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80章 殺手落櫻絕

“既然知道我是來殺你的,你怎麽不怕,你怎麽不跑?”

噗——

聞言,伊心染笑了。

咳咳,那個真正要殺她的人,確定他派來這個殺手,不是來搞笑的?

或者說,不是來逗她笑的?

“怕,本公子真的好怕怕。”說著,伊心染是既生動又形象的表現出她的很怕的一副模樣,隻是配合上她說話的語氣。

怎麽聽,都會覺得很有喜感的樣子。

“你…。哼,少逞口舌之快。”尚未現身的女殺手一聲嬌哼,語氣端得是那麽傲嬌。

她是憑實力吃飯的,可不是跟人逞口舌之快。

“嘖嘖,本公子我是真的很怕怕,而且真的很想跑哦。”真不知道這女殺手是在什麽環境下培養出來的,太扯蛋了有沒有。

眼看著黃泉劍被她劈開,作為一個冷血的殺手,她不應該直接殺出來,跟她拚個你死我活,隻求完成任務嗎?

可這殺手幹了什麽?

她竟然問她怕不怕,還問她為什麽不跑?

丫的,她伊心染臉上寫著她很膽小,她是怕死鬼的字眼麽?

好想好想知道,為什麽老天爺要安排她跟這麽一奇葩的殺手遇上。

“少廢話,你就是我要殺的人,我一定會殺了你。”從小到大,她將師尊的話奉若聖旨一般,就盼著能為師尊做一件事情。

做一件能讓師尊高興的事情。

如今,機會終於來了,她是說什麽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她是孤兒,無父無母,被師尊撿回去撫養之後,師尊教了她很多,不但讓她博覽群書,還教她琴棋書畫,甚至還親傳她武藝。

但她沒什麽能報達師尊的,卻知道師尊他在等一個仇人,既然是師尊的仇人,那她就一定會代替師尊殺了那個對師尊有害的人。

也就是——伊心染。

習武的第一天,她就告訴自己,以後她是要替師尊手刃仇人的,就算她沒有出眾的天賦,也要用勤奮補回來。

於是,當她擁有自保之能後,就要求師尊送她去殺手組織,從此,過著殺人如麻的日子。

漸漸的,也練就了她一身可收放自如的殺氣。

“咦——”伊心染頗感興趣的挑了挑眉,她明顯感覺到對方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

簡直就是徹底變成了兩個人,完完全全找不到相同點的人。

曆經殺人無數而聚積的殺氣被毫無保留的肆放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死亡之氣,憑著這兩股氣息,竟也能與伊心染身上肆放出來的殺氣分庭抗理了。

黃泉劍消失,一個女人出現在伊心染的視線裏。

如她所料,還真是一個美人兒。

一襲紅色的修身長裙,銀色的腰帶係在不盈一握的纖腰上,隨風搖曳,卻是一條被她隱藏起來的武器。如墨的青絲挽成一個簡單的流雲髻,發間僅有一隻翡翠步搖,再無多的裝飾。

巴掌大的臉蛋,白淨剔透,兩道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生得嫵媚勾人,可算是天生得了一雙狐狸眼,笑起來會更加的動人心魄。

秀挺的瑤鼻下,一張小嘴不點而赤,厚薄適中,嘴角一顆淚痣,憑添出幾抹異樣的風情。

如果忽略掉她此刻,臉上冷峻的殺氣,以及眸子裏的冰霜,她活脫脫就有讓男人瘋狂追逐的資本。

美,真美。

隻可惜,全讓她身上肆意的殺氣給破壞了。

“你是誰?”

“……”

伊心染皺眉,心中腹議,敢情你是想冷酷到底是麽?

