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魔物進化論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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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晚了,對了明兒會早點更新的。

——36點~今兒寫得有點收不住了。

------題外話------

梅蘇看著她輕笑了起來,徑自為自己倒了杯茶,忽然轉了個話題:“葉白,我在皇城地下通道裏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秋家四女會被詛咒?”

“梅蘇。”她冷冷地道:“風水輪流轉,最後勝負未定。”

這次他們能突破重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太極宮,可見斑,必定是有了完全的準備。

她是知道梅蘇手段行事的,連身為戰神的百裏淩風都說他行事有帥才,便可其才華卓絕,心思深沉狡詐,連齊王那樣狠辣驕傲的人都要聽他指揮。

秋葉白看著他,神色陰晴不定。

他籌備了那麽漫長的時間,沒有八成的把握豈會對她動手。

他頓了頓,在她身邊坐下,微微笑:“我敢坐在這裏,在你武藝恢複的時候來與你談話,自然是因為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戰場如商場,我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梅蘇看著她輕歎了聲:“葉白,所以我說了你的武藝對你我之間隻是個阻礙。”

秋葉白忍不住,把推開梅蘇,邊個抬起袖子擦嘴唇,邊冷冷地看著他:“梅蘇,我可以不殺你,但是要廢了你的**,卻不是不可以,如果老五是個廢物,沒有挾持的價值,那麽你呢?”

奉賢殿

……

百裏初正轉過臉來,剛好讓他看清楚自家主子的眼睛正褪去黑霧紅光,已經徹底變成了銀色,如冰霜般美麗的銀色,剔透如冰,卻又不是元澤國師的那種澄澈,隻讓人覺得詭異莫名,似籠了無數幽雲的冬日蒼冷寒空。

“殿下……這是……!”白錯愕地看著自己麵前的情形下意識地看向自家主子,卻也陡然呆。

看著大片的天雷彈,鶴衛們縱然心狠無情都忍不住心中發毛,下意識地退後了步。

坍塌成齏粉的大片牆壁後瞬間露出了至少兩處密道,處封掉的儲藏室,全部都堆上大批的天雷彈!

但是隨後看見的景象,讓他們徹底驚愕地睜大了眼。

眾鶴衛皆是心中暗驚,殿下這修為……

他們麵的大片牆壁瞬間碎裂成塊塊的細小的碎片或者粉末。

他們看著自家殿下閉著眼,白皙如玉的手掌擱在那長滿了冰霜的牆壁之上,像是在聽什麽般,隨後他忽然睜開了眸子。

隨後下刻,牆壁忽然發出陣“沙沙沙”的詭異響聲。

他驚,殿下將這片牆壁全部凍住了?

白敏感地發現他們麵前這整棟牆壁全部都浮現出層白毛樣的東西,不……那是寒霜!

隨後,眾人隻聽得空氣裏響起“哢哢哢……”的細微的像是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

百裏初直看著牆壁,沒有說話,此時,他幽幽地眯起他詭異的眼眸,忽然伸出雙手,靜靜地按在了牆麵之上。

不管怎麽說走為上策!

眾鶴衛皆是愣,白搖搖頭,看向百裏初:“殿下,咱們還是先出去罷?”

“不知道這東西還有多少,咱們若是強行挖出來……隻怕會引起震動和爆炸!”白十九接過百裏初手上改良過的天雷彈,神情極為嚴峻。

到底什麽人,這般狠辣?

不得不說敵人非常的強大,而且對鶴衛戰鬥力有定的了解。

這種東西的設計,看便是針對他們這些高手的,對方定用了很長時間做手腳,甚至不必進入明光殿,製造個震動是太簡單的事情,直接就能讓他們全軍覆滅。

鶴衛來去動作極輕,但是絕對沒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這些東西放進來,他也不相信鶴衛裏有叛徒,就算是叛徒,也不做不帶瞞過戒備森然的所有人。

“這東西,就是針對咱們的!”白陰沉下了臉,冷聲道。

眾鶴衛們頓時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還好他們都是高手,向來去動作都很輕。

白十九直在旁邊站著不說話,但盯著百裏初手裏的天雷彈看了好會之後,臉色都變了:“這是……被頂尖高手改良過的天雷彈,非常容易爆炸,看著上麵的機括,隻要些稍微大的震動或者熱度稍高都會觸發其爆炸!”

他如果沒有記錯,這後麵原本是處儲物室,後來因為用不著,老甄便讓他們砌牆將這裏封鎖了,到底什麽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鑽進這牆壁之後放置天雷彈?

