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3.非洲老鄉
一番對話拉近了我和馬特的距離。在把林濤放出來後，我們三人一起來到了一家快餐店吃早飯。
折騰了一宿，此時已是早上。給自己點了杯咖啡，馬特又自掏腰包給我和林濤點了漢堡薯條後，他打了個哈欠說道，“抱歉，太困了，我不是巫師，不像你們可以不用睡覺。”
米國人吃飯都是AA製，就算熱戀中的情人也很少出現請客的現象。雖然隻是一頓快餐，但馬特掏錢請我們吃飯，這已經足夠表現出了他的善意。
“你不用睡會覺休息一下嗎？”我一邊啃著漢堡一邊向馬特問道。
“沒那麽容易休息。”這位敬業的黑人警探無奈的笑了笑，“布魯克林區治安情況很糟糕，很少有探員願意調來這裏。這裏的犧牲率很高，又沒人願意過來，所以我們常年處於人手不足的境地。”
“你……準備在這幹一輩子？沒想過調去其他地方？”聽到馬特這話，林濤問道，“我們那個地方的治安比這裏好得多，不考慮去加州待幾年？”
“不去西部了。”馬特搖頭說道，“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別人不願來，我更不能走。而且我出生在這裏，對這裏有感情了。”
“小時候家裏窮，中學上完我就出來工作了。當時這裏正在招募警員，所以我就申請了。”
“申請流程非常麻煩而且時間很長，但好處是一旦通過申請，我就可以免費進入警校學習。而且不僅免費，我還有津貼可以拿，所以，就這樣一直幹下來了。”
說著，馬特靠在椅背上，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的說道，“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很亂，街麵上到處可以見到流浪漢和癮君子。小的時候，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但他在上中學時染上了毒癮，後來死於幫派混戰。”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他媽媽哭泣時的樣子。你們華夏有句話，好像叫‘白發人送黑發人’？以前我不理解，但當我看到他媽媽傷心欲絕的樣子時，我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所代表的悲哀。”
“所以我想為家鄉做一些事。哪怕我隻是個小小的警察，我也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能讓這裏減少一些罪惡。我想過自己有可能會犧牲，所以我也沒找老婆，就這樣獨身一人活到了現在。”
“也許運氣好，我能在這裏幹到退休，也許運氣不好，有一天我會橫死街頭。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過什麽，我改變過什麽。”
聽完馬特的話，我舉起了手中的咖啡杯，“你是個好警察，雖然不是酒，但我也敬你一杯！”
“‘幹杯’是吧！”馬特大笑道並同樣用咖啡杯和我碰了碰。他說的“幹杯”並非是英語的Cheers，而是華夏語的幹杯二字。
“你很懂華夏？”喝了一口咖啡，我向馬特笑道，“我聽你經常引用我們的成語，意思都很準確。”
“對，我喜歡華夏。”馬特爽朗的笑道，“你們的文化有很深的曆史，神秘神奇，讓我心馳神往。我很羨慕華夏的同行，如果我這裏的治安狀況有你們一半那麽好，我就燒高香了！”
“這得賴你們的老川。”我笑道，“要是他能貫徹老奧的禁槍政策，你這邊會好過得多。”
就在我們調侃時，馬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在拿起電話看了看來電顯示後，馬特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我和林濤一眼，隨即當著我們的麵接通了電話。
“對，他和我在一起。”馬特向著電話那邊說道。這一次，我同樣沒能聽到對麵人的聲音，似乎並非是因為手機音量小，而是對麵的人刻意用某種手段讓他的聲音不能擴散出來。
“你要……見他？”一邊說，馬特一邊看了看我，“好，就他一個人，我知道了，我這就帶他去。”
放下電話，馬特並未立刻向我說明，而是用手敲著桌子似乎在組織語言。
“是Wizard打來的？”我淡淡的說道，“他想見我？”
我已經猜到了打電話的人的身份。在島國我曾有過類似的經曆，那位能掐會算的徐福也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通又一通的給我打騷擾電話。
隻不過，徐福能掐會算到也能理解，難道米國也有巫師懂得卜算？
“對。”隻聽馬特答道，“他是我的……嗯，應該可以用老鄉這個詞。隻不過不是米國老鄉，而是非洲老鄉。”
“非洲的巫師？”我挑了挑眉毛，“你是說，他是非洲裔，懂得非洲的古老巫術？”
“沒錯，他和我一樣也是非洲裔。”馬特一邊說一邊起身，“但我不了解祖先的巫術，江先生，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這位林先生……很抱歉，我不能帶你去見巫師。”
“我們走。”我也站起身，同時對林濤說道，“老林，你先找地方安頓一下，我和馬特警官去一趟就回來。”
那位巫師邀請的是我，並非是老林。而且老林也不願對道上的事過多攙和，所以對於我讓他回避一事他也樂的遵從。
就這樣，老林找地方休息去了，而我則跟著馬特來到了布魯克林區的一個店麵門前。
在這個小店的招牌上寫著Liquor這樣一個詞。馬特告訴我，這是烈酒的意思，代表專門出售烈酒的店麵。在米國，Liquor店隨處可見，就像招牌上寫著“老白幹”或“二鍋頭”，它們都是同一種地方。
進到店麵，一個年輕的黑人女店員站在收銀機後麵看了我們一眼。她顯然認識馬特，所以向他笑著點了點頭。
“江先生，請跟我來。”在與那個女店員打了聲招呼後，馬特說道，“他這裏明麵上買的是酒，後麵還有個房間，專門用來幫人驅魔招魂。當然，裏麵的布置可能會讓你感到心裏不適，但不用擔心，這沒有危險。”
“克裏斯一般不願意見外人，我也是在一次辦案中偶然認識他的。他很孤傲，但是卻很善良。如果他在言語中有什麽得罪之處，我替他提前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