“你要殺我,總得讓我在死之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的吧。”

“落櫻絕。”話落,一雙滿是殺意,心中燃起熊熊殺念的落櫻絕,緊緊的注視著伊心染的一舉一動,伺機尋找著突破口。

她並不是很喜歡殺人,因此,殺人的時候,她喜歡以最快的方式解決掉自己要殺的人。

給他們最快的一刀,了結他們的生命,以免他們受苦。

可是伊心染不一樣,這個與她麵對麵,氣勢完全壓她一頭的伊心染,直覺的讓她覺得很危險。如果她夠聰明,就應該要避開的。

但她沒有選擇的機會,也沒有避開的理由,所以,她隻能迎戰。

對師尊有威脅,師尊不喜歡的人,她要殺。

伊心染,必死。

即便她明知道,自己不會是伊心染的對手,但她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她是不會允許自己退縮的。

她是殺手組織裏最強,最厲害的殺手,從沒有她執行不了的任務,是以,這場對戰,不是她死,就是伊心染亡。

“落櫻絕。”伊心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反複念了兩遍,認真的道:“很好聽的名字。”

隻是,她不認識什麽叫落櫻絕的人,更搞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執著的要殺她。

貌似,這是她們初次見麵,她一沒得罪她,二沒欠她債,用得著跟她拚命麽?

難道她是嫉妒自己比她長得美麽?深陷自我YY中的伊心染,全然沒看到落櫻絕抽搐的嘴角,她告訴她名字是因為她要殺她,讓她知道自己是被什麽殺的,可不是要她評價她的名字好不好聽。

重點啊重點,你怎麽就抓不住重點呢?

跟落櫻絕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南宮承銳,他知道伊心染很強,卻也沒想到她這麽強,可現在是評價別人名字好不好聽的時候嗎?

現在是一決生死的時候,好伐!

“拿出你的武器。”落櫻絕拔出佩劍,劍身如靈蛇一般,其上遍布朵朵青色的蓮色。聽劍出鞘的聲音就知道,這也是一把不錯的好劍。

隻是比起黃泉劍要遜色幾分而已,當然跟伊心染幻化出來的藍色長劍,更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黃泉劍是師尊的佩劍之下,除了師尊之外,黃泉劍是認主的,連她都操控不得。隻是因為她要殺伊心染,卻又不知道伊心染長哪般模樣,於是師尊在劍中注入了一股凶悍的陰煞之氣。

她也就是憑著黃泉劍上的陰煞之氣,才幾經周折找到伊心染的。

黃泉劍是上好寶劍,輕易出鞘必定會引來很多人的覬覦,因此,也隻有在感應到伊心染具體方位之時,它才會自己從劍鞘中飛出來。

平常時候,黃泉劍呆在劍鞘中,就跟普通的劍沒有什麽區別。

甚至,連她手中的青蓮劍,都要比沒出鞘的黃泉劍引人爭鬥。

但她是誰,誰嫌自己命長,敢打她手中寶劍的主意。

凡是那些對青蓮劍動了心思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成了她的劍下亡魂,沒有一個例外。

“誰說打架要用武器了。”撇了撇嘴,伊心染現在心裏特別的不爽,非常的不爽。

敢情這丫頭根本不能操控黃泉劍,換句話說就是黃泉劍之所以出現,其實就是為了尋她,然後讓落櫻絕殺她。

那把破劍是誰的?

“那就休要怪我占你便宜了。”說著,落櫻絕手中出了鞘的青蓮劍就要朝著伊心染刺去。

“等等。”

“你到底有完沒完。”

“咳咳,最後一個問題。”嘖嘖,冰美人什麽的,根本就不適合這個小殺手嘛,在她麵前裝,本小姐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說。”

“你背後的主子是誰,他為什麽要殺本公子,還有本公子可不記得哪裏得罪過你們。”要是她知道自己剛來烏蓬大陸就有人要殺她,那她才不來。

西雅女皇,我親愛的老祖宗,你最好永遠都別出來,否則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管你是不是祖宗,先揍了再說。

提到落櫻絕背後的主子,她的眼神明顯的閃了一下,沒能逃過伊心染的眼睛,卻是讓她心裏的疑惑更多了。

到底是誰要殺她,難道她的出現真的威脅到他了,或者威脅到什麽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直覺真的很可怕,伊心染就那麽一尋思,立馬就接近真相了。

“反正你必須死。”

“既然我必須死,那你讓我死個明白怎麽了。”

“你別想著套我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哎呀,你別這麽聰明呀,這叫本公子都不好意思了。”嘴上這麽說著,伊心染中絲毫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你真不說。”

