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法回頭的路
“富嶽,我們收手好不好?就算真的奪了權能怎樣,年輕一輩中有前途的又有幾個?長老們是瘋了才會有叛變的想法,富嶽,我要兒子,我要這個家。我不想讓鼬和佐助承受這麽多,他們都還隻是孩子而已。”美琴背對富嶽坐著,眼角的淚不斷向外翻湧,聲音顫抖的不行。
富嶽望著照進屋子的那一抹淡淡月光,一直沒說話,堅毅的麵龐如冷硬的雕像,找不出一絲動容。美琴等不到丈夫的回應,擦擦淚,轉過頭看著他,眼裏說不上的無奈悲傷。
“那至少……至少不要傷害鳴人,至少不要把他牽扯進族人和村子的鬥爭。”
美琴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整日夾在村子和族人中間,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明白隻有裝傻才能讓自己過得輕鬆一些。可是,鳴人是水門和玖辛奈唯一的孩子,他們甚至為保護兒子賠上了自己的生命。她沒法回報他們曾經的恩情,唯一能為做的,就是保護好鳴人——為兒子和鳴人的將來鋪路!
“富嶽……”
雙唇顫抖著輕輕吐出丈夫的名字。
“強行將尾獸拖出,會賠上人柱力的生命。所以,不管你們怎麽想那個孩子,我都不會讓他淪為你們的犧牲品。你說的對,我們姓宇智波,沒有選擇的權力。但是,我也是一個母親,我絕不會讓你們那些不現實的想法毀了我的兒子。一旦長老們決定動手,縱使同歸於盡,我定然殺盡他們!”
美琴擦幹眼淚,揚起淡淡的微笑,“富嶽,我隻想做他們的母親,和你一起生活下去。我的願望隻是這麽簡單而已。”
富嶽沉默著,忽而,他慢慢伸出手,輕輕攏了攏妻子淩亂的頭發。
“對不起,美琴……”他說,“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
“剩下的隻能看鼬的選擇了。”
美琴抿抿唇,笑問:“那佐助呢?他該怎麽辦?鼬是你兒子,佐助就不是了嗎?他一個人躺在醫院至今未蘇醒,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
“這種事,我不允許!”宇智波也好,村子也好,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兒子!
和丈夫吵完美琴就出去了,那個家太窒息,鼬又是過於敏感的孩子,她不想自己的情緒感染孩子。遊**在大街上,美琴吹了會兒冷風,便去醫院陪佐助。雖然醫生反複強調佐助隻是情緒波動過大,但是三天了,佐助已經睡了三天了,叫她怎麽不擔心。
拉著小兒子的手,美琴輕輕摸摸他的頭,低聲保證:“就算沒有爸爸,你還有媽媽和哥哥,我們絕對會保護你!”
第二天清晨,美琴剛打完水回來,看見鳴人鬼鬼祟祟地朝外張望,末了還小心翼翼地關上窗,似乎在防止被某人抓包。
“啊!美琴阿姨,你怎麽在這裏?”
“鳴人~~~~阿姨才該問你,怎麽跑來這裏了?”
鳴人鼓著包子臉,很不滿意美琴阿姨明知故問,村裏都傳開了,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他被卡卡西老師收養的事。“我去上學,順便來看看佐助。”
美琴歎著氣,抬手指了指牆上的表,上午十點,早就過了上學的時間,怎麽還會順道。彎腰戳著鳴人的額頭,她警告道:“沒有下次了。”
“我、我這不是擔心佐助麽!”鳴人耷拉著頭,眼神卻不停地往佐助身上瞟,他記得清楚,佐助那時候根本不像是嚇得,反倒像是發病。可是,他從來沒聽佐助提過他有什麽病。他自認為了解佐助,現在卻覺得自己看不透他。
“美琴阿姨,佐助……”鳴人猶猶豫豫,躊躇了老一陣子才吞吞吐吐問道,“佐助,是不是生病了,我感覺,他好像經常頭疼。”
鳴人話驚得美琴不停發抖,什麽時候的事?佐助經常頭疼,她竟然不知道?!臉上的血色悉數褪盡,美琴隻聽見心髒咚咚跳個不停,有些頭昏。轉而想到醫生前兩天的身體報告,稍微安了點心,轉而看到鳴人擔心到不能再擔心的表情,笑著安慰他,“別擔心,佐助沒事,醫生也說佐助太累了,再加上受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阿姨保證,佐助醒了第一個通知你。”
鳴人還是放心不下,九尾對此惡狠狠地罵了句不爭氣的小屁孩,便命令鳴人和自己對換。鳴人走進意識世界,閉上雙眼,將手輕輕放在籠子的封印上。再次睜開眼,湛藍的瞳眸已是血紅的妖冶獸眸。手覆在小兔崽子的額頭上,注入查克拉運行一周,發覺對方曾經空空的腦海而今充斥著無數熟悉的畫麵。哼哼,終於想起來了小兔崽子!撇撇嘴,把身體的主權還給鳴人。
『怎麽樣?佐助沒事吧?』
『哼,能有什麽事?不就被嚇暈了,睡醒就好了。別老瞎操心,趕快想想怎麽應付卡卡西。』
鳴人聽小金毛的話不像騙人,終於放下心,領起書包準備回家。然而他還沒走到門口,美琴便叫停抱住他,那雙溫柔無比的黑瞳流露出太多鳴人讀不懂的感情。聽著那耳邊一聲接一聲的歎息,鳴人忽然意識到,這樣一個女人,該如何肩負起族長夫人的責任?作為一個母親,無疑她非常關心鼬和佐助,但身為族長夫人呢?她該如何保全自己的兒子,又不至於讓長老為難自己?溫順的任由對方抱著自己,鳴人抬起手,輕輕拍著美琴的後背。
對不起美琴阿姨,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鳴人……”
“嗯?”
