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眾叛親離 (二更) 文 / 青青的悠然

不一會雲橋便被兩名鶴衛拖了過來。

雲橋這個時候已經被鶴衛們弄醒來,她早前擋住百裏初的時候被踢斷了好幾根肋骨,被這麽強行拖過來,自然是痛得渾身發抖。

“雲姬姐姐?!”雲橋一被拖過來就看見被雙白踩踏在地上的雲姬,頓時呆愣住了,她不必抬頭都能感覺到鶴衛們森然的眼神,仿佛看死人一般。

鶴衛們原本就肖主,一身的沒人味的冷氣兒,雲橋和雲姬不同,她到底是風行司外圍的人,從來沒有和鶴衛核心人群呆在一起過,這會子被他們這種眼神一看,她頓時腿都軟了,隻覺得渾身發抖。

難不成……難不成她們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她的目光亂飄,無意中看見坐在百裏初懷裏的人,那女子眉目之間雖然有倦色,但是依舊雋美秀逸,含秀藏蘊,正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隻是她那笑容裏也同樣寒氣森森。

雲橋的心一下子徹底跌進了冰窟窿,咬著嘴唇,發起抖來:“你……姓秋的你竟還活著?”

秋葉白看著她那臉色發青的模樣,輕嗤了一聲:“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是還活著。”

千算萬算,她倒是真沒有想過自己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竟然會栽倒在雲橋這個沉不住氣的小角色上,還沒有問,她自己倒是先承認了。

雲橋這才發現自己未打先招,頓時愈發地心虛,咬牙道:“你們想怎麽樣?”

秋葉白微微眯起眸子,眼底閃過涼薄的冷芒:“這句話該我問你罷,既然你敢為了你的雲姬姐姐出謀劃策,為了她敢做這些心狠手辣的事兒,那麽為了她去死,或者承受責罰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雲橋聞言,梭然瞪大了眼:“我……。”

她話音未落,秋葉白已經看向雙白:“雙白,你是鶴衛刑堂堂主,你說說看,悖逆主上,陰私謀害,當受什麽責罰?”

雙白冷聲道:“鶴衛刑款,謀逆背主者,當受青塚之刑,行刑之前,先受絨鞭鞭刑一百!”

所謂青塚之刑,便是將人斷去手腳,身上紮以千百刀孔,植入特殊地地宮鬼菌種,再將人埋入土塚之中,鬼菌種便以人肉血脈為食,菌體蔓延入五髒六腑,隨後從全身有孔之地長出。

這種刑罰,比月光樹更慘烈,月光樹在樹枝穿透心腦之後,人便嗚呼哀哉,前後不過幾個月時間。

但是鬼菌種卻會為了繁殖,不會去傷害寄生體的致命器官,甚至會分泌某種**維持寄生體的生存,寄生體隻能看著自己身體腐敗,日複一日地肌肉骨骼在被消融和生長之間痛楚掙紮,這樣的過程吧足足能夠維持數年。

但是寄生體則會生不如死!

鬼菌種成菌體卻是一種罕見的能起死回生的療傷聖藥,偏生以人體為寄生才能得到最好的藥效。

秋葉白後來知道了,隻能感歎生存在黑暗永夜裏的生物詭異非常,一如百裏初這般人物,就是極端無比。

至於絨鞭,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生滿了倒刺的細鞭,一鞭子下去便在人的身子上勾出無數的洞孔細肉,讓人隻覺得癢痛無比,一百鞭子下去,已經是痛苦難耐,也成了千瘡百孔——剛好是一個最好的鬼菌培養物!

雙白細細的講解尚且未完成,雲橋已經渾身發抖如風中落葉,麵無人色地尖利地喊叫了起來:“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雲姬指使我這麽做的!”

雲姬身為鶴衛如何不知道這其中厲害,早已閉上眼,心中亂如麻,此刻忽然聽見雲橋這麽喊出聲。

她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向雲橋:“你說什麽?!”

她一定聽錯了!

雲橋此言一出,不光是雲姬,就是所有的鶴衛們眼裏都露出驚訝的目光,隨後眾人輕蔑地睨著雲橋。

這等背主的畜生!

雲橋呼吸一窒,但是想起雙白的那些話,頓時一狠心,咬牙道:“雲姬姐姐,你是我的主子,你下的命令我怎麽敢不從?”

她不是怕死,不是……這種死法簡直太可怕,不是人應該承受的!

所以,雲姬姐姐,不要怪她。

寧秋是江湖人,江湖人隻最講究一個義字,最看不得這種背主忘宗的事情,她譏誚地輕嗤:“好一出狗咬狗,嗬嗬,還真是姐妹情深。”

雲姬看著雲橋,見她避開自己的目光,她呆愣了好一會,忽然慘聲笑了起來:“嗬嗬……嗬嗬……。”

她的笑聲淒涼而悲切。

“是,都是我,與雲橋無關,不管是在珍珠上下藥,還是後來起了殺心,在秋葉白的馬上動手腳,都是所為,她隻是……被我強迫而已。”雲姬忽然停下了笑聲,閉上眼,緩緩地道。

她好後悔,後悔自己起了貪念,想要貪圖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好後悔,後悔自己錯信奸佞小人,以為自己對人有救命之恩,對方便不會害自己了。

可是真正不會害你的人,未必是你曾經幫助過的人,更應該可能是曾經給予你幫助的人,救助過你的,為你付出的人,比如她的義父,比如雙白,比如鶴衛裏的弟兄……

甚至,可能是殿下,如果不是殿下,她不過是一介村裏農女,又怎麽能有今日的風光。

她原本可以將所有的美好全部轉成寶貴的回憶,但是如今……是她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

在她被背叛的那一刻,她忽然徹底明白老甄為什麽會不認她,說雲姬已經死了!