姐姐本想對你溫柔一點的,可誰讓你不領情呢?那可就別怪姐姐下手粗魯,弄疼你了。

“不說。”落櫻絕雖說沒有別人那麽多的心機,也沒有那麽多的算計,但她腦子不笨,才不會上伊心染的當,把師尊給說出來。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真的不說。”

“不說,我死都不會說的。”

她是不會出賣自己師尊的,哪怕今天她真的就要死在伊心染的手中。

“那好,不說就不說吧。”

“呃…你…”就這樣,就這樣她就什麽都不問了。

換成是她,一定會追根究底的吧。

“本公子很長時間沒有跟人打架了,你應該感到慶幸能夠成為本公子練手的對象。”

既然問你,你不說,那就隻有打到你說了。手段雖然粗魯了一點,但往往這樣都很有效。

還有那把貌似有了劍靈的黃泉劍,戲耍了她,就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它既是連落櫻絕都操控不了的劍,想來就是幕後要殺她之人的佩劍,等她收拾了落櫻絕,再收拾黃泉劍,她就不相信什麽都問不出來。

好歹也能問出些什麽,要真問不出什麽來,那她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直接殺了了事也是可以的。

那人想必從她到了烏蓬大陸就已經知曉她存在了,指不定她出現在無焱森林就是他的傑作,甚至還讓那陰煞追蹤了這麽長時間。

尼瑪,她跟那人之間的梁子,可真是結大了。

暗處,作為某人眼睛的黃泉劍,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個小魔女給惦記上了,隻是等它意識到,想逃的時候,真的晚了。

伊心染哪有可能讓它有機會逃走,於是,注定了某劍的悲劇命運。

“你少小看我。”

“不不不,本公子從不輕看自己的任何一個對手。”尤其是到了烏蓬大陸這個陌生的地方,她更不會自負的瞧不起人。

畢竟,她可不想在陰溝裏翻了船,那真的會笑死人的好伐。

傳揚出去了,她還能有臉混下去。

“哼。”

“小妞兒,別這麽傲嬌成不?”

保護屏障內,南宮承銳不扯扯袖捂臉,額上的黑線夠下幾碗麵條了。

阿九姑娘你是忘記自己現在穿著男裝了吧,這麽說話真的沒有要勾搭調戲人家小姑娘的意思麽?

你自己就是個姑娘呀,怎麽調戲起人來那麽順溜,那麽有模有樣的呢?

就是他聽著這話,都覺得臉上熱度在增加,再抬眸看看與伊心染對峙的落櫻絕,頓時,捂住胸口吐血三升,他要倒地不起了。

看看,看看,他說的怎麽樣,人家小姑娘不就被她一句‘小妞兒’給逗得羞紅了臉頰麽。

其實,假如南宮承銳是落櫻絕,不知道伊心染其實是女兒身,而打初次見麵就看到的是這個意氣風發,輕狂邪肆的男版伊心染。

那他…那他也會動心的。

且不說伊心染那讓同為男人都自歎不如的絕世容貌,單單就她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尊貴與優雅,世間女子少有不會對她動心的吧。

更何況,是這個除了殺人之外,涉世未深的落櫻絕,她哪兒是伊心染的對手呀。

“你……”

“你什麽你,可是覺得本公子說得很對。”話落,伊心染還不忘飛了一個媚眼過去。

落櫻絕望著他俊美出塵的臉,隻覺自己強裝出來冷若冰霜的臉都紅了起來,整張臉到耳朵根都燒得厲害,記憶中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男人。

比她…比她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來得好看,而且他…他…。

可是想到他竟然在調戲她,羞了一張臉的同時,怒氣也是騰騰騰的往上漲,咬牙切齒的道:“浪**子,你耍流氓。”

這人明明長了一張謫仙般的臉,怎生是個紈絝風流鬼,看她不殺了他。

也免得天下女子被他的一張皮囊所欺騙,最後落得人財兩失。

浪**子?

耍流氓?

伊心染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粉唇抿成一條直線,一時瞧不出喜怒。

反倒是被伊心染甩到一邊,成了旁觀者的南宮承銳,聽到落櫻絕的話徹底石化了。

叫你調戲良家婦女,遭報應了吧!

