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怒打李德發

啪。

把房門擰開,一把推了出去,門重重的磕在牆上,引得剛剛還“策馬奔騰”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眾人見是張銳,先是一愣,而後又都堆滿了笑容,尹俊率先起身,走到張銳身邊拉著他就往賓坐上靠,“哎呀,兄弟,你到底是來了,快,坐下弄兩杯。”

李德發雖然沒走過去,不過也在坐上站起來了,大聲嚷道,“服務員加餐具,開他娘的拉菲。我要跟我張銳兄弟大喝三百杯。”

張銳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在場的還有歐陽劍,李東北,田甜,以及一個不認識的禿頂胖子,長的白白淨淨,帶著黑邊眼鏡。

“喝多少了?”

張銳沒有落座,徑直來到李德發麵前,笑道,“李書記還是要注意身體,別喝的太猛,藏壞了身子,以後還指望這牙口混前途呢。是不?”

李德發喝的剛剛微醺,對張銳的話沒做太多的領悟,笑道,“那是,咱弟兄們前途都大大的,為啥選在山河廳?就是要搏出一片山河,一塊江山,將來大家湊在一起,人人都是大佬,這才叫場麵。”

李東北在一側拉了拉李德發的衣角,示意他少說點,這麽狂的話被外麵的人聽到可不好,現在上麵下來的監察組那麽厲害,每天都得抓幾個廳級甚至是部級幹部,還是低調點,在公共場合少說話為好。

這時尹俊又過來拉張銳了,還有一旁的田甜,也嬌聲嬌氣的拽著張銳的肩膀,“銳哥,走嘛,先坐下去吃點好吃的墊墊肚子哇,待會人家還要跟你喝幾杯來。”

說著,還不忘暗裏給張銳拋個媚眼,嘴角一勾,露出了甜甜的笑和塗滿血紅唇膏的大嘴唇子。

“今天就不做了,我是來踢場子的,這樣的飯我吃不進去。”

張銳心裏有事,哪還能坐的下,話落,推開尹俊和田甜,追身過去,橫起側踹,直接拍在李德發的側骨肋處,整個人當時就揭翻出四五米,重重的撞在了牆邊的休息紅木椅上,椅子也被砸的七零八碎。

張銳追步過去,一腳踩在李德發的臉上,往地上狠狠碎了口,“聽說你把李家莊老祖宗的家業給賣了?賤賣給萬全銅業,換了多少好處?就你他媽的ABC都數不清的水平還去上市公司幹副總裁?逗比呢?”

這時一桌子人都跑過來準備拉架,可張銳哪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扭身指著他們,“都給我站那,有一個算一個,今天誰上,我打誰,不想觸黴頭的都滾一邊去。”

轟!

張銳本來今天就心情不爽,夏雨的事讓他現在都沒回過神來,李德發弄出這樣的事,反倒給了張銳一個發泄的機會。

這麽一喊,沒一個敢上的了,他們誰都知道張銳的手法,莫說是他們幾個,就是再來二三十個也未必能拉住張銳。

李德發這時算醒酒了,他心裏本來就虛,被張銳這麽逼問,當即就承認了,“我是要去,怎麽著!那是我自己有本事,被苟萬全看中了,你要有本事也去啊,我給你個人力資源部的郵箱,你把簡曆發過去,看看會不會也給你個副總裁。”

李德發話有點冷嘲熱諷的意味,他倒也不掙紮站起了,就這麽躺在地毯上也挺好。

他的話引來大家一陣哄笑,都在笑話張銳的二杆子精神,李德發說的對,這年頭人家看中你,肯定是有價值,張銳就算再能打,去萬全銅業的話最多就是個保安隊長,還能幹點啥?在這大呼小叫整的跟真事似的,打人能解決問題嗎?一會派出所的來了,他還得被拘。

“我草你姥姥。”

張銳又是一腳踹過去,隻聽哢吧一聲,李德發殺豬般嚎叫了起來,他左側的三根肋骨被全部踹斷,疼的他當即就臉色發白,滿地打滾了,全然沒了之前的淡定和愜意。

李東北見狀,急眼了,衝出來怒斥張銳,“你神經病啊,有什麽事擺台麵上談不行嗎?幹嘛要打人?你等著進去吧。”

說罷,他就要弓腰去扶李德發,要送醫院,卻不想張銳還是不依不饒,又是一腳踢出,把李東北給踹出三丈遠,悶倒跪在了地上,“你給我閃一邊去,再叨叨,我廢了你。”

