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與苦寒零落的西北邊疆行成了極大的反差。

慕殤雲兒與小淘氣兒三人剛剛進入城中,竟然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三人心中感慨萬千,雲兒與小淘氣兒有些興奮,激動。而慕殤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人顧不得疲憊,馬不停蹄的來到慕殤昔日所在的小茅屋,可是眼前的景象把三人驚得呆住了。

茅屋已經不在,被移為了平地,經過長時間的風吹雨淋連當時屋子被焚燒的痕跡都已經不複存在。

地麵上長出了的長長的青草,因為時已至秋季,長長的青草叢已經變得枯黃,更顯蕭索。

慕殤緊握雙拳,心揪到了一處。如斯血性男兒,看到這番場景,竟然要急出淚來。

“千尋呢?不是和叫冰蝶的姑娘一直在這裏生活在一處……”慕殤望著雲兒與小淘氣兒急切的問道,眼中泛出紅色的血絲,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的,慕殤哥哥,我們與千尋姐姐告別的時候的確是如此。”雲兒心中焦急,跺腳說道。

“可是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小淘氣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先回住處,然後分頭去找。”慕殤立刻上馬,策馬奔馳,話音消失在勁風中。

小淘氣兒與雲兒跟隨在後,三人向朝廷安排的住處奔去。

簡單的休憩,慕殤便與小淘氣兒和雲兒便分頭去找尋千尋去了。

三人在京城中找尋了大半日,依舊無所收獲,千尋仿佛在京城中消失了一樣。

就在慕殤趕回休息的住處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焦急的心情,一路上的疲憊,大半日的找尋依舊沒有千尋的線索,慕殤的心仿佛缺失了,空空****,如果在沒有千尋的消息,他一定會急瘋。

這時,在路的轉角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慕殤望著衣衫襤縷的他,盯著看了半天方才認出他來。

“阿南,是你?”慕殤拉住他說道。

“是我,慕殤哥哥。你是在找尋千尋姐姐嗎?”阿南瑟縮問道。

“沒錯!你知道千尋的下落?”慕殤拉住阿南的手忽然用力,眼中放出精光,神色灼灼,他的心中此時也燃起了希望。

阿南忍著痛,“嗞......"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盯著慕殤緊緊箍住的他的小胳膊的有力的大手。

慕殤此時反應過來,鬆了鬆手勁兒,焦急的說道:“阿南,你快說啊,你是不是知道千尋的下落。”

阿南點了點頭,對慕殤說道:“慕殤哥哥,千尋姐姐救過我,替我挨了一扁擔。上次我餓的急了,拿了街邊叫賣的吃食,被老板娘發現,眼看要被打,千尋姐姐出來替我挨了一扁擔。可是......可是我害怕,所以獨自跑走了。後來我一直在暗中跟著千尋姐姐,她輾轉去了鸞歌舞坊,後來聽說進宮獻舞,不知道為何,現在已經是大宋的公主了。前些日子她還托人給丐幫的孩子們分發了銀子和書本。”

慕殤有些將信將疑,繼續問道:“那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她?”

阿南搖了搖頭,對慕殤說道:“慕殤哥哥,千尋姐姐此時貴為公主,是萬萬不會輕易出宮的。”

慕殤點了點頭,隻感覺世事莫測。

慕殤繼續問道:“難道千尋便是頭些時日皇上所冊封的明懿大長公主?”

阿南點了點頭。

慕殤歎了口氣,說道:“那麽你有何打算。”

阿南回答說道:“阿南人微福薄,不勞煩慕殤哥哥掛心,阿南走了。”說著掙脫慕殤的手臂,跑開了去。

慕殤望著阿南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

想到千尋便是當今大宋皇朝皇帝的親女,直直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想見她,看著她安好的心,卻沒有因為千尋身份地位的變化而改變。

慕殤托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落腳的處所,告訴了雲兒與小淘氣兒千尋的消息。

小淘氣兒與雲兒隻覺得匪夷所思。

這日慕殤入京,接受仁宗的封賞,慕殤被封為樞密副使,賞賜金銀財帛無數,並且在京城中有了自己的府邸。

“慕愛卿,此時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西南壯族首領儂智高起兵反宋,朕命你帶兵前去平定儂智高叛亂,你可願意?”仁宗向慕殤問道。

“微臣萬死莫辭,定當全力平息叛亂。”慕殤躬身下跪,卻仍舊英氣不凡。

“好,好!愛卿擇吉日啟程,率領我大宋精銳西北軍前去平定叛亂。”仁宗高興說道。

“是,皇上。"慕殤領旨謝恩。

可是眼眸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擇吉日平定西北叛亂,是不是便意味著即刻便要啟程。那麽他見千尋的希望便渺渺無期了。

