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黑了,駱駝的速度慢了下來,大家都是疲憊不堪,其實現在感到的並不全是疲憊,而是深深的饑餓和口渴。水不是隨便飲用的,何足道像個吝嗇的管家婆。隻有大家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才拿出水袋讓人喝上一口。大家的心理都沒有底,充滿的隻有深深的恐怖和無奈,誰也不知道向前還要走多遠。

劍南問阿裏巴巴:“原來沙漠竟然是這樣的深不可測,處處危機四伏,實在太可怕了。”

阿裏巴巴笑道,沙漠中其實最可怕的,並不是陷人的流沙子,也不是能把駱駝啃個淨光的噬金蟻,也不是黑風暴,傳說在深處有一片夢幻之地,人們進去之後,就會看到湖泊、河流、美女、神獸、雪山、綠洲,那些又渴又累的人自然是奔著那些美景拚命的走啊走,可是直到渴死累死,都走不到。其實那都是魔鬼布置的陷阱,引誘人們去死在裏邊。不過胡大會保佑咱們的。劍南笑了笑說,我知道,你說的是海市蜃樓。

又向前走了三四裏路,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這時候月光明媚,星星耀眼,整個天空幹淨的像用水洗過一樣,下麵的東西一眼望去竟然非常的清楚,能見度很好。忽然禪玉驚叫了一聲:“大家快看,那是有水,是條小河啊!”

遠遠望去,果不其然,隻見波光粼粼,宛如一條長帶在沙漠裏蜿蜒盤旋,在小河的旁邊竟然還生長著一些不知名的水草。

大家呼喝一聲撲了過去,紛紛跳下了駱駝,趴在水邊就是一陣豪飲。水很清涼,緩緩流動,想不到在茫茫的戈壁灘上竟然發現了一座沙漠上的綠洲。阿裏巴巴笑了笑:“我們終於來到了羅布胡。”

阿裏巴巴說。羅布泊的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沒有一棵樹,一條溪,夏季氣溫高得能烤熟雞蛋。天空中不見一隻鳥,沒有任何飛禽敢於穿越。可是,從前的羅布泊不是沙漠。在遙遠的過去,那裏卻是牛馬成群、綠林環繞、河流清澈的生命綠洲。後來不知為什麽,經過了數次的改道和移動,竟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聽了阿裏巴巴的話,劍南暗暗猜測,羅布泊怎會遊移呢?後來終於明白了,除了地殼活動的因素外,最大的原因是河床中堆積了大量的泥沙而造成的。塔裏木河和孔雀河中的泥沙匯聚在羅布泊的河口,日久月長,泥沙越積越多,淤塞了河道,塔裏木河和孔雀河便另覓新道,流向低窪處,形成新湖。而舊湖在炎熱的氣候中,逐漸蒸發,成為沙漠,水是樓蘭城的萬物生命之源。羅布泊湖水的北移,使樓蘭城水源枯渴,樹木枯死,市民皆棄城出走,留下死城一座,在肆虐的沙漠風暴中,樓蘭終於被沙丘湮沒了。

喝足了水,大家吃了點幹糧,於是開始就地宿營,宿營時阿裏巴巴找到了一片凸地,大家在沙丘上砌了一道防沙牆,把駱駝安頓下來,隨後在沙丘背風的一麵,點了火取暖。

這一天走得十分辛苦,主要還是因為風沙,雖然風不大,但是刮得人心煩意亂。可是實在太累了,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天亮。

劍南睡的正香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尖利的嚎叫,把所有的人都驚醒了,他聽得很明白是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像極了蘇婉兒。這大清早的,不知道

她跑出去幹什麽?遇到了危險就麻煩了。劍南一步跳了起來,拿起一旁的寶劍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了過去。

隻見蘇婉兒有一半身子已經陷在沙子中,她不斷的掙紮,驚慌失措。禪玉正在抓住她的手臂,拚命往外拖她。劍南忙亂中喊了一嗓子:“流沙!”順著地上的足印衝上前去,不顧一切的拉住蘇婉兒準備救她,後麵的何足道來不及找繩索,便把自己的褲腰帶解了下來,套住了她的胳膊。也沒使多大力氣,就把蘇婉兒從沙中拖了出來。

劍南嚇得趕緊招呼大家:“都別動,誰也不要動!流沙跟陷阱一樣,掉進去就沒命了。”

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腳步,蘇婉兒抬手摸了摸胸口,喘口氣說:“我看到,看到前麵有一座石台,想過去看看,沒有幾步就掉了進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劍南吃了一驚:“石台?什麽石台?這裏茫茫沙海,哪裏會有什麽石台?”

婉兒說:“就在前麵,你們看”大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在東南不遠的地方,赫然立著一個渾圓的小山丘。遠遠看去山丘頂部有一片密密的枯立木,高4到5米。奇怪的是,枯立木的株距極近,一株連著一株,互相支撐著。由於昨天晚上天太黑,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要不是婉兒提醒,誰也沒有發現。

怪事,這裏是塔裏木盆地,到處都是沙漠。這石頭上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飛來峰?

黃藥師雙眼一亮,“蘇貴妃掉下去的地方確實是流沙層,隻是不知道這流沙層的寬度和密度,所以走到那座石山上要費些力氣,不如大家施展輕功過去看看。”他說著雙腳躍起,幾個點落飛了過去,五六十米的距離眨眼即到,穩穩落在了石台之上。黃藥師剛剛落定就皺起了眉頭,衝著他們喊了一聲:“你們大家過來看看,這裏果然不同凡響,大有秘密!”

