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一百零一章 饋贈與友情
“什麽？回明凡界？你有把握嗎？”聽到袁福通的話，孔華和萬壽同時一驚，對視一眼之後，才滿臉震驚的問道。
其實對於袁福通籌劃從上界回歸明凡界，並且接引自己的妻子，甚至更多人飛升的事情，孔華和萬壽兩人是知道的。在當初大家一起計議如何飛升問題的時候，袁福通就很坦然的跟兩位交流過這個想法。而在三人合力建造的飛升台中，也按照袁福通的要求，設置了空間道標之類的東西，為的就是袁福通有朝一日能夠完成這個夙願。
不過這種事情想是一回事，但真正要做的話，卻是另外一回事。進入上界之後不久，其實孔華和萬壽兩人也都動過類似的念頭。接引自己的優秀族人飛升上界，既能夠見到自己的親朋好友，又能夠充實本族的實力。如果成功，對於自己在族內的地位也極有好處。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太困難，兩人也是很想做一下的。可是在查詢了許多資料，並且向族內的長老詢問過之後，兩人都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般來說，如果是正常的凡人界，上界修士想要下去並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這些年裏，孔華就曾經見到過族內高手利用陣法，進入到一個被孔雀一族控製的凡人界。雖然消耗不少，但整個過程進行的還是相當順利的。事實上，被各方勢力關注，『插』手，甚至完全掌控的凡人界並不少，傳說之中，三千小世界雖然誇張，但也反映了一些事實。所以上界修士下凡的機會雖然少，但的確是存在的。
不過這種機會隻是針對那些靈氣正常，現在依然有修士能夠正常飛升的凡人界而言。那些靈氣相對豐富，依然能夠支持修士進階到化神，甚至化神巔峰的凡人界和上界之間的溝通相當容易，隻要肯付出一些代價，高階修士是可以下界的。
但是對於靈氣不夠充裕，已經沒有修士可以飛升的凡人界來說，這個問題就太過困難了。根據高階修士的研究，一個凡人界中的靈氣越稀少，和上界之間的隔閡也就越大，二者之間聯係的難度也就越大。對於下界的修士來說，這種難度體現在飛升困難上，往往靈氣越不足，飛升的難度越大，即使那些能夠占據寶地，修為提升到飛升程度的修士，飛升的成功率也會低很多。同樣的，當凡人界和上界之間的隔閡增大之後，上界的修士想要下界也會變得更加困難，花費的代價也會大大增加。而這種代價增加到一定程度之後，下界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對於這種情況，上界的修士並不是沒有想過辦法。而飛升台這種東西，就是上界的高階修士為了這種情況而專門開發出來的應對手段。對於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而天地元氣不足，靈氣開始稀薄的凡人界，建立飛升台這種東西雖然不能改變凡人界的環境，但卻可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維持兩界之間的交流溝通，同時也能方便高階修士下界。當初混沌魔王和朱元域的還虛修士能夠進入明凡界，主要就是靠的飛升台這種手段。否則的話，還虛階的存在想要進入下界，除非是像狼神分身那樣放棄力量，否則的話，會直接被天地法則排斥出來。
飛升台雖然作為溝通兩界的平台相當成功，但這項發明，並沒有從本質上並沒有改變凡人界天地元氣流失，靈氣逐漸稀薄的問題。在靈氣還足以支撐的時候，飛升台的作用很大，可以保持凡人界和上界的溝通，甚至可以提高下界修士飛升的成功率。但當凡人界的靈氣進一步稀薄，到了不足以支撐飛升台運作的時候，那麽飛升台也就沒有什麽用了。而這個時候，兩界之間也就算徹底斷絕了聯係，上界的高階修士想要下界，也就變得基本不太可能了。
明凡界作為一個曾經相當不錯的凡人界，當初也是很受各方重視的。這一點，從明凡界中人族，妖族，乃至於魔族都有『插』手就可以看的出來。不過當明凡界因為當初的戰鬥，天地元氣開始逐漸稀薄之後，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很多凡人界都走過的道路。雖然中間的過程有些不同，也有更多的波折，但從總體的形勢上來看，明凡界還是和其他被放棄的凡人界一樣，斷絕了和上界的聯係。
如果隻是如此的話，回歸明凡界還未必是完全無法辦到的事情。畢竟袁福通等三人重新建立的飛升台，也留下了最重要的空間道標。一般來說，隻要有還虛階修士幫忙，送一個煉神修士下界還是能夠做到的。當然，這也隻限於還虛修士送煉神階修士下界，如果還虛修士想要下界的話，會直接被天地法則排斥。這一點，即使更高階的煉虛階修士都無法解決，否則的話，狼神分身下界就不會隻是一縷元嬰階的分神了。想要重新回到明凡界，必須是還虛階之下，更高的存在根本不可能。事實上，袁福通也是在多方考察，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才下定決心要在進階還虛之前下界接人的。如果錯過了這個階段，日後袁福通就無法實現自己的諾言，而這種食言的後果，是袁福通無法承受的。