“如果這裏有個,會不會這後麵全部都是這玩意兒?”五白看著那天雷彈忍不住道。

他身為鶴衛之首,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發現這裏埋藏了要命的東西。

“這是什麽時候埋進來的?”白臉色更是難看。

看著百裏初手裏的東西,眾人皆色變——天雷彈!

隨後,他慢慢地將手抽了出來。

百裏初探手入牆壁,微微勾起唇角:“嗯,抓到了。”

眾鶴衛們都驚了回,互看眼,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沒有把餘毒清除幹淨,但是殿下的修為又提高了,這是必然的。

隨後他的手忽然擱上了牆壁,指尖微微用力,那牆壁於他指下竟仿佛水麵或者軟泥般毫無阻力,竟隻是落下許多細細的粉末下來。

百裏初沒有理會他們,他閉上眼,蒼白的指尖輕掠過自己的鼻尖,露出點奇異的微笑:“嗯,就是這裏了。”

隨後百裏初忽然在牆壁之前停了下來,隱沒在暗處的鶴衛們都嚇了跳,立刻出來躬身行禮。、

“嗯……。”百裏初微微眯起眼,忽然轉身向處牆壁走去,白和五白兩人互看了眼,立刻跟了過去。

不過狀態似乎有些詭異。

就在秋府大火熊熊燃燒之時,明光殿的主人已經蘇醒。

…………

熊熊燃燒的烈火蔓延到了整個秋府,燒紅了整個天空,似昭顯了另外個開始。

“咱們走。”周宇抱著風繡雲,冷冷地看了眼秋府,抬手將手裏的火折子丟進了附近幹枯的花叢裏。

“不要!”秋善寧尖叫聲便被敲暈了直接讓個紈絝給扛上肩頭。

他定會讓她後悔生而為人!

他還想著要個個收拾對付四少的人,既然秋雲上已經被活活燒死了,那麽下個就是秋善寧好了。

“郡主?”無名看著秋善寧,眼睛裏露出個森然猙獰地詭笑來:“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麻煩你跟我們走趟罷,嗯?”

她是看見他們鬼鬼祟祟地在這裏,便偷偷跟了過來,想看看秋葉白那賤人的屬下在在這裏做什麽好去通報官府,卻不想驚動了他們。

“你們想對本郡主幹什麽?”秋善寧看著司禮監眾人,頓時心驚肉跳,便端起了架子厲聲道。

他眯起眼,走了過去,拿刀子挑開那花叢,看著在地上瑟瑟發抖女子,滿頭珠翠,不是秋善寧又是誰?

“什麽人!”無名立刻轉頭過去,看向處花叢之後,便看見片華麗麗金燦燦的裙擺。

隻是此時,忽然有‘噶擦’聲響動在眾人身後響起。

有些事兒,既然已經開始,那就路到底罷!

隻小七和無名若有所思地和周宇互看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同樣了然和決斷。

“啊,這是為什麽,大人隻怕要會急死了!”大鼠和常蕭何等人都是不解。

周宇搖搖頭,隨後眸光幽幽詭冷:“我不要緊,不過夫人無事的消息,不要傳到大人哪裏去。”

周宇痛得倒抽口涼氣,大鼠這才發現他肩頭片焦傷,趕緊收手:“不要緊罷。”

“太好了,周宇你大功件,大人知道了定會很高興的!”大鼠抹臉上的灰,大笑著拍他的肩頭。

無名等人麵麵相覷,到底能救出個就不錯了,至於秋雲上,他們可沒有忘記就是他三番兩次用風繡雲威脅自家大人!大人對他是深惡痛絕!

周宇搖搖頭,沒說話。

“那秋雲上?”小七看著他。

“太好了!”司禮監眾人歡呼了起來。

風繡雲已經昏死了過去,臉色蒼白,頭發衣服都被燒了不少,但是……呼吸還在。

周宇抬起張被熏得黑乎乎的臉,他頭發衣服也燒得亂七八糟,他索性便丟掉了肩膀上的披風,露出了懷裏抱著的人。

眾人齊齊動手,水砂齊下,那人身上的火焰瞬間被撲滅了,眾人齊齊圍了過去:“怎麽樣?”

“快,澆水和澆砂石!”無名厲聲道。

“出來了!”

