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烈焰焚身
風天從冰櫃前向旁一閃身,同時吃驚地發現,從櫃門內冒出來的黑色霧氣,如有實質一般,竟然衝向半空,將彌漫在屋內的白色薄霧逼開。
眨眼間,黑霧不再冒出,由於心中擔心老侯,風天探身向冰櫃內望了過去,裏麵果然放著一個人,當他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往下一沉,那躺著的人正是老侯,隻是現在看上去整個人毫無生氣,早已經斷氣多時。
雖然不能肯定老侯是什麽時間死的,但按道理他應該不會死去太長時間,如果剛才聽到的響去是他發出的話,也不過數分鍾而已,可看他身體僵硬的樣子,好像死了一段時間似的。
風天遲疑了一下,伸手將櫃子裏的金屬平板拉出來,平躺在上麵的老侯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表情猙獰,仿佛在臨死那一刻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隻是他僵硬的身體筆直仰天平躺,好像在死時並沒有掙紮反抗過。
更為詭異的是,老侯的雙手放在胸部,凍得泛青的雙手竟然捧著一個黑色的骷髏頭骨,這讓風天心下大為詫異,雖說那頭骨已經皮肉無全,但他還是能夠分辨出,之所以上麵呈黑顏色,並不是因為後塗上的,而是由於經過道術中符咒之火燒煉導致的,也就是說,這頭骨很可能屬於羅晶晶,當初老侯曾說過,他將一直保存在手中的符咒扔到了屍變後的羅晶晶臉上。
隻是那符咒導致羅晶晶屍體化為骷髏,為什麽頭骨會出現在老侯手上,其他部分的骨頭又在什麽地方?
風天正滿心疑惑,麵前忽然刮過一陣森冷的陰風,將霧氣吹亂,風正好掠過老侯手中的頭骨,眼看著那黑色頭骨被風吹散,化為一片黑色粉塵,隨風飄向空中。
這讓風天不由自主大驚,急忙後退遠遠躲開那冰櫃附近,他不能肯定頭骨化成的灰塵如果沾到身上後是否有什麽危險。
就在頭骨消失的同時,老侯那張扭曲僵硬的臉上,突然自眼耳口鼻開始向外流出血水,殷紅的鮮血這時格外醒目刺眼,嗆人的血腥味一下子散發出來。
風天心知不妙,隻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隨著那血水止不住的淌出,已然在老侯頭部形成一條條鮮血的河流,老侯整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如同一具失去了水份和彈性的幹屍一般,那圓睜的雙眼先是尤為突出,有如鼓出的金魚眼,繼而好像在不斷膨脹,猛然間,“啪啪”兩聲,眼睛便爆裂開來,黑色腥臭的**四下迸濺。
而那紅色血液流到屍體下麵平板上後,又沿著平板邊緣向下直流向地麵,竟然在平滑的地麵上匯聚成一道小河,如同擁有生命似的,向前繼續流淌延伸,蜿蜒曲折,好像一條正遊走的血蛇,而流向的位置正是風天這時站著的地方。
風天下意識想向旁邊退開,可這時,他感到身後正有什麽東西向自己接近,警覺一生,他急忙扭頭一看,果然,不遠處他正準備過去的位置,一個黑色人影正飄浮在空中,那人影竟然是由黑霧聚攏而成,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人形被身上散發出的黑色煙霧裹在其中,由於黑霧過於濃重,無法看清那人的樣子。
不過風天總覺得那人形像是一個女人,他心中不禁一動,難道是羅晶晶的殘魂?
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眼下可不是分析研究的時候,風天相信那黑煙絕對不簡單,恐怕自己如果碰上的話,小命玩完的可能性無限大。
前有血河,後有黑煙,好在太平間本身麵積不算小,行動速度的話,不難供他閃避的空間。
可很快他就發現,那血河像是擁有智慧一般,就如同他以前開工驅鬼時,經常要用紅繩圈住空間一樣,那血河正不斷改變方向,目的卻不是逼向他,反而有要將他圈住的趨勢。
伴隨著蠕動的血色河流,那黑霧聚成的人形也在空中向他撲來,張牙舞爪的架勢讓風天不得不盡量躲開他。
更令風天鬱悶的是,就算用手中的“驅鬼噴劑”噴向那黑霧,也隻能勉強阻擋一下,噴射出去的水珠接觸到黑霧便消失了,其作用也隻是讓黑霧由濃變淡一些,但程度完全不足以消滅掉那黑霧人形。
雖然並不想承認,但風天心裏這會兒的確感到有些緊張,他並不是缺乏這種危險關頭的應變能力,隻不過以往有所行動時,他都是習慣先一步掌握環境有利位置,布置下各種應對手段,所以他更像是下好圈套等獵物進來,而不是像現在,成了一個正被逼鑽進圈套的目標。
