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太危險了,我不放心。”顧紀霆沉聲說完,便閉眼假寐,不再理會我。
我撇撇嘴,沒有和他爭執。
飛機落地後,我們還要轉車去鄉裏。
取了行李,我在機場出口等張奎和宋海波。
兩人過來,主動幫我拿行李。
“你們兩個做什麽?”
我聞聲轉頭看過去,隻見顧紀霆氣勢洶洶走過來,對兩人怒目而視。
他肯定誤會了。
“這兩個人是我請的保鏢。”我無奈解釋說。
顧紀霆這才緩過神來,斂眉看著我:“你出來為什麽還要帶保鏢?”
“你自己也說了,我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我帶個保鏢怎麽了?”我反問。
顧紀霆被噎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說出一句:“我跟著你一起。”
我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助理:“那你的工作呢?”
“我也是出來玩的,正好我們順路,不如一起?”
他的意圖太明顯。
看著他的故意裝作不在意的臉,我也狠不下心說趕他走的話,“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走出機場,我看了一眼顧紀霆身上的西裝,思忖幾秒說:“你就穿成這樣和我們出去玩嗎?”
柳夏的老家在村裏,交通堵塞,出入不方便,都是平常百姓,很少會有人穿西裝。
如果顧紀霆穿著西裝出現在村裏,肯定會被人當成怪人。
不僅是顧紀霆,他身後的助理也是一樣的打扮。
我歎了一口氣,拉扯車門,“算了,先去商場。”
買衣服的路上,我不忘叮囑:“一會兒我們到了地方,不要說出來找人,就說我們是一個團隊,過來攝影采風。”
顧紀霆轉頭看向我,欲言又止,想問問題,看見後排坐著的三人,最後閉口不言。
到了商場,大家都把衣服換成比較休閑的。
顧紀霆一身灰色的運動裝,褪去了精英人士的感覺,平添幾分少年氣,連商場賣貨的櫃員都一直在誇他長得帥,像是明星。
我站在旁邊,跟著大家一起看著他。
顧紀霆整理好衣服,突然抬頭看向我,目光碰撞的一刹那,我想要收回視線已經來不及。
他勾唇一笑,神情稍顯得意,明亮銳利的眼睛好似把我看穿。
我慌忙扭頭假意查看其他衣服,隻覺得麵上一陣燥熱。
為了更貼近我之前給他們說的設定,每個人都換了行頭。
張奎胸前掛著相機,看起來很像是攝影師。
宋海波則是擔起團隊助理的角色。
我是團隊的化妝師,顧紀霆是團隊裏麵的模特,他的助理還是他的助理。
一行五人,直奔村裏。
村子比較偏僻,在半山腰,隻有一條山路蜿蜒向上,是連接他們和外部的唯一通道。
七座麵包車抵達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天色暗沉。
我也沒想到柳夏的老家這麽偏僻。
難怪張蘭迫不及待讓柳夏接他去市裏。
我拉開車門,下車,沒注意腳下有個坑,險些摔倒,還好顧紀霆及時扶著我。
“小心一點,路麵不平。”我出聲提醒,鬆開顧紀霆的手,扭頭打量著村子。
村口聚集著幾位老人,湊在一起對我們好奇觀望。
“你出來玩,就來這種地方?玩什麽?深山老石?”顧紀霆站在我身邊,掃視周圍一圈,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入目之處,是平房,是低矮的草房,被大山包圍著。
連綿不絕的山,一眼望不見頭的天。
我“嘖”了一聲。
挺好一小夥,可惜長了一張嘴。
沒有理會顧紀霆,我直接走向坐在村口的那幾位老人:“我聽說咱們村裏有一棵百年古樹,請問你們知道在哪裏嗎?”
我以前聽柳夏偶爾提起來一句,隻是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的真假,隻能憑著運氣問一問。
“那棵樹在我們村子後麵,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到頭,再轉彎就可以就看見了。”老人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方言和我說,我有些地方沒有聽明白,不得不再問一遍。
他們也好奇我們,回答完問題後問:“你們來做什麽?”
“我們聽說這裏有一棵百年老樹,想拍一拍做點短視頻,如果流量好,說不定能讓政府注意到你們這裏,你們這裏很適合發展旅遊。”我隨口說。
聽到我們的到來可能會給村莊帶來好處,老人對我更加熱情。
此時此刻,我很慶幸當時沒有跟著柳夏回來,村裏的人不認識我,也方便我調查了。
等著稍微熟悉一些,我才指著不遠處緊閉的大門問:“我們時間沒有估算好,今天晚上還沒落腳的地方,我看那個房子空著,那是誰家?我們可以借住一晚嗎?”
問話落下,大家對視一眼,周圍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那是老柳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人群之中,一個老頭蒼老的聲音沙啞,語調緩慢。
我心口一跳。
運氣這麽好,隨便一指就是柳夏的老家。
提起柳夏家裏,大家都默契地歎氣。
我隻裝作沒有看出來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好奇問:“這個房子看起來還很不錯,怎麽就沒人住?他們家裏的人呢?”
“老柳家的孩子爭氣,在城裏混出來名堂,又自己開了公司,娶了個城裏媳婦,把他後娘接過去享福了,隻是可惜了老柳,沒有這個福氣。”
說到這裏,大家都是一陣唏噓。
“你們說的那個老柳怎麽了?”我好奇追問。
“他們家的事情三兩句說不完。”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哪怕這些事情被他們念叨了好幾遍,等著有人再提起來的時候,他們也還是滔滔不絕。
隻可惜,他們講的都是我已經知道的。
柳夏父親重新娶了一個老婆,後來他爸爸莫名其妙去世,後媽沒有離開,供著柳夏考上大學,柳夏在外麵闖出一番天地把後媽接出去享福。
“老柳雖然去世的突然,不過他看見自己兒子這麽爭氣,在天之靈應該也可以瞑目了吧?”
“我還是覺得老柳死得蹊蹺,前一天還和我們好好說話呢,第二天就沒了,這也太突然了。”
聽到他們提起來柳夏父親的死,我瞬間來了精神,不肯漏聽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