不過明凡界的情況和其他的逐步走向沒落的凡人界還是有些不同。在道魔之戰結束之後，明凡界的周圍，天然生成了一個保護『性』的屏障。這種情況在一些沒落的凡人界中，也曾經出現過。這一層空間壁障一方麵是保護凡人界，讓凡人界能夠保存元氣。而另一方麵，也是天地法則抗拒高階修士進入凡人界的一種體現，雖然不像是直接排斥還虛階以上修士那麽直接，但也基本斷絕了上界修士下凡的道路，當然，同時也基本阻斷了凡人界修士飛升的道路。
但是和其他那些壁障不同的是，在壁障形成的時候，不知道那一位高階的存在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參與到了這次明凡界‘保護膜’的形成之中，本來天然的壁障，中間摻雜了一些修士禁製的痕跡。這樣一來，上界修士下界的難度再次提升。如果說沒有這一層空間壁障的情況下，修士下界所需的力氣是一個還虛修士的全力的話，有了這一層壁障，修士要花費十倍於此的力量和代價，而且危險程度大大提升。這樣一來，想要下界，所需要的力量和所麵對的風險都太過龐大，孔華和萬壽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而現在袁福通直接開口提起此時，兩人自然驚訝萬分。
“當然不可能有十成的把握，但也不是完全貿然形勢。而且這件事情，不是因為有風險，就可以不做的。”袁福通很平靜，同時也很堅決的說道。雖然一直並不太合群，但袁福通並不是那種絕情決議，太上忘情的人物。在袁福通的生命中，有很多極為重要的人物。在沒有能力影響那些人的命運時，袁福通還能夠接受那些重要的人離自己而去。但當自己有能力去影響自己重視的人的命運，甚至有能力去庇護他們的時候，袁福通絕對不會因為一些風險而放棄這種機會。否則的話，這麽多年所追求的一切，也就沒有什麽大的意義了。作為男人，一生之中總是有一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看著一臉平靜的袁福通，孔華和萬壽對視一眼之後，微微搖頭，但眼中都『露』出了欣賞的神『色』。即使兩人因為實力問題，無法做到袁福通這個程度，但並不意味著兩人不想這樣做。對於袁福通的這種堅持，兩人在感歎之餘，還非常的欣賞讚歎。所以對袁福通這樣的表態，兩人也就沒有再拿那些危險之類的話語相勸，而是直接表示讚同，給袁福通以鼓勵和支持。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很可能隻有一次機會，福通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後再行動，不要太過衝動了。”點頭之後，孔華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安排道。雖然很欣賞袁福通的堅持，但孔華也不希望袁福通因為這件事情而出什麽危險。這樣一個朋友，一旦出了意外，孔華也會很難接受。而且這次行動對明凡界很多人都很重要，其中也包括妖族的眾人，所以孔華很希望袁福通能夠成功，自然也要讓袁福通多做一些準備。
“這個自然，我還沒有衝動到那種程度。我肯定是要在有了很大把握的時候，才會動手，不會急於一時的。”袁福通微笑著回應道。在袁福通飛升之前，王鑫已經進階化神，兩千年以上的壽元沒有什麽問題。而石玉茹雖然沒有進階化神，但也已經是元嬰巔峰的修為。即使利用化龍丹進階失敗，借助袁福通留下的眾多珍惜丹『藥』，也足以將壽元延長到一千七八百歲。正是按照這種算法，袁福通才定下了千年之約，以保證自己可以在兩人壽元耗盡之前，趕回明凡界。
在飛升之後，袁福通的修為進度超乎了他本人的預料。多災多難的經曆，讓袁福通的實力不斷的飛速提升。眼下不過數百年，已經達到了煉神巔峰的程度。事實上，如果不是知道還虛階的存在無法進入現在的明凡界，袁福通甚至有信心在千年之約到來之前，衝擊到還虛階。有了這樣的實力，加上這些年的積累，以及用仙人遺跡內的資訊換取到了狼族高層的支持，袁福通才能在明知道下界困難無比，危險重重的情況下，堅持履行自己的諾言。
“那就好，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孔華點點頭，欣慰的說道。看袁福通的語氣，對於下界的難度顯然很清楚。但這種情況下，袁福通還說出此事，顯然是已經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最少最少，袁福通也是得到了還虛階修士的支持。這一點，即使是同族，孔華也沒有能夠做到影響不少還虛修士為自己付出力量的程度，此事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當然，袁福通在孔華的眼中，幾乎是奇跡的代名詞。在下界的時候如此，聽了袁福通在上界的經曆和看到之前袁福通的表現，孔華發現在上界也是如此。這種情況下，袁福通幾人敢決定要做這件事，並且肯為之付出努力，孔華也就有了信心。