張銳的眼中探出了海豹時隻有做任務的霎間才會有的寒芒,那是一個可以殺人的眼神,在戰場上,隻要他積攢到了一定的怒氣值,眼中的寒芒便會湧出,所到之處,無不血染成河,寸草不生。

他今天必須為李家莊的老少爺們討個公道,價值十個億的地產,就這樣幾乎是以拱手相送的方式給了苟萬全,張銳來的時候已經給村裏的老會計打了電話,他說村裏賬上沒入賬一分錢,下個月應允給村民的生活福利都沒錢發,隻能一拖再拖。

老會計的聲音中露出頗多無奈,但他無力明說,李德發一直很強勢,什麽權利都摟在身上,會計也是敢怒不敢言,隻能聽著。

“說罷,石油學院的地塊多少錢給的苟萬全。”

呼!

張銳直搗黃龍,一腳踩在李德發的手腕上,袖中的鐵鏢探囊而出,直刺在李德發食指和大拇指中間的空隙裏,這要是再偏一點,此刻李德發的食指可就崩出來了。

見此狀,李德發哪還顧得上肋骨的疼痛,嗷嗷的要抽身躲閃,可哪裏比的上張銳的氣力,抽了半天也無濟於事,最後一點力氣也沒了的他,癱在地上,眼神躲閃,恐慌的不看敢張銳。

而張銳的鐵鏢已經被拔起,他在尋找下一個落點,而這次,可能就衝著李德發手指去了。

“張銳兄弟,我說句話可以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歐陽劍扯著有些低啞的嗓子說道。

張銳跟歐陽劍不算熟,但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是個實幹,務實,有己見的人。

“給你半分鍾。”

“其實李書記也有苦衷,那塊地如果不已這樣的方式快速處理,恐怕早就被市裏征走了,當然,條件和價格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也會為李家莊的利益在苟萬全麵前據理力爭,就算為自己搏個前途,我覺得以他的表現也無可厚非,正好也給你留下了真正展示能力的舞台,這樣不好嗎?剛才李書記還說,這次他走後,要把你提上來,你是有本事的人,可以把李家莊發展好。退一步講,你是寧春的,老家又不在這裏,李家莊不過是你的第二故鄉,這裏有多少老祖宗的基業,從本質講也跟你沒關係,你的根不在這,何必那麽較真呢?既然叫你來了,我相信李書記就有心分你一杯羹,何必攪的大家都沒法做呢?退一步海闊天空,兄弟,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嗎?”

歐陽劍的話句句在理,句句肺腑,句句中聽。

果然是武漢大學的哲學碩士畢業高材生,說的話就是有道理。

雖然他這裏麵也有搬弄是非,企圖把李德發的投機取巧推脫到政府的不作為上混為一談,但起碼讓張銳聽來,還是可以思慮一下的。

當下社會,人人自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莫說張銳不是李家莊本土村民,就算是,這事也沒必要自己當這個出頭鳥去惹是生非,要知道,為百姓搏得的利,他多分不到一分,但如若搏不到,惹下了人,百姓也不會替他多說一句好話,冷眼旁觀,成了當下社會老百姓的代名符,這源於他們骨子裏幾千年來階級壓迫的劣根性,源於他們越發匱乏的生活保障和近乎於自生自滅的生存現狀,這些都讓他們沒有太多的心思去考量去伸張正義,更多的是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琢磨著怎麽多賺一分錢,怎麽給孩子換個好點的書包。

“談?可以啊。不過要在全村老少爺們麵前一起談,當然,如果覺得亂,可以選些村民代表,從姓氏家族中選長輩也好,從村裏退休的老幹部中選也好,隻要李德發敢說實話,敢說良心話,我就不再追究,給李家莊一個交代,這是必須的。這不是封建社會,什麽事你們幾個一商量就完事了,必須把事情擺到台麵上,一條條的說明白,否則我第一個不答應。”

張銳也覺得自己打的到程度了,李德發這副爛皮囊,再打下去,恐怕下輩子就得躺醫院裏了。

“那就趕快先送李書記去醫院吧。哎呦呦,這可了得,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哎呦呦。”

尹俊見狀,忙吆喝著跑去架起李德發,企圖離開。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禿頂陌生男卻突然發難了,“張銳,我們陸少有請。”

“啥?”

“陸大維。”

禿頂男手持一頂黑洞洞的手槍直接捅到了張銳身前,不苟言笑的哼道,“在這裏你可隨便囂張,但惹到陸少,就沒那麽簡單了,跟我走吧。”

擦!

張銳一陣疑惑,這個陸大維不就是北海的一直追畢曉芙的那個紈絝公子嗎?他怎麽又回來了?還派個嘍囉來李德發這裏,他們之間有什麽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