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坦誠

耿妙宛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幾個問題就行了。”

“什麽問題?”

“山上的那個洞是什麽來曆?”

雖然她的聲音極輕,可是聽在鄭村生的耳朵裏卻尤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他臉色又是一陣發白,“你……你怎麽會知道那個洞……”

那個洞是在山林裏麵,如果是不熟悉山裏情況的人就算上了山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個洞。不過,想到她說的,她是鄭秀秀的朋友,那很有可能就是鄭秀秀跟她說的。

雖然現在是三更半夜,而且又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鄭村生還是很緊張的四下裏看了看,這才極小聲的說,“那不是一般的洞,它叫煉獄之門,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煉獄之門?”

本來耿妙宛聽了鄭秀秀說的那些事後,她直覺得她沒有頭顱這件事與那個洞裏的東西有關。所以她跟許儒文他們第一時間就要去那個洞探下虛實。

可他們才來到洞口,就被洞裏麵傳出來的強大的死氣給怔住了。

死氣,不同於陰氣、魔氣、妖氣什麽的,能散發出這些氣息的至少還都是活物,然而死氣卻不同,那是一種讓人恐怖的絕望的氣息,一種隻是吸入就覺得要被窒息的強悍氣息。

他們鬧不明白那個洞裏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所以不敢貿然進去。唯有找到一個對這個山洞很熟悉的人,來了解一下山洞裏麵的情況。

想來想去,也隻有鄭秀秀的老爹鄭村生最合適了,所以她才找上了他。

如今聽他這麽一說,又覺得事情十分的蹊蹺,那洞裏雖然死氣沉沉,可當時小白也在旁邊,並沒有感覺到來自地獄的氣息。

難道這又是傳說與現實的差距。

不過鄭村生明顯對那個山洞很忌諱,耿妙宛等了半天他也沒再開口說別的,看得出來他的心裏有些掙紮。她就不明白了。隻不過是關於一個洞的說法,他怎麽就這麽開不了口呢,難道守著那個洞的來曆會比救他女兒還重要嗎?

鄭村生糾結了一會之後,才又慢慢的開了口。“相傳我們的先祖們因為避難而選擇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定居。族人們和善友愛,一切都很順利。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一天,幾個村民上山幹活的時候誤闖了那個山洞,隻逃回了一個人,惡夢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上顯出了痛苦的神色,好像那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似的,“那個人逃回來之後的第二天夜裏,村裏挨著山腳的一戶人家突然慘叫連連,當時因為隔得有些遠,所以當其他人趕過去的時候,那一家子人已經全部不見了,隻留下滿地滿牆的鮮血,讓人連看上一眼都心驚。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時之間。村裏人心惶惶,惴惴不安。可第二天,第三天,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漸漸的,村裏的人也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鄭村生倒了杯,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可是第二年的一天夜裏,山腳下的另一戶村民也遇到了同樣的遭遇。村人都震驚,直呼隻有來自地獄裏的惡鬼才能幹得出來這種事情。村民們請道士做法事,什麽方法都用遍了。可第三年的時候,同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難道就沒有人看到過是什麽東西做的嗎?”

“沒有……”他接著說,“就這樣過了四五年,年年都會發生一樁那樣的流血失蹤事件。鬧得那些住在山腳下的村戶都紛紛往外麵搬去,可事情還是會發生。後來有一次,發生事情的那天剛好下完雨,有人就看到在房子後麵有一些奇怪的痕跡,是往山上去的。村長組織了一些年輕力壯的人沿著那痕跡往山上找,痕跡到了那個山洞前麵就不見了。”

“當那些人把這件事情告訴給村長。大家便覺得應該是有什麽東西襲擊了村子。村子裏也組織了一些人去對付洞裏麵的東西,可是但凡進洞的就再沒有出來過。而不管我們做了什麽防備,對村民的襲擊仍然每年都會發生。後來有一個好記事的人發現,每年被襲擊的日子都是固定的,而且往前推算,就是一開那個村民逃回來的第二天。”

“這件事慢慢的傳了出來,大家都說是那個人把魔鬼帶回了村,請來做法的道士說要把那個人送到洞裏去,才能平息魔鬼的怒氣。”

“難道你們真的把人給綁了送洞裏去了?”其實就算不問,耿妙宛也已經猜到了答案。

鄭村生點點頭,“但是沒有用,每年都還是會有一戶人家遭到那東西的襲擊,誰也不知道下一年會襲擊誰家。再後來……就有人提議,選幾個人在洞裏的東西出來襲擊以前送進洞裏。沒想到這個方法成功了,於是一直到現在,每年都還會送幾個人進洞給它喂食,而洞裏的那隻魔鬼也沒有再到村裏來襲擊村民。後來,村民們就把那個洞叫做煉獄之洞了。”

這簡直就是投喂魔鬼養成計啊,耿妙宛不禁為這些人的愚昧感到可悲,“那你們為什麽不選擇離開這裏呢?”

“我們想過的,可是當我們想離開這裏的時候,才發現,外麵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不再是我們原來所熟悉的世界了。而且我們村裏這麽多人,想全部搬離,吃穿住就都成了問題……”

他說的這個是很現實的問題,耿妙宛想到他所處的這個年代,應該正是兩朝更替的階段,新不新舊不舊的,像他們村裏這種情況的出去還真的不一定能有地方落角。

她心裏又覺得有些難過了起來,他們這些人,其實應該生活得很無奈吧。想到那天看到的從外麵運來的那些女孩子們,“所以,當你們村裏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你們就想到了到村外去找人回來?”

“唉……”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裏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流了出來,“我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