半刻鍾之後,道燃燒的身影在眾人驚喜的目光裏,衝了出來。

火光熊熊裏,眾人焦灼地等待著。

秋府眾人也不知道司禮監眾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此刻也顧不上許多,起忙著幫澆水。

熾烈的大火燒得眾人渾身冒汗,不少人頭發胡子都燒焦了。

沙土運到,無名和小七立刻指揮人桶桶地朝著那著火處潑灑進去。

“是!”司禮監眾人立刻分頭行動。

無名眸光冷立刻道:“去,準備沙土,越多越好,那火隻怕不是水能滅的!”

眾人瞬間愣住了,但是此時又能如何?

大鼠哭喪著臉:“那是周宇啊!”

“那是什麽人?”無名驚。

無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道身影忽然披著的披風就朝著那起火之處衝了進去。

“怎麽辦,四少若是知道她娘親身死,不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說不定會屠了宮!”小七也臉色蒼白喃喃自語,心急如焚。

“隻怕是風二夫人為了不拖累大人而自裁,還順便拖了雲上君同赴黃泉。”大鼠看,瞬間急了。

他們趕來秋府還是晚到了步,剛剛摸排到了關押風二夫人的密室,卻不想就看見大火驟起,而那些仆人拿著水去滅火卻始終不得其法。

“糟了,晚來了步!”看著起火的地方,無名和小七等人臉上皆梭然變色。

…………

熊熊的大火擋住了切試圖闖入的人,隔開方灼熱的天地,也漸漸吞噬了相擁的兩人。

隻是若無愛,哪裏來的恨?

風繡雲看著他,也笑了,淚水滑落臉頰,卻沒有再推開他:“師兄,我恨你。”

他忽然伸手用盡氣力拉著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看了她半晌,俊秀卻黯淡的容顏上露出輕笑:“好,如你所願。”

秋雲上看著她,心頭不知為何大痛,人到了將死,方才發現生漸遠,而陪伴自己不離不棄,永遠等待自己的不過是麵前的溫柔女子,而自己後半生所愛,不過在眼前,卻皆被他辜負殆盡。

風繡雲愣了愣地看著他,心中百味雜陳,忽然抬手擋住他的唇,幽幽道:“若有來生,但願君與妾身死生不複相見。”

秋雲上看著她閉上眼,喑啞地道:“此生我辜負了你,若有來生……。”

“此生我不想辜負的,不該辜負的都辜負了,卻終無所獲,切盡付了東流水,什麽都想要的人,最終什麽都得不到。”

不知是上蒼的玩笑,還是彼此都太執著,隻用自己的方式去付出,卻忽略了對方想要的是什麽,於是路走到了死地,終不得回頭。

他不是沒有試過的尋覓新的幸福,也曾因那江湖第美人無雙容色驚豔,早年她也活潑可人,但是……

他自幼文武雙全,卻從不喜菟絲子柔軟,芍藥婉約,隻愛淩霜風華,貼心解語,早年與青鸞青梅竹馬相伴,卻被太後分開後,也曾相許分開之後各生歡喜,嫁娶不需啼。

秋雲上用盡力氣,緩緩地抬起被燒著衣袖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深深地看著她的明麗的眼眸:“上蒼待你不薄,雲兒,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容色不改,但凡當初的你有今日這般灑脫清醒,但凡你不曾委曲求全若此,也許你我未……必是今日結局。”

風繡雲抬起眼,淡漠地看著他:“秋雲上,你想說什麽。”

他的心卻忽然深深地悸,忍不住像是嘲笑她,又像是自嘲般地低低笑了起來:“繡雲,你這般殺伐決斷,倒是真真像藏劍閣的大小姐,老仙的女兒了。”

秋雲上看著風繡雲平靜美麗的麵容,神情異常地複雜,看著這那茫茫大火而起,照耀得她容色如玉,容顏不改,仿佛依舊是當年那個喚著他師兄的絕色少女。

“我不是稱職的母親,救不了我的孩子,我隻能帶著不稱職的父親起離開人間,隻願我的乖女兒生了雙翅膀,不再為我這娘親拖累,遠走高飛,平平安安,阿彌陀佛。”

風繡雲仿佛感覺不到空氣裏的灼熱燎著了她的發鬢、衣裙,隻靜靜地坐在他身邊,抱著件給他的藍衣和給秋葉白的綠裳,神色卻奇異地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溫柔美麗與寧和。

這火粉水撲不滅,隻能等待它自己燃燒殆盡。

但是被困在室內,點氣力都沒有秋雲上被灼熱的空氣炙烤得呼吸都不順暢的,卻隻能苦笑。

門外傳來驚恐的叫聲。

“快救火!”

“不好了,密室起火了,大人和二夫人還在裏麵!”