但那落櫻絕,她是良家婦女,是良家婦女嗎?

“看劍,本姑娘今日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自詡風流的臭男人,免得你去禍害其他清白人家的姑娘。”

嚇——

這回伊心染回神了,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男裝,額上滑下幾條黑線,後知後覺自己現在可是個‘男人’,她剛才叫的那聲‘小妞兒’,貌似讓人給誤會了。

咳咳,沒想到啊沒想到,她伊心染竟然還有做登徒子的天賦。

她發誓她是真沒有要去禍害天下姑娘的想法,因為就算她想,她也禍害不了呀。

再說了,她要成了拉拉,那她家夜絕塵到哪裏找媳婦兒去,她也舍不得她可愛的兩個寶寶。

說時遲,那時快,落櫻絕已經出手,那她就沒有中途撤劍一說了,更加不會理會伊心染傻站在那裏發呆。

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伊心染。

殺了這個膽敢輕薄她的登徒浪子。

“小妞兒,你就這麽著急著要投懷送抱嗎?”嬌小的身子輕輕一躍,靈巧的避開落櫻絕直逼她脖子的劍尖,本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原則,又嘻笑道:“可本公子不是那麽隨便的人,還請……”

青蓮劍轉了一個彎,狠狠的劈向伊心染的下身,那淩厲的劍氣直接就削斷了周圍的幾棵樹,可見其威力有多大。

不是伊心染躲不過去,而是她著實被落櫻絕這個動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嘖嘖,她要真是一個男人,估計的確該頭疼了,那地方可真不能少。

沒了那東西,還能算是一個男人麽?

“你還真是狠心,居然舍得那麽對我,要是你真的傷了我,往後你問誰要幸福去啊。”特別咬重了‘幸福’兩個字,其中意味就各自去體會吧。

“你…。我要殺了你。”

“別,本公子雖然喜歡美人兒,但更喜歡溫柔的美人兒,千萬別這麽粗魯,會破壞你在本公子心目中溫柔形象的。”

伊心染越是嘴上不饒人,落櫻絕的招式就越發的陰狠而淩厲,招招皆是殺招,但凡狂猛劍氣襲卷過的地方,無一不是飛沙走石,被削斷的樹倒了一大片。

雖是如此,伊心染也不是沒有真本事的人,她一方麵言語激怒落櫻絕,一方麵快速的閃躲,卻又忍著不出招,就是想要落櫻絕在極度的憤怒中,使出真正的功夫。

她對烏蓬大陸不了解,但她身邊不是有一個現成的烏蓬大陸人麽,將落櫻絕的招式都記下來,至少她能獲得一些線索。

繼而,找到那個背地裏打算對她出手的卑鄙小人,然後還以顏色。

不然都覺著她好欺負,隔三差五就冒出人來找她她也麻煩,那感覺多不爽。

讓她不爽的人,她隻會讓那人比她更不爽。

“你別隻會躲。”

“哎,小櫻難道還不明白本公子的心麽,這不是擔心傷著你麽。”

惡寒!

對著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伊心染自己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又落了一地。

她自己都這樣了,被她調戲的落櫻絕就隻差沒有發瘋了,青蓮劍在她的手中變幻著各種各樣的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陰狠。

而南宮承銳早已經傻了,呆了,各種石化,各種淩亂,他被伊心染的言行驚得以一種頗為不雅的姿勢趴在地上,倍受摧殘的玻璃心,已經是一點一點的練強了,至於伊心染口中再跑出什麽驚人之語,他也能麵不改色的接受了。

心忖:阿九姑娘真乃神人也,他身為一個堂堂堂大男人都忘塵莫及。

“本姑娘不需要你擔心,也不需要你讓。”怒吼著,落櫻絕隻覺委屈得直想掉眼淚。

哪怕年幼時經曆各種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艱苦訓練,再苦再累她都沒有掉過眼淚,可是…。可是誰能告訴她,老被一個‘男人’調戲算什麽事兒。

