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該背負的
既然決定這麽做了,鳴人自然想過最壞的情況,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加上有小九時常在他耳邊叨念,他想不好好考慮都不行。但是考慮來考慮去,他都覺得那是在自尋煩惱。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那群混蛋真以為寫輪眼那麽了不起,他不介意親自幫他們換一雙眼睛。至於高層的兩位顧問,鳴人相信他們在見識過小九的力量後,定不會為難他。
大概最麻煩的要算團藏了,他估計那老頭子寧願殺了他也不會留下宇智波家任何一人。就像小九說的,到逼不得已,他唯有殺了他!不過,在這之前……
『小金毛,有辦法弄到以前你想給我看的根部資料嗎?』
九尾亮出寒森森的牙齒,赤紅色的眼睛看起來危險無比,『漩渦鳴人,再敢那麽叫一聲試試,看本大爺不撕了你!』
鳴人不在意撇撇嘴,小聲嘟噥:
『小金毛真小氣,萬一小九叫順口了,哪天不小心在卡卡西老師或者三大爺爺麵前喊出來就死定了!現在不同以前了,監護權在卡卡西老師,他肯定會狠狠整我……』
『好了好了,別在本大爺的耳邊碎碎念,今晚我想辦法給你弄,自個兒老老實實呆在家裏修行。』九尾不耐煩地揮了揮爪子,讓鳴人趕快離開意識世界,省得它看了心煩。
拿著鑰匙,鳴人哼著小調上樓,雖然說預料之外的事讓他不得不提前計劃,但能救下止水怎麽想都是值得高興的。心情極佳地眯起眼睛,鳴人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撞上一個人。身體晃了晃,隨即被人拉了上去。
“謝……”道歉的話沒說完,鳴人猛地瞪大眼睛,“伊魯卡老師?!”他怎麽來看自己了?
看著鳴人充滿期待的眼神,伊魯卡覺得非常愧疚,沒想到鳴人還願意稱他一聲老師,摸了摸後腦勺,他不大熟練扯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聽說你最近總是逃學,上課也不怎麽好好聽。鳴人,那個……是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不不不,和伊魯卡老師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鳴人一邊解釋,一邊暗自腹誹哪個混蛋告訴伊魯卡老師的,鹿丸還是牙?他明明都給他們說了沒事,居然還去找伊魯卡老師。
聽鳴人努力替自己辯護,伊魯卡覺得更挫敗了,有些懷疑自己為何就沒想和這孩子好好談談。如果早些主動跨出一步,說不定這孩子……三代目說鳴人夢想當火影,要他好好引導他,結果……
鳴人急躁地抓著頭發,不知該怎麽向伊魯卡老師解釋他的真的有事,不是要逃課。眼珠子動了動,鳴人打開門,推著伊魯卡走了進去。雖然不能說,但是隻要讓伊魯卡老師看見自己沒有落下課程就好了。麻溜跑廚房給伊魯卡倒了杯水,鳴人獻寶一樣在伊魯卡麵前表演變身術、□術,好說歹說其實他一直很認真在學習。
“即使這樣也要乖乖上學,否則老師一樣有理由不讓你畢業。”三代目都和他說了,很多村民都不願見到鳴人成為忍者,老師也一樣,所以他們從來不管鳴人。金燦燦的頭發,永遠閃耀著希望的藍眼睛,看起來粗神經的外表下是一顆比誰都溫柔的心。
伸手捏了捏鳴人不怎麽高興的臉,伊魯卡笑道:“你交了很多可靠的同伴呢,老師今天早上還聽到雛田他們在念叨著你。如果真有什麽事,也別老掖在心裏,好好解釋清楚,他們很擔心你。”停頓了下,伊魯卡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老師也很擔心你。”
“誒誒?真的真的?不會再避開我?!”
“是的是的!”看著鳴人亮晶晶的眼神,伊魯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老師以後會好好盯著你上課,如果逃課,你可要做好在學校多呆幾年的準備。”
“哈哈!我絕對不會讓伊魯卡老師失望的!”
