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了?”俞曼見牟遠心不在焉,笑著問道。
牟遠笑了笑,“哦,是阿裏的事,遲遲沒有消息,讓人很擔心。阿裏對我和我哥來說,就像親兄弟一樣,真不希望他有事。”說完,竟然有股酸意泛到鼻尖。
俞曼微微皺眉,“哦。”
牟遠歎了口氣,他答應來芷園陪俞曼。
俞曼的身體還在恢複中,事實上,她早就好了,隻是希望多些和牟遠相處的機會,她要深入牟遠的心裏,雖然現在兩個人看似漸入佳境,但俞曼隱約覺得少了點什麽。
兩個人整個晚餐話就很少,多是牟遠情緒低落,牽掛著顧衛理,“不知道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要是大哥查出來,恐怕……”說到這兒,牟遠又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絕不會放過綁架顧衛理的人,這樣一來,又不是知要多少賠上多少人。
“會怎麽樣?”俞曼揚起頭看著正目視著窗外的牟遠。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往往演繹到最後,你就分不清是在戲裏,還是旁觀了。入戲太深,出戲不易,即便有一天在戲外,也會迷惘和疼痛。
好在這些年俞曼就是在疼痛中度過的,傷心斷腸,撕心裂肺都經曆過了,而且還不是一點點,那麽多那麽多,她已經疲憊得沒力氣去疼,整個人早就被掏空了,現在就連半夜醒來她都常常分不清自己自處何地,誰是死的,誰又是活著的。
“真的……找不到他們了嗎?”俞曼輕問。
牟遠垂頭看著酒杯裏的紅酒不語,須臾,舉杯一飲而盡。
“對不起,我不該把情緒帶給你。”牟遠轉眸看俞曼時,勉強擠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他便是這樣的紳士,
即使演戲都是最好的演員。
反倒是俞曼,本以為她打動了牟遠,哪裏會知道牟遠同樣在表演一場好戲。
“我很願意和你分擔喜怒哀樂。”俞曼淺淺的笑容,顯得那麽真誠,可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牟遠走後,俞曼打電話給Sam,“那邊有消息嗎?”
Sam微頓,“袁老大失蹤了。”
“什麽?”
“電話聯絡不上,沒有一點消息。”
“怎麽會這樣?他的住處呢?”
“我讓人去過,沒看到人。”Sam如實回答。
到底顧衛理和袁老大一起下山後發生了什麽,沒有任何人知道。
“你也讓人去找找他們的下落。”俞曼停頓了片刻,才又說道:“那個人會做什麽?”
“他恨顧衛理,他自己怎麽做我不知道,我隻是激起他的怒火。”Sam似乎從俞曼的語氣中聽到某種擔憂,他就知道她會這樣,俞曼自準備複仇以來,盡管做過很多事,但還沒有嚴重到至人於死地。
俞曼知道複仇的路上,一定會有許許多多的意外發生,她有心裏準備,她告訴自己這不關她的事,是袁老大和顧衛理之間的矛盾,可是她的內心真能說服自己麽?
掛斷電話,俞曼雙手扶著桌子,身體不停地發抖,她真的想讓顧衛理死嗎?不,那不是她希望的,她隻是想教訓他,而她怎麽會不知道這種教訓的結果必然是不可控的。
她跌坐到地上,“我該怎麽辦?”她抬眼看著這幢房子,淚眼朦朧,“一峰,我錯了嗎?”
複仇注定是要傷害許多人的,接下來她要麵對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俞曼隱約記起顧衛理這個人,當初她在漢彌頓時,遇見過他很多次,雖然他不常掛笑臉,但也不會冷若冰霜,麵色平和,看起來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要不是他觸碰到自己的雷區,她並不想這樣狠絕。
“他會死嗎?”想到這兒,俞曼打了個冷戰,抱緊自己倦縮在牆角。
俞曼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緊張地拿起電話,不是Sam。
“我不希望阿裏的事與你有關。”凱文很少用這麽低沉的聲音說話。
俞曼久久沒有出聲。
“小曼,你在聽我說話嗎?”
“為什麽和我有關?”俞曼強作鎮定,冷冷地回答。
“自從你回來,發生了很多意外,我不相信這些隻是巧合,哪怕是巧合,我也要向你確認。”
“我記得你說要站在我這一邊的。”俞曼繼續說道,強大的心裏素質是這五年鍛煉出來的,盡管眼底還含著淚,聲音卻出奇的平靜,好像她真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一樣。
凱文微微一頓,“但我不想害人。”
“不害人怎麽幫我?”俞曼反問,問得凱文啞口無言,她又繼續說道:“雖然說同盟是辦事效率最快的,但我不需要一個口是心非的同盟。”
“小曼,我不能看著你越走越遠,最後,你會追悔莫及的。”
“那是你的事。”俞曼冷道。
“好,現在你隻要告訴我,阿裏和嘉妍在哪裏?”凱文咬著牙問。
俞曼麵無表情地目視前方,眼神空洞得沒有焦點,“你問錯人了。”她的確不知道,她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她也想知道他們倆個人在哪裏,不是戲,是真心的,可是誰又知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