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嵇二夫人和嵇鎮海兩人同時難以置信地看了顧安一眼。

這般如此隱私的事情,被他們往死裏隱瞞下來,就算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知情。

可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顧安竟然會知道這件事!

嵇鎮海陰鶩的眸光落在顧安身上,頓了頓,忽而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顧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敬重二夫人是我嫂子,所以不忍心看她落到你手裏。但若是你再這樣咄咄逼人,可就別怪我動手了。”

嵇鎮海的這番話,直接將自己和嵇二夫人之間的界限劃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嵇二夫人不是個蠢人,自是在第一時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甘心地指著嵇鎮海叫囂著:“嵇鎮海,你……”

但這番話剛剛開口,立刻被嵇鎮海粗暴地打斷:“你閉嘴!”

嵇鎮海繼續說了下去:“嫂子,我對你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我本來救你一條性命,奈何顧小姐心狠手辣,強行闖進嵇家要了你的命。你放心,來年,我一定會到你的墳前,給你上一炷香。”

一字一句,儼然將兩人的關係一舉斬斷,分割得明明白白,沒有一絲牽扯。

嵇鎮海這番話無疑在說,任憑顧安如何對付嵇二夫人,都與他無關。

拿嵇二夫人的命來要挾他?

嗬,根本沒有用!

在意識到他的舉動之後,嵇二夫人氣得幾乎要掙脫顧安的鉗製,上前去跟嵇鎮海廝打起來。

偏生她在顧安的鉗製之中,根本動彈不得,隻能跟瘋了一般地大叫著:“嵇鎮海,你不是人!”

但就算如此,依舊抵不住嵇鎮海想要擺脫她,獨善其身一門心思隻想收歸權力的想法。

隻是,嵇鎮海想走,卻遠遠沒有那麽容易就能走。

嵇二夫人的命,對於顧安而言,丁點用都沒有。

她要的,是嵇鎮海手裏的東西。

顧安攔住嵇鎮海的去路:“這樣就想走?”

嵇鎮海看了看跟在顧安身後的一幫人:“顧小姐,你的身邊統共就這些人。奉勸一句,要是真打起來,你可占不到便宜。”

言辭之中,顯然沒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畢竟,嵇鎮海的身邊帶了足足上百人。

至於顧安,身後統共也就跟著十個人左右。

用上百人對戰十個人,嵇鎮海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輸。

此時此刻的嵇鎮海當然不知道,顧安身後跟著的十個人,每一個都是南鬥軍團的精銳人物,一個個全是身經百戰的雇傭兵。

別說以一敵十了,就是以一敵百都不在話下。

更別說,霍辰東在臨走之前,可是將所有的人手都交給了顧安。

現在跟著顧安一塊進嵇家的隻有區區十個人,但在嵇家之外,還有成百上千個人埋伏在外麵,靜等著顧安一聲令下。

麵對嵇鎮海的威脅,顧安說著:“既然嵇先生如此為我著想,那我投桃報李,給你提一句醒。”

嵇鎮海抬眸看向她,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樣。

下一秒,但見顧安一字一句地說道:“把東西乖乖交出來,我留你一條活路。”

嵇鎮海頓時變了臉色:“顧安,你別不知什麽叫做天高地厚!”

顧安笑了:“嵇先生真是讓我長見識了,我長這麽大,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對我這麽說話。”

她往後退讓幾步,揚手示意:“動手!”

一聲令下,顧安身後的人立刻動手。

焦灼的局勢一觸即發,雙方在頃刻間,頓時陷入一片混戰之中。

別看顧安這邊的人手少,但個頂個都是不好惹的主兒。

嵇鎮海帶的人雖多,可在這些人手裏,根本占不得什麽便宜。

放眼全場,顧安莫過於是最輕鬆的那一個。

費星光沒上場,直接給顧安搬了一張椅子,端了一杯茶,讓她坐在一旁舒舒服服地觀戰。

一旁,嵇二夫人一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哭得淚流滿麵。

看著她抽抽噎噎的樣子,顧安有些看不下去。

她沒好氣地懟了一句:“哭什麽哭?為了一個臭男人,有什麽好哭的?”

“嵇鎮海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因為我。我為他背叛了老爺子,為他拉攏人心,為他付出了那麽多,結果……他竟然這麽對我……嗚嗚嗚嗚……”

顧安翻了個白眼:“別哭了。”

都這個年紀了還是一副戀愛腦,真不知道該說她始終保持著一顆少女心,還是該說她蠢。

“嗚嗚嗚……嗚嗚嗚嗚……”

抽泣聲不管不顧,哭聲好比列夫托爾斯泰滴拖拉斯基。

顧安捏了捏緊蹙的眉心:“再哭就斃了你!”

“……嗚!”嵇二夫人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顧安忍不住提醒一句:“少帶點戀愛腦過日子,這世上比男人靠譜的東西多了去了。”

杵在一旁的費星光:“……”

小嫂子這意思,是在說男人到底是個東西呢,還是連個東西都不是呢?

在顧安將嵇二夫人教育得差不多了時,另一邊的交戰很快分出了勝負。

先前還氣勢洶洶、叫囂全場的嵇鎮海,此刻他身邊的手下一個個全倒在了地上,橫七豎八地倒成一排,頗具美感。

到頭來,統共隻剩下嵇鎮海一個人還站在那裏,成了一個光杆司令。

反觀顧安這邊,卻無一人倒下。

甚至更恐怖的是,顧安這邊的人居然毫發無傷,直接團滅了嵇鎮海的人!

這樣的戰鬥力,當真如斯恐怖!

顧安輕笑著,將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嵇鎮海麵前。

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嵇鎮海的心尖上。

待走到他跟前時,顧安聲音微頓,一字一句:“到了現在,嵇先生還當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嗎?”

她慢條斯理地看著他,靜等著他的回應。

嵇鎮海的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水,一顆一顆地沿著麵頰往下淌著。

他試圖跟顧安談著條件:“顧小姐,嵇家的事情與你無關。但凡你今天放我走,不管你要什麽,我一定雙手奉上!就算你要嵇家名下的煤礦,我也說到做到,絕無二話!”

顧安瀲灩的眸光微顫:“這樣的提議,可真誘人呢。嵇三少爺,你說對嗎?”

此番話的後半句,對準了除開嵇鎮海之外的另一個方向——嵇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