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借心頭血一用

轉而英姑姑又對著洞內的其他人說,“能為閣主獻上一份心力是你們的福氣,等待閣主功成之日,你們就算是死,也是無上光榮了。”

然而那個被拖著的女子一聽她的話,哭喊得更是猛了。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雙手突然就扒住了洞門口,任那兩個雲天閣的姑娘使勁也帶不動她分毫。

英姑姑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抬腿就是一腳,“若不是需要你們活到後日,豈能容你在這裏放肆!”

這時,耿妙宛連忙往前一躥,說道,“不知英姑姑想拉這位姑娘去哪裏?”

英姑姑瞪了眼她,“我們雲天閣做事,豈容你過問?”

“不是,我想英姑姑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耿妙宛給了想要拉住她的尹秀萍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忙向英姑姑解釋道,“我是想說,既然那個姑娘不願意去,不如英姑姑就帶我去吧,反正我們都是一樣的。”

耿妙宛心想,既然她剛才說了需要她們活到兩日後,那麽這次出去勢必是沒有生命之虞的。她不妨借著這個機會出去看下這洞裏是個什麽情形,還有他們抓她們到底是為何,是不是真的像彭於賢所擔心的那樣。

英姑姑奇怪的看了眼她,卻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什麽,她又看了看扒在門口死活不依的那個姑娘,一把掀開了她,對著耿妙宛說道,“你倒是知趣,也罷,就讓你去吧,能替閣主大人辦這事,也算是莫大的功勞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傲然,好像是給了耿妙宛多大的恩惠似的。話畢,便讓人帶著她出去了。

耿妙宛被兩個姑娘押著走在英姑姑的身後。出了門就是一條昏暗的通道,一路上通道交錯複雜,每隔幾步便有雲天閣的姑娘守著

幾人行走了一段不小的距離之後,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場地,雖然還是在地下,可是四周卻點滿了燭火,亮如白晝。在地上,繪著一副巨大的圖案,看起來與那日在永和鎮祭壇看到的五芒噬靈陣差不多,隻不過又有些微不同。

永和鎮上的五芒噬靈陣,五隻角上分別繪著許多奇怪的字符,而這裏的卻沒有。整個五芒噬靈陣還隻是一個框架的模樣,裏麵沒有任何東西。而且在這個五芒星的外圍,有一個大大的圓圈圍著它。

英姑姑把她帶到之後並沒有其他動作,耿妙宛幾次開口試圖引那英姑姑與自己說話,卻都未果,隻是兀自吩咐著旁人做事。

如此又過了一會,一個看起來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男子從另一道口進了場地。她認得出,他就是張天師。英姑姑等人一見到他,連忙行他行了個禮,恭敬的喚了聲,“閣主。”

英姑姑更是走上前,對張天師說,“閣主,都準備好了。”

張天師點點頭,目光便看向了耿妙宛,她也回視著他。這時,英姑姑與其他雲天閣的姑娘對視了一眼,都退了出去。

“你不怕我?”張天師忍不住開口問道。被他抓過來的女子哪個不是尋死覓活不依不饒的,這個姑娘竟然沒有絲毫懼意。那般坦然而倔強的眼神,他是有多久沒有看到過了。

耿妙宛答道,“我為何要怕?”

“是啊……為何要怕……”前一刻,張天師還麵如春風般的喃喃著這句話,下一刻卻出現在了她的麵前,捏住她的下巴,“因為我是主宰你生死的人。”

耿妙宛一聽,嗬嗬的低笑了兩聲。

張天師不解,問道,“你笑什麽?”

她一邊佯裝鎮定,一邊在心裏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我笑世人的目光何其庸俗,我曾聽聞雲天閣的張天師生得玉樹臨風,風姿卓然,今日一見才知道,張天師您分明生就了一副天人之姿,這般相貌氣度,就算是仙謫,也不過如此了。”她停了一下又說道,“既然您說您掌握著我的生殺大權,那我就更要笑了,說不定娛樂了您,您一高興就把我給放了也沒準。”

她的語氣中難掩一股諂媚之氣,惹得張天師也笑了起來,耿妙宛頓時覺得這洞裏增色了不少。她不禁心想,這樣鮮活的一個人竟然是隻僵屍,實在是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不怪外麵那些人被他給迷惑了,如果她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也絕對不會以為這樣一個長相俊美態度溫柔的人會是一隻僵屍,一隻圖謀不軌的旱魃。

“你還是第一個來了我這裏還想著我會把你給放了的人。”

“閣主這話就不對了,我想但凡來了這裏的人都是想被放回去的,隻是她們不敢說而已。”

“那你又為何敢說?”

“我?”耿妙宛看了眼張天師,似真似假的說,“可能是因為我還沒到生死關頭吧……”

她總不能說剛才聽到英姑姑說過,她們至少可以活到後天吧。

張天師看著她的臉,她在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全是淡然的神色,麵對未知的未來竟然沒有一絲的恐懼不安。他覺得以她這樣的年紀,竟然有如此鎮定的心性,實在是少見。

他向來喜歡看到別人的恐懼,那種害怕、絕望的表情能給他帶來許多樂趣。見耿妙宛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知道在遇到生死關頭的時候她會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可還是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他這樣想著,把她帶到了陣法的中間。

耿妙宛若是知道自己的篤定他不會殺死自己的想法竟讓他蒙生了殺死她的念頭,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他俯下頭,輕輕的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語氣輕柔的說道,“小姑娘,我很期待你的表情。”

“啊?”耿妙宛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而他說的話更是叫也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張天師對著陣法中間的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他來到邊上,站定後雙手撚出一個手印,嘴裏開始念念有詞起來。

沒一會,耿妙宛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痛湧上心頭,疼得她的腳步都站不穩了,她反射性的就要用手捂住心口,可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動都不能動。

心口的疼痛還在加劇,心頭的血液好像被煮沸了似的翻滾了起來,她的額上漸漸聚起了冷汗,一滴一滴的自臉上滑落。她看著張天師,困難的開口,“你要幹什麽?”

張天師挑眉輕笑,“借你一碗心頭血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