最可恨的是,她幾乎把自己會的本事都使出來了,竟然…。竟然連他的衣服角都沒有碰到。這叫她…叫她素來自尊心強的她怎麽受得了。

這該死的男人,不但武功好得要命,偏偏嘴巴也厲害得要命,更可恨的是還生了一張好皮囊,仿佛是上天的寵兒一樣,但他為什麽不學好,非要學那些登徒子,專門調戲良家婦女。

“本公子覺得小櫻漂亮又可愛,還就喜歡逗你了。”伊心染眯了眯眼,覺得這丫頭性還真是倔,都被逼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還不肯動用真功夫。

罷了,她倔,她可是比她更倔的人。

反正被調戲的人是她,又不是自己,伊心染沒啥心理負擔,落櫻絕想要耗著,她就陪她耗,看她能堅持到幾時。

“你…你混蛋,你…你下流……”

姑娘你是詞窮吧,下流這個詞你也用得出來,伊心染不淡定了,她又沒對她怎麽著,不就嘴巴上占了一點兒便宜麽,至於罵她下流?

角落裏的馬車,以及南宮承銳跟車夫,若非有伊心染結的保護屏障,大概差不多也要跟被落櫻絕摧過的樹林下場一樣。

四處塵土飛揚,斷根殘枝,劍氣襲卷了方圓百米範圍內所有的一切,伊心染的確變強了,但能被安排派來殺她的落櫻絕也不弱。

不拿些看家本事出來,估計落櫻絕會死撐著不動用她的本門功夫。

心中拿定了主意,伊心染也收起了登徒浪子的痞樣,月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劃過幾道殘影,整個人近身攻向落櫻絕。

撇開穿越異世接觸到這些奇異的武功,伊心染自已比較鍾愛近身搏擊,那種貼身的,力量與力量之間的角逐,才是她所喜歡的。

白晳纖細的手,屈握成拳,並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花招,直接攻向落櫻絕的脖頸。伊心染最初學習搏擊的時候,她大哥伊皇就告訴過她,出招不用講究好看,但求能攻敵製勝就好。

因此,伊心染太不會用拳頭跟人打架,但她若是出手,就必定是招招皆是殺招。

出手的那一瞬間,想的不是如何取勝對方,而是怎麽才能在第一時間以最快最有效的攻擊方式,直接滅殺對方。

這樣的訓練方法難免顯得暴力與血腥,伊皇幾乎以訓練或者要求一個殺手的方式,培養了他的親妹妹,但在伊氏財團那樣的背景下,什麽綁架,暗殺是經常會遇到的事情。

即便他們有自信能保護好伊心染不受任何的傷害,但他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伊心染的身邊,與其派人保護她,倒不如讓她吃些苦頭,學會防身的功夫,不求她的搏擊術強到可以去拿世界冠軍,但求她能自保。

看似輕巧弱小的拳頭,以雷霆之勢砸向落櫻絕的脖子,後者本能的往後閃躲,青蓮劍在兩人幾乎是貼身過招之時,壓根就毫無用武之地。

淩厲似有千斤重的拳頭打到落櫻絕的肩頭,讓她隻覺自己的骨頭仿佛要碎掉一樣,拳風刮過她的臉平頰,活像臘月裏的寒刀,割得她的臉生生的疼。

若非她閃避及時,落櫻絕不禁懷疑,她的臉會不會被伊心染的拳刮出一道血痕。

“小妞兒,打架的時候走神,下場可是會相當淒慘的喲。”她的拳頭出去了,一般就很少有落空的時候,落櫻絕的反應速度的確很快,居然讓她躲了過去,力道偏了打到她的肩膀。

不過,即便隻是打到肩膀,也不會讓她太好受,要不就真的以為自己隻會耍嘴皮子功夫了。

“我不會認輸的。”

“但願。”

你來我往交手七八招之後,落櫻絕的反應明顯慢了下來,青蓮劍在她的手中成了擺設,貼身之戰是她完全無法適應的戰鬥方式,以至於交手不過幾招,她就落了下風。

伊心染也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手與腳配合得天衣無縫,幹淨利落的招式,每一招都攻向落櫻絕身體最脆弱的部分,比起身為殺手的落櫻絕,她,反倒更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

