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禦花園中的觀賞河流,水勢依舊湍急,而且非常之深。

千尋空中身子無所依頓,就這樣從高高的橋上,墜落下去。

千尋心中暗自叫到:“慘了慘了,死了死了。這回要變成落湯雞了。”腦中浮現出落湯雞的模樣。

忽然千尋隻覺得跌勢一滯,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帶有桃花香氣的堅實懷抱。

千尋睜開了緊閉著的眼眸,閃動的睫毛下是一雙好奇的眼眸。

但是待她看清了抱著他的人的麵容時,千尋的臉色忽然變得無比憤怒。

說時遲那時快,千尋不知道從哪裏激發出來的勇氣,拔出懷中的藍玉朝這個人的胸口刺去。

這個人一襲白衣,如落葉般從容,如風一般瀟灑,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桃花香氣,英俊的麵容如桃花般美麗,連美麗的女人見了都要慚愧。

他便是允弼,剛剛與楚國公主下完棋的他,覺得楚國公主有些不對勁,暗中跟著來到了禦花園中,猜測出她們著幾位公主對千尋的敵意,便暗中保護千尋。

沒想到這幾個人玩笑開得大了,居然要把千尋擁入深水之中。

允弼毫不猶豫,將正在跌落在半空的千尋擁在懷中。這也是他做夢都在想的事情。

但是夢境畢竟是虛幻,懷中美人在抱,但是卻狠狠的將匕首刺入了允弼的胸膛。

眼見便要雙雙跌入河水之中,允弼用渾身上下最後的一絲氣力,將千尋的身子送向了岸邊,自己卻跌入到了河水之中。

千尋的藍玉利刃仍舊握在手中,望著匕首上麵殷紅的血跡,千尋被自己的舉動嚇得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她沒想過要殺人,要殺死他,何況他曾經對自己有恩。可是當時千尋隻想到軒轅恨月她最愛的小師父哥哥所受到的苦楚,心便對允弼恨之入骨。

“啊!明懿大長公主殺人了!”

“來人啊,北海君王落水了啦!”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啦。”

橋上麵的公主們不斷的呼喊,驚詫莫名的聲音,看熱鬧的呼救聲,看著千尋的落魄和失魂一眾公主有被這樣的境況嚇到的,也有想看好戲的,但是都很讓她們感到驚奇的,是允弼的忽然出現,和千尋的莫名舉動。

千尋望向河水中,隻見允弼落水的地方,湧出一片片血紅,那是河水被鮮血染紅的顏色。

千尋將匕首扔在了草叢中,挽著膝蓋,抱著頭,“嗚嗚”的哭了出來。

聽說王爺落水,小太監們七手八腳的紛紛跳入了河水之中,允弼被救上來的時候全身濕透,臉色青紫,口中不停的溢出河水,眼睛緊閉,胸口仍舊有鮮血不斷的湧出。

楚國公主一張明豔的臉龐,此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對小太監們喊到,“本公主的寢宮離這裏最近,還不快把王爺抬去那兒叫太醫來診治!”語氣中擔憂的神色溢於言表。

“是,公主。”小太監們領旨將允弼送到了楚國公主的寢宮朝霞殿。

太醫們盡快的為允弼診治,晚晴與紅箋將失魂落魄的千尋扶回了福寧殿。

紅箋將藍玉匕首還給了千尋,千尋對紅箋說道:“謝謝你,紅箋。”

便不再言語了,紅箋與晚晴對視一眼,她們知道千尋一定是受到了驚嚇,可是她又為什麽會對允弼下手呢?

藍玉利刃是慕殤送給千尋的鋒利無比的匕首,削鐵如泥。

允弼被藍玉匕首透胸而入,又浸入了冷水之中,傷勢非常嚴重。太醫緊急施治好不容易救回了性命。

允弼睜開眼睛,望見的是芳閨中的暖香和一室的香氣。

有些濃重的香味對於對香味比較敏感的允弼來說,非常的難受,胸口劇痛襲來,允弼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你好些了嗎?靜王爺?”是楚國公主的聲音。

允弼抬眼望去,楚國公主明豔的容貌,靈動的眼神中透出擔心。

允弼微笑著回答說道:“多謝公主掛懷,允弼已經沒事了。”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楚國公主的眼中似有淚痕。

允弼與楚國公主自小玩到大,比楚國公主的年齡稍長了幾歲,便把她當做妹妹一般。

允弼此時見她眼中含淚,關懷中透著體貼與擔心,對她柔聲說道:“楚小妹,我真的沒事了。”

楚國公主一愣,想起了這是童年的時候允弼對自己的玩笑時候的稱呼,忍不住笑了出來。

允弼看著她又哭又笑的神色,心中忽然想起了千尋對自己的仇恨眼神。不禁本應對楚國公主喜愛的神色頓時暗淡了下來。

楚國公主看見允弼神色有異,心中已經猜出了幾分。神色立時轉為不悅。楚國公主性情潑辣,“嫉惡如仇”,喜怒且形於色。

允弼見她眼中盛滿怒意,隨即和楚國公主開玩笑說道:“楚小妹,你現在的眼神真真能殺死一個人呢。”

楚國公主回過神來,轉怒為笑,對允弼說道:“你現在是在本公主的寢宮之內,還敢胡言亂語?”

