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憶-害怕(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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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若殘一個下午的努力,我愛羅的沙子終於不會主動攻擊他了,至於其它人?那與若殘無關。

而若殘在這段時間內的最大收獲,就是他已經可以輕輕抱著我愛羅,而不會被攻擊。

雖然若殘並沒有想到這段信任的時間,會是如此地短暫。

“好溫暖歐!”我愛羅這是是第一次被別人抱住,而且這個人完全不害怕自己,不拒絕自己,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把自己當作是個人一樣。

聽到了我愛羅忍不住發出的感歎聲,若殘的臉在我愛羅沒有注意的瞬間,露出帶著淡淡嘲諷的淺笑。

是嗎?的確很溫暖,若殘隻是希望我愛羅能知道,人的體溫要比血還溫暖的多,不要像「那個我愛羅」所知道的溫暖,隻有在,自己淋到敵人鮮血的剎那。

………….雖然若殘覺得這件事讓自己來說明真的諷刺到了極點。

那種溫暖,就像是飲鴆止渴一樣,為了消滅當前的絕望,隻有踏入更深的絕望之中………….

“……..我知道我每向目標前進一步,目標就離我更遠一點,但是,我隻知道這麽一條回去的路…….。”若殘口中喃喃說出逗留於腦海中的話語,那個聲音,很溫和、很悲傷、很熟悉,很像是他自己的聲音,但是,真的是他所說的?還是誰?

“?”我愛羅似乎沒聽清楚若殘剛剛的呢喃,隻是有些愣愣地問了一句,“這就是人的體溫嗎?

人…………..嗎?

好難回答的問題,若殘也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該如何說出口呢?

到底該用哪一種回答呢?

“不,我,是怪物,要說是怪物的體溫應該更恰當吧!”

這是事實,就算若殘不想承認,其它人也大都是這樣看待「人柱力」的,反正,我愛羅遲早會知道這個事實,那還不如自己主動先告訴我愛羅。

“怪物?”我愛羅疑惑地問。

對其他人而言,你就是「怪物」……若殘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隻是將剛剛受傷多次的右手舉到我愛羅麵前,“你看!我的手的狀況怎樣?”

我愛羅順著若殘的舉動,將視線移向他抬起的手臂。

正在微微張闔的五隻手指,很正常的手啊!對於手本身我愛羅沒有發現什麽異狀,“手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是,那些……….”皮膚看起來似乎有些怪異,有著凹凸不平的痕紋在若殘的手臂上,我愛羅發現到了若殘的手與自己的最大不同處。

若殘飛快地打斷我愛羅接下來想說的話,這件事與我愛羅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必要讓我愛羅知道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恩,就是什麽異狀都沒有啊,我愛羅記得我們最開始碰麵的時間嗎?”若殘緩緩地引導著我愛羅的記憶。

“中午過一點。”我愛羅很肯定的回答。

“我在那個時候不是第一次被你的沙子弄傷,然後,後來還有一次,可是………有受傷………那麽,傷口勒?”

我愛羅這才在若殘的提醒下注意到這個事情,再次將目光轉注於若殘的手臂。

真的,沒有傷口……..但是,我愛羅確定那些沙子,真的有………..傷害過若殘,那麽,傷口勒?

就算我愛羅不常跟人交際,但是也知道,這種穿刺的傷口是外傷中最難愈合的傷口種類之一,僅次於撕裂傷少數幾種特殊傷口,更何況,我愛羅確定若殘剛剛不隻受到一次穿刺,有十幾次,甚至幾十次在一個手臂的某個範圍之內,以我愛羅所擁有的知識來說,沒有個大半年時間根本很難根除痊愈,可是,自己眼前的,那一隻,除了有著許許多多條痕之外,一點傷口都沒有的手臂是怎麽回事?“你………..你?”

若殘感覺出我愛羅的語氣流露出一絲疑惑,而我愛羅的身驅,也產生隱隱約約地….顫抖。

看到我愛羅此時的反應,若殘心中出乎自己意料外的,完全沒有任何苦澀,充斥其中的,隻有了然的沉默。

畢竟隻是個孩子,若殘沒有在意一個下午的努力可能會在轉眼間就如泡沫般消逝,反正他習慣了,他「以前」就習慣了。

「他」說的對,如果自己為每次失敗都傷心欲絕,那絕對無法活下去………….

