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霜蘭
這件算不上風波的風波,很快就被眾人所遺忘,隻是在七夜的身上被打上了凶殘兩字。人們又像尋常那樣,做著該做的事,妓女們也不再像七夜拋媚眼,雖然冷血一些酷一些的男人是她們理想中的男人,可畢竟她們還在上班,可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正在大路上充當肥羊角色的七夜忽然停了下來,退了幾步,偏過頭看著身邊巷子的深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約有八九歲,穿著已經破到不能再破的衣服,跪在地上。膝前有一個和他同樣的小孩,隻是頭發很長,蓋住了臉麵,看不清樣子,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卻很肮髒,黑乎乎的一片。
少年咧開嘴笑著,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被那黑乎乎的臉襯的格外閃亮。和雞爪子一樣的手中握著一張掌寬的樹葉,樹葉上有大半個包子,隱約能發現其中的包子餡已經被掏空,還有兩個墨魚丸,以及竹篾前端那一抹暗紅。
少年小心翼翼的將手上的食物放在了地上,抱起另外一個孩子,安放在自己雙腿上,拿過一個墨魚丸,咬在了嘴裏,狠狠的咀嚼著。腮幫子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看著就讓人覺得牙酸。
過了十多秒,少年將口中被咀嚼成渣滓的墨魚丸吐了出來,吐在手中的樹葉上,混合著唾液讓人惡心。少年一點點的撐開那個孩子的最,一點點的將樹葉中讓人反胃的渣滓倒進去。
他的表情很專注,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神閃閃發亮且有神,並沒有那種對生活的絕望,哪怕是麵對災難。腿上的孩子吃下了那些東西,有了一些力氣,睜開雙眼,很水靈,七夜已經知道那是個女孩,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
女孩強做歡笑,很難看,眼神中多有不舍,看不清膚色的臉上居然透露出一絲病態的紅潤,搖了搖頭,抬起瘦弱的小胳膊指了指一邊地上的大半個包子還有那個墨魚丸,又指了指那個少年,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少年遲疑了片刻,但是還是在女孩注視下,拿起了包子,放在嘴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仿佛那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一般。細細的咀嚼,慢慢的咽了下去,女孩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微笑,隻是這一絲微笑並沒有堅持多久,就被一種好似正在飽受煎熬的痛苦神色所代替,不由的發出一聲呻吟。
少年很成熟,笑著摸了摸她的額頭,將她抱在了懷中,緊緊抱著,臉上還是掛著那種發自內息的笑容,隻是眼眶中隱然有了霧氣。看樣子,女孩的病並不輕。
其實這一幕每一天每一秒都在不同的地方發生著和這裏類似的事,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人命低賤的程度早就破突了道德和倫理的底線,一切都不在重要,隻要還能苟延殘喘,他們就心滿意足裏。
七夜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他想到了兜那個孩子,笑了笑,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少年聽見了腳步聲,擦了一把眼淚,才偏過頭尋聲望去,很警惕的看著七夜,眼神中有一股戒意和疑惑。隨後很溫柔輕輕的將女孩放在了地上,轉過身,將她護在身後,冷著臉望著七夜,一言不發。
七夜走到了他的身前,此刻七夜的身體年齡已經有二十七歲,可以說是個大叔了。隻是七夜一直在堅持鍛煉,同時保養的也算不錯,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仿如還是昔日那般年輕,風華正茂的年紀。
七夜看了一眼從少年身後露出半個腦袋,半眯著眼的女孩,直視著少年,問道:“什麽是正義?”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瞬間擊破了少年的警惕,臉上出現了茫然和彷徨,嘴唇微分,似說似吟,聽不清在說什麽。七夜卻笑了,笑得很隨心很隨意,說:“你在心中所堅守的,對於你來說,就是正義。”
話不多,可當七夜說完的那一刻,少年臉上的迷茫與彷徨消失的無影無蹤,恢複了戒備,冷漠的看著這個有點奇怪的人,皺了皺眉,張開嘴,以沙啞的嗓音問:“你要做什麽?”
這個嗓音和大蛇丸有點像,七夜表情不變,也不回答,俯視著少年,,道:“我的意誌就是你的正義,現在你明白了?”