允弼說道:“公主,這於理不合。允弼還是另行移到別處去罷。”

“好啊,你要是覺得能動彈了,本公主也不阻攔與你。”楚國公主笑著對允弼說道。

允弼試著移動身形,卻痛的悶哼一聲,楚國公主立刻命人將允弼扶回床榻。

楚國公主知道允弼為了避嫌有意躲避,於是對身旁的婢女說道:“好好的伺候北海郡王爺,聽到了嗎?”

婢女趕忙跪地回道:“是,公主,請公主放心。”

楚國公主點了點頭,看了看允弼,起身離開,對允弼說道:“你好好修養,切莫多想。”

允弼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過了不多時,皇帝來到了朝霞殿,看望允弼。

“皇上駕到!”內監的聲音。

楚國公主來到了殿前,迎接仁宗的到來。

仁宗進入了仁宗進入了楚國公主的閨房,香溢滿室。允弼欲下地跪迎,奈何傷勢嚴重,對仁宗說道:“皇上恕臣不能跪迎之罪。”

“你重傷在身,莫要亂動。”仁宗對允弼安慰說道。

“皇上,臣在此恐有不便,現臣命已無礙,還望皇上能夠準許允弼回府養傷。”允弼對仁宗說道。

允弼本是異性王爺,呆在公主殿中養傷,始終於理不合。當時情況緊急,不做他想。如今允弼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是必要離開這裏的。

仁宗點頭答允,對允弼說道:“你的傷勢如何?”

允弼回答說道:“臣的傷雖然透胸而入,但是還好並未傷到要害,不礙事的,請皇上放心。”

仁宗猶豫了一會,溫雅問道:“允弼,聽說你的傷,是千尋所傷?”

允弼搖了搖頭,對仁宗說道:“皇上,確實如此。但是千尋公主也是無意的。”

仁宗疑惑說道:“哦?”

允弼回答說道:“千尋公主當時因為與眾公主玩樂,一時不慎從橋上墜落,受了驚嚇。所以臣上前去救公主,公主以為是壞人欲謀害於她,所以才會作出此舉。”

仁宗點了點頭,對允弼說道:“允兒深明事理。”

允弼對皇上說道:“還望皇上不要怪罪於千尋公主。”

仁宗點了點頭,對允弼說道:“你且好好將養,稍後朕便派人送你回府。”

允弼在床榻間叩謝仁宗,對仁宗說道:“謝主隆恩。臣定會早日康複,為國效力。”

仁宗輕輕的拍了拍允弼的肩膀,走出了楚國公主的香閨。

來到朝霞殿正廳,楚國公主對仁宗說道:“父皇,北海郡王傷勢嚴重,是被千尋用利刃所傷,此時事您難道不追究了嗎?”

仁宗向來討厭楚國公主頤指氣使的囂張氣焰,仗著自己是大公主,目無尊上。

仁宗對楚國公主說道:“千尋是怎麽會被擁下橋的?你難道也要父皇去追究不曾?將王爺帶到香閨中養傷,成何體統啊?”

楚國公主楞在當地,說不出話來。

仁宗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楚國公主不禁討了個沒趣,而且挨了一頓訓,心裏這個憋氣。

不日,允弼便搬回了王府中去。

千尋緩過了神來,卻很是奇怪為什麽自己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卻沒有被降罪。

紅箋對千尋說道:“公主,這次北海郡王爺並沒有指責您,我們逃過了這一劫。眾公主因為是她們將事情挑起,又擁你入河的,所以都不敢張揚。”

千尋點了點頭,不知道允弼為何放過自己。

想到宮中人心如此險惡,公主們竟然嫉妒自己受到了皇帝的寵愛便要如此對待自己,偌大深宮,罔稱姐妹,竟然比陌生人且不如。

想到此處,千尋輕輕的歎了口氣,發生了這麽多事,不知道小師父哥哥軒轅恨月這些天可好。

等待的日子是如此的難熬,千尋不知道再見不到軒轅恨月自己是否會瘋掉。

寂寞的情緒不可抑製的排山倒海般的湧來,千尋好像出宮去見軒轅恨月。

這天晚上,千尋剛剛穿好了夜行衣,準備出宮。紅箋卻在門口,攔住了千尋。

紅箋對千尋說道:“公主,如今福寧殿內外,都被盯的死死的。公主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監視。”

千尋對紅箋說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去見小師父哥哥......"

紅箋看著千尋為相思所苦,心中也跟著難過。

紅箋對千尋說道:“公主,您若是信得過紅箋,有什麽話需要帶給軒轅大人,奴婢願意代您傳話。”

千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