等等,「他」,是誰?是自己所認識的人嗎?

為什麽若殘總覺得這句話,似乎還有下文,可是若殘卻怎麽都回想不起來。

若殘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思緒,但是他的情緒確實真的有些失控了,是為了我愛羅,是為了漩渦鳴人,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他」。

“對阿,我是怪物!人,能有這種恢複力嗎?”若殘拿出苦無在手掌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傷痕。

而當苦無的鋒尖劃到手肘跟底的時候,我愛羅發現一開始所劃下的傷口竟然已經愈合到剩下一條淺淺的紅線了。

我愛羅環著黑眼圈的明亮綠瞳,此時,泛出了恐懼。

“你在害怕!”若殘已經注意到我愛羅附近所出現的濃烈的黃色沙塵。

我愛羅在害怕,或是在警戒有人會傷害他,而這附近,還有其它人在嗎?

若殘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

畢竟自己還是衝動了,果然還是太不成熟。

若殘的臉上卻依舊溫和,步伐穩定而緩慢地平靜往後退去,一直到原本環繞在若殘身邊的沙子通通消失為止。

若殘審視了自己與我愛羅之間,比一開始還要遙遠的距離,嘴角卻意外地微微揚起。

若殘最後默默地看著我愛羅,他不想再說什麽,這不是我愛羅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隻是,兩件沒有錯的事情碰在一起,不見得,就會變成對的。

若殘從脖子解下一條血色的結晶項鏈拿到手中,燦金色的繩子發出意外柔和的光澤。

若殘站在一邊看著我愛羅想望向自己又不敢的模樣,輕輕地說道:

“我愛羅,等我離開,就把我放在這邊的這條項鏈帶上,有這條項鏈在,可以暫時幫你壓製守鶴的意識,你就可以安心睡覺了,雖然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東西可以維持多少時間,項鏈,就當作是遟來的生日禮物吧。”

他也隻能做到這樣了,現在的若殘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完全拯救我愛羅……

他,還太弱了,沒有辦法抵抗整個沙忍村;以後的「漩渦鳴人」也不能救他,因為「漩渦鳴人」不在了,而若殘能做的,隻有讓我愛羅過的好一點。

至於他接受不接受自己?若殘不會如此奢望的。

若殘本想直接離開,最後還是放任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緒,拿著項鏈向我愛羅走去。

不過,這次若殘沒有想讓沙子繼續攻擊,他運起了查克拉在身體外圍形成保護罩,沙子被擋在若殘周身外五公分處,彷佛圍了一層淡黃色的光暈。

而我愛羅所看到的畫麵,就是若殘這身宛若將沙子形成保護的盔甲,諷刺的是,事實卻是完全的相反。

若殘也沒有想到,我愛羅後來會出現那件完全貼身的「沙之鍇甲」,就是因為這一天所發生的種種,才會研發出那種完全保護自己不會受傷的忍術。

若殘放出九尾的氣息,走到我愛羅的身旁,果然如他所料的,在九尾氣息的威嚇下,沒有沙子再出現攻擊他了。

若殘這才一手搭到了我愛羅的肩上,我愛羅頓時整個人嚇到緊繃了起來,一直以來會自動保護他的沙子,這次卻沒有動靜,令我愛羅很是害怕。

若殘沒有在意我愛羅的那些狀況,隻是神色和緩地幫我愛羅戴上血結晶項鏈,說道,“我愛羅,記住你現在的感觸,這就是那些小孩不敢靠近你的原因。”

對視到我愛羅那帶著驚恐和害怕的眼神,若殘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話在我愛羅心中回**著,久久消散不去。

“就算這樣,我還是沒有害怕你,也沒有討厭你……….我愛羅,除了夜叉丸,你還有關心你的哥哥姐姐…….和我。”堪九郎和手鞠後來確實是真的在關心「我愛羅」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八年後的中忍考試見吧………….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怪我愛羅的話,無異等於在怪他自己。

若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因為他想我愛羅可能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臉,所以若殘也沒有看到在自己掉頭後,我愛羅伸出了右手向若殘離去的方向抓了抓,好象想挽回什麽,以及,我愛羅一臉地懊悔與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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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沒有在入村登記中的小孩擅自接近了我愛羅?”

