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0章 射落求救信號☆萬更
叢林裏射來的一支冰冷暗箭,將原本壓抑的現場氣氛瞬間升華到緊張刺激的氛圍,以夜絕塵為首,四人將捉到的黑風寨探子圍在中間,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
一次失手,再難有第二次出手的機會。
意欲暗殺被抓探子的黑風寨兩隊人馬,隻能小心翼翼的隱藏起自己的行蹤,斷然不敢再次輕易的出手。
不管是夜絕塵也好,還是他身邊的軒轅思澈等三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暗殺失敗,擺在他們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
要麽,衝出去一鼓作氣滅掉夜絕塵帶領的軍隊,回去邀功請賞;
要麽,提心吊膽的貓著身子躲好,伺機逃回山寨。
夜絕塵素有戰神之名,威震四國,但凡是他領兵出征,就從未吃過一場敗仗。就他們帶在身邊的這幾十個人,哪敢衝出去跟夜絕塵硬拚,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數千人的軍隊VS百來號的山賊,傻子都知道誰的勝算更大。
“老大,趁他們還沒有發現咱們在哪兒,撤吧。”
不過隻是猛然間對上夜絕塵那雙幽深的黑眸,他的一顆小心肝都快要從心口蹦出來了,那眼神冷得厲害。
試想,若是與夜絕塵黑眸對視,他肯定會被凍死的。
“剛才瞧清楚對麵是不是二當家的人?”領著這支分隊的人,外號黑胡子,生得牛高馬大,滿臉的絡腮胡子。
“是二當家的人。”
黑胡子豆大的雙眼骨碌碌的轉了轉,狠狠的咬了咬叼在嘴裏的草根,易老大讓他帶隊人馬不緊不慢的跟著二當家的人,切忌暴露行蹤。
若非他急功進利,想要多得些好處,不讓二當家的人做大,冒然出手想要暗殺掉他這邊的人,否則也不會陷入現在這種境地。
進不得進,退不得退。
“想辦法把戰王夜絕塵他們的注意力引到對麵去,咱們抓住時機,撤退。”前思後想一番之後,黑胡子拿定了主意。
別看他長得像弱智,其實腦子忒靈活。
“老大放心,小的幾個知道該怎麽做?”
“那就快去,動作輕點兒,鬧出動靜老子宰了你。”
“是是是。”哆嗦著身子連連點頭,生怕黑胡子背上的大刀會招呼到他的脖子上,那就要多等十八年才能成好漢了。
他們黑風寨上上下下的兄弟,不盼著娶媳婦兒,就盼著自己壽命能與天齊才好。如此,他們每天都可以嚐不同女人的滋味,環肥燕瘦,任他們挑選。
比起,每天對著同一個女人,不知道有趣兒多少倍。
“看來黑風寨裏鬧內訌呢?”南榮陌晨朝著夜絕塵擠眉弄眼,表情很豐富,聲音卻是壓得極低。
“他們內訌對我們而言,是大大的好事。”
“有沒有可能,他們察覺到我們要來,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的。”素聞,黑風寨的三位當家是結拜的異姓兄弟,似勝親手足。
三當家劉培被伊心染一箭射死,按道理說,大當家黃硝跟二當家石斑痛失兄弟,應該會同氣連枝,聯手為劉培報仇才是。
這個時候,他們怎麽可能不和起內訌?
“落瀾,你不覺得他們的內訌,有可能是皇嫂弄出來的麽?”
