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蕪身形一頓,卻沒有停下。

誰要聽他的話啊?

秦硯風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我讓你坐下!”

他使了很大勁,程蕪用力去掰,沒掰開,手骨都要碎了。

秦硯風才不管她痛不痛,見她不肯配合,幹脆伸手一撈,將人帶到自己腿上,隨後才漫不經心地看向主位的人。

“行了,你孫子我又不是不行,找什麽外麵的女人,我們自己生。”

秦老爺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拿話搪塞。

“生?你拿什麽生?”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根本不住一起。”

秦硯風一點也不意外他們會知道自己從別墅搬走的事,“前陣子有個項目出了問題,就搬到了公司附近,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今天就搬回去。”

項目出問題隻是借口,秦老爺子當然知道,隻是不好逼得太過,否則這小兔崽子狗急跳牆,容易適得其反。

這麽一鬧,秦老爺子也沒了胃口,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樓。

老爺子一走,秦硯溪冷哼一聲,“狐狸精!”

可不就是狐狸精嗎?

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勾得她哥跟她結婚,還跟家裏唱反調,攪得家裏不安生。

程蕪不想理會這個沒腦子的小姑子,怕拉低智商。

一場家宴結束得匆忙,最後誰也沒心思吃飯。

秦母原本想借著家宴撮合秦硯風和段思祺,結果人沒促成,反而還要允許那女人生下自己的孫子,憋屈了一下午,晚飯也沒吃兩口。

沒人在飯桌上膈應自己,程蕪正好自在,吃過晚飯便早早回了別墅,而秦硯風也像他一早說的那樣當天就搬回了別墅。

看著自己臥室裏多出來的那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程蕪愣住了。

“你要跟我住?”

“不然呢?”秦硯風反問。

程蕪還以為今天的催生讓他改變了主意,“你不是一向避我如蛇蠍?難道因為老爺子幾句話,你就要妥協?”

“你想多了,我對你沒興趣。”秦硯風坦言。

“別墅裏有老爺子的眼線,給老爺子交差罷了。”

秦硯風眯了眯眼,“你好像並不開心?”

他可以不喜歡程蕪,但程蕪要是敢嫌棄他——

程蕪白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

身邊躺了一個髒不拉幾的東西,換你你能開心?

秦硯風不滿,“你找死?”

“反正咱倆已經撕破臉皮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找多少女人我都不管。”

“最好是這樣!”

秦硯風懶得理會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轉身進了洗手間。

其實他為什麽會搬到她的房間,他自己也不清楚。

別墅裏是有老爺子的人,但他不想做的事,誰也逼不了他。

老爺子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孩子的事,與其說是催生,不如說是換個借口讓他們離婚。

他搬回別墅,本來應該跟她保持距離的,卻鬼使神差地住進了她的房間,還跟她說是掩人耳目,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想不明白的事,他幹脆拋到了腦後。

程蕪坐在沙發上發消息,一抬頭就發現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圍著條浴巾就出來了。

因為剛剛出浴的關係,眉眼看著溫順許多,少了幾分攻擊性,水珠順著柔軟的發絲垂落,胸腹肌肉結實,泛著肉色光澤。

再往下,鬆鬆垮垮的浴巾纏在腰間,遮住了那誘人沉淪的罪惡。

程蕪艱難地別開了眼。

狐狸精!

一想到日後都要跟這樣的秀色可餐同床共枕,程蕪覺得自己的節操怕是要掉光了。

估計人設也要崩得稀碎……

她害羞的模樣很好地取悅了某個男人。

還說要井水不犯河水,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程蕪不敢亂瞟,趁著某人吹頭發的機會,趕緊進了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躺到了**,一身黑色睡衣,靠在床頭看手裏的書,對她的出現絲毫不關心。

程蕪有睡前看消息的習慣,塑料姐妹群裏,“一汪清泉”一聲招呼都沒打突然退群,大家都在討論是怎麽回事。

有幾個跟她比較熟的姐妹去問了情況,“一汪清泉”語焉不詳,並不正麵回應。

“一汪清泉”在群裏一向活躍,又表現積極,這次突然退群,就有人呼籲讓程蕪出來表態,再怎麽說也為她的愛情事業出過力,她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

底下一堆人跟著跳出來要她表態。

程蕪沒回消息,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汪雨漣大概覺得丟臉,不想再跟她有所牽連,

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汪雨漣支持什麽,表現什麽,退不退群,都是她的事,程蕪無權左右,也無權決定,更不需要表什麽態,隻大概掃了一下群消息就沒再關心了。

處理完消息,程蕪抬手關了自己這邊的床頭燈,留了屋裏的大燈。

秦硯風瞥了一眼身邊已經閉上眼的女人,隨手把書擱到床頭櫃上,翻身而上。

強烈的具有侵略感的男性氣息覆在上方,程蕪不可能忽視。

她慌忙睜眼,雙手抵上他胸膛。

那雙眼又是無辜,又是慌亂,仿佛在說“你幹嘛?”

男人輕笑一聲,伸手一按,屋裏的燈光暗了下來,隻剩下床頭一盞小燈。

程蕪眨眨眼,對上某人似笑非笑的雙眸,耳邊,是他促狹的聲音,“怎麽,以為我要上你?”

他怎麽能說這麽不要臉的話?

明明是他故意讓人誤會……

程蕪隻當聽不見,連忙閉上眼睛,裝死。

很快,滾燙的身體從身上離開,床身下陷,身側的氣息強烈,又不容忽視。

屋裏最後一盞燈也滅了。

……

早上的陽光明媚,絲絲縷縷的光線撒進屋內,卻並沒有驚擾到**相擁而眠的一對璧人。

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如果她的胳膊和腿沒有壓在他胸腔腰腹的話……

秦硯風感覺自己胸前壓了一團重物,有些重,又有些悶,手邊似乎還有一團柔軟……

柔……軟?!!!

他放手一抓,倏地睜開眼。

痛苦而壓抑的嗚咽聲傳來,秦硯風朝腰側看去,正好對上一雙可憐的赤金圓瞳。

一隻貓……

秦硯風歎了口氣,不自在地動了動腿,昨晚的場景曆曆在目。

大半夜的,程蕪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往他胳膊上磕了兩下,還拚命把他往外擠,要不是聽她嘴裏嘟囔,知道她沒睡醒,秦硯風真懷疑她是不是一直懷恨在心,所以趁此機會半夜報複他。

後來他實在受不了了,就把人攬在懷裏,省得她再亂動,結果可倒好,她直接把他當成了抱枕,大手大腳地將他扒住,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大清早的,男人火氣都大。

偏偏一動也不敢動,免得被她笑話。

程蕪不知道他心裏的局促,隻知道昨晚迷迷糊糊中好像撞到了一堵牆,雖然後麵睜眼發現是秦硯風,但發狠撞的那兩下還是讓她心裏發堵。

都怪他,要不是他占了她的床,她也不會施展不開,還撞了頭。

程蕪想得入神,根本沒發現身邊男人僵冷的臉。

“醒了就從我身上下去!”

這個女人,醒了還扒著他不放,果然覬覦他的身子。

“哦。”

秦硯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

沒等他嘲諷出聲,程蕪已經從**坐起,一把撈過嘟嘟,逗弄起來。

見她真的沒再看他,秦硯風有氣發不出來,一臉憋悶地進了洗手間。

秦硯風收拾完就去了公司,而程蕪吃完早餐後,也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