有時候即使在近的距離也仿佛遠若天邊,即使是一牆之隔也仿佛身處兩個世界。有時候悲傷不是因為錯過,而是明明知道你在那裏卻無法見麵。

慕殤慢慢的踱步走出了皇宮,軒轅恨月知道慕殤便是千尋出穀後,救了她的人,可是他什麽也沒有說。

於朝中,他與慕殤一個文官一個武將,隻是陌生人而已。

慕殤第一次來到宮中,宮中依舊一派盛景,彩色的琉璃宮瓦,流光溢彩,可是都吸引不了慕殤的目光,他慢慢的踱步出了皇宮,流連忘返般的環顧,卻依舊沒有見到他相見的人兒。

公主與朝臣輕易不得相見,除非公主召見。而千尋此時並不知道慕殤已經回來,而且封為了樞密副使的官銜。

軒轅恨月回到府中,看見隱秘處一道人影閃過,管家崔東亭此時已經回到軒轅恨月的府邸之中。

軒轅恨月對崔東亭使了一個眼色,崔東亭手起刀落,隻聽“啊”的一聲,一隻斷臂應聲而落。

一個黑衣人從房頂處落了下來,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崔東亭上前點了黑衣人的穴道,黑衣人立刻動彈不得。

崔東亭上前摘下了黑衣人臉上的麵巾,露出一張精壯的臉龐。

“是你?”軒轅恨月麵無表情,斜眼輕倪。

“是老子怎麽樣?有種的現在就殺了老子。”精壯的臉龐,卻是熟悉的麵孔。此人便是允弼府中的暗探,也是對軒轅恨月動用化骨釘刑的人。他便是李縱。

“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這幾日便見你鬼鬼祟祟,是允弼派你監視與我?”軒轅恨月不緊不慢的徐徐問道。

“是大爺想看看你死了沒有?”李縱知道既然落入軒轅恨月的手中,便已經再無活路。

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

軒轅恨月冷聲輕哼,輕輕揮了揮手,對崔東亭說道:“東亭,你看著辦吧,不過,不要那麽快弄死他。”

崔東亭俯首稱是。

將李縱帶了下去。

軒轅恨月的武功恢複起來頗費力氣,軒轅恨月知道允弼如果派人監視與他,則不會派來李縱這般蠢笨的儈子手級別的人物,此時的允弼隻不過是雲淡風輕的試探而已。

可是自己便要將計就計,處置李縱,如若不然,便更會引起允弼的懷疑。

“東亭,”軒轅恨月與崔東亭來到一處密室,向崔東亭問道。

“那邊籌備的如何?”軒轅恨月修長如玉的手指,撚起茶杯的蓋子,輕輕的抿了一口清茶,鐵觀音的清香使得軒轅恨月的整個周身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主人,因為仙山地勢高遠,所以所需物料的運輸非常的緩慢,但是諸事的進展非常順利,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崔東亭謹慎細致的稟告。

軒轅恨月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東亭,此事務必要辦的極為隱蔽為要。”

崔東亭對軒轅恨月說道:“是,主人。仙山地勢覺遠,而且建設所耗人力均為死囚,隻待工程完畢,便會斬草除根。”

軒轅恨月漆黑如墨,璀璨如星的眼眸中,此刻仿若深不見底的寒潭,寒潭映月,深不見底的美麗,映射出的不一樣的清朗眸光。

軒轅恨月眯縫著眼睛望向了遠方,仿佛是在期盼,又仿佛是在欣賞......

慕殤回到仁宗賞賜給他的府邸,小淘氣兒於雲兒早早的便在府中張羅著,可是慕殤望著綾羅綢緞,黃金萬兩,卻一絲感慨與激動都沒有。

精壯的身體覆著武將服飾,更顯英武,高高束起的頭發,顯得整個人精神爽朗,明朗輕舉,麥色的肌膚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如此的性感且有男人味兒。

唯一鮮明的是慕殤臉上的刺字,每逢戰爭,慕殤總會戴著銅質麵具,不是因為臉上的刺字,而是因為他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的姿容,太不具有威懾之力。

是故每逢征戰便要戴上銅質麵具以增加威懾之力,勇猛之勢。

臉上的刺字在軍中曾經遭到過鄙視與質疑,慕殤有一次赴韓琦的宴會,妓女白牡丹為慕殤斟酒,慕殤根本不屑其俯首弄姿的**麽樣。

白牡丹臉上掛不住,於是當場出言不遜,對慕殤說道:“勸斑兒一杯。”卻是因為慕殤臉上有刺字的原因。

韓琦臉上掛不住,下令將白牡丹打了一頓。

慕殤卻根本不會將妓女之言掛懷於心,但是他會想起千尋撫著他的臉對他說過的話,千尋對慕殤說過,這是仁德的徽記,而不是恥辱的象征。

慕殤心中想到的是,隻要心中所愛著的千尋是這樣想的,他根本不會去在意別人的評價亦或者惡意中傷。

隻要心中所愛之人對自己認同肯定,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他的世界隻要她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