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孤兒寡母

卡特見到文昊,全然不顧渾身的殘雪,徑直撲了過來:“文昊,真的是你,你這麽長時間不來,我還以為你都把我忘了。”

“怎麽會呢?”文昊揉了揉卡特那一頭短發,說,“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嘛,怎麽可以忘了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忘了我。”說著他故意轉過頭,看著那幾個孩子。

那幾個孩子此時是麵麵相覷,看看文昊,又看看卡特,心中驚訝萬分:他們竟然真的是朋友。

文昊並沒有急著把球票送給卡特,看那幾個孩子的樣子,若是現在把球票給卡特的話,保不齊自己剛走球票就被搶了。雖然有自己在背後鎮著,但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的。

“走,帶我去你家。”文昊對卡特說。

卡特沒有任何猶豫,對文昊說:“你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到我家做客的人。”

說著帶著文昊,從那幾個孩子麵前大搖大擺走過。

那幾個孩子看得眼都直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卡特真的與文昊是朋友。他們更沒想到,文昊身為一名NBA球星,竟然與一個貧民區的窮小子做朋友,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

文昊跟著小卡特,又往前行了二十多米,就來到了那間破舊的屋子前。

文昊抬頭看去,隻見這間屋子似乎已經有數十個年頭了,隨手一推,鐵門上的鐵鏽都剝落下來。

但是很顯然,小卡特對此毫不在乎,他剛進門,便興奮地叫道:“媽媽媽媽,來客人了,來客人了!”

在裏屋裏,一個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啊?客人?”這間房子除了附近的幾個鄰居之外,幾乎就沒什麽人來過,誰會來這樣一間破敗的屋子做客?

文昊跟著小卡特進入屋子,環視四周,隻見屋子裏除了一張應該是吃飯的桌子,三把椅子和一張可能是從垃圾堆撿回來的破舊沙發之外,幾乎沒什麽家具,一些雜物就那麽隨便堆放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裏。不過除了這個角落之外,其他的地方倒是收拾得很幹淨。

這時,裏屋裏走出一個黑人婦女,身體顯得很是瘦弱,尤其是臉上,深陷的眼窩裏,一雙黑色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但文昊絲毫不覺得詭異,他知道,那是長期的疾病折磨的痕跡。

那黑人婦女從裏屋的門走出來,目光落在文昊身上時,突然閃過一抹亮光,在這一瞬間,她的眼睛不再那麽詭異。她有幾分慌張地對文昊說:“原來……是您,快,快……快請坐。”

說著將一張椅子搬到文昊身前。

文昊對那黑人婦女說:“你不用忙,我隻是來看看卡特。”

婦女眼裏閃著和卡特一樣的興奮:“您能看得起我們卡特,與他做朋友,真是太榮幸了。”

文昊搖了搖頭,說:“不,能和卡特做朋友,是我的幸運。”文昊這並不是虛言,而是實話。當初若不是卡特,他不一定還要沉淪多久。

小卡特聽了文昊的話,雖然還不太懂,但顯得很自豪,對媽媽眨了眨眼睛。

小卡特的母親有些局促,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文昊本就是個不善言談的人,自然也沒太多話。他還是喜歡直切主題,對小卡特說:“上次我答應過你,會送你一張球票……”

“這麽說你帶來了?!”還沒等文昊說完,小卡特興奮地叫了起來。

“嗯。”文昊從口袋裏拿出剛才從銷售經理那裏拿過來的那張球票,遞給小卡特。

卡特眼裏放光,臉和脖子都漲得通紅,接過球票,先從正麵看了看,又從反麵看了看,然後興奮地在房間裏轉著圈跳著:“我可以去看球賽了,我可以去看球賽了,我可以去看球賽了……”

卡特的母親見到兒子如此興奮,也高興地笑了起來。文昊注意到,當他看向卡特時,眼睛裏充滿了慈愛。這讓文昊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的母親,當初母親也是這樣看著自己。隻可惜當初的自己並未覺,反而認為母親太愛嘮叨了。但現在離家千萬裏,兩年多未見,回想起來,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無知。想要回家去探望父母,但賽季中卻根本沒有時間,隻能來年賽季結束後再回去了。

文昊在卡特家裏停留的時間並不長,不到二十分鍾,便起身告辭,他實在不善於閑談,留在這裏也隻會讓卡特的母親和自己覺得尷尬。

當文昊告別之時,卡特的母親看著文昊消失在遠處的路上,母親對卡特說:“他是個好人。”

“那當然了,我的朋友當然是好人。”卡特自豪地說,“而且,有一天,我也要成為他那樣的球星。”

“嗯,”卡特的母親撫摸著卡特的額頭,“媽媽相信你。”

文昊並沒有乘車回去,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他回去也沒什麽事,不如就趁著這好天氣,在雪地裏慢慢走一走,想一想這近一個月來發生的一切。

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從默默無聞的,甚至為了十天短合同而苦惱的球員,成為了拿800萬年薪的替補,之後又經曆與與保羅對戰的挫敗,一度沉淪進去無法自拔。然後在看到小卡特的倔強之後,終於受到感染,再度崛起。而這次崛起之後,自己無論是球技還是心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這一切都像經曆了大喜大悲之後大徹大悟,讓他的籃球技藝得到了質的升華。

回想著這些,文昊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

……

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文昊拿出手機,見是鬱鬆的號,按了接聽鍵。隻聽那邊鬱鬆說道:“文昊,還記得嗎,上次我們見過的那個耐克星探。”

“記得啊,怎麽了?”

“他讓我提醒你,還有五天,就是耐克的比賽了,要你做好準備。”

“嗯。”

“你怎麽一點也不興奮啊?給點反應行不?耐克啊!”那邊的鬱鬆倒有些著急了。

“啊!是耐克啊!!”文昊故意誇張地叫道。雖然他不喜多言,但在親密的朋友麵前,他偶爾也會開開玩笑。

兩人皆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