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警告

耿妙宛在門口停了下來,裘邳的笑聲很輕,輕到就連他自己都沒以為她能聽到。帶著一絲嘲諷,甚至她還聽出了裏麵夾雜著一絲受傷,直直的打在她的心上,她的手放在門栓上,輕聲的說:“我去給你找個人來看看。”

“你相信我的話?”他的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為什麽不信?”她即沒承認也沒否認,說完拉開了門栓,“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去給你找人來。”

其實耿妙宛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他的話,隻是一時之間她根本就找不出有什麽可以不相信他話的理由。誠如他所說的,他費盡心思混進來又沒什麽好處。

“不用去了,”在接受到她疑惑的目光時,他又開口道,“我是妖,如果被別人發現會很麻煩的。”

她想想也是,便收回了手,“那你的傷……”

“無妨,我隻需運功調息幾天就好了。”

聽他這麽說,她轉回身回到了他的身旁,扶起他坐到**,自己則坐到了椅子上。半晌還不見她有所動動,隻到裘邳奇怪的看向她,她才說道,“你運功吧,我替你看著點周圍。”

修練之為最怕的就是在運功的時候被人打斷,而且運功的時候,人幾乎是處於一種很低防禦的狀態,不管怎麽說,對於一隻在修真派裏呆著的妖,這是一件有些危險的事情。

裘邳沒有再說話,隻是看了她一眼後就盤腿坐好,運起功來。他沒有發現,在他運功調息的過程中,他的嘴角始終都是微微的翹著。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了。

五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也足夠改變許多東西。讓它變得麵目全非了。比如,他住的這個小屋。

他記得那晚耿妙宛跟他說的是替他看著點不讓別人打擾他,那時候屋子裏還是空****的,除了原本就配置了的桌子、椅子和床外。就隻有他還有她兩個活物。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幾首有些不確定自己還是不是在原先的那個屋子裏,如果不是那些桌椅的樸實度他隻在青山派裏見過,他甚至都在懷疑有人趁他療傷的時候偷偷的把他搬運到了另外一處地方。

隻見屋內的桌上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紙張書本,耿妙宛正埋頭在那裏看著什麽。邊看還邊在旁邊的紙上寫寫畫畫的,許儒文手裏也拿著一本書有模有樣的翻著。而占據了幾乎小半個房間的大個子皇甫傲然則是一臉這一切都與我無關的淡然模樣,閉著眼,看不出來是在養神,還是在睡覺。

不過在他剛一睜開眼的時候好像感覺到皇甫傲然的身形好像動了一下,雖然很輕微幾乎看不出來,可還是被他感覺到了。

而在下一秒,那兩個埋首書端的人也發覺到他醒來了,紛紛從書本上抬起頭,看向他。

“你醒了?”耿妙宛放下書來到他麵前。“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裘邳點點頭,“還不錯。”見她不怎麽滿意他回答似的蹙起了眉,他又補充道,“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還需要鞏固一段時間。”

“那就好。”

“這幾天你一直都在這裏?”他問道,直接忽視了許儒文和皇甫傲然兩個,好像他們兩個不是人似的。不過他們也確實都不是人。他沒想到自己這次療傷竟然花了這麽久時間,看來這次受的傷比他自己想像的要嚴重一些。

見她點點頭,他又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隻因為一句話,這麽多天以來就一直都守在這裏,這讓他的心裏有種很陌生的感覺流過。

聽他問起這個,耿妙宛的臉上漾起了一抹輕笑。有些得意以及顯擺,她腳步輕鬆的走回桌邊撫了撫那些書,“你不知道吧,明天就是青山派弟子一年一度的考核,我本來也想報名的,可是因為是非青山派弟子不得參加。不過苗掌門說我身份特殊。可以做為他們的臨時監考員,到時候三大峰的弟子全都會到主峰上來,想想就不知道有多熱鬧了。”

而像這種大熱鬧,她向來是很願意湊的。

……

裘邳心想,你一隻妖,好奇心要不要這麽大,什麽都要試一下。

她邊說,邊收拾著桌上的書,“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麽我也就回去了,這些東西我還要再看一下。”說完,不等他回答就往門口走去。

“等等!”裘邳抓住了她的手臂,看著她眼裏動人的光彩問道,“這幾天你一直都在這裏?”

耿妙宛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不過卻沒有因為他的質疑而生氣,隻是有些沒好氣的說,“同樣的一個問題你是要問幾遍才會甘心啊。如果不是因為要替你守著,我何必把這麽多東西都般到這裏來。”

然而讓她不解的是,他明明被她給嫌棄了,可是卻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眉眼之間都染上了一絲淡淡的莫名的笑意。

難道受內傷也會傷及大腦?她有些無語的走出了屋子。

她一離開,一直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皇甫傲然睜開眼站了起來。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那裏盯著裘邳看了一會之後,開口說道,“我不管你要做什麽,都離她遠點。”

不輕不重的語氣,裏麵卻包含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雖然還不能完全接受耿妙宛這個便宜主人的事情,不過卻也對她產生了一點友情,再加上他又找不出可以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脫離這種關係而變得有些“自暴自棄”就此作罷的想法,因此他是真的不希望耿妙宛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因為她傷就意味著他傷。

這是一個讓他想想都覺得很頭痛的問題。

然而這句話卻是有歧意的,聽在不同的人耳朵裏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

就比如裘邳,在他聽了皇甫傲然的這句話,壓下心底湧上的強烈不舒服感覺,冷著臉看了眼,“我也不管你們是什麽關係,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