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停好車後,文軒牽著妻子向C幢走去。
“喲,小軒,來看你的父母啊?”迎麵走來一個中年婦女熱情的打著招呼。
文軒認得她是父母隔壁的劉阿姨,是這一片區居委會婦女主任,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是啊,劉阿姨。”文軒含笑點頭。
沈茹也打著招呼,“劉阿姨,你好。”
“他們樓下帶著露露玩呢!”說著話,劉阿姨走了過去。
再往前走去,文軒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在他們跟前有一個小不點正抱著一個綠色的塑料球。
心頭一熱,文軒快步上前。
那小不點看見了他們,扔了球,蹣跚著跑了過來。
咧開嘴笑著,文軒蹲下去,張開了雙臂。
跑過來的正是他們的小寶貝露露。
一張小臉笑開了花,“媽媽、爸爸!”
跑到眼前,小家夥首先抱住了沈茹的大腿,小臉在媽媽的腿上摩蹭。
文軒不免有些氣餒,自從女兒出生,自己和她相處的時間太少了,所以在她心裏,媽媽要比爸爸親。
衝丈夫得意的一笑,沈茹俯下身子問道:“小心肝,想媽媽了沒有?”
“想!”露露重重的點點頭。
“想爸爸了沒有?”文軒酸不溜秋的說。
女兒這才轉過身,撲進爸爸的懷裏。
“爸爸想死你了!”文軒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這時,文軒的父母走了過來。
“爸!媽!”文軒抱著女兒,和兩位老人打招呼。
文父點點頭,“知道你們要來,露露都等不及了,非要來樓下等。”
“媽,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桃酥,還有爸爸最喜歡喝的酒。”
文母笑著說:“又讓你們破費了,提累了吧,來,給我。”
“這是孩子們的一片心意嘛,走,上樓去,太陽出來了,這裏熱。”文父拍拍兒子的肩膀,父子倆走在前麵。
“乖女兒,有沒有聽爺爺奶奶的話啊?”文軒問。
“我聽話。”女兒稚聲秩稚氣的說。
“那在幼兒園裏,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聽話!”露露轉動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
在父子倆後麵,文母牽著兒媳婦的手,不住的打量她,“小茹啊,我看你是越來越漂亮了。上次劉阿姨遇到我,還說,要是她的兒子能找到這麽漂亮的老婆,就好了。我就在想,我們家的小茹是萬裏挑一的人材,豈是人人能找到的?”
“媽,你別說了,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沈茹的臉不經意的紅了。
“這是有目共睹的嘛,我們小區裏的人誰不知我兒媳婦長得漂亮?不過話說回來,娶妻求賢,娶老婆不是娶花瓶,當擺設,賢惠孝順才是最重要的,在這一點上,小茹你也是沒話說。說實話,當初小軒在日本進修時,打電話告訴我們,他找了一個女朋友,長得很漂亮。我和你爸心裏就犯嘀咕,怕他娶了個狐狸精回來。現在看來,還是我們的兒子有眼光。”說到這裏,文母滿意的笑了起來。
“媽,再說我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不說了,不說了,趕緊上去做飯。”
這個時候,沈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掏出來一看,居然是昨天來家裏修下水道的那個管道工,因為擔心以後水管再出毛病,所以她刻意把對方的號碼存了起來,方便聯係,備注是‘管道工趙師傅’,至於對方叫什麽,她並不知道。
“媽,你先上去,我接個電話就來。”
“好,好。”文母提著禮物走進樓道。
文軒抱著女兒和父親在等電梯,見母親進來,問道:“小茹呢?”
“哦,她在外麵接個電話,我們先上去。”
樓道外,沈茹已經接了電話。
“喂——”
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略帶沙啞的聲音,“是沈女士嗎?”
“對,我是。”
“我是昨天給你修下水道的。”
“嗯,我知道,你有什麽事兒?”
對方莫名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讓人很不舒服。
“趙師傅,倒底什麽事兒?”
