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疑兵之計!”虛連鞨那真笑起來。

“眾將聽令!”

“末將在!”

“各點齊本部人馬,隨我追擊唐狗!”虛連鞨下令道。

“是!”

虛連鞨那真帶著兵馬追擊出來,李抱玉帶領人馬正在渡河。

虛連鞨那真一笑,嬌叱道:“殺!”

“殺呀!”三千多馬邑叛軍朝渡河的朔方軍衝殺而去。

“放箭!”河對岸的郭晨趕緊下令,火力支援李抱玉。

正在渡河的朔方軍一下子著了慌,丟盔棄甲,紛紛逃命似的朝河對岸跑去!

桑幹河淺灘處頓時展開了一場廝殺!

朔方軍且戰且退,幸虧李抱玉等將領殿後,再加上郭晨命令步射手支援,才使得大軍有驚無險地過了河。

“軍師!現在怎麽辦?”一名將領問道。

虛連鞨那真笑道,“由她去吧。”

“這,”那將領大急,“軍師,天賜良機,為何不追呀?”

虛連鞨那真胸有成竹地一笑,並不答話,而是朝身邊的斥候問道:“你看他們大約有多少人?”

斥候拱手答道:“約有六千人馬。”

虛連鞨那真點點頭,“那就好,是全部的人了,即使不是全部,也差不了太多,看來是沒有埋伏。”

“眾軍聽令,在河裏搭上浮橋!”虛連鞨下令。

“是!”

馬邑叛軍開始在河裏搭建起了一座浮橋。

“軍師,搭浮橋幹什麽?”一名將領不解地問道。

虛連鞨那真笑道:“咱們兵少,對方兵多,咱們追擊他們隻能用騷擾戰術!他們跑,咱們就追,他們要是回頭迎擊咱們,咱們就跑,即使把咱們趕到這桑幹河邊上,咱們有了浮橋也能從容撤河岸這邊來,然後退入馬邑城。”

眾人都看著虛連鞨那真,大惑不解。

虛連鞨那真繼續說道:“郭晨撤軍是一定的。到時候咱們進了馬邑城,就等她再退,我們就再追!等把他們追疲了,士氣追沒了,那時候馬邑道的牛將軍突然殺出,咱們前後夾擊,朔方軍必定大敗!”

眾人聽完才紛紛點頭。

“軍師真是算無遺策!”那將領由衷地讚道。

虛連鞨那真微微輕笑,一副胸有成竹子的模樣。

搭建好了浮橋之後,虛連鞨那真又領著人馬親自檢查了郭晨的駐地,確定沒有埋伏後開始向朔方軍發起追擊。

郭晨領著中軍向馬邑道撤去,派精銳殿後。

行了大約十裏,虛連鞨那真的追兵趕到,郭晨率部迎敵,虛連鞨那真虛晃一槍,卻並不交戰,而是帶著兵馬撤退。

朔方軍繼續前行,又行了不到十裏,虛連鞨那真再次率人殺到,郭晨領部將迎敵,豈料虛連鞨那真再次撤退!

氣得朔方軍將士破口大罵,卻又無奈至極。

朔方軍繼續前行,虛連鞨那真的追兵第三次趕到,郭晨大罵她狐狸精,虛連鞨那真嬌笑連連,卻始終不和朔方軍正麵迎戰,再次率部退去!

再過十裏便是馬邑道。

虛連鞨那真的追兵第四次趕到,郭晨率部迎敵,虛連鞨那真則舊戲重演,再次撤退!

隻不過這一次朔方軍並未停下,反過來開始追擊馬邑叛軍!

虛連鞨那真心裏暗笑:就怕你不追!我看你能折騰多久。

虛連鞨那真有恃無恐,她有浮橋,可以從容過河,過河之後拆掉浮橋,郭晨又白白忙活了一場。

到那時,朔方軍必定疲憊不堪,糧草耗盡,還是隻能撤退!

虛連鞨那真再故技重施,把朔方軍逼到馬邑道,那就是郭晨的死期了。

兩軍前後行進,馬邑駐軍有意保持距離,既不讓朔方軍追到,又能吊著他們。

前後拉鋸了近一個時辰,終於來到漳水邊上,虛連鞨那真遠遠看見浮橋,嬌笑連連,“這個郭晨妹妹,著實可愛了些。”

卻聽朔方軍的所有人大喊道:“龍王爺,還不放水!”

一連喊了三聲,朔方軍才在郭晨帶領下衝殺過來,虛連鞨那真不屑一笑,“死到臨頭,還在裝神弄鬼!過河!”

馬邑駐軍開始從浮橋過河,虛連鞨卻微微皺了皺眉頭:怎麽河水好像變淺了?

不過這會兒情況緊急,她也沒時間仔細思考了。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上遊傳來,似乎是怪獸一般,開始那聲音還很小,似乎在遠處,但不過幾個呼吸,那聲音竟如虎嘯龍吟一般,已然到了耳邊!

馬邑駐軍都側頭朝上遊看去,頓時呆住了!

一川洶湧的潮水如餓虎一般撲來!

“真是龍王爺相助?!”

“洪水來了!”

馬邑駐軍頓時就亂了,逃命似地朝河對岸衝去,擠落水的不下百人!

洪水的速度奇快,還沒等虛連鞨那真撤退,洪水立刻就卷走了浮橋和浮橋上的人馬!

虛連鞨那真頓時呆住了,大冬天的哪來的洪水?!

隻不過朔方軍不會給她發呆的時間,已經衝殺了過來,兩軍頓時一場混戰,馬邑駐軍如驚弓之鳥,哪還有還手之力,頓即大敗!

郭晨二話不說就和她鬥在了一起!虛連鞨那真武藝超群,卻也難以挽回敗局!

在一幹將領的拚死保護下才殺出戰圈,河水猛漲,浮橋被毀,虛連鞨那真無奈,隻能帶著幾百殘部朝下遊漳水亭逃去!

那洪水當真也怪,就是短短一兩分鍾而已,就消退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沿河岸逃命的虛連鞨那真怎麽也想不通,這股洪水為什麽如此奇怪?

她可不信是什麽龍王爺作的怪。

朔方軍並不追擊虛連鞨那真,而是趁勢渡河,發起攻城。

虛連鞨那真留在城裏的人馬不過幾百人,哪會是數千大軍的對手,半個時辰左右,馬邑城就被朔方軍拿下!

朔方軍進駐馬邑,首先張榜安民,貼了朝廷告示,又釋放了被牛庭階關押的太守主簿書記等一幹官吏,恢複朝廷的製度。

太守張春範等人被打得遍體鱗傷,押在死牢,也被朔方軍救出。

郭晨下令,全軍不得擾民,不取百姓一針一線,一米一糧,一應供給,由糧官親自采買,由於朔方軍深得民心,所以馬邑城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太守張春範感恩戴德,將官衙騰出來,作為中軍行轅,把城西的校場作為朔方軍的屯所。

又找來杏林高手,親自為陳文周療傷。

以前虛連鞨那真的指揮部,現在卻是郭晨的中軍行轅。

“司馬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隻需再用藥半月,定能痊愈,”郎中在劍蘭和柳珺的協助下為陳文周換了藥,郭晨坐在一旁親自監護。

陳文周拱手稱謝,“多謝先生施救,還沒有請教先生大號?”

郎中微微一笑,“賤名何足掛齒,華原村夫,孫濟是也。”

郭晨一驚,“先生就是孫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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