隻聽得“轟隆”聲,火粉觸上那火焰,瞬間爆燃,熾烈的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

卻見她已經抬手,瞬間將手上的台燈拋了出去。

“你……!”秋雲上大驚失色,才要說什麽。

風繡雲拿起了手裏的燭台,看著他淒然笑:“你說的沒錯,我錯了半生,直生活在自己的夢裏,不是為了維護我這個夫妻恩愛、父慈女孝的夢,我的葉兒怎麽會直留在秋家,任由你們挾製,現在夢醒了,我要糾正這個錯誤。”

那紅色的粉末瞬間讓秋雲上緊張起來,他認得那東西,風繡雲雖然不擅武藝,但到底身為江湖人,卻很是擅醫和毒,那東西是西域毒火粉,隻著包便能將所三進的房子燒個幹幹淨淨。

“繡雲,你要幹什麽?”

她忽然伸手就從自己袖子裏摸出包紅色的粉末來撒向床榻、凳子。

“葉子……是娘對不起你啊。”她站了起來,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那燭台上跳躍的燭火。

她被帶來這裏藏匿監控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懷疑葉子會出事兒,看見他的時候還滿懷了期望,卻不想……又是輪致命的打擊,讓她徹底絕了望。

“可笑我生愚昧,半生相思付做空流水,所愛非人,害了父親,害了自己,害了我的孩兒……。”風繡雲抱著懷中的青衣,淚如雨下,張溫柔美麗的臉上滿是淚水。

“你不就是想要利用藏劍閣的勢力麽,父親與我斷絕了關係,你便將我拋在邊,連孩子都不顧,皎皎雲中月,灼灼天上星——雲上君子,你還真是夠君子的,哈哈哈哈!”風繡雲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直流。

如果不是他說的這句話,她又怎麽會心生幻想,寧願做妾也以為他和她真的會有個細水長流的未來!

風繡雲厲聲笑了起來,目光尖銳地看著他:“我設計了你,你若不想娶我,完全可以向父親說清楚,他那樣豁達的江湖人,豈會逼著你與我完婚,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麽,你向他求親,甚至在他反對的時候,告訴他你會對我輩子好!”

“對,我愚蠢,可你呢,秋雲上,你才是最自私卑劣的那個!”

他冷笑了起來,口不擇言:“很好,你終於明白你有多愚蠢了!”

他看著風繡雲滿臉痛悔的樣子,心中愈發地窒悶,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她好後悔,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固執地留在秋家,隻以為跟了心愛的人,便生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你知道青鸞之子要對她動手,你卻放任如此?”風繡雲呆住了,隨後眼底瞬滿是痛色:“虎毒不食子,我竟然會鍾情你這個畜生!”

他早已暗示過她不要對蘇兒逼迫太過,她偏不聽,走到如今地步不得不說咎由自取!

他輕嗤了聲:“沒有任何可能,我給過她機會的,她不聽勸,女子不該參和朝政之事,牝雞司晨,她與攝國殿下不同,她不姓百裏,背負那樣的詛咒卻位極人臣,讓人不得不相初代信國師的預言!”

秋雲上看著麵前美麗女子,眸光之中閃過異樣的複雜之色,這是她第次用武器罷?

隨後她轉過身,看著那倒在桌子和牆角之間的秋雲上,抽出把細長的匕首擱在他頸項上,冷冷地道:“秋雲上,你我夫妻從今日起再無鴛盟之緣,現在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救出來我的葉子。”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譏誚又自嘲地輕喃:“善寧,這刻起你我母女緣分就此了斷,好自為之罷。”

風繡雲看著她的背影,原本想射出去的銀針遲疑了幾次,卻還是沒有射出去,隻由著秋善寧徹底逃出了門外,向密室外衝去。

秋善寧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用武,見風繡雲森然看過來的時候,她瞬間驚叫聲,轉身就逃:“啊,娘不要——!”

等到秋雲上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自己耳邊不知何時也多根細細的繡花銀針,他身體下子就軟了下來,跌倒在桌邊。

但風繡雲的手掌卻突然撤了回去,看著他的目光片森冷。

隻是他卻也忘了他的琵琶骨已經穿了,再加上毫無防備,眼看著她掌攜帶這濃濃殺氣向自己天靈蓋按來,他心中多為震驚,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隻來得及抬手擋,同時身體斜靠避開她的攻擊。

秋雲上沒有想到她忽然出手,何況在他印象中她出身江湖卻不喜歡打打殺殺,與所有大家閨秀樣琴棋書畫和女紅精通,但武藝卻是下乘,多年來更沒有見她用過武藝。

風繡雲忽然眯起眼,反手就攻向秋雲上。

善京死了、善媛死了,葉白廢了,她還不會審時度勢和學乖麽!