老甄看著雲姬的模樣,他唇角微微**了一下,卻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雲姬的話讓眾人也是一愣,雲橋也沒有想到雲姬竟然會如此幹脆地擔下所有的罪責,但是她也隻是眸光閃過了一絲愧疚,卻沒有再說話。

這般情景,自然都落在百裏初和秋葉白的眼裏。

百裏初看向她,淡淡地道:“小白,你怎麽看?”

秋葉白眯起眸子:“若是我說我還想親自動手呢?”

有些東西,她不動手還真不痛快!

百裏初頓了頓,見她眼底的那種光芒,也還是同意了:“好,小心點。”

大喇嘛正幫著秋葉白薰藥,看了眼百裏初,很有點不讚同的樣子,但是見他的‘大自在天’正不自覺眼含寵溺地看著秋葉白,暗自歎息了一聲。

看來大自在天,不,濕婆大神,遇上了他的雪山神女就是沒轍。

秋葉白從**下去之後,雙白忽然從袖子裏取了一把奇怪的長滿了倒刺的短鞭子遞給她,那鞭子上的短刺還在空氣裏泛著寒光。

她挑了挑眉,看著手上這看起來就很痛的玩意,這位看著斯斯文文,妙目含笑的管家娘子,實際上還真是隻笑麵虎。

“夠上道。”她微微一笑。

雙白扯了扯唇角,他臉色還是發青,淡淡地道:“不客氣。”

雲姬看著她提著鞭子走向自己,便一咬牙,閉上眼。

秋葉白提著鞭子,走過雲姬身邊,看也不看她,越過她徑自走到了雲橋的身邊,在雲橋錯愕的目光上,抬起鞭子一點不客氣狠狠朝著她劈頭蓋臉地就抽了下去。

“這十鞭子算是替我自己抽的!”

“啊啊——!”幾鞭子下去,抽得雲橋秀麗的臉上一塊皮肉翻了起來,鮮血淋漓。

她向來愛美,哪裏能忍受自己被毀容,下意識地抱住了頭臉:“饒了我罷……啊啊……好痛!”

她趴在地上,想要翻滾避開秋葉白的鞭子,但是她肋骨原本就斷了,哪裏還能躲得開,隻能硬生生地受著,痛得哭爹喊娘。

“這十鞭子是為了八殿下抽的!”秋葉白明眸裏微微泛出腥紅來,咬牙狠抽她回來便聽說老八如今還坐在輪椅上,他傷了腰,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那樣驕傲而磊落,滿心抱負的人男人,不是為了救她……怎會落到如今的處境?

有人在保家衛國,有人在背後為了一己私心陰謀詭計……

她忽然想起那些為了掩護她、掩護百姓犧牲的龍衛,想起了那些犧牲在養珠場的藏劍閣門人,想起了司禮監大壯、小油菜……一張張熟悉的含笑麵孔皆不在,遠去消失在血與火間,曾經相聚的時光永不再來。

想起這將近三個月的煎熬……她手上越來越狠,眼中卻已經漸漸起了薄霧。

為什麽?

為什麽這些該死的人都活著,該活著的人都死?

“為什麽受傷的和死去的不是你們這些畜生!”

“救命……救命……。”

雲橋慘叫聲已經漸漸喑啞,她蜷縮在地,血肉模糊一團,全身沒有一塊好肉,隻剩下死死護住的臉還好些。

秋葉白的手卻沒有停,她哄著眼,喘著氣,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太多的悲傷和負累一下子湧上來。

“好了,小白!”一個寬厚的懷抱忽然從背後抱住了她,按住了她拿鞭子用力到發抖的手,百裏初低聲在她耳邊道:“一切這種東西,不值得小白氣壞了身子。”

秋葉白僵了僵,隨後閉上眼,靠在他懷裏一會,掙開了他的懷抱,向雲姬走去。

雲姬看她走過來,剛想說什麽,秋葉白也是直接抬手就左右開弓給了她頭臉兩鞭子。

雲姬被抽得吐出一口血來,她抬起眼,依舊恨恨地瞪著秋葉白:“我後悔對你動手,隻是因為如此便是背叛了殿下,但卻不代表我不恨你奪走我愛的人。”

秋葉白睨著她,冷笑:“所以這兩鞭子是隻為我自己,至於你和明光殿的賬,你們自己算!”

隨後,她將鞭子一扔,轉身出了門。

寧秋立刻追了出去。

而百裏初冷冷地看了眼雲姬:“雲姬,帶回明光殿處以青塚之刑,雲橋不算鶴衛的人,交給司禮監,聽說他們那兒剝皮的手藝很好,剝了皮人還能活著,剩下的肉渣帶回來喂屍蟲罷。”

說罷,他轉身離開。

雲姬聞言,閉上眼,淚如雨下。

雲橋則是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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