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五卷 第五十一章 換功法
所謂的萬象虛空，是高階修士對於煉虛階存在的本命空間的一種代稱。之所以有這個稱呼，原因很多，但最為主要的原因，是相比於還虛階修士單一而純粹的空間力量，煉虛階修士可以駕馭多種同類卻不同種的力量。這些不同但又能夠在煉虛階修士的控製之下，相輔相成的力量，表現在修士控製的空間上，就是萬象虛空。
判斷修士所練就的空間力量是不是萬象虛空，其實非常的簡單。雖然也有一些還虛修士因為力量不純，造成空間之力有不同的異象出現，但這種情況下，修士的力量會因為不純粹，而變得分散而弱小。一旦戰鬥激烈，不同種類的力量就會出現衝突，直接傷害到修士本身。而真正的萬象虛空之中，各種力量雖然不同，但卻相輔相成的存在，相互之間可以融合，提升。爆發出來的威力，也遠不是單純一股力量可以比擬的。可以說，隻要仔細感應一下力量的運作方式，有這方麵知識的修士就能分辨出萬象虛空的真偽。
眼下萬鴻的困擾，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知識。按照萬象虛空的判斷標準和萬鴻自己所感受到的東西，眼前的這個空間的確做到了讓各種各樣的火焰力量相輔相成。而且火焰的威力，也顯然超過了之前袁福通全力爆發時候的金色火焰。雖然還沒有真正對拚，但根據這種情況，基本可以判定這個空間屬於萬象虛空。
可是萬象虛空是煉虛階的高手才能擁有的典型力量，尤其是這種看起來已經相當完備，蘊含力量種類繁多的空間，即使是剛剛進階煉虛的修士都不太可能擁有。隻有那些在煉虛階多年，已經將自己的力量完善之後的修士，才會有這種程度的萬象虛空。而眼前袁福通的修為，可以肯定是剛剛進階還虛後期不久，根本沒有成為煉虛階修士的可能。如果袁福通真的有煉虛階的實力，眼前所有的事情根本也就不會發生了。隻要袁福通報出字號，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所以最終萬鴻無奈之下，隻能將眼前的一切解釋為幻術。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讓萬鴻理順自己的邏輯。
不過萬鴻這種帶有自我安慰興致的推理並沒有堅持太久，就被空間中火焰的力量打破了。在袁福通做出決定之後，這個遍布各種火焰的空間開始對萬鴻發動猛烈的攻擊。各式各樣的火焰糾結在一起，組成各種古怪的力量撲向萬鴻。雖然萬鴻努力的用混沌之力維護著自己的防禦，但麵對各種性質不同的火焰，依然不斷被突破防線。不久之後，萬鴻的外層防禦就被完全煉化，由兩股陰火組成的鎖鏈死死的困住了萬鴻，讓萬鴻隻能依靠本命空間和各種火焰對拚。
“這是真的萬象虛空！你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一邊咬牙堅守著自己的本命空間，對抗著各種火焰的侵襲煉化，萬鴻一邊有些瘋狂的對袁福通問道。這個結果，完全出乎了萬鴻的預料，在自己以為已經取得全麵勝利的時候，瞬間跌入失敗的穀底，讓萬鴻徹底失去了冷靜。
“仙種的傳聞，你聽說過嗎？”此時袁福通並沒有加入到對萬鴻的攻擊中，而是盤坐在空間內，緩緩調理著自己的身體。聽到萬鴻瘋狂的質問，袁福通淡淡的回應道。
“仙種？那種傳聞中可以讓修士真正踏入成仙道路寶物嗎？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你有這種寶物？這個萬象虛空，也是仙種的傑作？”萬鴻微微一怔之後，驚訝的問道。作為鴻蒙殿的精英，萬鴻見聞的廣博，要比袁福通這種半路出家的人好很多。袁福通提了一個頭，萬鴻就想到了很多。
“應該算是有吧。雖然不能確定，但這個和萬象虛空很類似的東西，就是那件寶物的威能。”袁福通淡淡的說道。
“這麽說來，安豐這麽照顧你，就是因為這個了？而兩位長老如此重視你，也是猜到這東西的存在了？”萬鴻苦笑著反問道。試探了一下自爆空間，試圖擺脫束縛，但卻失敗之後，萬鴻的心一片冰冷，沒有了最初的氣勢。
“應該是吧。你們鴻蒙殿兩位長老的心思，我不知道。不過安豐關注我，應該是這個理由。而且他本人，也應該是仙種的擁有者。”袁福通很平靜的回答道。對於萬鴻，袁福通雖然沒有任何的好感，但卻有一份基本的尊重。畢竟萬鴻憑借自己的實力，將袁福通逼到了近乎失敗的境地。如果不是在進階還虛後期之後，袁福通已經開始可以駕馭火玉，恐怕這一戰真的會以袁福通飲恨而告終。所以麵對必死的萬鴻，袁福通能夠很心平氣和的回答問題。
“他也是仙種的擁有者？難怪崛起的速度如此之快，行事又如此的強悍了。擁有仙種的人，的確是我們這些一般的修士無法比擬的啊！”萬鴻歎息著說道。在其他修士的麵前，萬鴻是絕對天才級的人物。在非常年輕的時候，就走到了還虛後期的高度，近些年更是實力大進，足以和絕大多數還虛後期高手比肩。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進階煉虛，成為真正的巨頭，但隻是這份資曆，就足以絕大多數的修士仰望。