少年臉上又有了一線茫然,懵懂的搖了搖頭,好像很糊塗的樣子。七夜笑了笑,並不在意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有一天你會明白,現在並不急。”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背後那個女孩,繼續說:“如果不救治的話,很快就會死了,抱著她跟我走。”
淡淡的語氣夾雜著一絲難得的威嚴,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少年遲疑了片刻,回過頭看著氣若遊絲的女孩,咬了咬牙,抱著她跟在了七夜的身後離開了這條生活了許久的巷子。
任務的事情暫時丟到了一邊,在一間客棧中,七夜端茶端坐在屋子裏,兩人已經洗了幹淨,少年恭敬的跪坐在七夜的麵前,而女孩則躺在地板上,蓋著被子。
女孩不過是長時間吃不到東西,身體抵抗力下降的厲害,時間一場體內內髒開始衰竭,七夜之前說的也不是什麽危言聳聽,死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以七夜的能力,救治她並不麻煩,隻是挑了幾味藥劑服下暫時壓製住體內器官的惡化,如果要根治恐怕還要好好調理。
“你叫什麽名字?”七夜的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問了一句。
少年舒了一口氣,先前的氣氛太過壓抑,七夜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將他的皮膚從身體上剝離,讓人忍受不住那種精神上的折磨。這一說話,不由的心中一鬆,隱約一滴汗水順著鬢角的發梢流了下去。
“沒有名字。”
“是嗎?”七夜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其實說是少年有些過,最多八九歲的模樣,如果擱在現代或者一些豪族中,恐怕還是個無憂無慮隻想著吃喝玩樂的小孩罷了。落魄而殘酷的生活讓他提前的成熟了起來,有一種隻有經曆過滄桑的男人的氣質,隱約藏在表麵之下,這也是吸引七夜注意的一點。
此刻洗幹淨身子換上了一套說不上華貴,但是很整潔清爽的衣服,白白淨淨的皮膚,長的也算清秀,另外那小女孩更是粉雕玉琢,惹人喜愛。
七夜沉吟了片刻,道:“嗯,以後你就叫霜吧。你妹妹……就叫蘭好了。”
霜點點頭,一拜到底,接受了這個新的名字。其實每個人都有心中軟弱的一麵,七夜也不例外,隻是他知道了這一點,把最軟弱的一麵親手斬斷。用無上的勇氣,斬斷一切過去,才有了他今天的實力。
霜拜起之後眼中盈盈有了些淚光,回過頭又看了一眼,其實他和他的妹妹都有自己的名字,隻是他和她的身上流淌著被詛咒的血液,舍去過去的名字,也許能迎來新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哥哥心中對未來的向往與激動,蘭臉上泛起一絲紅潤,睜開了眼睛,好奇的看了一眼哥哥之後便把目光投向七夜,七夜很和善的笑了笑,也不說話。
蘭並沒有像普通小女孩那樣,反而對七夜抱著一絲戒心,在顛沛流離中成長的不僅僅隻是霜,還有蘭同樣也比同齡的人要成熟很多,她並不認為七夜會無緣無故的幫助兩個可憐的孩子,而且哥哥肯定有什麽沒有告訴她。
對於小女孩敵視懷疑的目光,七夜隻是一笑了之,反而對兩人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們和自己小的時候很像,同樣的倔強同樣的成熟。想到這裏七夜不禁有些感歎,隨即啞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心也就老了,少了**。
房間內很安靜,也充滿了一種溫暖的味道,調整了一下心情,七夜吩咐了一句,霜很勤快的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七夜要帶著兩人回木葉,至於任務,去見鬼吧!看著忙前忙後整理蘭幾日要用到的草藥,七夜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想到了什麽。
三人一行很快就出了鎮子,霜對於七夜已經有了感激之情,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七夜也自然看得出霜內心的激動,霜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孩子,隻是他還不願意把他的故事說出來,七夜也不急著知道。
在七夜看來,霜隻要稍加磨練,不難成為一個很好的左右手,當他退居幕後時,就是霜登上曆史舞台的時刻。或許那一秒,整個世界將為他歡呼。
出了鎮子沒有多久,七夜的心情就被破壞,手虛招一下,霜背著蘭退到了七夜的身後,苦無落入七夜手中,反捉在右手中,緊貼著身體側於一麵。
臉色冰冷且溢著淡淡的殺氣,冷笑了一聲,道:“霜,記住,一切阻礙我們的人,都是邪惡的。而我們,則要用絕對的正義,去瓦解邪惡!”這件算不上風波的風波,很快就被眾人所遺忘,隻是在七夜的身上被打上了凶殘兩字。人們又像尋常那樣,做著該做的事,妓女們也不再像七夜拋媚眼,雖然冷血一些酷一些的男人是她們理想中的男人,可畢竟她們還在上班,可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正在大路上充當肥羊角色的七夜忽然停了下來,退了幾步,偏過頭看著身邊巷子的深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約有八九歲,穿著已經破到不能再破的衣服,跪在地上。膝前有一個和他同樣的小孩,隻是頭發很長,蓋住了臉麵,看不清樣子,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卻很肮髒,黑乎乎的一片。
少年咧開嘴笑著,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被那黑乎乎的臉襯的格外閃亮。和雞爪子一樣的手中握著一張掌寬的樹葉,樹葉上有大半個包子,隱約能發現其中的包子餡已經被掏空,還有兩個墨魚丸,以及竹篾前端那一抹暗紅。
少年小心翼翼的將手上的食物放在了地上,抱起另外一個孩子,安放在自己雙腿上,拿過一個墨魚丸,咬在了嘴裏,狠狠的咀嚼著。腮幫子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看著就讓人覺得牙酸。
過了十多秒,少年將口中被咀嚼成渣滓的墨魚丸吐了出來,吐在手中的樹葉上,混合著唾液讓人惡心。少年一點點的撐開那個孩子的最,一點點的將樹葉中讓人反胃的渣滓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