“……啊,老師會一直看著你。”
伊魯卡沒有說出來的是,在他請假期間,有三個小家夥跑來家裏說了很多關於鳴人的事。
一直在大家麵前畏畏縮縮、很沒有自信的女孩子說,鳴人是第一個認同她的人,第一個耐心教她的人,也是第一個告訴她一個人的強大不單單在於力量的強大。
犬塚牙說,鳴人看起來很像一個笨蛋,其實比誰都厲害。
奈良鹿丸說,鳴人是那種隻要你給他一點點關心,就會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人。爸爸說,這種人或許不是天才,卻是可以托付背後的同伴。
或許親眼目睹九尾襲擊木葉的他們失去了相信鳴人的勇氣,但孩子們一直在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努力著,無形中告訴他們什麽才是最該珍惜的。
看著一直傻笑的鳴人,伊魯卡很大方的提出請他吃一樂拉麵,鳴人高興地蹦躂了好久,一連吃了五六碗才罷休。伊魯卡雖然心疼錢包,不過看鳴人一臉滿足的表情也覺得值得,同時深深懷疑卡卡西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鳴人,怎麽感覺他好像一直沒吃過飽飯?
午飯後,鳴人告別了伊魯卡,自己一個人回家呆在意識世界直到太陽下山,修行之餘聽小九講根部的那些事。就如小九說的那樣,團藏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對木葉的執著程度不亞於寫輪眼之於宇智波。最後小九還說,團藏老頭子從不在乎是否有人犧牲,根部於他隻是一個工具,根部成員想要隨時可以補充。鳴人聽得不怎麽舒服,於是打發小九去想辦法把資料拿出來。
出了意識世界,鳴人看了看表,晚上八點,卡卡西老師還沒回來。想了想,好像今早出門以後再沒見過他。不會出事了吧?左等右等,就在鳴人不耐煩打算出去找找時,卡卡西拖著一身疲倦回來了。鳴人第一眼感覺卡卡西老師比以前更頹廢了,甚至隱約帶了一絲絕望和冰冷。
“前、前輩,你怎麽了,我看你……好像臉色不太好?”鳴人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輕輕扯了扯卡卡西的衣服。
“沒事。”卡卡西把攥在掌心的紙片塞進兜裏,揉揉鳴人的頭發,“還沒吃飯吧?先去洗洗,我去做飯。”
解決了兩人的晚飯,之後又盯著鳴人做完功課,卡卡西才放人,氣得鳴人嘟囔了好久才不怎麽情願爬上床睡覺。
房間恢複了寂靜,卡卡西靠在窗邊掏出褲兜裏的紙片,一遍遍用指腹摩挲著那熟悉的字跡。
止水自殺了,今早鼬帶來他的遺書說是要暗部幫忙查一下。嗬……有什麽好調查的?這確實像止水的作風。左眼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卡卡西按了按護額苦笑,如果他能早點察覺止水的目的,如果他那時能在宅邸攔下他,或許……
“對不起帶土,我又食言了……對不起止水,沒能好好保護你……”
那一年初見,他帶去了帶土戰亡的消息,站在蕭條的庭院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麽解釋帶土臨死前把自己的寫輪眼送給了他。至今記憶猶新,帶土的父母一直在哭,要他把他們兒子的寫輪眼還給他們。然而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直躲在屋裏的止水突然衝出來抱著他的大腿叫哥哥,哭著喊著說帶土哥還在這裏,他沒有死。
理所當然,他告訴止水,他是他的哥哥,帶土還沒有死。一直到之後的很久很久,他扮演著帶土的角色,代替他保護最放心不下的弟弟。
然後,當他還站在原地,那個已經長大的孩子告訴他不要為難自己,沒人會責怪他。他告訴他,他其實喜歡他……
“對不起止水,我察覺的太晚了……”
夜還在持續,道路兩旁的路燈發出昏暗的光線,一人影極快地穿梭在各個小巷,而後閃進一間廢棄的屋子。他略微喘了口氣,拿著一根點燃的蠟燭順著樓梯往下走,地下很黑很暗,隱約傳來一股子黴味。左拐右拐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的樣子,長廊的盡頭傳來微弱的光亮。哼哼,果然在這裏!那人冷哼一聲滅掉蠟燭扔在一邊。
三勾玉瞬間顯現,他迅速檢查過每一個房間,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考慮到可能有人隨時會回來,他將東西封印在卷軸裏迅速離開。等到了平時修行的小森林,他換上自己平日裏的衣物將今晚的行頭燒幹淨。
在月光下,那如花般綻放的萬花筒寫輪眼萬分鬼魅,佐助看著火光慢慢升起,忽而慢慢勾起一絲笑容,帶了幾分無名的嘲諷。想當年他質問哥哥為何殺了父母族人,而今卻做出和他同樣的選擇。所謂宇智波的名命運,還真是悲哀的可憎!
