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永寧侯夫人慘白著一張臉,已是站都站不穩了。

她的兩個丫頭也是滿臉的淚水滿臉的悲憤,還得強撐著扶她。

還得安慰她,“夫人您別嚇我們啊……不管怎麽說,您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是啊夫人,他們指不定就是想把您氣死。才會連在佛門清淨之地,連在您的眼皮底下,都這樣……您可不能如了他們的願!”

“一定是這樣,他們一定早就有首尾了,難怪……夫人可千萬要撐住,不能親者痛仇者快呀……”

安陸侯夫人和長陽伯夫人什麽沒經過,什麽沒見過?

聽到這裏,自覺已經是該明白的、不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但顯然還不夠,這樣千載難逢的大熱鬧,可不得一次看個夠本兒才是?

於是對視一眼,都上前安慰起葉定宜來,“永寧侯夫人先別哭,到底怎麽回事兒?鬧哄哄的,我們也沒聽出個名堂來。”

“是啊,有什麽困難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幫忙想辦法……”

一邊說,一邊還往裏麵張望起來。

張望了片刻,見葉定宜主仆三個都隻顧著哭,沒有阻攔她們的意思。

便又湊進了屋裏去。

隨後,二人便也誇張的喊了起來,“天哪,怎麽會幹出這樣不知廉恥、惡心至極的事!”

“這可是佛門清淨之地,也不怕玷汙了佛祖,降下報應來嗎?”

“竟然都這樣了還摟著睡得……咳,還高臥著,還、還……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我活了幾十年,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引得幾家的婆子們也都湊到了門口看熱鬧,“我天,竟然、竟然……”

“這都大天亮了,還不醒,看來昨晚確實……咳,累壞了……”

“姐夫與小姨子呢,這樣見不得人的關係,可見平日連見麵都難。好不容易有機會了,當然得抓緊了,管你是在什麽地方呢……”

嘰嘰喳喳,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的。

總算終於把隔壁的孟少茵孟少菱,還有廖氏給吵醒,著急忙慌趕了過來。

很快,孟少茵孟少菱就大概弄清楚了到底怎麽一回事。

臉立刻成了染料鋪,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

又不好意思趕人,更不好意思進屋去叫孟少恒。

隻能羞憤的低喝葉定宜,“就知道哭,就知道哭,現在是哭的時候嗎?”

“還不快進去把大哥叫醒……大哥一定是被陷害了,一定是!”

“就是,你不說趕緊幫大哥穩住局麵,查明真相,還一副巴不得鬧得人盡皆知的樣子。你這個永寧侯夫人是不是不想當了?”

“剛才就是你尖叫哭喊的吧?你但凡有點腦子,當時都該知道閉嘴,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這話一出,葉定宜越發搖搖欲墜了,“你們、你們……我才遭了自己夫君和妹妹的雙重背叛。”

“結果兩位妹妹不但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惜,反而指責起我來。”

“這跟受害者無辜被迫害後,還要指責都是受害者的錯有什麽區別?”

“兩位妹妹不要太過分了,我就算是外人,至少現在還是你們的嫂子,素日待你們也問心無愧……你們的心都是什麽做的……”

白蘭和冬青同樣氣得直哭,“兩位小姐真的太過分了,說這樣的話不虧心嗎?”

“素日從沒尊敬過我們夫人,沒拿我們當過長嫂也就算了。這種大事麵前,竟也這樣是非不分嗎?”

“你們可也是女子,就不怕將來、將來……”

安陸侯夫人和長陽伯夫人都是正室夫人。

別的事且不論,這種事卻是天然站在葉定宜一邊的。

也跟著皺眉看向孟少茵孟少菱,“看來兩位孟小姐素日在家裏很是威風呀,昨兒倒是小瞧了!”

“可不是,竟然連朝廷敕封的侯夫人都能直接質問‘是不是不想當了’,的確好生威風!”

“昨兒還當永寧侯夫人夫妻多麽恩愛,日子多麽好過。原來就是這樣好過的,都快被欺負踐踏到塵埃裏了。”

“難怪能幹出玷汙佛門清淨之地的齷齪事,敢情是家風如此……”

孟少茵孟少菱總算被說得閉了嘴,臉色也越發難看了。

又見安陸侯府和長陽伯府的小姐們,甚至丫頭都沒出來。

自家姐妹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卻要來管這些破事兒,白白被惡心。

更是後悔得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早知道她們也該躲在房裏,不,早知道她們昨兒根本不會來。

這會兒不就不至於這樣丟人現眼,難堪得恨不能死過去了?

她倆是後悔難堪的恨不能死過去。

這會兒已經強忍頭痛進了屋裏的廖氏,便是氣得恨不能死過去了。

不,她就算要死,也要先掐死了那個不爭氣的東西之後,再去死!

尤其看到榻上外麵都鬧這麽半天了,仍跟孟少恒抱在一起,睡得甚至嘴角還浸著一抹甜蜜滿足笑容的葉寶宜後。

廖氏就更想掐死她了。

終於再忍不住掄圓了巴掌,狠狠扇到了葉寶宜臉上……

葉寶宜正做著美夢,夢裏正是她一身大紅嫁衣、鳳冠霞帔,風光大嫁給孟少恒的畫麵。

臉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她總算睜開了眼睛,“怎、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娘……”

廖氏的第二巴掌,已落到了孟少恒臉上,“你這登徒子,娶了我們家大姑奶奶不算,竟還把主意打到了姨妹頭上。”

“竟連在佛門清淨之地,也要強迫她,對她行此不軌之事。”

“我饒不了你這個色迷心竅的**賊、壞種……我跟你拚了!”

也打得孟少恒終於醒了過來。

然後,一瞬間已比葉寶宜迅速的想起了昨晚的事。

也根據此刻屋裏屋外的情形,約莫猜到了自己即將麵對什麽……

孟少恒立刻卷了被子把自己整個遮起來。

再用力一掀,以褥子把葉寶宜也遮了起來。

方跳下榻,看向廖氏強忍頭痛和不耐,沉聲喝道:“壽山伯夫人請慎言!”

“昨晚我正在房裏等我夫人,令千金便推門進來了,說自己走錯了房間。”

“我聽她走錯了,就讓她趕緊出去。”

“沒想到,她反倒上前,對我表白起來。說自上次在長公主府外見到我,就對我有情了,還抱住了我,求我疼她。”

“之後,我就失去神智了……現在想來,分明就是你們母女圖謀不軌,算計了我,現在竟還想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