“叫我一聲媽媽。”
“啊?”鳴人掙紮了下,反倒被抱得更緊。
“鳴人,叫我一聲媽媽好不好?”美琴用側臉輕輕貼著鳴人,感覺那溫暖的體溫一點點滲入皮膚,好像整顆心都活過來了。這麽溫暖的孩子,這麽鮮活的生命,怎麽可以淪為族人複仇的工具?鳴人,他應該像他的父母一樣,站在陽光下為夢想而努力。“我想聽你叫我一聲媽媽……”
“我……”
美琴阿姨是一位好母親,從她對鼬和佐助的關係就能看出來,而對自己,算得上舊友的遺孤。小金毛也告訴他,美琴阿姨是媽媽生前最好的朋友,曾經一度想要收養他。不過想到族人和村子的矛盾,擔心可能傷害到他才作罷。所以鳴人想,美琴阿姨或許是看在已逝父母的麵子上,才對自己多加關心。可如今,她卻讓他叫一聲媽媽?
因為擔心他和佐助麽?看來他們真是嚇到她了!
“媽媽……”
聽到這麽一句,美琴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即便是以後真的要和長老們對抗,她也絕不會有絲毫半點的猶豫。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為了兒子戰鬥天經地義!輕輕親了親鳴人的額頭,美琴認真叮囑道:“答應媽媽,以後絕對不能逃課。媽媽希望你能成為一名有擔當的火影,可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負氣。你做的,大家都在看著呢,媽媽相信總有一天你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鳴人嘿嘿笑著,臉上帶著簡單而滿足的笑,“那當然!不管是我還是佐助,都會成為讓你驕傲的兒子!”
從醫院出來,鳴人一直傻笑著,就連村民鄙夷的眼神都置之不理。那簡直白癡到不能再白癡的表情看的九尾直歎氣,就這模樣,說他是一個實力超過影級的精英忍者誰信啊!小屁孩也不想想,宇智波美琴會無緣無故讓他叫媽媽麽,那表情分明……希望她不要給小屁孩添亂!
走了沒多久,鳴人的笑僵在了臉上,那不遠處倚在牆邊看書的不是卡卡西老師是誰。心裏湧起強烈的逃跑衝動,但鳴人認為他現在還是乖乖走過去比較好。能在這等著,定是知道他跑去醫院了。
“呃……前輩!”
卡卡西隨意瞟了眼鳴人,拎著他往回走,聽著嘎達的開鎖聲音,鳴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定了死定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卡卡西老師生起氣來這麽可怕?難道就因為多了一份領養證明,他們就得換個方式相處?鳴人硬著頭皮站在卡卡西跟前,等他發落。
“鳴人,你的種種可疑跡象,都足夠我把你丟進暗部審訊室審個三五天。但是,我不想那麽做。”卡卡西開口了,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至少是這一世鳴人所沒見過的。
“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足夠讓我放心的理由。”三代再次讓他收養鳴人,他沒有拒絕。如果說以前隻是懷疑,那那一晚他的雙眼看的清清楚楚,若沒有鳴人,佐助已經被帶去霧隱村了。一個進忍者學校不足一年,甚至三天兩頭逃課的小鬼居然威脅到霧隱的暗暗殺者,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還有那個結界,就連結界班在短時間內也沒辦法設立的如此完美。他一直在隱藏實力,一直在密謀一件不能讓他插手的事,這叫他怎麽不在意?
“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可是你沒有。鳴人,別打算敷衍我,那一晚的你已經出賣了自己,一般的忍者沒有你那晚的魄力。告訴我,是誰在教你忍術?”
卡卡西的逼問讓鳴人很不好受,早想到卡卡西不會單純地收養他,沒想到竟是因為這樣。寫輪眼、長老團、團藏,任何一方處理不好都會給村子造成重創,而卡卡西老師作為擁有寫輪眼的外姓人,牽扯其中必定引發更大的矛盾。沒把握的事他不會做,但唯有這件,他不得不做。這是一條不歸路,所以,卡卡西老師……
“我的答案沒變,抱歉前輩,我不能說。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堅定的目光毫無商量可言,看著鳴人,卡卡西確確實感覺到眼前這個孩子體內流淌著老師的血——溫柔、愛惜同伴、對認定的目標決不放棄,甚至有時候稱之為固執、死心眼也不為過。他願意相信鳴人,相信他愛著這個村子,如他的父母一樣。不過……“抱歉呐鳴人,你說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從今天起你安安分分呆在屋子裏,直到你願意乖乖上學為止。”
眼看卡卡西要離開,鳴人一急,兩隻爪子死死扒住他的衣服,“不行不行,我擔心佐助,你不能限製我的行動。”
“不行?小家夥,你要搞清楚直到二十一歲成年為止,你的監護權都在我手上。”
“嗯……唔,我……”鳴人努力轉動大腦,發現他真的沒什麽可以光明正大搬出來的理由。可是,佐助那邊的情況真的不好,不親眼看著他醒來他不放心。“那個……我發誓,我做的事真的不危險,也不會威脅到木葉。所以,可不可以……啊不不不,先別走,我還沒說完!”腳死死抵著門,為了防止卡卡西逃走,鳴人索性整個胳膊抱住他,可憐巴巴的瞅著他。
“就這一次!前輩相信我這一次就好,我保證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不行!”鳴人那憋屈又不能言語的模樣讓卡卡西的心情非常好,孩子就是孩子,即使看起來再怎麽沉穩成熟,也免不了撒潑耍賴。“另外,乖兒子,爸爸決定搬來和你一起住了。單單力量,爸爸還是有自信的!”
“混蛋不良上忍,要當我爸爸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