“對了，既然福通你準備下界，那麽幫我把這個東西送到十萬大山吧。以我的實力，這一生也未必有下界的機會了，想要照顧後輩，隻能麻煩福通你了。”有了信心之後，孔華沉『吟』了一下，拿出一跟五彩斑斕的尾羽，遞給了袁福通。
“這是？五華孔雀翎！這怎麽可以呢！”本來袁福通還沒有太過注意，隻是以為孔華想要讓他帶一些能夠提攜後輩的東西。畢竟和上界的聯係斷絕之後，妖族那邊的情況並不比人族修士好多少。如果能夠有上界的寶物，功法傳下去，對於妖族的發展是大有好處的。將來機緣一到，未必沒有新的修士重演當初袁福通等人的飛升壯舉。
不過在接過了這根羽『毛』之後，袁福通立刻發現了這根羽『毛』的不同之處，也明白了孔華的苦心。五華孔雀翎，是凝聚了孔雀一族修士空間精華的一根尾翎。雖然不能說是修士的本命法寶，但也是孔雀一族修士身上數一數二重要的東西。除了可以記錄妖族的傳承，引導後輩修士之外，這根尾翎之中還凝聚了孔雀一族積聚的海量空間之力，是孔雀一族精心溫養的寶物一旦爆發，威力絕倫，是孔雀一族拚命的殺手鐧手段。
當然，孔華給袁福通這個東西，並不是讓袁福通給下界的後輩送一個大殺器。五華孔雀翎除了作為拚命的殺手鐧外，還是孔雀一族保命的底牌。孔雀翎內的空間之力爆發，可以越階打破空間禁製，為修士打開一條逃生的通路，即使麵對還虛階修士的禁製，也一樣有效。而此時孔華將這張底牌交給袁福通，自然是擔心袁福通在回歸的路上遭遇什麽無法突破的困境。有了這件寶物，袁福通就等於多了一張保命的底牌，此行的成功率，也至少提高了一成。
“沒什麽不可以的。這些年我都是在五華山內修煉，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也沒有用到這東西的地方。而你這次行動危險重重，帶上這個更保險一些。隻要你能夠將孔雀翎內的傳承送下去，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孔華擺擺手，很隨意的說道。
“我知道了。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此事我是一定會辦到的。”袁福通點點頭，鄭重的說道。五華孔雀翎的重要程度，並不像孔華說的那麽簡單。失去了一個帶著本體的五華孔雀翎，對於孔雀一族的修士來說是重大的損失。不僅會大傷元氣，而且會小小的影響修士根基和修行進度。想要再凝練一根，也需要花費不小的代價和大量的時間精力。孔華雖然說的輕鬆，但為了袁福通這次行動，孔華可以說是下了血本。而麵對孔華的這種付出，一般感謝的話已經沒有太大意義，袁福通能做的，也隻有完成托付而已。
“嗬嗬，不要搞的那麽嚴肅鄭重，好像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一樣。福通，我能拿出手的東西遠不如孔華，不過你也不要嫌棄。我在明凡界也沒有什麽太過留戀的東西，你隻需要幫我照看一下我那一支的族人就可以了。”看到袁福通神情嚴肅，萬壽拿出一個黑『色』的龜殼，同時微笑著對袁福通說道。雖然沒有孔華那麽快作出決斷，但萬壽也沒有落後，同樣表示了自己的支持。
“哦，萬壽你這次可是難得的大方啊！靈水甲的確是最適合這次行動的東西，效果不比我的孔雀翎差，萬壽你太謙虛了。”看了萬壽手中的龜殼一眼後，孔華笑著說道。靈水甲和孔雀翎有些類似，也是玄武一族的一個重要手段，同樣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和力量來溫養。放在身上，能夠極大增強防禦能力，爆發開來之後，也是能夠越階抵擋攻擊。這二者都是有真靈血脈的妖族才有的頂級秘法，雖然無法越階挑戰，但強大的功能也足以讓修士躲過一次極端危險的形勢，都相當的珍貴。而這個時候，萬壽和孔華，卻都毫不猶豫的贈送給了袁福通。
“我會的。”袁福通也沒有矯情，接過靈水甲後，鄭重的收了起來。和當初三人一同飛升時一樣，在這件事上，三人再次齊心合力。雖然因為修為和各種原因，孔華和萬壽兩人已經注定無法加入這次行動中，但兩人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支持。作為戰友，朋友，袁福通不會拒絕這種帶著兩人心意的饋贈，能夠做的，就是完成兩人的心願。
“這就對了。我們三個既然一起飛升上來，現在你要下界，我們自然要同樣一起努力。等你成功了，我們找機會給你慶功。”孔華笑著說道。這一刻，三人再次找到了當初排除萬難，矢誌飛升的感覺，一股豪情，在三人中間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