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軒轅恨月每日都在天牢中,千尋的心仿佛在油鍋中備受熬煎。
如果可以的話,千尋想和軒轅恨月在一起,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可是這畢竟隻能是奢望。
千尋苦等了三天可是仍舊沒有仁宗傳召的消息。
千尋聽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說,南宮龍撒還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徘徊在死亡線上,千尋心中愧疚,他畢竟救過自己,又是為了自己才跳下懸崖,千尋這麽做似乎有些恩將仇報,可是如果不是南宮龍撒陰魂不散,執意要帶千尋回西夏,千尋又怎麽會規避他猶如瘟神。
這一日,千尋苦苦的在仁宗議事殿外守候,為的是能夠見仁宗一麵,替軒轅恨月求情。
千尋心想,仁宗如果不允,她願意與軒轅恨月一起生,一起死。
對於摯愛的兩個人來說,活著願在一起,死後亦也不願分離。
生命的長短對於彼此相愛的兩個人來說不是終極的意義,隻有愛著的人才會體會得到那種生死相依,上入天界,下入黃泉,生死相隨,至死不渝的至情至性的情感共鳴。
人生若隻如朝暮,情緣又怎生與滅?
千尋和軒轅恨月的愛他們的緣是不會因為生死而阻隔,就像清晨太陽必定會升起,他們之間的愛不會因為生死而幻滅。
千尋來到議事殿請求見他的父皇仁宗,仁宗其實也非常想見千尋,可是這些日子都在為南宮龍撒的傷勢而焦慮擔憂,國家的命脈皆係於此人之身,如果他因此而喪命或者因為重傷而引起大宋與西夏的戰爭,受苦的將是兩國的人民和無數的無辜百姓。
仁宗叫太監張公公帶著千尋進入到了議事殿。
千尋看著高高在上的仁宗,幾日之間仿佛老了好多歲。
柔和的麵容披上了歲月的輕紗,千尋很想走上前去撫平仁宗,他的父皇臉上的皺紋。千尋心想,他的父皇的確老了......
千尋跪下請安,說道:“千尋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仁宗柔和的麵容下,平靜的眼眸中透出喜愛憐惜的目光。
“坐!”仁宗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千尋點了點頭。坐在了仁宗身旁的椅子之上、
仁宗對千尋說道:“千尋,這幾日身子還好?”
千尋有些不可置信,仁宗為何會一絲嗔怪也沒有,反而平靜無事一般的和自己寒暄。
仁宗望著千尋一眨一眨見,眼神滿是至純至柔目光的千尋,心登時柔軟,不禁想起了淑妃年輕時的容顏。
望著他們的女兒,他最喜愛的千尋,他作為父親又如何會舍得將千尋遠嫁?
仁宗歎了口氣,說道:“千尋,南宮龍撒已經舒醒,傷勢雖然重但是卻能夠月餘之後康複。
他執意要求能夠見你,並且依然堅持娶你。
你......可願意?”
千尋眼中含淚,不停的搖頭,口中哽咽說道:“不願意,千尋不願意。”
仁宗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心再看千尋的淚眼,他怕自己淪陷,他怕自己會改變初衷。
仁宗狠了狠心,對千尋說道:“千尋,為了你自己和為了軒轅恨月,你必須答應。”
千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仁宗。
仁宗歎了口氣對千尋說道:“難道你願意看著大宋的百姓因此事而生靈塗炭嗎?難道你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軒轅恨月因此而喪命嗎?”
千尋搖著頭說道:“不,父皇,求求你放了軒轅恨月,千尋什麽都答應你。”
仁宗輕輕的說道:“千尋,父皇答應你隻要你能夠平安的嫁到西夏去,父皇一定信守承諾,放了軒轅恨月。千尋,不要怪父皇,此事已經沒有轉寰的餘地,如果可能父皇希望當初沒有將你接進宮中,父皇的心中不會比你好過。”
千尋冷笑,“當初將我扔去野狼穀將母妃打入冷宮恐怕父皇也是這般無奈吧?”
仁宗的心一痛,不知是嗔怒還是心疼。
仁宗隻是無力的說道:”下去吧”
千尋對仁宗說道:“我要見軒轅恨月!我要知道他是安全的,我才能夠安心出嫁!”
仁宗堅決說道:“不可以,張公公!送公主回去!”
千尋不走,喊到:“父皇!求求你!”
仁宗歎息,揮了揮手,千尋被張公公扶走。
千尋回到福寧殿,思踱著如何能夠見到軒轅恨月。至少讓自己知道軒轅恨月的安好。
千尋決定夜探天牢!
允弼近日被仁宗認命看守天牢,千尋一身夜行衣,於夜晚無人之時深入天牢,可是她還沒有接進天牢就被
允弼攔下,允弼對千尋說道:“公主請回。”
千尋怒視著允弼,對她說道:“都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走開,不要阻攔於我!”
