛禽軍隊是人為馴化的,還是用藥物操控的,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逃不過烏拉司瀚的感應。
他要拿下孤獨城,繼而攻占蕭國,必須要靜待時機,等待他的東風到來。
同樣的手段,李天承用過一次,就不能再用第二次,而他又豈能沒有應對之策。
“那些在天空中爆炸的東西是什麽,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要是能多有些,咱們攻城掠地也不用…。”
夜絕塵抬頭瞥了他一眼,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那些小型的炸彈是伊心染搗鼓出來的,到底是如何製成的,他正在研究。
若非秦風這次趕得及時,青衣鐵騎成功的阻止了李天承的這次進攻,後果將很難預料得到。
縱使他武功高強,身邊的人身手也不弱,但要殺光天空中密密麻麻,且極擅於攻擊的飛鳥,難度係數簡直就是直線攀升。
“染兒不在,那東西已經剩餘不多了。”
當初伊心染也就是一時興起,才命秦風收集了那些材料,製造了那些小型炸彈。
在這個還是冷兵器的時代,她所造出來的這種武器,殺傷力實在太大,伊心染也就不敢多造,甚至還把炸彈的體型都改得不能再小。
“做好準備,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本王不會不討要回來的。”墨瞳輕垂,提到伊心染就不免想起宮裏的兩個小寶貝,他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爹。
在他們還那麽小的時候就丟下他們,也不知再回去,可還認得他?
“放心吧,今日之事讓全軍上下都憋著一口氣,早晚會讓幽冥堂那群狗東西還回來。”見夜絕塵轉移了話題,南榮陌晨也聰明的沒多問。
“這個你拿著安排下去。”
伸手接住夜絕塵扔過來的東西,南榮陌晨飛快的掃了幾眼,黑眸裏掠過冷光陣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放心好了,保證完成任務。”
另一邊,隔著地獄之淵的孤獨城中,寬敞明亮的大廳裏,李天承紅著眼,憤怒的砸了一個又一個的花瓶,隻覺壓在胸口的悶氣,險些憋死他。
“混賬。”
“該死。”
“…。”
“重新調集一批飛禽過來,本堂主就不信他…。”不等李天承把話說完,趙意致冷靜的開口道:“堂主不可。”
撇開那數百近千隻體型較大的飛禽,單單就是那數以千計的小型飛禽,就算是上萬人手執弓箭都難以滅殺幹淨,結果夜絕塵的青衣鐵騎,以極快的速度就全部殺了個幹淨。
甚至,很多連渣都消失在天空中,什麽也沒留下。
“有何不可?”
“堂主比屬下可聰明多了,自然知曉為何不可。”趙意致語氣尚算恭敬,今日的他也委實累得夠嗆,看著那些他視為寶貝的飛禽,在那朵朵蘑菇雲中煙消雲煙,一口腥甜湧上喉間,竟是氣得吐了血。
夜絕塵果真名不虛傳,誰也別想在他的手裏討到好處。
此番一戰,真可謂是兩敗俱傷。
李天承損失的那些飛禽,且不算為此花費的人力物力,單單就是訓練它們所花費的心血,就已然能夠等價於幾萬兵馬。
結果,又一次全軍覆沒在夜絕塵的手裏。
“嗬嗬,你可是覺得本堂主輸了?”突然,李天承一反之前的憤怒,滿臉笑意的望向趙意致。
他說過要贏得漂亮的,怎麽可能這樣就輸掉。
事情,可遠遠還沒有完……
對上李天承那閃爍著異樣光彩的眸子,趙意致隻覺寒意更甚了。
他,貌似對他也隱瞞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