眼下情形不禁讓風天心中怒火頓生,他咬牙切齒地衝那黑霧人形伸出一根中指,又不由自主回頭看了看身後情形,尋找下一步往哪個位置退比較有利。
忽然,他一眼看到門邊那三枝不知何時已經熄滅的香,眼中頓時一亮,一轉身衝向那插著香的香爐,俯身捧起香爐。
香爐裏裝了約有一少半香灰,下麵則是細沙,印象中他記得這個香爐,而那裏麵的細沙應該是摻了“觀音水”,驅邪效果應該算中上水平。
風天惡狠狠地笑了幾聲,這對他來說實屬少見的表情,手舉著香爐,他迎向那黑霧人形,眼看著距離差不多,他一抖手,香爐中香灰混著細沙直接灑了過去。
果不其然,一陣粉塵飛揚中,披頭蓋臉灑了那黑霧人影一頭一身,立時間,那人影就像被硫酸潑中了一般,灰沙完全將黑霧湮滅,隱約可見霧中的確藏著一個人形,隻是當灰沙落到人形身上時,一團團青霧騰空而起,伴隨著“滋滋”腐蝕的聲音,依然看不出霧中人形的樣子,不過那並不重要,被灰塵蓋住的人影,痛苦地扭動身形,抬手不住做出抓扯臉和身子的動作。
風天仿佛能聽到人形發出淒慘痛苦的叫聲,隻是他並不在意,反倒是心中一鬆,泛起一絲冷酷的笑容。
而灑落到地麵上的灰沙也有效阻擋住血河繼續向前流淌,很快,風天臉色又沉了下來,灰沙隻是擋住血河流動的趨勢,卻無法完全令其消失,另一方向,那人影並沒有被灰沙製伏,看樣子依然痛苦不堪,可黑色煙霧正逐漸自身上再次冒出來。
看到這種情形,風天也感到有些束手無策,顯然這和他平時見到的那些鬼魂不同,很可能都是九轉抑魂陣的產物。
風天有些為難,心念數轉,終於下決心徹底了結這一切,隻是一旦做了,想不驚動外麵的人可能性幾乎為零。
咬了咬牙,風天深吸一口氣,將手伸入衣服內裏口袋,掏出五根手指粗並不太長的柱狀物,那是他自製的燃燒彈,之所以敢放在口袋裏,是因為這燃燒彈雖是自製,卻很穩定,平時不會出問題。
同樣,因為是自製的,威力和正常燃燒彈自然不同,效果當然也不可能一樣,使用了的後果危險係數頗高。
或者說,他手中的東西隻是表麵上叫作燃燒彈。
風天拿出一根,將其餘的夾在腋下,兩手握住燃燒彈兩端,輕輕一折,掰開一個裂口,扔到不遠處地下,隻見從折口處流出濃稠的的**。
他如法炮製將另一根也折開一個口子扔到了地上,這才趁著黑霧人形和血河都沒再靠前的時機,快步跑到太平間門口,在手心上畫出一道血符,拍到門上,弄開原本被施了某種禁製的屋門。
風天用身子頂著門,將其餘三根燃燒彈上裹著的一圈紙扯開,剔出“導火索”,隻是這“導火索”並不是用火苗點燃,而是需要純陽血,也稱童子血。
自然,這其中又以童子舌尖血為最純,風天不得不又一次咬破舌尖,擠出血啐到了上麵。
方式不同,但效果一樣,沾上了血的導火索立時青煙冒起,發出“嘶嘶”燃燒聲。不過風天製作時早就計算好了,點著也不會立刻爆炸燃燒。
三根燃燒彈全部如法點燃後,他開始計算時間,直到差不多時,他才抖手甩了出去,燃燒彈被高高扔向空中,翻滾旋轉劃著一個個圓圈,風天這時顧不得欣賞他自製的作品,閃身從門縫擠了出去,剛剛他可以拚了吃奶的力氣才頂住門,堪堪沒讓房門將他夾得無法動彈。
重新回到走廊上,他連氣都來不及喘勻便飛奔向樓梯間門口,伸手拉開門衝了進去,反手將樓梯間的門從這邊鎖上,然後三步並做兩步邁上通往教學樓外大院的樓梯。
此時此刻,太平間內,那三根飛在空中的燃燒彈還沒等落到地上時便轟然炸開,和炸藥不太一樣,那燃燒彈在炸開後變化作無數飛舞的火團,小小的卻數不清的火團向四下濺射,即使碰到兩側的冰櫃上或者是地麵上,火焰也沒有熄滅,反而燃燒著向四周擴散。
不一會兒,整個太平間便籠罩在一片火海當中,烈焰毫不留情地將那黑霧人形以及地麵上的血河吞噬掉,一同被燃燒殆盡的還有老侯的屍體。
火焰並沒有如此輕易便會熄滅,消防警鈴在火焰剛燃起時便刺耳地響了起來,整層自動灑水裝置也啟動,隻可惜對於太平間內的火焰並沒有什麽作用,隻有燃燒彈內的**隨火焰燃盡才能完全熄滅。
風天急匆匆跑上樓梯,推開麵前大門,清涼的風刹那間撲麵吹來,他這時才總算鬆了口氣。那顆緊繃的心現在終於可以放下。
邁步踩到院中地麵上,風天回身將樓梯間門關上,將旁邊的垃圾箱推過來頂上,能擋一時是一時,這就是他為什麽一開始不想用燃燒彈的原因,這種地方不適合用那種大殺器。
不遠處已經有往這邊趕來的人影,風天不禁希望來的隻是些看熱鬧的人,不過他並不打算再停留,之前灑香灰時也令他整個人灰頭土臉,如果有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恐怕直接報警的可能性比較大。
風天閃身順樓邊向看著僻靜的地方走過去,剛想打電話找況番茄,突然感到身後有異樣,剛想轉身,一隻冰冷有如死人一般的手便搭到了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