之前尚有意收斂的殺氣,此刻徹底的展露出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距離伊心染最近的落櫻絕,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那冷峻懾人的殺氣,猶如一把尖刀,直插向她的心口。

想躲,躲不開。

想逃,逃不掉。

殺氣帶給落櫻絕很大的壓力,她一邊要費神抵抗殺氣帶給她的影響,另一方麵又拆擋伊心染的攻擊,當真是恨不得能多長一雙手,多長一雙腳。

她很清楚,這樣的近身之戰,她根本無法在伊心染的身上討到絲毫的便宜,她必須想辦法拉開她跟伊心染之間的距離,否則她很快就會被絕對的壓製。

本就不打算讓落櫻絕有機會拉開距離的伊心染,察覺到她的想法之後,就越發不可能讓她拉開距離,是以,兩道身影纏得更緊,越發的難以分開。

這場對戰中,伊心染完全沒有用內力,而落櫻絕不是不想用,而是她剛剛運起內力就會被伊心染有意或無意的衝散,更何況如此近的距離,就算使出來了,力道也減半了。

十成都傷不了伊心染,五成都不到的力量,還有說的必要麽?

“結束了。”別以為她就隻有拳頭厲害,她的腿功也是一流的。

右手握拳攻向落櫻絕的胸口,她側身躲閃,左手順勢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左腳頂住她的膝蓋,做出一個過肩摔的動作,她柔軟的身體往後曲起,出手攻向伊心染的腰腹,迫使伊心染不得不放棄對她的攻擊,從而選擇自保,但她顯然不知道伊心染其實也是個女的,比起身體的柔軟程度絲毫都不會遜色於她。

如落櫻絕所願,伊心染放棄了摔她的動作,卻以一個掃堂腿攻她的下盤,旋即以極快的速度淩空躍起,修長的雙腿仿如一把剪刀架在落櫻絕的脖子上,身體跟著旋轉。

如果她要殺落櫻絕,那麽後者必死無疑。

身體不受控製的被甩飛出去,但打得正起勁的伊心染哪舍得放過她,於是抓住她的腿,接二連三的就是一通狠揍。

不過,她的拳頭落到落櫻絕的身上,的確會讓後者覺得很痛,痛得隻覺自己的身體都要散架了,但又算計著力道,避免讓她受內傷。

狼狽倒飛出去的落櫻絕,除了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頰沒有傷痕之外,其他地方都掛了彩,見了紅,可見兩人戰鬥之激烈。

單膝跪在地上,殷紅的血順著嘴角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頭上的步搖不知何時已經滑落,三千青絲披散在肩頭,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凝聚著。

她,不是輸不起的人。

但是,自她跟隨師尊學藝以來,與人對戰從未輸得如此淒慘。

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她要用自己真正的力量,跟伊心染一決高下,看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哪怕輸,她也要輸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再不認真一點,你就將跟你的主子陰陽相隔兩地了。”

力量的悄然凝聚是肉眼不可見的一種狀態,感受到空氣細微波動的時候,伊心染就認定了一個事實。

她靈魂穿越異世,果然不像她自己最初以為的那樣,是莫名其妙而來的,她的到來根本就是一個局,一個別人精心設計好的局。

落櫻絕之前一直不肯動用的力量,直到被她逼到絕境,方才展露出來。這股力量與封印在她身體裏的力量,雖然有所差異,但卻百分之百出自同宗。

也就是說,她們的力量同出一脈,隻有各自修習方法的差異。

這個認知讓伊心染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的冰冷,森冷的寒意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湧動,漸漸匯聚成為一條龍形的風暴。

狂風呼嘯,飛沙走石,瘋狂肆虐的風暴將伊心染跟落櫻絕環繞其中,而風暴中心的情景,饒是被伊心染護住的南宮承銳都看不清楚。

不是他不想看,隻是狂風太大,無形的將保護屏障周圍都封閉了起來,裏麵兩重天。即便如此,南宮承銳仍是被四處湧動著的威壓,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一張臉毫無半點血色。

假如這場對戰開始之前,不是有伊心染將他丟進屏障裏麵,他會死的吧,南宮承銳如是想著,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苦澀。