也不知道軒轅思澈對伊心染的盲目自信,來自於哪裏。好像伊心染就是萬能的,什麽事情都有可能是伊心染做的。
此時伊心染要是聽到這句話,她會覺得很冤。
黑風寨的內訌真心不是她挑撥的,她也真沒那本事。
不要太崇拜姐,姐隻是個傳說。
“九兒?”司徒落瀾聲音微微上揚,眼角抽了抽,仔細一想他覺得很有那個可能。
“塵,你怎麽看?”聽了身旁這兩人的對話,南榮陌晨的好奇也被勾起來了,倒是很符合伊心染的作事風格。
夜絕塵一直不曾開口,漆黑如子夜般的眸子散發出冰冷的光澤,掃到哪裏,哪裏就似結了一層冰,那般的寒冷。
“她才沒有興趣故意去挑起黃硝與石斑的不和。”除非,黃硝與石斑本就不和,而她隻是順便添了把火,加了把柴。
不得不說,夜絕塵真的很了解伊心染的個性。
“黃硝與石斑那麽多年的兄弟,也不是三五兩天,為了一件兩件事就要鬧到起內訌的地步。”伊心染她就算有著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短短幾日就挑起了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讓他們自己打自己。
“盯緊那兩幫人,一個都別放跑了。”
既然他們那麽自信,以為他們的行動沒有引起他的關注,夜絕塵也不介意暫時陪著他們演演戲,引他們上鉤。
“把我們當瞎子,當傻子的人,不好好教訓一下,就太便宜他們了。”那支暗箭目標雖然不是他,但也差點兒就傷到他。
軒轅思澈對有些人很好說話,對有些人很不好說話。
記仇,從來就不是女人的專利。
“老大,我總覺得咱們的行蹤被他們給發現了。”
“真要被發現了,他們的大軍還不直接攻向咱們,你想太多了。”
兩個嘍嘍的聲音近乎低喃,但是傳進肥標的耳朵裏還是非常的煩躁,伸出手拍在這兩人的後腦勺上,低吼道:“都給我閉嘴。”
“是,老大。”兩人對視一眼,又快速的別開臉。
肥標原名孫標,生得一副瘦瘦長長的模樣,簡直就是皮包骨,看起來很是嚇人。沒有當山賊前,家人都希望他能長得肥肥胖胖的,因此喚他肥標。
進了黑風寨,幾乎沒人記得他本名叫什麽,隻知道他叫‘肥標’。其實,他跟‘肥’這個字,真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扯不上。
一個人能瘦成他那樣,也算是世間一奇葩。
“都是黑胡子那個蠢貨,箭術不好還要逞能,人沒暗殺成功,還惹一身騷。”沒好氣的低咒出聲,從夜絕塵四人將那兩個探子圍在中間時,肥標就知道他們想要脫身,難於上青天了。
幽冥堂的人在紅護法的帶領下住進黑風寨之後,他就奉了秦輸的命令,埋伏在鬼霧林,密切留意夜絕塵的一切舉動。
夜絕塵等人平安無事,未損一兵一將的穿過了鬼霧林,他也帶著人退回到黃泉河的附近,等待秦輸的命令,必要時可以伺機而動。
埋伏一整天之後,肥標沒有收到秦輸近一步的指示,卻發現不但夜絕塵等人已經越發接近黃泉河,大當家派來的人也秘密的安插在此地,甚至還有一隊人馬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二當家與大當家因為幽冥堂紅護法鬧不和,山寨裏已經傳得沸沸洋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除了少部分人還保持中立的態度,其他的一早就分成兩派。一派是忠於大當家的,一派是忠於二當家的。
要不是秦輸一直有交待,不許他們與大當家的人發生正麵衝突,早在發現黑胡子的時候,肥標就有心一鍋端了他們,省得老在眼前晃悠,瞧了影響心情。
“老大,那咱們現在怎麽辦,總不能作以待斃吧。”凡事要先下手為強,可是他們做山賊的第一首則。
“想辦法把夜絕塵他們的注意力引到黑胡子那邊去,咱們找準時機,脫身。”
聲東擊西這個辦法,黑胡子想到了,肥標也想到了。
隻是他們都同時遺忘了一個人,一個讓他們連死都死得淒慘萬分的人。
夜絕塵是誰,他盯上的獵物,怎麽可能逃得掉。
“還是老大聰明。”
青翠欲滴半米來高的草叢,微微聳動幾下之後,恢複了平靜。
大當家黃硝一派的黑胡子與二當家石斑一派的肥標,都自以為他們隱藏得很好,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孰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某人盡收眼底。
“咱們還真是被無視得徹底。”南榮陌晨攤了攤雙手,拉聳下雙肩,原來被人輕視的感覺這麽不舒服。
“表哥,咱們是讓他們自己打起來,還是、、、、、、”
“來人。”夜絕塵沒有接南榮陌晨的話,也沒有接軒轅思澈的話,隻是淡淡的掃了兩個一眼,看向司徒落瀾,沉聲道:“他們兩個交給你。”
“沒問題。”
“聽憑王爺指示。”冷冽冷毅上前,恭敬的說道。
“拿下那兩個領頭之人,其他的,殺。”
