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三月,早春時節,乍暖還寒。

一場晨雨過後,縹緲的水汽宛若白霧般嫋嫋散籠整個城市。

一把黑傘下,季淩風如妖孽般精致的麵孔中透著幾分難掩的蒼白。

他微斂著眸,眸光落在麵前的顧安身上:“抱歉,我知道這個請求會讓你很為難,可是人命關天,我隻能相信你。”

“帶我進去吧。”顧安點頭,直接說道。

彼時兩人位於老爺子在京療養的醫院外頭,待說明情況後,季淩風帶著顧安一塊進門。

老爺子雖然退居幕後,但他作為幫派的靈魂人物,療養的醫院內外都有諸多人手嚴格把手。

有季淩風帶路,一路上暢通無阻,十分順利。

一直等進入老爺子所在的病房後,還沒等進門,就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傳來。

“老爺子,您千萬得撐著點,我們還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老爺子,您的那個私生子,不會真死在外頭了吧?”

“老爺子,您之前可是說過,幫派繼承人就在我們幾個裏頭挑,要是突然跳出來一個私生子,這事兒可說不過去。”

“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消停點,讓老爺子安靜地待一會兒?”

“就你會獻殷勤,還不是為了那個位子?”

“我一心為老爺子著想,你別信口雌黃!”

“我看你是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吧?”

……

裏麵的吵鬧聲不絕如縷。

尤其是在老爺子行將朽木的時候,眾人為了爭權奪利更是撕破了臉。

季淩風耳畔聽著這些話,麵色微微閃過幾分不自然之色。

一時間,竟不知該現在進門,還是在門口等他們吵完了再進去為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淩風,你怎麽把她帶過來了?”

循聲看過去,一眼看到說話那人正是之前銷聲匿跡的張誌友。

他倒是藏得深,一直等今天才露麵。

顧安冷笑一聲:“張誌友,上次被你逃了,這次總算在這兒看到你了!”

或是她眼眸中的戾氣太過濃重,以至於張誌友驀然有些發覷。

但很快,他意識到這裏是醫院,周遭都有不少幫派的人把手。

想到這裏,他的底氣不由足了不少:“顧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今兒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季淩風擋在顧安跟前,正色道:“小孩兒是我找來救老爺子的主治醫生,你沒資格動她。”

“醫生?”張誌友嘲諷地打量著顧安,“淩風,你開什麽玩笑?就她這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能治好老爺子的病?”

顧安冷冷掃過去,反唇相譏:“能不能治,由我說了算,你算哪根蔥?”

張誌友被這話說得惱羞成怒,卻依舊忍著怒意衝著季淩風說道:“我知道你關心老爺子,不過,我已經另外請來了一位名醫。有他在,定然能治好老爺子的病。話音落下,他立刻出聲使喚人:“來人,還不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給我綁起來!”

一聲令下,駐紮在醫院病房附近的人手立刻朝著顧安這邊靠近。

就在這時,季淩風冷冷掃了周遭一圈,一字一句:“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