劍南等人聞聽不敢怠慢,各個施展輕功飛了過去,站定一看全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100多平方米的山頂上,竟然矗立著16根巨大的木柱,那木柱上彩色斑斑,好像畫了很多的圖案,隻是由於年代的久遠,和風沙的侵襲,這些圖畫隻剩下模糊的一片了。剛才看到的一株連著一株,互相支撐著的東西就是這些木柱。四周還有精美的木柵欄,將整個石台緊緊圈住,還有四個真人一樣大的木雕人像,那人像跟真人一般大小,活靈活現,而且形態逼真。這裏顯然是一座醒目的享堂。看來,它絕不是為普通樓蘭人修建的,而是一處重要的陵墓。

更讓大家奇怪的是,山丘上,遍地都是木乃伊、骷髏、被支解的軀體、隨時絆腿的巨大木板和厚毛織物碎片。隻不過這些東西同樣隻剩下了骨架和骷髏,身上的肉早就風化掉了。

在石台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船形的木棺,七八尺長,三尺多寬。棺木已經很破舊了。黃藥師皺了下眉頭,說:“這個難道就算傳說中的天葬?”

劍南他們愕然了,問道何謂天葬?

老黃說道:“天葬,是喪葬儀式的一種,本質上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在不同的曆史時期、不同的國家和地區、不同的民族乃至不同的

社會階層都會形成不同的天葬儀式。”

藏族的天葬就是將死者的屍體喂鷲鷹。人死以後,把屍體暴露在原野之上,有專人將屍體送至天葬師首先焚香供神,鷲見煙火而聚集在天葬場周圍。天葬師隨即將屍體衣服剝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屍體,肉骨剝離。骨頭用石頭搗碎,並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塊放置一旁。最後用哨聲呼來鷲,按骨、肉順序分別喂食,直到吞食淨盡,鷲鷹食後飛上天空,藏族則認為死者順利升天。亦稱“鳥葬。”

還有一種葬俗,用於一般的農牧民和普通人。人死後把屍體卷曲起來,把頭屈於膝部,合成坐的姿勢,用白色藏被包裹,放置於門後右側的土台上,請喇嘛誦超度經。擇吉日由背屍人將屍體背到天葬台,先點“桑”煙引起來禿鷲,喇嘛誦經完畢,由天葬師處理屍體。然後,群鷲應聲飛至,爭相啄食,以食盡最為吉祥,說明死者沒有罪孽,靈魂已安然升天。如過沒有被吃被吃淨,要將剩餘部分揀起焚化,同時念經超度。藏族人認為,天葬台周圍山上的禿鷲,除吃人屍體外,不傷害任何小動物,是“神鳥”。天葬儀式一般在清晨舉行。死者家屬在天亮前,要把屍體送到天葬台,太陽徐徐升起,天葬儀式開始。未經允許,最好不要去觀看。

再一個就是蒙古族的天葬,蒙古族傳統的天葬儀式,是將“死者的屍體麵孔朝天,蓋上一塊寫有經咒的布,放在荒郊野外,任狐狸、狼、食肉性禽吞食。三天後,親屬前來探視,如果屍體被鳥獸吃得幹幹淨淨,或所剩無幾,意味著死者生前行善,靈魂歸天。如果動得很少或原封未動,就被認為生前作惡,連鳥獸都不願啄噬。這時,就請喇嘛誦經超度,直到骨肉進入鷹狼之腹,才認為算是盡到了對死者的心意。”

沙漠中的少數名族還有一種奇怪的天葬方法,稱為野葬,也稱‘置野葬’、‘棄野葬’等。它是將“死者屍體放置野外後,肉食性禽類將屍體吃掉的喪葬儀式……他們將屍體放置固定地點,天葬師燃起柏煙後無數食肉禽飛至屍體附近,天葬師為死者念超度經,用刀將屍體從上而下、從右至左削開,裹上糌粑投向食肉禽直至食肉禽將肉吃的所剩無幾,而殘餘肉絲則由烏鴉、喜鵲叼進腹中。”

幾個人一聽全都皺起了眉頭,蘇婉兒和郭襄差點嘔吐出來:“好惡心啊!”

劍南上前一步問道:“如此說來,放在這裏的屍體應該是置野葬了?那就是說,這座棺材裏的屍體他的身上隻剩下了骨架,身上的肉在數百年前就被那些野外的小鳥們給吃光了?”

黃藥師點點頭說:“應該是這樣的。”

郭破虜有點不耐煩了,說:“想知道那還不容易啊,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不定裏麵有什麽寶貝,可以再次充做軍餉呢?我們發財了!”說著早已抽出了手裏的寶劍,隻輕輕一用力就打開了棺材的蓋子。

黃藥師覺得不妥,這樣對死者似乎有些不太尊敬。他剛想阻攔,可是已經晚了,嘩啦一聲棺材蓋子被扔在了一邊。大家把頭伸了過去。隻看了一眼,所有的人全都驚呼一聲。這哪裏是什麽天葬?棺材裏的屍體竟然完好無存,更令人奇怪的是,裏麵的主人竟然是個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