可是聽說安豐也是仙種的擁有者之後，萬鴻卻不由得生出一股蒼天不公的感慨。自己有宗門的扶持，才堪堪走到還虛後期的地步，而安豐卻以一個飛升修士的身份，憑借仙種，遠遠超越自己，成為了需要自己仰望的煉虛階存在。連袁福通這個不起眼的人物，也因為仙種的存在，飛速崛起，成為足以挑戰自己，最終還好毀滅自己的人物。這種落差，比失敗本身，更讓萬鴻心中酸楚。
“袁道友，你這萬象虛空的力量，還不完備吧？”經曆了複雜的心理曆程之後，雖然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但萬鴻還是平靜了自己的心情，繼續對袁福通問道。
“不錯。眼下我能做的，隻是引發這個空間而已。事實上，你也看到了，我連控製這個空間都做不到。所有的攻擊，都是靠這個空間本身的力量。”袁福通很平靜的回答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被萬鴻逼到了絕路，袁福通是不想提前使用這個萬象空間的。一方麵來說，是因為袁福通幾乎是剛剛熟悉這個空間不久，並不能真正的掌控這個空間。用來對敵，有可能出現意外的變故。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袁福通直到現在，還沒有想好自己將來的道路。
在和狼神深談過一次之後，加上安豐提供的一些資料，袁福通已經隱約知道了修士進階煉虛的大致路程。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是將自己的力量和空間強化到極限，然後進行突破，重新煉製自己的空間。之後由本身的根本力量，衍生出相關的各種力量，將空間變得圓滿，練成萬象虛空。到達這一步的修士，可以說能夠駕馭世上絕大多數的力量，本身的力量也近乎無限，所以基本可以做到無敵。
而袁福通的情況，和一般修士並不完全相同。雖然袁福通本身的力量和修行道路，和一般的修士並沒有什麽大的區別，甚至根基更加深厚，但袁福通體內，卻和安豐一樣，是有著仙種的存在的。
仙種之所以稱為仙種，在本質上來說，它就是一顆種子，一顆指引修士修煉成仙的種子。在修士實力低微的時候，這個種子隻能夠為修士提供基本的靈力和功法，幫助修士度過幼生期。當修士進階還虛後期，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有能力支撐種子的成長時，這個種子也開始發芽了。而這一個芽，就是袁福通現在所擁有的這個萬象虛空。在火玉提供的資訊中，這個空間也被稱為火源世界。
所以說，在進階還虛後期之後，袁福通事實上是擁有兩個本命空間的。一個空間，自然是袁福通自己凝練的，以元火經修煉出的火焰力量為根基的本命空間，另外一個，就是由火玉演化而成，已經有相當規模的火源世界。因為火玉一直和袁福通的元神共存，所以在火源世界誕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和袁福通的元神有了無法分割的聯係，和袁福通自身凝練的空間相比，火源世界同樣是袁福通的本命空間。
不過這樣一來，袁福通接下來如何選擇，就是一個相當頭痛的問題了。如果袁福通選擇同時修煉兩個空間，那麽對於袁福通的修行進度，無疑是會有不小的影響的。畢竟袁福通所能夠得到的力量有限，同時供應兩個空間的成長，顯然是有些不足的。就算是袁福通可以得到足夠的力量，但同時供應兩個空間，總歸不如集中修煉一個進度快。
而如果按照一般修士的修煉方法，堅持凝練自己的本命空間，放棄火源世界，那麽又顯得有些浪費。而且火源空間和自己元神密切相關，也不是想要不理會就可以不理會的。萬一因為火源空間，影響到將來袁福通的進階，也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事情。反過來，如果修煉火源世界，放棄最初凝練的空間，問題也基本一樣。所以為了這個問題，袁福通相當的頭疼。
在安豐提供的資料上，是提到過這方麵的問題的。安豐當年的選擇，是放棄了自己凝練出來的空間，轉而專門修煉仙種提供的空間。也正是因為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在安豐進階還虛後期多年，完全掌控了空間的力量之後，才具備了遠超其他還虛後期修士，甚至隱隱和煉虛階存在比肩的地位。畢竟仙種所提供的萬象虛空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完善的空間，力量屬性方麵絕對不比煉虛階修士修煉出來的萬象虛空差。雖然因為本體修為層次的限製，這種空間的力量會小一些，但在本質上，已經是能夠和煉虛階修士比肩的存在。這種力量，在對付還虛後期修士的時候雖然不可能像煉虛階修士的力量那麽強悍，但和煉虛階修士對拚的時候，卻絕對非常有效。
