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帶著自動書寫羽毛筆的記者們每看見一個在魔法部上班的員工就上去扯住他們,詢問他們對昨夜魔法部被襲擊的事情是否知情。尖銳的質問這是不是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的失職?
塞勒斯看見了記者中有一個尤其顯眼的女人。她看起來非常的鮮豔,頭發被弄成精致、僵硬而且怪裏怪氣的大卷。這個發型其實沒什麽問題,不過和她那張下巴很大的臉配在一起看起來就很別扭了。
她穿的珠光寶氣,就連眼鏡都是金邊的,架子上還掛著一條細細的金鏈子。她的嘴巴塗抹的比玫瑰花還要紅一些,指甲就像是從別人血管裏抽出來的僵屍似的。
麗塔·斯基特。
塞勒斯認出了她。
這是一個很麻煩的女人,算不上威脅,隻是會讓人覺得惡心。
他往人群裏麵移步,打算避開麗塔·斯基特繞路進入魔法部。不過那個女人的眼睛就像是昆蟲的複眼似的,一下子就瞥見了塞勒斯。
“約翰·德力士!”
麗塔·斯基特夾著尖銳的嗓子大喊了一句,她大笑著,露出牙齒,看起來她一定是認為自己這幅樣子十足的迷人:“約翰·德力士,等等,等等!”
她用尖銳的指甲扒開了人群,一副熟絡的樣子,幾步衝到了塞勒斯的麵前,帶來了一股濃濃的,刺鼻又讓人感到頭暈目眩的香氣。
單從年紀上來看,德力士與麗塔·斯基特確實同窗過一陣子,但是實際上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交集。麗塔這種人和洛哈特才有共同語言,他們是一類人。不過洛哈特更喜歡自己出風頭,而斯基特則更愛編造一些莫須有的東西。
塞勒斯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上半身後仰,出於禮貌,他沒有直接捏住鼻子:“你是?”
“絕情!”麗塔自以為嫵媚的伸出她那隻肥膩的手指。
她當然是做過功課才來的。
要采訪到魔法部的新聞可不是那麽容易,在得知了消息的第一個瞬間,她就已經想到了要從何下手。采訪一個當年的同學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對方如今還是一個傲羅。
“好了,德力士,不如我們去一旁敘敘舊?順帶我也想問問你對昨天的事情怎麽看?”麗塔花枝招展的樣子屬實是讓塞勒斯有點想吐。
“請讓一下,斯基特小姐,我還要上班呢。要不然我就請你去阿茲卡班待幾天。”塞勒斯很有禮貌的說了一句,就從她身側穿過去了。
麗塔·斯基特看著塞勒斯離開的背影沒有一點憤怒,反而勾了勾嘴角。
一旁那隻有思想的速記羽毛筆已經在奮筆疾書了。
“對於昨夜發生的魔法部襲擊事件,在職傲羅約翰·德力士拒絕提供任何消息。不過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對於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先生愚蠢的布局內心十分不滿。當我采訪他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十二分的不甘,以及對那些被擊倒的傲羅們的不齒……
“他認為,如果昨夜看守魔法部的人是他,絕不會讓湯姆·裏德爾大搖大擺的闖入魔法部然後又離開。鑒於德力士曾經在學校時期的優秀表現,筆者麗塔·斯基特深感同意。
“德力士似乎認為福吉出動大量的傲羅去尋找兩個逃犯是愚蠢至極的,當筆者詢問他對福吉派出噬魂怪這件事怎麽看的時候,他又不屑的發出冷笑。顯然,他認為噬魂怪雖然不討喜,但是至少比其他一些傲羅可靠多了……”
塞勒斯停住了腳步。
說實話,他自然不在乎麗塔·斯基特抹黑魔法部的形象,更不在乎對方用“德力士”這個身份來做文章。畢竟他又不是德力士。
但是接下來可能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需要借助德力士這個身份尋找12號金庫的鑰匙的下落。要是這篇報道被發出去了,那“德力士”可就要成為部裏的名人了。
“麗塔·斯基特小姐,我認為,你最好刪掉一些不實的言論。”
“是嗎?”麗塔輕輕的回了一句,但是那隻羽毛筆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當筆者寫下這些真實的內容的時候,德力士悲憤地要求筆者將所有的內容刪除,包並將它們稱之為‘不實的言論’。看得出,迫於魔法部部長的壓力,所有的員工的言論都處於被控製的狀態——”
塞勒斯一點惱火了。他轉過身,剛要向前一步,手臂卻被另一個跳出來的人抓住了。
“等等,德力士,不能衝動。”唐克斯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她大概是以為塞勒斯打算動手打人,所以非常的緊張。不過實際上塞勒斯隻是打算和麗塔講道理(威脅)。
麗塔·斯基特看起來有恃無恐。
“一個在職傲羅要是在魔法部門口的地方對一個無辜的、安分守己的一般人動手,你認為會怎麽樣呢?”
“她在故意刺激你呢!”唐克斯說道。
“哎呀,一個年輕的姑娘,婚外戀情?”
“你說什麽?”唐克斯立刻炸毛了。剛才還在勸說塞勒斯要冷靜的她張牙舞爪的朝對方撲過去,像似要撕碎麗塔·斯基特那張說三道四的嘴巴。
“不必解釋。我知道這不是一件能見得了光的事情。”麗塔露出令人討厭的微笑,“尼法朵拉·唐克斯,和她的名字相似,這是一個**——”
“啪!”
麗塔·斯基特的話說到了一半,那隻懸浮的速記羽毛筆就炸開了,連帶著寫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羊皮紙也成了粉末。
她被嚇了一跳,腳步也趔趄了一下,她穿著一雙高跟鞋,細小的鞋口被她粗壯的腳背和腳踝撐的很大,這一個趔趄,這下子那雙鞋再也無法承受它不該承受的重量,一下子就斷了。
而動手的人正是塞勒斯。
這動靜一下子將所有圍堵在魔法部門口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就連暴怒的唐克斯都一下子手足無措了。
“德力士,你怎麽……”
麗塔·斯基特先是錯愕和驚恐,然後她就立刻就想到要如何借題發揮。她不像洛哈特那隻花孔雀一樣喜歡拋頭露麵,而是更喜歡躲在背地裏操控輿論,然後收獲名與利。
一個傲羅當眾動手,這件事的輿論要是擴大了,恐怕就連福吉都得拿著大把大把的金加隆求她撤掉報道。當然了,一點點金加隆可不能滿足現在的她。
到時候她一定要讓約翰·德力士跪在自己的麵前親吻自己的腳背,以此來認錯!
於是她立刻偽裝出了嬌弱的樣子,隻不過那副妖豔的醜態看著就讓人覺得別扭。
“各位,堂堂魔法部的傲羅,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安分守己的巫師動手,這是保護我們的傲羅?這就是我們推舉出來的魔法部官員?
“你們以為威脅和恐嚇可以讓我後退?但是我告訴你們,不可能!
“作為一個知名的報社記者,我的社會責任告訴我決不能向你們屈服!”麗塔·斯基特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正義凜然不懼強權的形象。
以至於其他的圍在魔法部門口的記者或者是別的什麽都已經將塞勒斯和唐克斯當成了蠻不講理,用權勢欺壓巫師的惡棍。
“我不禁想問,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到底是一個傲羅還是一個殘暴的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