“沈女士,昨天屋裏那個男人不是你老公吧?”
愣了一下,沈茹說道:“跟你有什麽關係,我有必要回答你嗎?”
“嘿嘿,沈女士,你別激動,我當時以為那是你老公,結果後來你老公給我打了電話,我才明白那男人不是你老公,你猜你老公說了什麽?”
沈茹昨天已經料到丈夫聯係了管道工,但後來老公的問話中,她相信管道工隻知道當時屋裏有另個男人,應該沒看到什麽,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主動把劉偉來家裏的事情給丈夫說了,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
但現在管道工這突如其來的電話,令她方寸大亂。
“你說吧,他說了什麽?”沈茹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他問我是不是我丟了煙頭燒壞了客廳裏的地毯,我以為他要找我賠償,當時就火了,我根本不抽煙,哪會丟煙頭,所以我就告訴他當時屋裏還有一個男人。”
“你就說了這個?”
“不錯,當時在火頭上,我沒多想,就掛了電話。不過,後來,我仔細一琢磨,嘿嘿,沈女士,你和那個男人關係不簡單吧?”
心頭一跳,沈茹仍是冷冰冰的說:“你不要亂說。”
“嘿嘿,我可沒亂說,事後我才想起,你家客廳根本沒有地毯,那你老公為什麽要這麽問我呢,隻有一個原因,他是想查清煙頭倒底怎麽回事兒,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那麽我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一定是懷疑你背著他偷漢子,不過想想也是,沈女士你長得這麽漂亮,哪個男人不惦記呢?”說完,管道工又奸笑了兩聲。
臉色變得蒼白的沈茹哼道:“那都是你自己亂想的,有什麽證據?我已經跟我老公解釋清楚了,你就別想混淆是非!”
“是嗎,你給他解釋清楚了,你給他說了那個男人親過你的臉?”管道工冷笑道。
渾身一顫,手機差點從沈茹的手中滑落。
“沒話說了吧,誰叫你們當時在客廳弄出那麽大的動靜?當時我以為是你老公,心裏還在想,你老公也太猴急了吧,有外人在廚房,他還這樣,現在我明白了,是你奸夫太急色了吧,哈哈——”
咬了咬牙,沈茹說道:“口說無憑,拿證據出來。”
“哼,證據我的確沒有,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騙過你老公的,不過我相信要是我把當時那一幕說給你老公聽,他不會無動於衷,很有可能你無法自圓其說,你希望我這麽做嗎?”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沈茹回憶了當時的情景,他們坐在沙發上,那個人是背對著廚房,就算管道工看到了他親自己,也不會看到他的樣子。在之前,管道工進屋的時候,那個人正在參觀房間,兩人也沒打照麵。最後是管道工先走,付錢時,那個人剛好去了衛生間,所以從頭到尾,管道工應該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這麽一想之後,稍稍安了心的沈茹說:“說吧,你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麽?”
“簡單,我看沈女士家裝修的不錯,應該不缺錢,我手頭正緊,希望沈女士給我五萬塊封口費,我保證不會和你老公吐露一字半語。”
真是獅子大開口,沈茹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嘿嘿,沈女士,你隻能相信我了,我相信你不會因小失大。”
權衡利弊之後,再次咬牙的沈茹說道:“五萬太多了,這筆錢我沒法跟老公交待。”
“那好,我讓一步,三萬塊,不能少了!”
“那好,周一我跟你聯係,到時把你帳號發過來,別再打我電話。”
“就這樣吧!”
“希望你言而有信。”
“放心吧,沈女士,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喜歡做的事吧!”
掛了電話,沈茹的額頭已經滲出汗來。她以為自己算好了一切,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不敢和管道工賭,生怕事情再起波瀾。
就當蝕財免災吧!
歎了一口氣,拿出紙巾擦試了額頭的汗水,走進樓道。
等電梯的時候,她準備把這條通話記錄刪除,想了想,又放棄了。
當她推開門走進屋裏的時候,她的臉上重新掛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