秋雲上把握住她的手,看著風繡雲因為憤怒而扭曲的美麗麵容,怒道:“風繡雲,你別瘋了,咱們以後就剩這麽個女兒了,你還要怎麽樣?”

但是這次秋善寧下子就躲到了秋雲上的身後:“爹爹!”

風繡雲聞言,氣得渾身發抖,抱住懷裏的衣衫,上前伸手就要再打她。

她捂住臉孔歇斯底裏地對著風繡雲吼:“你和她瞞著我那麽多事情,還由著那賤人傷我,毀了我和定王的姻緣也就罷了,還逼著我出家,你不是我娘,你生的那個賤種禍國殃民,活該千人騎、萬人睡!”

“不,你就個女兒,我不是你的女兒,從小到大你心裏最疼愛的也不是我,你為了那賤人打我次還不夠,還要打我第二次!”秋善寧的麵容也扭曲了起來,腥紅著眼,心中的恨和委屈瞬間湧上來。

風繡雲把甩開他的手,恨恨地看著她:“秋雲上,你的心是偏頗太多了,我還有個女兒現在在宮裏受盡委屈!”

“她不該打麽,你看看你把她寵成什麽樣子了!”

善寧從小就頗得他歡心,看著她傷成這樣,自然不舍。

“你才瘋了,善寧才被葉白打成這樣,你還要動手!”秋雲上上前拉住了她,氣怒道。

秋善寧雖然看見她衝上來就要躲,但是風繡雲的動作卻奇快,而且手勁大的厲害,有下子扇得她兩耳嗡嗡作響,眼冒金星。

看著秋善寧那洋洋得意地撫摸頭上金鳳簪的樣子,風繡雲心中徹底絕望了,她紅著眼衝上去對著秋善寧就是兩巴掌:“你是不是瘋了,葉子是你的親姐姐,不是什麽賤人,你怎麽能出賣她!”

秋善寧揮退了身邊的婢女,看著她,輕哼了聲:“就是我指證她的,若不是我揭穿那賤人有功,陛下怎麽會冊封我為郡主,冊封我為郡主的旨意可是和封那賤人為皇妓的旨意起下的。”

但是看見小女兒出現在這裏的這刻,她雖然心中已經瞬間冰涼,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最後求證。

“秋善寧,告訴娘,你沒有當庭指證你姐姐!”風繡雲沒有看見秋善寧之前,還懷有絲期望,也許那些說善寧指證葉白的事情不過是場誤會。

風繡雲和秋雲上齊齊轉臉過去,正巧見著秋善寧身華服、滿頭珠翠地在侍女的扶持下走進來,隻是她下巴上包裹著紗布,看起來有些滑稽。

“秋葉白是你心愛的女兒,那我是什麽?”道滿懷恨意的女音忽然響起。

看著向乖巧溫順,永遠如菟絲花纏繞著自己的風繡雲目光森然地看著他,眼中甚至對他充滿了仇恨,不知為何讓他心中莫名地窒悶。

“哐當!”風繡雲忽然站了起來,抬手就將自己桌麵上的東西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你住嘴,葉子是我的孩子,我隻希望她好好地活著,我這輩子最意孤行的放下最愚蠢的錯誤就是對你傾心相許,所以上蒼懲罰我永遠再見不到疼愛我生的爹爹,奪走我心愛的女兒!”

他冷聲道:“當初我讓你打掉她,你卻不聽,她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你的愚蠢和意孤行才讓她受了這些苦!”

秋雲上聽著她這般指責的話,臉色有些不豫,他直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卻不想她什麽都知道。

她邊木然地繡著衣服,邊喃喃自語:“不,你沒有,你太忙了,你忙著痛苦哀悼你的青鸞,尋找你的私生子,忙著去向皇帝盡忠贖罪,你看不上我,連葉子在你心裏也沒有分量,你根本不知道她從小就是個懂事到讓我心疼的女孩兒,她被欺負了也從來不哭,隻想著護著我。”

“但我的葉子是無辜的,那是你的女兒,你知道麽,她流著你的血,你養過她天,教過她天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心裏是怎麽想我的,我是賤,我害得青鸞誤會你。”風繡雲譏誚而自嘲地輕笑了起來,她仔細又小心地拍打著手裏的衣袍。

秋雲上看著說話這般尖刻的風繡雲,仍舊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像看著陌生人般地看著她。

她撫了把自己掉落的發鬢邊的頭發,輕笑了起來:“哦,對了,你是來告訴我,你要大義滅親,再次將我送進宮裏當人質羈押,好脅迫我的女兒去當妓女是麽?”

