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說!我還怕你不成?”陳文周說道。
“李頭領若是一心想投靠叛軍,去便罷了,何必惺惺作態,嘴上說明日要宴請我們,把我們留在山寨,卻趁夜放火!恕我直言,這恐怕不是好漢行徑!你既然要殺我們,伏虎寨幾千人馬,今天白天將我二人下油鍋就是,何必要費這些事?說出去豈不令人恥笑?”
李日越趕緊攤了攤雙手,急道:“我確實不知道啊!”
陳文周以眼望天,滿臉不屑,自嘲一笑:“是我陳某瞎了這雙狗眼,倒也怪不得別人!剛才郭將軍叫我小心,我還說李頭領是坦**君子,不會用這些下作手段,嘿嘿!”
李日越真是有口難辯,心裏更是萬分慚愧!
那小嘍囉確實回報自己,說陳文周說自己為人坦**,現在倒好,一把火就把自己弄成了真小人偽君子!
恰在這時,二頭領帶人提水到了。
一見陳文周和郭晨活著,心裏咯噔一下,暗恨不已!
嘴上卻關心道:“二位沒事吧!我正帶人取水來救二位,沒想到二位吉人天相,已經逃出來了。”
陳文周對這二頭領敬佩不已,不為別的,就這演技,絕對是一等一。
陳文周歎了一口氣,滿臉後悔和慚愧,拉著二頭領的手腕感激地說道:“沒想到救我二人的竟是二頭領,白天二頭領要殺我二人,雖然狠了些,卻光明磊落,不失君子行徑。晚間又親自救火,足見二頭領不願意讓我二人死的不明不白,不似有些奸詐小人,嘴裏滿口仁義,卻用此下作手段暗算害人。”
陳文周斜眼瞟了瞟李日越,然後回頭看著二頭領慚愧地說道:“文周,文周真是錯怪了好人哪!請二頭領責罰,文周絕無怨言!”
陳文周低頭歎息,羞慚滿麵,不好意思再見二頭領。
二頭領心裏暗笑,扶著陳文周的雙手,說道:“文周兄弟過謙了,人誰無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李日越在一旁恨得牙癢癢,看著二頭領的眼神極為淩厲:你下毒手,老子背黑鍋,你倒成了好人!
二頭領隻顧安慰陳文周,沒發現李日越的眼神,陳文周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
將火撲滅後,陳文周和郭晨堅持要走,但二頭領卻苦苦挽留,他怎會輕易放二人下山呢?
最後陳文周提了個條件:要和二頭領暢敘知己之情,喝酒喝到天亮。
二頭領沒辦法,隻能被陳文周拉去喝酒。
二頭領重新給兩人安排了房間,吩咐小嘍囉拿來酒菜,兩人還真就喝了個通宵。
席間陳文周對二頭領大肆吹捧,說他有龍吟虎嘯之偉象,鯨吞龍吸之神氣,必定能做一番男兒事業,郭晨聽得一陣惡寒,蒙著被子睡覺去了。
二頭領被捧得天花亂墜,和陳文周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直到天放魚肚白,他才哈欠連天滿身酒氣地走了。
“這人這麽陰險,你還和他喝酒,”二頭領走後,郭晨皺著眉頭說道。
“啊”陳文周打了個哈欠,笑道:“拉著他喝酒,一來嘛,就沒人再來放火暗算咱們了,二來嘛昨天晚上要是不把他留住,他必定要跑到李日越那裏挑唆,說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李日越正受了冤枉氣,被他一挑唆,說不定還真就投靠了叛軍!”
“三來嘛,李日越昨晚的眼神告訴我,他心裏已經記恨這二頭領了,我把老二拉來喝酒,做出一副知己的樣子,那李日越看了心裏必定更加難受,隻會更加記恨這老二!”
說完,陳文周自己已經笑了起來,然後歎氣說道,“隻是苦了李日越,要受幾天冤枉氣了。”
郭晨看著陳文周說道:“你這是救他。我看那老二心術不正,不把李日越放在眼裏,而且早就被淩昆買通了,要是李日越不投靠叛軍,隻怕早晚會被老二殺掉,取而代之。”
陳文周點了點頭,看著郭晨笑了:這小妞雖然不說話,但是看事情卻極準,難怪能統領大軍征戰。
“你怎麽知道他們會放火?”郭晨問道。
陳文周搖頭說道:“說實話我不知道,我準備兩桶水隻是以備萬一。”
“將軍你想,你白天給他們露了一手,已經震懾住他們了,如果他們要害我們,用武力怕是行不通的,至少以你的功夫,撐上個一兩刻鍾也不是難事,到那時早被人發現了,所以我想隻有放火將咱倆燒死最妥當,一把火,毀屍滅跡,那是李日越就算想查也無從查起了。”
郭晨點了點頭。
突然,郭晨向陳文周使了個眼色,然後偏著頭朝外麵聽了一下,輕聲說道,“好像是李日越的聲音。”
“趴下,裝醉!”陳文周說了一聲,就一下倒在桌子上,殘羹冷炙潑了一身!
郭晨無奈,隻得跟著倒在他腳邊。
陳文周嘴裏含糊地大叫:“二頭領,嗝,我再敬你一碗,碗!”
李日越走了進來,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李日越眉頭微皺,搖了搖陳文周,“陳兄,陳兄。”
陳文周隻顧著說醉話,李日越又搖了搖地上的郭晨,“郭兄,郭兄!”
郭晨一動不動。
陳文周又叫了起來,“我瞎了眼二頭領,你說我是不是瞎了眼,你說,你不說我就要敬你……嗝,你說你鬱鬱不得誌,我理解,我他娘一百個理解,你這胸懷,必定不是久居,居,居人下的人,老弟,我就服你……”
李日越冷笑道:“老二啊老二,你果然有這心思啊。”
說罷,走了出去。
兩人見李日越走遠了,才起來各自找了個角落睡了。
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李日越親自來請二人去赴宴。
“陳兄,郭兄,昨夜兩位受了驚,日越要給二位壓驚,隻是兩位一直在休息,日越不忍打攪二位,故而等到現在才來叫你們,”李日越拱手說道。
陳文周心裏感動,不過嘴上卻說道:“李頭領這是擺的鴻門宴嗎?”
“此話從何說起,”李日越急道,“二位真就信不過日越嗎?”
陳文周擺擺手,“也罷,我陳文周既然敢來到這裏,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喝個酒又怕什麽!李頭領,請帶路吧!”
李日越心裏也不得不佩服陳文周的膽量和氣魄,一伸手掌,“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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