“是的,風影大人,是一名四歲左右的普通小孩,沒有使用變身術的跡象。”

“一名四歲的普通小孩可能避過我們沙忍村的守衛,跑進村裏來嗎?你們是幹什麽飯吃的!”

“但是,風影大人,上批監視一尾人柱力的暗部目前還在醫院修養,沒有三個月暫時不會好,現在這批是新的,所以,比較………..”

“閉嘴!那不是借口,我不是吩咐過不要任何奇怪的東西有影響我愛羅的可能發生嗎?什麽叫做你們也不敢太接近我愛羅!”

“請息怒!風影大人,可能是守衛剛好閃神才會沒有注意到!畢竟最近風之國不是很平穩,值班的守衛幾乎都到了體力的極限了。”

“哼,算了,派一名……還是兩名暗部去吧,我愛羅的情況現在還絕對不能泄漏出去,不管那個小孩到底知道了多少。”一個四歲小孩而已,兩名暗部應該措措有餘了。

“是!風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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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讓你們去殺人嗎?不是直接就地銷毀就好,不然也該帶頭顱回來才對,這撮金色的頭發是怎麽回事?這個切口,這撮頭發就是你們用風刃切斷的吧!”

“報告,風影大人,任務目標身中六隻苦無,以及十多枚手裏劍之後,竟然還有力氣逃跑,所以我們還是使用了忍術………….”

“對付一名四歲小孩,你們竟然還要使用忍術,我們沙忍村的暗部什麽時候水準降到這麽低了?”這個語氣,與其說是困惑,還是說是在強忍著怒氣。

“風影大人,我們確定那名小孩有學過忍者的技能,他的行動………”一名暗部想要為自己辯解,那名小孩的動作真的很不尋常。

“不管怎樣,還是隻是一個小鬼啊!哼,那屍體勒?”

“風影大人,目標在身中好幾道風刃和土彈之後,還是勉強地跑了一段距離,最後力盡跌入了岩山東南方四公裏處的白途大川裏,因為最近正是淩汛期,大川的水勢太強,加上巨大的冰塊太多,根本來不及拿回目標的屍體。”這名暗部完全沒有懷疑目標會沒有死,畢竟以他們所造成的傷勢,一名中忍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哼,下次還是要注意點,要是是接到的任務,雇主不一定會願意接受以一撮頭發來證明目標的死。”風影雖然還是對一個小鬼是怎麽無聲無息的進入沙忍村而感到疑惑,但是,也不認為一個小鬼可能在剛剛的情況下活命。

貫穿風之國和火之國邊境附近的白途大川,其淩汛期在風之國是出了名的凶險,就連擁有上忍的實力,都不一定能平安渡過的,更不用說僅僅一名四歲的小鬼能在這種大自然的災害中支撐多久,而且,已經有了那麽重的傷勢………….風影現在隻是對暗部竟然花了這麽多時間才殺了一個小鬼而不悅罷了。

“哼,你們去把這個東西拿去丟掉吧!記得要繼續……我愛羅,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快回去吧。”

我愛羅原本隻是第一次學會B級的忍術,很是興奮,這才不顧夜叉丸的勸阻,想第一時間內將這個消息告訴父親大人,但是,現在自己卻知道了什麽!

我愛羅看向暗部手中所持著的金黃色發束,正與自己記憶中的那抹顏色毫無差異。

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

原本已經要離開的兩名暗部,目光無意間與我愛羅那蘊含著複雜情緒的深沉眼神接觸,兩名暗部都忍不住心底傳來的陣陣寒意,急忙向風影大人告辭後,便朝外麵走去。

有些心神不寧的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越過站在門口的我愛羅身旁時,好些粒幾乎不可見、細小的守鶴之沙悄悄地黏附到那兩名暗部的衣服上,

沙忍者村本來就風沙大,誰人的衣服上不都或多或少有沙子依附著,又多幾粒,又怎麽可能會察覺異狀呢?

一個多月後,風影手中出現了一份報告,一尾人柱力的突然失控,兩名暗部因此殉職。

不過,那些都跟若殘沒有關係了,若殘也不清楚這些事情,那些沙忍暗部所造成的傷勢,早在痊愈之後,就被若殘忘的一乾二淨了。

“時間應該好象差不多了?”

若殘在手中把玩著的血色結晶,在夕陽的照映下,發出淡淡的光澤,給若殘的衣袍染上了一縷幽紅,看起來,就好象被鮮血浸泡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