區區百來個山賊,要他親自出手,有些使雞用牛刀的感覺。夜絕塵的確很想快一點找到伊心染,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但他也知道,凡事都必須一步一步的來,瞎著急沒用。
這幾天,他反反複複的回想,跟伊心染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冒失莽撞,招惹麻煩,心思細膩,不管是哪一麵的她,都讓他記憶猶新。
夜絕塵心裏明白,如果他不能給伊心染真正想要的,就算這一次把她找回來,綁在他的身邊。
她還是會想方設法,再次逃離他的身邊,甚至會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
他隻是期望著,在找到伊心染之前,他已經能給她,她想要的一切。隻有那樣,她才會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是,王爺。”
黑胡子與肥標都打算把夜絕塵的注意力引到對方的身上去,自已就能帶著人趁機脫身。豈知,夜絕塵更狠,直接下令斬殺他們。
“mD,要不是你射那一箭,咱們也不會被發現,各自都好好的。”肥標看著急速朝他們奔襲而來的冷冽跟冷毅,以及他們身後穿著青衣的暗衛,嚇得雙腿有些哆嗦。
戰王府暗衛的厲害,那是如雷貫耳。
“你TmD哪那麽多的廢話,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黑胡子嗓音如雷,驚飛了一林的鳥。
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倒豎,右手拔出背上的大刀,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倒不如拚盡全力,或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那你說怎麽辦?”所有的兵器裏麵,肥標最擅長使鞭。
一條鞭子在他的手裏,使得神乎其神,宛如遊龍一般。哪怕是高傲如二當家石斑,也曾對他刮目相看。
“咱們的人加起來不到一百五十人,單說戰王府的暗衛都比咱們的人多,更別說還有那些穿著盔甲的士兵。”
“黑胡子你少Tm那麽多的廢話,說重點。”
“咱們先不管大當家跟二當家是不是不和,也不管咱們兩個有仇沒仇,是哪一派的,眼下保命最重要,你同意嗎?”
“老子沒說同意。”肥標也不是真傻,黑胡子心裏打什麽算盤他明白,因為他也是那麽想的。
本著死貧道不是死道友的原則,他想活命,那就必須犧牲手底下兄弟的性命。與黑胡子合作,兩邊的人馬加起來,尚可與戰王府的暗衛勉強一戰。
他們都是山賊,平日裏也沒有經過什麽係統性的訓練,不是特別出重的人,大多隻會三腳貓的功夫。
與戰王府常年訓練的暗衛相比,真有種雞蛋撞上石頭的感覺。
“從現在開始,咱們將各自的人馬都集結起來,共同對敵。”他們都是同一類人,自私自利習慣了,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哪管別人的生死。
黑胡子與肥標對視一眼,各自心裏都打著小算盤,有些東西他們心裏明白就好,說出來反而不美。
“兄弟們,都給我聽好了,現在咱們沒有退路,隻有連起手來共同對敵,才有機會活著回山寨。”
肥標話落,二當家一派的人就舉起手中的武器,呐喊道:“殺——”
“你們也給我聽好了,咱們都是黑風寨的兄弟,不分彼此。想想山寨裏的那些美人兒,隻要你們勇敢的殺敵,回去之後,老子讓大當家的好好的犒賞你們,一個玩五個都成。”黑胡子笑得**邪又猥瑣,出來這幾天,沒有女人暖身子,都快要憋死他了,“是不是想到那些美人兒,你們渾身都硬了,都有勸勁兒。”
底下先是一陣靜默,片刻之後爆發出各咱猥瑣的笑聲,回答的聲音很洪亮,“是。”
活著就有女人睡,原本還有些害怕退縮的他們,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戰意濃烈,頗有以一敵十的氣勢。
“這鼓舞士氣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黑胡子你可真有臉。”肥標心中腹議,黑眸裏精光閃閃,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有沒有信心,將衝過來的人都宰了。”
“有。”
麵對生與死,即便是卑微到地底下去的人,都會選擇生。
“真好奇是什麽讓他們的戰意突然之間變得強橫了。”軒轅思澈眼裏陽光的笑意消失,隻留下一片沉靜。
“想到打了勝仗之後,他們就可以一次性跟五個女人玩遊戲,你說他們能不興奮,戰意能不強麽?”
