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再會 修

三年。

三年可以做些什麽?

足夠一個人走的更遠,看的更多。

重活一次,讓鳴人對和自來也的旅行更加珍惜,這是他曾站在硝煙四起的戰場上做夢都不敢奢求的事,雖然鹿丸一直說他們不能總是依靠,要學著接受和承擔,但對為自己保護自己而犧牲的老師,鳴人始終抱著一種愧疚和遺憾心情。

而自來也,整天大大咧咧,對這個從未盡過一點心,但偶爾稱自己一聲老師的白癡笨蛋學生沒有絲毫半天的愧疚。每一天不是使喚人買東西,就是奪了他的錢包出去花天酒地,氣得鳴人直跳腳又無可奈何,哭喪著臉一邊打工一邊哀怨著計算生活費,最後趴在桌子前洛裏囉嗦寫厚厚幾頁永遠不會寄出去的信。而每當看著鳴人仔仔細細把封口的信封裝進小背包裏,自來也才會露出欣慰的笑容,覺得這才是一個十幾歲孩子應該有的表情。

記得剛開始鳴人離開木葉,嘴裏三句不離曉的目的,滿腦子都是任務相關,自來也聽得耳朵生繭,一下煩了,搶過鳴人的任務卷軸燒成渣,最後還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帶他出來旅行的,不是特意執行任務的。

不錯,這才是真正的目的,任務什麽的都是幌子,綱手和鼬說了,鳴人神經繃得太緊了,應該好好放鬆放鬆,順便把兩個孩子分開,讓他們想想今後的事。

於是,得知真相的鳴人順理成章甩掉身上的大包袱,跟著自來也天南地北地遊**,走過五大國的土地,認識了許多人,幫助過許多人,也得到過許多人的幫助。或許是不帶任何目的的旅行,這次鳴人的心情尤其的放鬆,除了自來也故意逗他生氣,其他多數時間都是笑眯眯的。野外露宿時候,他會爬上山頂,眺望遠方燈火人家,告訴他的老師,他最大的夢想是成為火影,保護家人遠離戰爭。

——即使是忍者,即使立場不同,我也相信人與人之間可以相互理解。我相信,所有人都是喜歡和平的。

聽鳴人這麽說,自來也隻覺得天真,但轉念想,鳴人這孩子經曆這麽多,還能有這般心境和理想,實屬難得中的難得。你說,有了理想,有了希望,腳踏實地努力,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兩人一路遊山玩水,愜意的簡直讓人嫉妒,當然,如果沒有一到截稿期就化身惡鬼的可惡編輯,估計他們的生活會更好。

這種生活持續了兩年,第三年開春,他們於一個小村落裏聽到了有關曉的流言。鳴人驚覺自己還有任務在身,頓時頭皮發麻,又一想到任務搞砸百分百接受綱手的鐵拳洗禮,眼皮跳得厲害,當即風急火燎拉著自來也尋找曉。

但兜兜轉轉,他們隻聽到一些流言,連曉的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過。鳴人苦惱地不知如何是好,便把聽到的流言不管真假認認真真記在本子上,時常拿出來看看,推敲哪條真的哪條假的。雖然麻煩,但不得不說很有用,至少他確定——曉真的瘋狂在各國囤積物資。隻不過因為人員分散,作風低調,很難引起人的懷疑。

再之後,他們得到的情報越來越多,鳴人的眉頭也越來越深,看的自來也直歎氣,心裏直嘀咕曉上輩子到底給鳴人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一聽到曉就變臉。

情報收集的七七八八,鳴人提出回木葉,自來也拿不準注意,說再等等。然而,這一等,他們幾天後就直接趕往了砂忍。

那一天晚上的夜空還很平靜,月光淡淡,白茫茫的一片,籠罩在樹梢頭。鳴人照例整理完情報,正打算休息,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查克拉脫離掌控,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起初他並未在意,但九尾沉默了會兒,突然炸毛了,拍著爪子讓鳴人趕快去找一尾人柱力,它感覺到守鶴的氣息消失了。

鳴人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經做出反應,踹醒自來也,拖著他往砂之國的方向狂奔。奔跑途中,把腦海裏的記憶徹徹底底搜刮了好幾遍,終於想起自己曾用小九的查克拉給我愛羅身上設下過一個術式。想必小九感應不到那份力量,才說出事了。

兩人不停歇連夜幹了三天路,終於在第四天黎明到了砂忍。此時風影被俘,砂忍人心惶惶,看有人直奔村子幾乎條件反射湧了過去,二話不說亮出武器打了起來。鳴人本來就著急,對方仗著人多還不聽他解釋,當即怒了,一連放倒了十多個。自來也就跟在鳴人身後,備受連累,被當做敵人狠命攻擊。

事情越鬧越大,最後引來了長老和馬基,隨行還有水門和佐助。幾人一看打得火熱的鳴人和自來也,不由的歎氣,馬基趕快嗬斥他們退開,親自上前道歉。鳴人沒心情聽那些門麵話,直接打斷他問我愛羅的情況。

“實際上……”

“你是誰?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長老們雖然聽過風的名號,但並未見過他本人,而風影失蹤的消息又被封鎖,首先懷疑了起來。馬基為難的看著佐助和始終帶著麵具的水門,不知該作何解釋。反倒是鳴人,一臉不在乎,從包裏翻出自己的護額,在眾人麵前晃晃,然後係好,咧開嘴,露出一個極度惡劣的笑容。