沿著河邊走了一圈,佐助才慢騰騰往回走,翻牆躍進庭院的時候,他忽然看見父母房間的燈亮著。斂起氣息小心靠過去,屋內的談話內容漸漸清晰起來。
“鼬,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想辦法在五天後的議會中帶漩渦鳴人過去!”
父親要對鳴人出手?!黑瞳緊縮,佐助死死握住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沒有衝出去。屏氣凝神,靜靜等待兄長的答案。不知過了多久,當一聲代表了服從的“是”傳進耳朵時,佐助徹底死心了。
嗬嗬,就連哥哥也屈服了!他還該奢求什麽?!
頂著嗡嗡直響的腦袋回到房裏,身體還未倒在**,電燈啪一聲亮了。
“佐助!”美琴雙手叉腰,一臉生氣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這麽晚跑去哪裏了?不知道媽媽會擔心麽!”
“母親……”眼睛輕輕掠過母親,佐助撐著床坐起來,“睡不著出去走了走,抱歉,害你擔心了。”
關懷的話語又多了幾分疏離的語氣,美琴不知自己的兒子是怎麽了,好像從醫院一覺醒來就和他們生疏了許多,連鳴人也不去找了。走到佐助跟前,美琴慢慢蹲下裹住小兒子微涼的雙手,“佐助,你這樣,媽媽很擔心你。”
感受著曾經陌生的溫度,一股酸澀感直往鼻腔裏衝,佐助閉了閉眼睛,忍住想逃離的衝動說道:“真的沒有什麽,大概我隻是太累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想問又不知開口問些什麽,美琴微微移開視線,緊咬著下唇,生怕一不小心在佐助哭出來。佐助也似乎意識到母親的悲傷,回握住她的手,輕輕扯開一抹淡淡的笑,“別擔心母親,一切都會好的。”
是的,等他親手結束掉宇智波家的野心,所有的一切都會好的……
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九尾幫鳴人抄來一份根部的重要資料。其實,說是資料倒不如罪證來的準確,那上麵很多都是關於團藏背地裏不為人知的交易。鳴人不動聲色看完資料把它交給了止水,在家裏他不能放任何可疑的東西,現在正是關鍵時期,絕不能讓卡卡西老師察覺什麽。
止水默默收好東西,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擔心到了極點。再怎麽成熟,再怎麽堅強,即使現在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眼前這孩子的身體裏承載著十七歲的靈魂,他也沒可能不擔心。畢竟,隻是個孩子不是,就算實力達到上忍水準,硬傷依然在。心裏很沒底,一向自信的止水竟然產生退縮心裏。鳴人是水門大人唯一的孩子,如果為了他們賠上性命,他有何臉麵去見他。更重要的是鳴人還有火影的夢想!
“一個連同伴也拯救不了的人沒資格做火影!”
止水猛地抬頭,眼裏寫滿了吃驚,鳴人很不以為然的笑笑,眼神在模糊的燭光下模糊起來,依稀帶了那麽些懷念。“不是我看穿你心裏想什麽,而是卡卡西老師也曾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他說啊,你離夢想隻差那麽一點點了,不能因為佐助的原因止步不前。你們說我固執也好,執念也罷,但是火影不就是為了保護大家麽……如果眼睜睜看著無辜的同伴為了一些不成章的理由犧牲,怎麽也太過分了。”
“……”
“所以說啊,你根本沒必要自責,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眼底翻湧著莫名的情緒,這大概是宇智波止水繼兄長死亡第二次在外人麵前表露情緒,“即使你這麽說,我還是要謝謝你。鳴人,他們就拜托你了!”
“嘛~~~不會有事的,”被止水一本正經的模樣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鳴人揉著鼻子笑道,“雖然你們內部情況我不清楚,但是我肯定,至少你、佐助、鼬還有美琴阿姨都是無辜的。”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止水眯起眼睛,從身後拿出一摞資料遞給鳴人,“總體來說,家族內部分為激進派和保守派,因為受水門大人的影響,想和平解決的人還是不少。不過嘛,你知道的,哪裏都有些頑固不化的老頭子,再加上富嶽大人的存在,所以……鳴人,如果可以,幫幫他們,我不想看無辜的孩子斷送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