按照袁福通的推測，真正戰鬥起來，當初還虛後期的安豐固然無法戰勝那些煉虛階的大佬，但那些煉虛階的修士，也絕對無法像對付其他還虛後期修士那樣輕鬆拿下。當時的安豐至少擁有和煉虛階修士對拚兩招，並且全身而退的能力。在實力決定地位的修仙界中，安豐當年既然有隱約和煉虛階修士抗衡的能力，那麽和狼神等人隱約平等合作，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安豐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在進階煉虛的時候，遭遇了相當大的瓶頸。本身以安豐的實力和資質，未必一定需要道魔之戰的幫助才能進階煉虛。但事實上，這個選擇讓安豐耽擱了相當長的時間，最終隻能靠道魔之戰的獎勵，才順利突破煉虛階。當然，在突破之後，安豐的實力可以直接和那些煉虛階大佬比肩，不需要再逐步完善自己的空間，也算是一個好處。
對於安豐的這種選擇，袁福通相當欣賞，畢竟用這種方法，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掌握最強的力量。在危機四伏的修仙界中，早一些強大，比晚一些強大，要安全許多。雖然因為這個緣故，耽擱了一些進階煉虛的時間，但最終的結果，也彌補了之前的缺憾。
不過輪到自己選擇的時候，袁福通卻微微有些猶豫。每一個修士在設計自己道路的時候，總是想要盡善盡美。雖然知道安豐選擇的道路很適合自己，但考慮到中間的一些瑕疵，袁福通還是微微有些猶豫，想要尋找更好的辦法。這也是在進階之後不久，袁福通就來鴻蒙域挑事的原因。袁福通很想從實戰之中，決斷出到底哪個方式更適合自己。
“隻是這個空間的力量就這麽強大了嗎？你還真是好運氣啊！本來我以為我用混沌煉體法強化了自己的空間，已經是罕有的進步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你這樣的對手啊！”萬鴻歎息著說道。
“說到混沌煉體法，我倒是有些興趣。我這裏也有一個交易，不知道道友你願不願意。”袁福通聽到萬鴻提起混沌煉體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著力量已經被火焰消耗了大半，隻能苟延饞喘的萬鴻，袁福通淡淡的說道。
“你想要混沌煉體法的法決？這法決是我們鴻蒙殿的秘傳，針對的也隻是修煉混沌之力的修士。對袁道友你來說，恐怕沒什麽用吧？”聽到袁福通的話，萬鴻先是一喜，但隨即有些黯然的說道。眼下的局麵，萬鴻很清楚自己的命運掌控在袁福通的手中。即使自己自爆本命空間，也突破不了萬象虛空的限製，更無法向外麵埋伏的幾位同門報信，可以說自己已經是必死的局麵。當袁福通有放自己一馬的意思時，萬鴻忍不住有些興奮。但片刻之後，萬鴻就又意識到了混沌煉體法的缺陷所在，失去了交易的信心。
“對我有沒有用處，不用道友你操心。道友你隻需要告訴我，願不願意吧？”袁福通淡淡的說道。
“這個？”萬鴻一時間有些猶豫。以功法換性命，萬鴻自然是願意的，但萬鴻並不確定袁福通得到功法之後，會放自己離開。一旦交出功法，又沒有能夠逃得性命，那萬鴻就太憋屈了。
“我代萬鴻答應這個交易，袁道友看如何？”正在萬鴻猶豫的時候，一個紫色的身形出現在了火源世界的外麵，平靜的對袁福通說道。
“紫宵道人。和你這個鴻蒙殿掌門做交易，倒是更讓人放心，至少不至於擔心有人找後賬。”袁福通看了火源世界外的人一眼後，很平靜的說道。雖然萬鴻之前用混元幡遮蔽了戰場，但袁福通並不認為其他鴻蒙殿的修士會不關注這一戰。所以在拿出殺手鐧之後，袁福通也直接進入火源世界，調養恢複，隻調用火源世界的力量攻擊萬鴻。反正火源世界屬於真正的萬象虛空，防禦能力不是還虛階修士可以攻破的。即使有其他高手圍攻，袁福通也自信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嗬嗬，袁道友既然亮出了萬象虛空，那日後絕對不會有人再去找道友你的麻煩的。這次交易之後，我倒是希望道友能夠和我們鴻蒙殿化幹戈為玉帛，大家成為朋友。”紫宵道人微笑著說道。這次行動的目的，本身就有試探袁福通身份的意圖。如果袁福通隻是一般的修士，那麽死了也就死了。如果袁福通的確是仙種的擁有者，是和安豐一樣的存在，那麽紫宵道人也有挽回局勢的辦法。好在袁福通主動提出了交易，也意味著袁福通也不想真的和鴻蒙殿結下死仇，紫宵道人很多預想的話，也就不用再說了。
“成為朋友的事情不好說，不過如果鴻蒙殿肯放過往事的話，我也不想再和貴宗為敵。”袁福通很平靜的說道。和萬鴻交易，本身就有放萬鴻一條生路的意思。眼下紫宵道人直接出麵，袁福通也樂得輕鬆。
“好。袁道友快人快語。那麽我們就此成交。”紫宵道人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