飛奔在最前麵的冷冽跟冷毅,聽了南榮陌晨的話,腳下一個趄趔,險些當場摔個四腳朝天。
不免吐血的哀歎一聲,南榮公子有些話聽到就好,並不一定要說出來的。瞧瞧小候爺那張由白變紅尷尬的俊臉,您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麽。
“不想死就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冷冽不愧是夜絕塵培養出來的,不單單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是說話的聲音,頗具夜絕塵的形。
當然,他畢竟不是夜絕塵,能做到形似就很不錯了,想要做到神似,有難度。
“殺了他們。”黑胡子與肥標異口同聲,各自拿著兵器衝在最前麵,做表率的同時,也盤算著怎麽伺機而逃。
“殺——”
黑風寨的人,看著他們的老大都那麽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拚殺,再也顧不得什麽,拿著劍與青衣暗衛纏鬥在了一起。
雖然黑胡子的話是粗俗了些,但是他得有不乏道理可言。
的確,隻有殺出去,他們才能活下去。
隻有活下去,才能回到山寨,享受美人恩。
“執行王爺的命令,一個不留。”冷冽下令,與冷毅兩個人跟黑胡子與肥標一對一的交上手,一時間難分勝負。
“是。”
戰鬥結束得很迅速,雙方不但數量懸殊巨大,就連整體實力也相差甚遠,根本不是一條起跑線上的。
黑胡子跟肥標,是黑風寨這群人裏麵最厲害的兩個人,可這兩個人被冷冽跟冷毅逼得節節敗退,別說是逃命,就算是自保都很辛苦。
剩下的這些人,武功平平,在訓練有素的暗衛手中,完全討不到好,再加上還有軒轅思澈跟南榮陌晨兩個湊熱鬧的人,遊戲很快就宣布結束。
“跪下。”押著黑胡子跟肥標迅速的退回到夜絕塵的麵前,兩人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劍傷,鮮紅的血順著他們的傷口滴落到地上,有著細微的聲響。
冷冽與冷毅都擅長使劍,兩人的劍法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刁鑽,鮮少與到敵手。怪隻怪黑胡子跟肥標不長眼,選了他們做對手,結果成了炮灰。
“把那兩個人殺了。”夜絕塵冷眼掃過被冷冽兩腳踹得跪在地上,吃痛的黑胡子跟肥標疼得滿臉扭曲。
“是,王爺。”
手起刀落,連一滴血都沒有濺出來,那兩個黑衣人就軟軟的倒在黑胡子腳下,因驚恐而瞪得老大的雙眼,狠狠的望著黑胡子,不禁讓他有些發怵。
“本王的耐心有限,最好不要挑戰本王的底線,後果你們承受不起。”
“要殺就殺,休想從我們嘴裏打探到任何跟山寨有關的消息。”肥標抬起頭,正好對上夜絕塵那雙墨瞳,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連一秒都沒有撐過去,立馬就敗下陣,瘦瘦長長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好可怕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太恐怖了。
“冷冽,他很擅長使長鞭,廢掉他用鞭子的那隻手。”抓住敵人的弱點,狠狠的打擊,也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料果。
“是。”
“啊——”手臂其肩被削斷,疼得肥標麵色慘白,額上冷汗如雨下,嘴唇都咬出血來,失控的淒叫出聲。
失手被擒,他就已經料到自己的下場,除了死,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現在可以說了嗎?”