他與她,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該奢望其他更多的東西。

難道,這便是阿九的家族血脈之力,那她的家族該是怎樣的強大,怪不得會隱世。

這般強悍的實力,什麽大陸前十名的世家大族,放到阿九的家族麵前,真的就什麽也不是吧。

可笑為了爭奪第一家族的頭銜,各大世家明爭暗鬥不斷,其實真正強大的家族,壓根就不屑爭奪這些虛的。

“我不會輸的。”這種力量,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動用的,但是伊心染有讓她動用這種力量的資格。

因為,伊心染她本身就是這種力量的擁有者,她用這種力量與她對戰,並不算欺負人。

“我們戰鬥吧!”

“戰。”

兩人在風暴中心交起手來,倒也不擔心別人發現她們在此對戰,因為除了她們自己之外,風暴外的人不會覺得有人能在這樣狂暴的颶風中存活。

頂多隻會覺得,怎麽毫無預兆的,這裏就狂起了龍卷風。

力量與力量的對抗,造成的衝擊波一次強過一次,雖經由風暴的阻擋已經減少了一大半的威力,但還是將外麵這片樹林,幾乎徹底的摧毀。

“你服還是不服?”

風暴驟停,漫天飄落的殘葉紛紛揚揚,一陣風揚起,是道不盡的蒼涼與寂寥。

纖細卻似有千斤的手掐在落櫻絕雪白的玉頸之上,聲音冷若冰霜,隻要她手下稍稍用些力,一條年輕的生命就將葬送在她的手上。

落櫻絕姣美的臉蛋上,清晰可見三四道劃痕,血已幹涸凝固,襯著她慘白的臉頰,竟是異常的惹人憐惜。

她倔強的仰著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伊心染,嘴角的鮮血順著她的下巴往下流,但她就是固執的不移開目光。

內心裏的震**無人能知曉,這場交戰她拚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是超常發揮,可最終她還是敗了,敗在伊心染手下。

雖然她的攻擊也傷了伊心染,可比起她自己受的傷,伊心染受的那些傷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半個時辰,她們在風暴中對打了半個時辰,數百招如雲似煙,又快如閃電,招招皆是動了殺念的,大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感覺。

如果不是她被伊心染掐住了脖子,這場對戰還會持續得更久。伊心染果然很強,她的存在的確會威脅到師尊,難道師尊從那時候起,就一定要殺掉她。

換成是她,也不會給自己的敵人成長的機會,一定會在她壯大之前除掉她,永絕後患。

可是落櫻絕想不明白,既然師尊想要伊心染死,那為什麽不在伊心染強大之前就殺了她,非得等到她變強了才出手。

這個時候的伊心染,又豈是幾年前,甚至是十年前那麽容易對付的。

以她的眼力,自然瞧得出伊心染尚未滿二十,幾年前,十年前她才多大,為何師尊……

“女人,我發現你很喜歡走神。”話落,伊心染鬆開了手,像是丟掉什麽髒東西。

她要找的是幕後那拿她當棋子擺弄的人,她會讓那人知道,敢拿她當棋子擺弄,那就要做好淪為棋子的準備。

縱使上天入地下黃泉,她都不可能放過他。

不將他剝皮抽筋,生煎油炸,難消她心頭之恨。

“你…。你不殺我。”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幾聲,落櫻絕顯然搞不明白伊心染在想什麽。

對於一個要取她性命的人,她難道不該殺了她嗎?為什麽要留下她,她就不怕……

“我為什麽要殺你。”伊心染對落櫻絕背後的人比較感興趣,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一根筋到底的,她認定了她的主人,就不可能輕易背叛。

不管她怎麽折磨她,還是一劍痛快的殺了她,既然都無法得到她想要的消息,那她又何必白費那功夫。雖說這女人難搞定了一點,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讓她叛變的。

隻是需要花費那麽些時間,伊心染彎了彎嘴角,一絲邪惡劃過她的眸底。

膽敢算計她,就得做好承擔她怒火的準備。

“你不殺我,你會後悔的。”

“是嗎?”

