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寄生

汪海整個人像是被釘住一般,呆呆地看著沙發上的張曉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被嚇傻了。

事實上也差不多,汪海這時想動也動不了,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大腦也好像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但看著張曉惠眼下的舉動,他心中突然湧出一個疑問,她是不是要剖開自己肚子裏,從裏麵把寶寶取出來?

又或者像異形裏那樣,有東西從她肚子裏鑽出來?

這些想法很淩亂,隻是還沒等汪海的想法成形,便聽到張曉惠突然極為痛苦的慘叫一聲,坐在沙發上的身體陡然如過電般,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再看她臉上,表情大概是因為過於痛苦而扭曲變形,牙關緊咬,白色的泡沫湧出嘴角。

汪海驚駭莫名,但那個畢竟是他的女友,在這一刻,這層關係竟然戰勝了之前那經曆帶來的恐懼,依然癱坐在地上的他,雙手一撐,掉轉過身子,居然由坐著變成趴著。

“小惠……”他下意識大叫一聲,手腳並用,向張曉惠爬了過去,這時他發現一件事,自己之所以不能順利站起來,和下麵的褲子沒提上極可能有關,除了條褲衩,他的褲子已經滑到了腳麵上,露著兩條毛茸茸的大腿。

不過事出倉促,他這會兒顧不上提褲子,就這樣用四肢撐著向張曉惠爬過去。

他萬萬預料不到的是,就在即將靠近張曉惠的身體前時,突然間,一點前兆也沒有,張曉惠那圓滾滾的肚子表麵上,突然衝出一隻曲著手指,僅剩皮包骨般的白堊色手掌,整個手掌直指向天空,而那呈爪狀的五根手指卻衝向汪海。

不過那並不隻是一隻斷掌,手掌下麵還連著胳膊,不過依然隱在張曉惠的肚子裏,並沒有完全鑽出來。<>

陡然看到這樣一隻手,汪海的神經一時沒能承受住,不由自主恐懼的尖叫了一聲,又尖又細的聲音活像個正看恐怖片的女人經常發出來的叫聲。

但事情並沒有完,隨著那隻鬼爪一般的手出現,緊接著便能眼看著整個手臂自張曉惠肚子裏越露出來越多,仿佛正用力向外伸展。

當那手臂差不多完全伸出來時,忽然一下子向旁邊一放,手掌便撐在了沙發麵上,而此時張曉惠還沒有從全身**中恢複過來,慘叫直到現在仍然不絕於耳。

汪海看到那手出現時,便已然喪失了剛剛生起的勇氣,再也不想接近張曉惠,竟然手腳並用,倒退著向後爬著,唯一的念頭就是遠離張曉惠,隻是手腳發軟,半天也沒能挪上一步。

而就在那手按到沙發上時,接著便看到肩膀露了出來,隨即是脖子和被濃密的黑色長發遮擋住的腦袋,因此完全看不到臉龐,隻是看樣子可知是個女人。

很快,她的另一側肩膀與手臂也從張曉惠肚中鑽了出來,忽然,這女人停止了繼續向外鑽出,緩緩將被長發遮擋住的腦袋轉向趴在地上的汪海,好像發現了他的存在似的,隻聽一陣咯咯的厲笑聲響了起來,如指甲劃過黑板一般令人牙根發酸的笑聲極為刺耳,讓人不由得頭皮陣陣發麻。

汪海實在忍不住,頭一低,雙手使勁捂住腦袋兩側,期望不再讓那聲音鑽入自己的耳中,自然,後退的動作也停止了。

痛苦的慘叫與淒厲的笑聲在屋內不斷回響,混在一起格外讓人聽著揪心裂肺,汪海此時已然出現失神的狀態,全身大汗淋漓,如同從水裏剛撈上來似的,不斷湧入耳內的聲音實在讓人發狂,他開始重重捶打自己的腦袋,無意識地開始不斷嘶吼,希望能抵擋那可怕的合聲。

就在他趴在地上的身體快要縮成一團時,那女人也漸漸自張曉惠肚子裏鑽出來,隻不過出來的隻有上半身,看上去很像是寄生在她肚子上一樣。

隨著她的身體露出的越來越多,張曉惠發出的慘叫聲似乎有漸緩的趨勢,聲音也逐漸低了下來,如果汪海這時能夠抬頭看的話,會發現張曉惠雖然經曆長時間的痛苦,如念竟然沒有昏死過去,隻是顯然全身已經無力,手腳除了微微顫抖外,根本沒辦法有什麽動作。

那女人並沒有打算停止,不一會兒,她完全從張曉惠的肚子裏鑽了出來,站到她旁邊,隻是能夠看到她的腳並沒有踩在地上,而是懸在地麵上方,飄在空中,而她的身上則罩著一件血跡斑斑的白色袍子,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她那遮在臉前的長發上還沾著細碎的肉塊,在她後麵的張曉惠雖然此時視線有些模糊,卻依然能夠看到那點點血肉。

隻是她這時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無暇考慮那是不是自她肚子時在帶出來的。

而這時候,汪海感到自己似乎恢複了部分意識,他能感覺到屋內情形發生了變化。

沉了沉,他小心翼翼鬆開手,膽戰心驚地抬起頭看了看,卻驚恐地發現那沙發前的白袍女人,確切的說,是看到了那雙白慘慘的雙腳浮在空中。

仿佛是感覺到汪海的目光,那腳的主人緩緩向前移動,正逐漸向汪海麵前靠近。

看到這種情形,汪海全身一震,心髒一下子便又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正覺手足無措時,那白袍女人已然飄到了汪海麵前,四肢著地的他恰好看到那雙懸在空中的腳堪堪離自己的腦袋隻有數寸,他甚至能感到那女人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氣。

實在想不到她移動的速度會如此快,汪海驚恐得差點失聲尖叫,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寒氣襲人的感覺讓他恢複了意識,汪海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股力氣,一縮身子,居然又向後退了數步。

可因為事發突然,他掉頭向後時並沒有注意身後情況,“咚”一聲響,他頓覺頭頂一陣劇痛,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爬到了窗戶下牆邊,剛剛的疼痛就是腦袋一下狠狠撞到了牆上造成的。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一抬手扒住窗沿,居然借力站了起來,甚至順手將褲子也提了起來。

他正想轉頭看看情況,突然,身後一陣寒氣逼來,他不由得身子一僵,借著麵前黑夜映襯的窗戶玻璃,他看到自己身後,那白袍女人已然飄了過來。

汪海甚至還來不及害怕,四周忽然陰風乍起,森然陰冷的風打著旋,將那女子麵前長發吹起,而下麵露出的那副樣子,讓汪海不由得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他發現自己不知什麽原因失聲了。

不用回頭,通過玻璃他就能看到身後發生的一切,吹起的長發下,那白袍女人的臉上居然沒有臉,或者說,如一個雞蛋殼一般,光禿禿的,眼耳口鼻一樣也沒有。

這副樣子讓汪海不禁頓覺一陣反胃作嘔,全身陣陣發麻,整個身子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此時他覺得惡心多過恐怖。

驀然間,陣陣陰風中,那女人忽然輕仰腦袋,那五官全無的臉上突然咧開一道口子,活像一張大嘴似的,可以看到裏麵上下各一排細小尖銳的牙齒,燈光映射下,慘白色閃著寒光,她張著這可怕的大嘴向汪海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