允弼淡然處之,對千尋說道:“皇命難違,我隻能枉做小人了。”
千尋冷哼,允弼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早知道你不會相信,那我隻能小人做到底了。”
說著,出手欲製服千尋,然後帶她回宮。
可是允弼沒有想到的是,千尋輕工超群,飛身躲避,快速的朝著天牢的方向奔去。
允弼在後麵急急的追趕,卻沒有發出任何信號和聲響。
千尋不多時已經來到天牢門前。可是看見天牢守衛深嚴,簡直如鐵通一般。
絲毫不給人以任何機會,裏麵的人無法逃脫,外麵的人更無法進去。
允弼趕到千尋身旁,卻見千尋再也不奔不逃,隻是凝望著天牢,眼神中滿是楚楚的絕望。
明明知道允弼便在自己的身邊,卻仿佛視而不見。
允弼剛要對千尋說讓她回宮去吧。
可是話未出口,千尋人卻跪了下來。
允弼大驚,說道:“千尋,你這是幹什麽?”
千尋說道:“求求你讓我見軒轅恨月一麵,我會聽父皇的話遠嫁西夏,隻求你能夠讓我見軒轅恨月一麵,讓我知道他平安無恙。”
允弼雙拳緊握,心中想到:“千尋,你是那麽的驕傲,可是卻為了軒轅恨月向我下跪,你前一秒不還說我是小人嗎?”
允弼對千尋說道:“公主,我幫不了你,對不起。起身向天牢走去。”
千尋身子顫抖,跪在冰冷的雪中,但是心中的寒冷已經比不過內心的淒涼。
她此時也許與軒轅恨月隻有一牆之隔,可是擋在她們麵前的卻仿佛是一道不可跨越的結界。
千尋回到福寧殿卻意外的看見慕殤等候在殿中,千尋有些不敢麵對慕殤,因為上一次,是自己把迷魂藥放在了慕殤飲用的茶水之中。
“慕殤,你來了。”千尋的喉嚨有些沙啞。因為在風地裏麵哭泣有為軒轅恨月而擔憂,所以千尋這幾日食不下咽,喉嚨也痛痛的。好像有些發炎。
慕殤高大的身姿,英武颯爽。
依舊是那麽的挺拔,千尋對慕殤說:“坐,慕殤。”
“公主,你去哪兒了?”此時殿內隻有慕殤喝千尋在。
千尋對慕殤說道:“我想去天牢看看軒轅恨月,可是皇上不答應還派了北海郡王看守,我----見不到他!”
千尋的聲音有些哽咽,人也憔悴非常。
雙眼哭的紅腫,柔嫩的臉龐也北風吹的紅彤彤。
慕殤對千尋說道:“此事已經無法挽回,你有何打算?”
千尋搖了搖頭,眼神迷茫。
慕殤對千尋說道:“千尋,還記得慕殤對你說過的話嗎?你何時累了倦了,慕殤都在為你守候。”
慕殤見千尋神色依舊,對千尋接著說道:“千尋,慕殤願意為你負了天下人。我帶你走!”
千尋眼中透出希望,可是隨即神色便暗淡了下來。
千尋對慕殤說道:“父皇他們早料到我會逃走離開,所以他們抓了軒轅恨月,如果我此時離開,那麽小師父哥哥便更無活路。我不能跟你走慕殤。”
慕殤點了點頭,對千尋說道:“我會設法救出軒轅恨月。”
千尋抓緊慕殤的衣袖,纖細的手指有些顫抖,對慕殤說道:“慕殤,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不會有危險嗎?”
慕殤拍了拍千尋的小腦袋對千尋微笑說道:“放心吧,千尋,這些天要好好吃飯,把身子養好,到時候才有力氣和軒轅恨月一起笑傲江湖。知道嗎?”
千尋高興的流出了晶瑩的琉璃碎般的淚滴,撲入慕殤的懷中對慕殤說道:“就知道你最好了慕殤!”
慕殤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當然了。我走了千尋,記住,這些天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千尋重重的點著頭,邊哭邊笑,她相信慕殤,就像相信太陽會溫暖大地,慈悲能夠溫暖人心一樣。
慕殤走了,帶著千尋的希望。可是慕殤走出福寧殿中時,他的臉色是凝重的,把此時最為重要的朝廷欽犯軒轅恨月從天牢中,救出來,真的有些難度。
雖然慕殤現在掌握著兵權,而且是最高的軍事長官。
但是為了千尋,慕殤也管不了那麽多,慕殤不比仁宗,他為了摯愛的千尋可以拋官棄職業。
但是想到黎民百姓也許會因為兩國的矛盾而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慕殤又有些矛盾,但是當慕殤想起千尋絕望的戚楚神色和哭泣的臉龐的時候,慕殤的心意變得堅決,他必須救出軒轅恨月,讓他帶著千尋離開。
慕殤不敢想象千尋嫁給南宮龍撒遠去西夏,會有怎麽樣的機遇。
那會要了千尋的命,慕殤搖了搖頭,下定決心,出宮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暴風雨的前夕都會寧靜的可怕。
宮中的安寧是風暴來襲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