“初次見麵,我是木葉的風。”

長老一愣,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麽。鳴人好像覺得這麽說的力度還不夠,加重語氣繼續解釋。

“沒錯沒錯,就是三年前中忍考試中秒殺了你們人柱力的忍者。”

佐助扶額歎氣,拉住鳴人的一隻胳膊拽過來,冷冷掃過麵色難看的長老:“抱歉,這白癡急性子,沒惡意的。”

這話一聽一點誠意都沒有,長老的臉色忍不住更難看了幾分,但在外援麵前,他們不能失了身份,於是按捺下心頭的怒火,微微一鞠躬,“我們唐突了。”

說完便匆匆離去,鳴人抱著胳膊枕在腦後,看著長老的背影,撇嘴,小聲抱怨:“怎麽走到哪兒,長老都這麽討厭?”

“那是因為你總是無緣無故挑釁他們。”

佐助冷冷潑涼水,換來鳴人狠狠一瞪,親密無間的互動根本一點看不出來兩人之間有過三年的空白。接著,鳴人把目光轉向佐助身邊的暗部身上,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人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氣息。

“小哥是暗部哪兒的?我認識嗎?”

水門無奈地笑了笑,厚實的掌心用力揉了揉鳴人的頭發,“鳴人……”

“你、你你你是……”鳴人驚訝地張大嘴巴,扭頭看著身邊的佐助,見他點頭,目光頓時變得呆滯。老爸,怎麽被綱手婆婆弄到暗部了?

發呆間,鳴人已經被佐助拉著向村子走去,馬基因為擔心我愛羅安危,一直沉著臉,是不是和水門討論一下今後的任務重點。等鳴人回神,他已經被帶到了醫院,凱帶著他的三個學生正在和卡卡西討論些什麽,忽然見到自來也和鳴人走來,臉上均露出驚訝的表情。唯有粗神經的李,激動地跑過去,勾著鳴人的脖子問他怎麽來了,是不是綱手大人的命令。

“漩渦鳴人,你回過村了?”寧次淡淡問道。

“怎麽可能?”鳴人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自來也,“我和好色仙人一路趕過來,沒想到來的正是時候。”

“什麽?沒有綱手大人的命令怎麽能……”

麵對寧次的怒容,鳴人笑的像隻奸詐的狐狸,“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砂忍出事了?”

“為什麽?”李順口問道。

“咳咳……”鳴人曲起五指放在嘴邊咳嗽幾聲,竭力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其實,和我愛羅戰鬥的時候,我稍微動了點手腳。”

眾人的表情變得異常奇妙,尤其是馬基,眼神非常複雜,除了手鞠和勘九郎,他和我愛羅相處的時間最長,還從不知道我愛羅身上被人動過手腳。不對,仔細想來,我愛羅手腕上似乎有什麽符文,他還曾經問過,但被我愛羅三兩句糊弄過去了。

“難道……我愛羅手腕上的符文是你弄的?”

“呃……我當日把小九的查克拉混在術式裏,一方麵是為了壓製守鶴的力量,另一方麵是害怕有人打尾獸的主意。”對上馬基擔心的眼神,鳴人忽然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那什麽,你也別太擔心。有小九的查克拉護著,我愛羅不會出事。而且,你們也別太擔心了,如果對方想要抽取我愛羅體內的守鶴,一定會遭到小九查克拉的反噬,隱藏在其中的飛雷神術式也會自主發動,那時候我就可以確定我愛羅的位置。”

馬基的心情複雜的可以,少年的笑容很幹淨,很真誠,根本讓人想不到就這般的一個少年竟然承擔著木葉忍者村的黑暗。更甚,在他更年幼的時候馴服了尾獸,救助了身為敵人的他們。記得當初五代火影在回執信中寫道,如果沒有風,必然開戰,所以,要感謝就感謝那個孩子吧。

馬基想,可能就是這個孩子從未放棄過和平和希望,才一直對敵人手下留情,才被五代火影所看重。

微微一鞠躬,馬基認真道:“感謝你們。”

稍後一點,等小櫻醫治好勘九郎,鳴人笑嘻嘻地湊上去問她還認不認識自己。小櫻一開始傻眼了,不明白鳴人怎麽突然跑來了,但一等反應過來看到對方幸災樂禍的眼神,一巴掌扣在他後腦勺上,眼神凶狠地問鳴人是不是又在外麵闖禍了。鳴人大呼冤枉,說他每天不是鑽野林子就是替好色仙人善後,滑不溜秋跟條泥鰍似的。小櫻頓時頭大了,覺得鳴人這家夥出遊一趟變得更討厭了。

幾個人鬧了一會兒,等勘九郎醒來問清襲擊他的人,又將可用的情報集中集中,商量了一下作戰計劃便解散休息。回屋的路上,鳴人一手搭在水門肩膀上,一手勾住佐助的肩膀,硬是擠進兩人中間,笑彎的眉眼就像兩道細細的小月牙兒,就連水門和佐助的眼角也忍不住染上淡淡的笑意。

“我回來了。”鳴人說。

“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玥玥明晚再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