“給我個痛快吧。”二當家什麽性情,肥標清楚得很,他要是敢生背叛之心,活得了初一,他也活不過十五。
早晚都有一死,不如死得痛快點。
“冷冽。”
“屬下在,請王爺吩咐。”
“既然他一心求死,本王若是不成全他,似乎有些不仁道。”夜絕塵負手而立,黑色的錦袍隨風輕揚,**漾出優美的弧度,暗磁的嗓音突然一沉,冷聲道:“賜他一千三百六六六刀,不到最後一刀,別讓他死了。”
落到他的手裏,還指望能痛快的去死,蠢不可及。
淡漠的掃過那一具具逐漸開始變得僵硬的屍體,夜絕塵神色如常,仿佛眼前什麽也沒有。堆積如山的屍體,他早就已經看得麻木,又怎麽可能還會有反應。
“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讓他死得相當痛快的。”
“不、、、、”饒是肥標這種在刀口舔血生存的人,也不禁嚇得渾身發軟,渾身顫抖得厲害。他是在求死,但他不要那麽痛苦的死去。
冷冽的劍法他已經親自領教過,要他在他的身上劃上一千三百六六六刀,才能慢慢的死去,肥標恐懼得恨不得一開始就自己了斷。
那樣,至少死得幹淨。
“由不得你願不願意。”
黑胡子在一旁瞧得心驚膽顫,也嚇得冷汗直流,夜絕塵的手段他算是領教了,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結巴著道:“戰、、、戰王殿殿下、、、小、、小人有、、有有話要、、要說、、、、”
“黑胡子你是敢替他們帶路,大當家不會放過你的。”
“老子命都快要沒了,還管他什麽大當家。”人都是自私的,黑胡子自然知道,他替夜絕塵帶了路,大當家不會放過他。
他那也是沒有辦法,想要活下去,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大不了,他就跟夜絕塵談條件,能保住他性命的條件。
“你、、、、、”
“真吵。”夜絕塵蹙眉,薄唇輕吐出兩個冰冷的字。
“冷冽,你的劍法那麽好,讓本候也見識見識。”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弟,軒轅思澈隻看夜絕塵的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非常樂意陪著他演上一出好戲。
“小候爺這邊請。”
一手提著斷了一條手臂,無力反抗的肥標,冷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示意軒轅思澈前邊走。
“本王隻想聽實話,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我、、、、”夜絕塵的視線停留在黑胡子臉上三秒,後者打了一個寒顫,僵硬的跪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黑胡子的猶豫不決,夜絕塵看在眼裏,倒也沒有逼著他說話。另一邊,被拉走的肥標被綁到一根手臂粗壯的樹幹上,冷冽手中的長劍,一下接著一下,精準無誤的劃在他的身上,鮮血直流。
刺耳的淒叫聲此起彼伏,有一下沒一下的刺激著黑胡子緊崩的神經,“戰、、戰王殿下我、、、我我隻有一個條件,要是你答應,你問什麽我就答什麽,絕對半、、半點都不隱瞞。”
毫無預料的,夜絕塵聽到黑胡子的要求,幽深似海的眸子掃了他一眼,險些讓他把後麵的話又吞回肚子裏。
以前,他總覺得陰沉的大當家可怕,笑麵虎似的二當家可怕,現在才知道,戰王夜絕塵才是最可怕的。
就那麽一個眼神,就讓他有種想要提刀抹脖子的衝動。
“你沒有資格跟本王討價還價。”
“我是沒有資格跟戰王殿下談條件,但是沒有我帶路,你們想要找到黑風寨,不要十天也要半個月,隻怕到時候、、、、、、”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何況是殺人不眨眼的山賊。
黑胡子不想落得跟肥標一樣的下場,他對大當家可沒有那麽忠誠。換句話說,誰能給他更多的好處,他就認誰做主子。
“把你的條件說來聽聽,否則你的下場不會比他好。”折磨人的法子,夜絕塵一抓一大把,要多少有多少。
“保住我的命,我不是二當家的人,也不是三當家的人,劫了戰王妃跟長公主那件事情,我沒有參與。縱使冤有頭,債有主,你也不能把賬記在我的頭上。”別人闖下的禍,他為什麽要背那樣的黑鍋。
“本王可以不殺你。”殺他,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出手,自然有人了結他的性命。夜絕塵眸色微沉,嘴角勾扯出一抹絕美的微笑,仿佛雪峰上綻放的白蓮花,美得令人屏息,散發著致命的香氣,“但你要是耍花招,後果你明白的。”
在那樣好看的笑容麵前,沒有人會不失神,黑胡子不禁YY道,這戰王夜絕塵,要是個女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傾城絕色,天下無雙。
當冰冷的眼神再次落到他臉上時,黑胡子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渾身癱軟,跌坐到地上爬都爬不起來,要是被夜絕塵知道他在想什麽,估計死上千八百次都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
“我、、、我的命捏在你的手裏,能、、、能耍什、、什麽花招。”他還指望著能活下去,什麽小九九都不敢打了。
同為黑風寨的人,黑胡子哪能不明白肥標為何一心求死,可他不願意就那樣去死,哪怕是賭一把,他也想要活下去。
“落瀾,給他看看傷,別讓他死了。”夜絕塵轉身,與軒轅思澈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司徒落瀾動作極快的給黑胡子看了看傷,最後點了他幾處大穴,直接廢了他的武功,“承諾過不殺你,但沒說不廢掉你的武功。”