風繡雲從他手裏掙紮出來,退了好幾步,低頭下子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那件青色的春衣坐在凳子邊,同時紅著美麗的眸子盯著秋雲上:“所以呢,你現在除了來告訴我你保護不了我們的女兒這個噩耗,還要告訴我什麽?”

秋雲上似從來沒有想到綿羊樣溫柔可人的風繡雲也會動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他,他愣住了。

風繡雲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巴掌甩過去,把秋雲上的臉下子甩偏開來:“我說了,放開我!”

“啪!”記清脆的巴掌聲瞬間在秋雲上的臉頰邊響起。

秋雲上看著她,心中的苦悶仿佛都要這刻傾瀉而出,他厲聲道:“不要再撿了,不要再繡了,麵對事實吧,葉白她永遠不可能回來了,她也永遠不會再穿上你給她做的衣服了,陛下已經下旨,她從今以後就是神殿的聖姬了,你聽見沒……。”

風繡雲被他搖晃著肩頭,美麗的麵容上片慘白,她搖著頭:“放開我……放開我。”

話音才落,秋雲上就直接拎著她的肩頭將她扯了起來,搖晃著她的肩頭,怒道:“風繡雲,你夠了,你永遠都不肯麵對我點都不愛你的事實,卻有膽子在我飯菜裏下藥,有膽子騙老仙你我兩情相悅,逼得我不得不娶你,你明明知道我愛的人隻有青鸞,什麽時候才能有擔當點,真正有勇氣點,做回真正的藏劍閣大小姐,真正的江湖女兒!”

風繡雲垂下眼,慢慢地蹲在地上去將那被秋雲上甩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輕聲道:“葉子很喜歡這個顏色,你別弄髒……。”

他看著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忍無可忍!

秋雲上冷冷地打斷她:“老仙那樣的人,怎麽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你甚至連葉白個指頭都比不上!”

“不要叫我師兄,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妹,也沒有正式行過拜師禮!”

風繡雲看著他眼中的厲色,忍不住顫了顫:“師兄……。”

他抬手把將她手上的衣服扯了扔在地上,厲聲道:“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個空有張臉,點腦子都沒有的女人,永遠都不敢麵對現實,永遠都隻活在自己的世間裏,永遠都是那麽懦弱!”

“你夠了!”秋雲上看著她含笑的眼眸,他心中憋悶了許久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

風繡雲卻又打斷了他的話頭,笑盈盈拿起原先擱在桌麵上的竹青色的衣衫給他看:“師兄啊,葉兒很而合適這個顏色是不是,她穿著顯得氣色很好是不是?”

秋雲上看著她有些無奈:“繡雲……。”

“師兄。”風繡雲忽然打斷他,站了起來,將手上的春衣展開給他看,神色竟是片溫柔含笑的:“師兄,你看看,這春衣可好看,我幫葉兒、幫你都做做了件,葉兒是竹葉青,你是墨藍,我記得師兄除了白色,便是穿墨藍色很好呢。”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他看著仍舊在繡著春衣的風繡雲,遲疑了好會,還是上前愧疚地道:“繡雲……葉白的事情……。”

他怎麽能期望今日發生的這樁大事會不走漏風聲?

秋雲上聞言,神色僵,但隨後又放鬆了下來,垂下眸子裏閃過絲黯淡的光:“你們都下去罷。”

他若有所覺地看向邊伺候著的嬤嬤,那嬤嬤見他看過來,便隻上前福了福身子,輕歎了聲:“大人,夫人已經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

今日這是……

秋雲上進門就看見這般詭異的情形,他不禁有些奇怪地微微挑眉,風繡雲向溫柔可人,又最是體恤下人,很少會懲罰丫頭,連他派去給她的嬤嬤說話不客氣,她也不曾發火。

風繡雲正靜靜地坐在床邊,手中還繡著件春衣,仿佛全沒有聽見身後的丫頭的抽泣聲。

密室

秋府

……………

其餘的紈絝們互看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皆齊齊起身,不約而同地摔了頭上的帽子,起身朝著門外追去。

常蕭何遲疑了片刻,也咬牙,跟了出去。

說罷,他撒腿就追了出門。

大鼠直接把頭上千總的烏帽往地上扔,對著紈絝們道:“從今兒開始,老子也不是什麽千總了,也和你們不是兄弟了,各奔前程!”

