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決絕
真正煉虛階修十之間的戰鬥，大多時候是相當樸實的。萬因為煉虛階修士都近乎完全掌握了一個體係的力量，隻是從力量大小方麵很難分出勝負。嗯要分出高下，就要看各自掌握的力量屬性和自己對力量的掌控程度，而這上麵，是沒有太多花巧可以耍的。大家能夠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力量放出，正麵和對手對抗而已。
不過袁福通和裂魂魔皇之間的戰鬥，並算不得真正煉虛階等級的戰鬥。因為作為交戰的一方，袁福通並沒有真正進階煉虛階，也沒有真正掌握火焰一係的力量。袁福通所憑借的，隻是火源世界這個由仙種演化出來的萬象虛空，能夠在這個結界之內模擬出部分煉虛階的威能。而在這個結界之外，袁福通依然隻是一個還虛階的修士。所以在和裂魂魔皇的戰鬥中，袁福通完全處於被掌控的狀態，裂魂魔皇不僅從容的布置了對袁福通的封鎖包圍，而且根本就沒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隻是用最為基礎的肉身之力，就差不多將袁福通擊潰了。
戰局在裂魂魔皇使用了裂爆之術，將火源世界的結界爆開之後，變得更加明朗。
失去了火源世界的庇護，袁福通等於直接陷入了裂魂魔皇的萬象虛空之中。這個時候，裂魂魔皇並沒有再做什麽動作”遍布虛空的魔氣幾乎在火源世界被爆開的同時，就將袁福通徹底包裹了起來。蘊含在黑色魔氣之中的空間之力和強大神念將袁福通徹底壓製，隻能依靠最後一層薄薄的空間之力，保護著自己的肉身不被侵蝕。嗯要反擊武者逃走，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這就是魔皇的力量屬性嗎？果然不愧裂魂之名啊！魔皇準備怎麽處置我？”，雖然已經被魔皇擒下，但袁福通卻並沒有露出驚恐的神色，而是神色淡然的對裂魂魔皇說道。剛剛的對拚之中，裂魂魔皇除了肉身力量之外，終於動用了自己的屬性力量。這是這種極端暴虐的裂解之力，破開了觸不及防的火源世界，讓袁福通一擊落敗。
“嗬嗬，能夠感受到我的力量屬性，看起來你的確是有潛力衝級煉虛階的人。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裂魂魔皇淡淡的回答道。感受不同力量的根本持性，是煉虛階修士的基本能力之一，也算是一種天賦。有這種天賦的修士，在進階煉虛的時候，一般會更加容易感悟到自己力量的根本特性，也就更容易進階成功。一般還虛修士，即使被裂魂魔皇擒住了，也隻能看出裂魂魔皇的力量就是暴虐的魔氣。隻有能夠感受到力量特性的修士，才知道裂魂魔皇力量的特性其實是裂解，足以分解開裂絕大部分結界的裂解之力。
“那魔皇準備怎麽辦？廢掉我的修為？”袁福通淡淡的問道。說話的同時，袁福通身上的金色光華也在不斷的變化，偶爾甚至顯現出其他的顏色。不過在魔氣的壓製之下，始終無法為袁福通擴展出更大的活動空間，反而一絲一絲的被魔氣壓縮，向袁福通的身體靠攏。
“剛才我的確是這麽想的。不過現在就廢了你，恐怕安豐也就對你沒什麽興趣了。這樣一來，你當誘餌的作用也就消失了。所以我想了想，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裂魂魔皇不緊不慢的說道。說話的同時，裂魂魔皇的眼睛放出幽暗的光芒，掃視著袁福通的身體，仿佛在尋找什麽一樣。
“魔皇在找什麽？仙種嗎？”，看到裂魂魔皇的動作，袁福通冷笑著問道。
“不是尋找，而是觀摩。對仙種這種東西，我很好奇。雖然知道不太可能奪取，但多看兩眼總是沒什麽壞處的。”，裂魂魔皇淡淡的說道。裂魂魔皇說話的同時，袁福通感覺到身邊的魔氣力量猛然增大，護身的結界幾乎支撐不住。在自己全力投入和魔氣的對抗之後，才讓自己沒有被這股壓力壓成肉餅。
“魔皇是想從我身上找到仙種”乃至於安豐的弱點嗎？這恐怕不太容易吧？我們兩人的仙種幾乎完全不同，我身上的弱點，說不定在他身上反而是強項。而且仙種的力量隨著修為的提升，也會不斷提升，從我身上得到的經驗，如果用在安豐身上，恐怕會吃大虧吧。”抗拒著不斷增大的壓力，袁福通費力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其實我也都知道。不過既然是一個等級，一個性質的寶物，即使在很多細節問題上有很大區別，但總是會有根本上的一致的。否則安豐也不會將自己進階的希望，打到吞噬你的空間上。要知道不同修士的空間相互吞噬，可是基本等於自殺的行為。至於能不能成功的問題，其實我也知道真正找到規律不容易，不過總是有一點希望不是嗎？這個時代中顯現的仙種，隻有你們兩個。安豐已經成了氣候，我就隻能從你身上找些規律了。”裂魂魔皇依然很平靜的回答道。說話的同時，裂魂魔皇不斷加大對袁福通的壓力，試探著袁福通反應的極限。
“魔皇是怕安豐嗎？恐怕魔皇心裏，也沒有把握能夠勝過安豐吧？否則的話，也不用在我身上費這麽大的功夫了。”袁福通費力的繼續問道。