“因為我一定會殺了你。”師尊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

伊心染不殺她是她的事情,可她是不會放過伊心染的。

這便是她的命。

“等你殺得了我的再說吧。”

“你…。”落櫻絕氣急,現在的她的確不是伊心染的對手,旋即下心中的不甘與煩悶,惡狠狠的道:“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我等著。”

知道說不過伊心染,落櫻絕索性閉上嘴巴,也沒做什麽防備,要是伊心染真想殺她,她也活不到現在,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不等落櫻絕平複自己翻江倒海的內息,奇異的幽藍色能量波又環繞在伊心染的身上,驚得落櫻絕失聲道:“你想幹什麽?”

“幹些我想幹的事。”

黃泉劍那麽好的劍,她當然是要留在自己身邊了,拿來砍柴什麽的很方便。

畢竟,她現在可是窮人,時常都要露宿荒野,柴火什麽的是必不可缺。

“黃泉劍,收。”

師尊的劍她也奈何不得,黃泉劍上的陰煞之氣已經被伊心染劈開,徹底融入了那幽藍長劍之中,落櫻絕急急的念了咒語,意圖將黃泉劍收回。

“晚了。”

她瞧上眼的東西,那就是她的。劍什麽的她雖然不喜歡用,卻不代表不能收藏呀,更何況是她敵人的東西,伊心染就越發有興趣得緊了。

黃泉劍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就想逃了,它速度很快,但也沒有伊心染速度快,來不及掙紮就被伊心染束縛在幽藍能量波動中,然後迅速的融入伊心染的身體,跟著消失不見。

“你……”黃泉劍被收了,師尊的黃泉劍竟然被收了。

落櫻絕很想淡定,可她淡定不了啊,怎麽會這樣,嗚嗚,這變態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啊。

麵對落櫻絕指責的目光,伊心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有那麽一瞬間,她在黃泉劍上看到一些破碎的畫麵。

貌似,她剛才跟落櫻絕之間的對戰,盡數被一雙眼睛透過黃泉劍給盡收眼底了。

隻是,如果以為她就這麽一點本事,那可是會吃大虧的喲!

“想必你應該有一些讓人記憶消失的功夫吧。”從她不想動用真本事,到她最後爆發,伊心染搞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們使用的功夫,並非是烏蓬大陸上的功夫。

該不是跟沐天城有關……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可以不聽,我無所謂的。”黃泉劍就這麽消失在自己的身體裏,伊心染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再三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異樣之後,伊心染淡定了。

管那把破劍在哪裏,隻要她沒事就成,至於要怎麽使用那把破劍,等她有時間慢慢研究。

“哼。”

雖是冷哼一聲別過了臉去,落櫻絕還是拖著滿身的傷,走到昏死的南宮承銳和車夫的身邊,嘴裏不知念叨了些什麽,手指飛快的點了他們身上幾處穴位,冷聲道:“我不能抹去他們所有的記憶,隻能抹掉一部分。”

這一部分,自然是她跟伊心染最後的對決。

要是把他們這一段記憶全給抹了,任誰都會起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可以走了。”淡淡的點了點頭,水眸眯起飛快的掃了眼遍地狼藉的樹林,嘴角抽了抽,心道這破壞力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這片樹林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如初。

看來,她必須快點兒離開,不然她不去找麻煩,麻煩很快就會纏上她。

“我不走,我要跟著你,直到打敗你殺了你為止。”他是她要擊殺的目標,與其讓他離開,自己還得四處去尋他,不如就跟在他的身邊。

隨時隨地都可以挑戰他,然後殺了他。

“你想跟就跟吧。”

“你傻了吧。”落櫻絕怔住,她都已經準備了千言萬語要說服他讓自己留下,結果他就這麽…就這麽幹脆的讓她跟著?

她可是要殺他的。

她是真的要殺他的。

“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要是不想跟立馬滾蛋。”丫的,讓你跟你還罵我傻,存心找抽的吧。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跟本小姐不介意,但你在往後的日子裏淪為打手,就是你擺脫不了的宿命了。

至少,在本小姐找到你家主子之前,你就代替你家主子在本小姐身邊替他贖罪吧!

看看,本小姐還是很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