雖說這不是夜絕塵交待的,未雨綢繆也未嚐不可。
當時候,就算一個不小心讓黑胡子逃了,他也再沒辦法作惡。
“你、、、、、”咬著牙,氣得雙眼腥紅,黑胡子吞下滿心的憋屈,廢了他的武功,讓他變成一個廢人。
就算是活了下來,想想他以後的日子會是怎樣的舉步維艱,黑胡子就恨得不行。廢了他的武功,還真不如給他一個痛快,一了百了。
“表哥,肥標死了。”軒轅思澈掃了眼臉色灰白的黑胡子,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顎,調笑道:“冷冽的劍法真不錯,改天讓他教教我,看他一劍一劍劃在肥標的身上,我也手癢的想試試,就怕一個不小心力道沒掌握好,弄死了他。”
驚恐的回頭看了一眼,黑胡子整個人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那叫一個淒涼。隻見,肥標麵目全非,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雙眼瞪得老大,那點點小心思瞬間化為烏有,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帶路,有問必答吧。
“戰王殿下,從這裏一直往前走,穿過一片樹林,繞幾個彎就能看到黃泉河,你們就知道我是誠心誠意帶路的,絕對沒有半點要耍滑頭的意思。”尷尬的嘿嘿笑,明明懼怕夜絕塵得要命,還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
“前麵帶路。”
夜絕塵翻身上馬,暗磁動聽的聲音在黑胡子的身後響起。
另一邊,南榮陌晨與司徒落瀾兩人,帶著經受不住酷刑的肥標,領著一支五百人的對隊,從另一條路出發,前往黃泉河。
、、、、、、、、、、、、、、、、、、
黑風寨
“那些眼線都除掉了,清理幹淨沒有?”紅護法一邊快步奔走,一邊冷聲詢問。
機會隻有一次,絕不能失敗,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準備,全都失去了意義。
“護法大人放心,暗處那些眼線都殺了,明處那些眼線也都一一被咱們的人調換了,隻要黑風寨的大當家不傳喚他們過去,絕對不會露出什麽馬腳。”
該傳遞出去的情報,他們會一一按照紅護法的指示傳出去,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隻要護法大人將信號彈發射出去,幽冥堂分部的人自然會查到他們的確切位置在哪裏,派人前來支援。
到時候,哪怕真的與黑風寨撕破臉,他們也有自保的能力,不會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
“做得不錯。”幽冥堂的規矩定在那裏,紅護法也想過就這麽離開,丟下這群跟隨她多年的得力下屬,找個地方平平凡凡的過日子。
可她不能背叛堂主,更不可能像個普通女人那樣去生存。失去這些下屬,縱使她成功脫險,回到幽冥堂,等待她的也隻有無盡的懲罰與折磨。
擺在她眼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獨自離開,靜靜的等待死亡;要麽發了信號彈之後,回到黑風寨帶領這群下屬,拚死一戰。
興許,她還能得償所願。
“謝護法大人稱讚。”
黃硝將劉培的院子安排給幽冥堂的人居住,表麵上除了院門口有黑風寨的人看守之外,裏麵全都是幽冥堂的人;暗地裏,黃硝安排了不少人隨意留意著這座院子裏的動靜,石斑也不甘落後,派了更多的人在暗處監視。
紅護法心如明鏡,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像是獵物獵食一樣,靜靜的等待著伺機而動,給予她的獵物最致命的一擊。
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她不會冒然出手。
“可曾有人注意過這間廚房?”誰也不會想到,密道的入口就在這間廚房裏,連紅護法也不得不在心裏稱讚劉培的好心計。
黃硝跟石斑都知道這個院子有古怪,他們肯定暗中也派人查找過,但是他們不會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廚房裏。
她能找到密道的入口,還是一次機緣巧合,不然縱使她將這座院子翻個地朝天,估計什麽線索都找不出來。
“咱們幽冥堂的人吃的食物都是從這間廚房裏端出來,進進出出很多的人,根本引不起別人的特別留意。”
人都要吃飯,黑風寨的人每天都會送來新鮮的蔬菜果瓜跟糧食,供他們每日食用。他們幽冥堂有自己的廚子,因此紅護法借口這個沒有讓黃硝安排廚子照顧他們的飲食,也算是間接給了他們一個隱藏秘密的機會。
“就像平日裏那樣,不要讓太多的人靠近廚房,以免在最緊要的關頭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紅護法走進廚房,隻有她的幾個心腹守在秘道入口,看到她進來,恭敬的道:“屬下參見護法大人。”
“隻要將信號彈發射出去,本護法就會回來。”緊了緊握在手裏唯一一隻信號彈,紅護法心裏堵得厲害,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那些不安的感覺,讓她不得不將計劃提前,帶走幽冥堂所有的人,保住她的苦心經營的一切。
“屬下等靜待護法大人佳音。”他們並不擔心紅護法獨自逃生,不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宿命。
一日是幽冥堂的人,終身都是幽冥堂的人。
“密切留意黃硝跟石斑的動靜,小心防備,最多兩個時辰,本護法就會回來坐陣。”
“是。”
“本護法不在的這段時間,若是黃硝派人前來詢問,你們知道該怎麽說嗎?”