隻等著百裏初回來之後再做打算。

自從執政和杜家鬥爭愈發白熱化後,為了避免紈絝們的近親家人再被抓去威脅,秋葉白讓他們這些主要幹將的家人全部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要麽送回了家鄉藏匿。

“格老子的,同黨就同黨,我和大人本來就是同黨,要殺要刮,隨便,反正老子早將老娘、媳婦和兒子全部都送老家去了!”大鼠瞬間跳了起來,陰沉著臉道。

紈絝們之中不少人都忍不住眼底浮出淚光來。

“是怕我們擔當上謀逆同黨的名聲。”蕭何紅了眼,聲音有些喑啞哽咽:“她到了那個時候,還在想著護我們周全。”

大鼠眼睛有些發直,他低喃:“今兒上朝,我們想護著大人,不讓羽林衛的人傷她,卻不想她揮袖將我們全部抽開,她是怕……。”

隻留下室麵麵相覷,神情沉重無比的紈絝們。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走出門去,沒有絲留戀。

周宇抱著貓咪起身向門外而去,他站在門邊,回頭淡漠地看了眼坐在房間裏的紈絝們:“我會將辭呈放在我的桌案上,從今日起,我不再是司禮監提督,不再是你們的副統領,也不再是你們的兄弟,我所做的切都與你們無關。”

無名也轉身跟上。

小七向門外轉身而去:“那你就跟我來罷。”

但是無名和他靜靜地對視眼,皆在彼此眼底看見分酸澀、分無奈和剩下的不悔……。

“至少,我是如此,至於其他人,我管不著,這司禮監沒有了她,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周宇抬起眸子,輕描淡寫地模樣,仿佛在說件極為輕鬆的事情。

“想好了,即使她是個女子?”無名看著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謀逆之罪是要誅九族的。

跟隨個被視為忤逆的罪女,便意味著悖逆,甚至……謀逆。

這樣的許諾裏麵的意味讓人心驚。

此言出,眾紈絝們臉色都有些凝重。

“不管秋大人或者說四少有任何危險,我都會不離不棄,陪伴著‘他’……。”周宇頓了頓,將貓咪抱過來,慢慢地道:“陪伴著她……路走到盡頭,永遠不回頭。”

“然後呢?”小七看著他,挑眉道。

他伸手輕撫過花貓柔軟的皮毛,仿佛因為觸碰到柔軟的動物,眼神溫柔下來,輕聲道:“因她還是我們的恩人,帶著我們走出後條康莊大道的人,是讓我們重新撿回做人的尊嚴的人,還是能與我們同生共死的人,甚至舍生忘死來救我們的人……。”

周宇看向那窗邊,那兒正站著隻肥碩的花貓,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副慵懶的模樣。

“為什麽,她已經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好處,甚至拖累你們?”無名盯著他的眼睛。

周宇看著他,字頓地道:“非常重要。”

無名淡淡地道:“她希望你們做什麽很重要麽?”

無名轉臉看著直沒有說話的周宇,見他靠在八仙椅上,單手支著臉頰,黑眸裏片幽幽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此時,道幽幽的男音響起:“寶寶。你還沒有說大人要我們做什麽?”

常蕭何身體搖了搖,臉茫然痛苦,竟似不能支持自己的身體,噗通聲又跌坐回了凳子上。

“麵聖?”無名忍不住譏誚地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什麽極為好笑的笑話:“你們要麵聖做什麽,秋家四女是惑國妖姬,要麽死,要麽做皇家之妓,這是被曆代皇帝奉為神旨的預言,你們打算去求皇帝陛下給她個斬立決?”

“不、這不可能……我要去與常爵爺他們起麵聖!”常蕭何臉色陣青白,忍不住站起來厲聲道。

“那又如何,飛鳥盡,良弓藏,你和老常當初為什麽從常家出來,竟不明白這個道理麽?”無名看著常蕭何譏誚地笑。

常蕭何也鐵青著臉看向小七和無名:“陛下怎麽會做出好這種決定,大人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

大鼠直接站了起來腳將自己麵前的桌子踢翻了,紅著眼厲聲怒吼:“畜生!”

殺人不過頭點定,這種侮辱簡直是……

幹紈絝們眼睛瞬間都紅了。

他們的老大,帶領著他們路跨過那麽多艱難險阻走到今日的人,那個渡海伏盜運糧,入蠱山救龍衛,滅蠱平叛,千軍萬馬之中殺出血路,高坐廟堂之上殫精竭慮守護帝國的人,竟然被皇帝這般折辱!