“屬下明白。”
“你們各司其職,本護法快去快回。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要謹記我們是幽冥堂的人,寧可死,不能屈。”
“是。”
紅護法看著他們的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進地道,灶門應聲而關,發出沉悶的聲響。
秘道裏有燈,亮如白晝,紅護法沒有心思觀空察這條地道建得精不精致,她隻想快些走到出口,將信號彈發射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紅護法隻知道她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門,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彎,終於聽到幾個下屬口中所說的流水聲。
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紅護法嬌豔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笑魘,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奔向那塊雕刻著騰龍的厚重石門。
“打開這道石門,就是出口了。”
石門上隻雕刻著一條龍,威風凜凜的俯瞰著一切,有種傲視天下的霸氣。尤其是那雙龍目,最為惹眼。
紅色的寶石鑲嵌在那裏,映襯著秘道裏的微光,耀眼奪目。紅護法知道這雙龍目就是開啟石門的開門,她所帶領的幽冥堂殘部,唯一的出路就在前麵。
將耳朵貼在石門上,外麵的水流聲越來越響,也讓她不安的心放鬆了下來,待她將信號彈發射出去,就會有幽冥堂分部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支援。
而她,隻要回去帶走剩下的幽冥堂成員,她的未來就還有無限的可能。
手掌用力將龍目狠狠的暗下去,石門開啟的聲間響起,紅護法警惕的往後倒退數步,直到石門徹底的打開,她才提著心走了出去。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洞口,前行十來米,紅護法看到了湖底各種顏色的鵝卵石,在湖麵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美麗。
在水裏遊行一段距離,紅護法果然發現被插上了紅色木製標記的危險區域,繼續往那邊前行,是一個漩渦,不管你的水性多好,進入那個地方,隻有死路一條。
果斷的調轉了方向,一路尋找,紅護法看到了真正出口處,才有的泉眼。眼裏流露出興奮,加快遊行的速度,憋著一口氣浮出了水麵。
一把抹去臉上的水,映入眼簾的景色讓紅護法眼中跳躍著濃濃的興奮。這個地方雖然四周都是懸崖峭壁,想要安全的離開這裏很難,但也總比把命掌握在別人手裏強。
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就一定能找到一條安全的出口。
雁不歸是堂主在夜國建立起來,最龐大的分部。長時間沒有消息傳回總部,堂主肯定已經起疑,說不定派了大批的人在尋找他們的蹤跡。
無論如何,不到咽下最後一口氣,絕對不能放棄。
遊到岸,紅護法喘著氣休息了好一會兒,方才盤膝而坐,用內力將自己濕答答的衣服烘幹。展開雙臂仰著臉,讓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暖暖的。
自打地宮被毀,她有多長時間沒有如此自由的呼吸了。有些記憶已經模糊了,她隻知道為了能每天都看到太陽,她成為了現在的她。
“堂主,真希望信號彈發射之後,很快就能看到前麵接應我們的人。”小心翼翼的取出包裹在油紙裏的信號彈,依舊是幹燥的,完全沒有被水打濕。
還好早做了準備,否則即便她遠離了黑風寨,也沒辦法成功發射信號彈。
“成敗都在此一舉了,但願老天保佑。”話落,紅護法打開信號彈,隻聞‘嗖’的一聲,紅色的信號彈飛射向天空。
同時一時間,紅護法對麵的巨石上,金色的光芒刺得她的雙眼生生的疼,更讓她為之驚恐的是,一道銀色的光芒仿如璀璨的流星般穿過信號彈,在她有些模糊的視線裏就此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