什麽?

小七連譏帶諷地說出皇帝的旨意,猶如平地聲炸雷,瞬間讓司禮監眾紈絝們腦子裏片空白,錯愕地瞪大眼。

“還是什麽?”小七看著那人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譏誚地輕嗤聲:“還是個欺騙了你們的女子,今兒傍晚皇帝才下了旨意,要冊封大人為聖姬,就是神妓,皇族男子,人人可馭,所以也許她很快就還是讓你們蒙羞的前統領了,是不是。”

紈絝們見狀,有人忍不住就起身道:“話不能這麽說,什麽叫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大人於我們而言,不光是上級,她還是……還是……。”

小七也抱著胸靠在門邊,譏誚地補充道:“沒錯,咱們四少現在可不是什麽攝政首輔,也不是司禮監首座了,保不了你們升官發財,你們還是趕緊和她劃清界限罷?”

“什麽事情與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是正兒八經官府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和咱們這些江湖人不同。”無名淡漠地道。

“什麽事情?”大鼠和常蕭何等人立刻下意識地問。

無名看了眼還在發呆的周宇,冷冷地道:“接到消息了,大人有事情要吩咐我們去做。”

大鼠看著他們進來,便立刻站了起來,緊張地看著他們:“怎麽樣,大人有什麽消息麽?”

“無名……。”

紈絝們齊齊抬頭看去,果然正見著無名和小七兩人推門而入。

“你們想怎麽辦,投靠杜家,或者投靠八皇子都隨便你們。”這時候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這才是最現實的問題。

眾人都愣住了,再次沉默了下去。

常蕭何這次從北大營回來探親,見狀,輕歎了聲道:“但是,以後咱們要怎麽辦?”

那人“哎呦”聲,立刻抱頭蔫了。

“當然是……行了,都瞎關心啥,這是說這個事兒的時候麽!”大鼠直接脫了鞋子朝那人頭上甩去。

他們是知道自家大人男裝那是要迷倒無數姑娘的,但是沒有想過大人穿女裝的樣子!

“有多好看?”有人很是疑惑,紈絝們也精神起來。

大鼠沒好氣地巴掌拍在那人頭上:“當然是真的,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大人頭發散下來,去了披肩的模樣,簡直就是再好看沒有的個姑娘了!”

這也是所有人的疑問。

有人沒有資格上朝,便忍不住低聲問:“真的沒有搞錯麽?”

不要說周大人被嚇傻了,他們都被嚇傻了,誰也沒有想到那麽厲害的大人竟然是女兒身,這簡直太匪夷所思。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麵麵相覷。

大鼠看他那樣子,就忍不住撫額:“得,咱們子非大人這會滿腦子估計還是大人是女兒家的震撼裏,怕是嚇傻了。”

隻是周宇這會子臉色蒼白地坐在八仙椅上,臉木然地盯著窗欞發呆,全無之前那種精明狠辣的樣子。

這會子大夥就指望著他趕緊拿個主意。

司禮監除了秋葉白之外,就是周宇這個提督最大,這些年下來,他又鍛煉得極有決斷,手腕狠辣高超,秋葉白成為攝政首輔之後,司禮監全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眾人都沉默著,心情複雜又不安,皆看向坐在上首的周宇。

“如果咱們的處境都這般不妙,大人那邊定更艱難……。”大鼠扶著自己的額頭,歎息了聲。

眾人見小顏子那模樣,神色也都更差了。

書房內早已坐滿了人,皆是各司各處的頭領,也都多為秋葉白當初在看風部帶出的那些紈絝們。

回到秋葉白常用的議事書房,他遲疑了會,還是垂頭喪氣地推門而入:“沒成,出不去。”

自從大人當上司禮監提督以來,他就很少受到這種冷眼了,這吃白眼的滋味還是那麽不爽!

小顏子見實在磨蹭不出去,隻得悻悻然地提著手裏的籃子往回走:“切!”

為首的羽林衛首領居高臨下地睨著小顏子,冷冷道:“裏麵任何人,無宣召隻能入不能出!”

門口的小太監提著個籃子正在那磨蹭:“就讓咱家出去罷,今兒傍晚是約了那賣菜的老王頭要結算采買的錢,咱們不能讓人說咱們司禮監拖欠小百姓的錢不是?”

重重羽林衛刀槍林立地將整個司禮監全部都圍困了起來。

司禮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