“沒有把握勝過他是真的，你要說這就是怕，我也不反駁什麽。麵對任何一個對手，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了解對方，並且為之做出準備是戰鬥的基本法則，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懂的話，我很懷疑你是如何走到現在的。”裂魂魔宴繼續著自己的觀察，同時很平靜的回應道。
聽到裂魂魔皇的回答，袁福通也不再多說什麽，將自己全部的力量投入到了和魔氣壓力的對抗之中。之前裂魂魔皇的那一記爆裂之術已經將火源世界傷的不輕。
雖然以仙種本身的自愈能力，這種創傷可以在不長的時間內自動恢複，但裂魂魔皇並沒有給袁福通這個時間。接踵而來的魔氣給了袁福通太大的壓力，使得袁福通不得不將還沒有恢複的火源世界融入到護身的空間之中。借助由混沌煉體法中領悟的法門，以本身的本命空間為根基，火源世界的力量為加持，穩固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隨著裂魂魔皇給予的壓力不斷增大，袁福通的處境也變得越來越艱難。最開始火源世界完整的時候袁福通調和兩種空間之力融合還算比較順暢。但在火源世界被擊潰之後，情況就又有了變化。本身相當協調的火源世界內的各種火焰力量因為結界的崩潰，開始變得有些各行其是。雖然因為根基相同，都是來自於火玉，相互之間沒有什麽大的衝突，但袁福通想要再和之前那樣輕易操控它們，卻變得不太容易了。各式各樣的力量輪番顯現，袁福通不得不花費更多的精力來調和這些力量和自己本命空間之間的關係。雖然還能夠勉力支撐但卻真的已經沒有什麽精力顧忌其他的事情了。
不過好在這種處境對於袁福通來說並不完全是壞處。雖然結界被摧毀之後，本來火源世界中的各種火焰力量變得有些不太容易控製，但是也給了袁福通一個更加直接接觸這些力量的機會。之前雖然也能夠通過火源世界感悟這些力量，但畢竟隔著一層結界，經過中轉很多東西都並不十分真切。而現在雖然這些力量不好控製，但和袁福通接觸卻沒有了任何障礙，袁福通的本命空間直接和各種火焰力量接觸，融合，袁福通也真真切切的體會著各種火焰力量的特性，並且將之融入到自己的感悟之中。這一點，也是袁福通在這種絕境之中，唯一可以聊以**的東西了。
而對於現在的裂魂魔皇來說也並不著急將袁福通逼入絕境。袁福通眼下雖然依然堅守著最後一層防線沒有失陷，但實際上已經被裂魂魔皇生擒了。隻要裂魂魔皇願意，隨時可以將袁福通最後一層空間破開，擊殺或者生擒袁福通。所以局勢基本在裂魂魔皇的掌控之中，裂魂魔皇並不著急。
相反，對於裂魂魔皇來說，這是一個觀察仙種運作機製的絕佳機會。因為火源世界的結界已經被擊破所以眼下袁福通身上已經沒有了可以阻攔裂魂魔皇觀察仙種運轉的力量。袁福通迫於壓力，又必須全麵運轉仙種以保證自己的生存，所以袁福通也不可能有什麽藏私的地方。這種效果可以想的。即使以後生擒了袁福通，也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所以裂魂魔皇表現的相當耐心。
“真是令人驚歎的力量啊！難怪敢於號稱仙種，這種寶物，的確不是煉虛階的修士可以製造的。在你身上都已經能夠顯露如此強大的力量，放在安豐身上，恐怕真的能夠做到戰力倍增啊！”，觀察了良久之後，裂魂魔皇微微放緩對袁福通壓力，同時感歎著說道。在這段並不算短的時間內，裂魂魔皇看到了火源世界內各種的火焰力量，並且對這些力量進行了一一的觀察和分析，也大致模擬出了仙種演化這些力量的機製。再對比之前擊破的火源世界結界，裂魂魔皇心中對於仙種的演化和力量，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
“接下來魔皇還有信心引史豐出來嗎？”略微鬆了一口氣後，袁福通喘息了片刻，才開口問道。
“嗬嗬，信心自然是有的。隻是這樣的力量，還嚇不住我，一切計劃照舊，所以你也不用想著我會放了你了。煉虛階修士之間的戰鬥，最終還是要看本身的力量。如果寶物可以改變這種局麵的話，這世上頂尖的人物，早就隻有仙種擁有者了。”裂魂魔皇淡淡的說道。
“魔皇如此豪氣，我倒是無話可說了。”袁福通看了魔皇一眼，最終有些無奈的說道。所有的等語已經無效，袁福通也就到了最後的關頭。現在袁福通唯一要考慮的，就走到底要不要魚死網破怎麽魚死網破的問題了。
到了這個時候，袁福通心中其實是滿是不甘的。誰也不願意在自己前途遠大的時候，遭遇這種近乎要滅頂的災難。不過這個時候，袁福通也隱隱慶幸，自己能夠提前一步離開流雲宗。至少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危機，不至於牽累到自己的親友。
“俟？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魔皇這是要向哪裏去？”想到了流雲宗，袁福通的思緒略微有些發散。不過也正是這一瞬間的思緒混亂”讓袁福通發現了一個問題。裂魂魔皇在觀察自己的同時，並不是沒有做其他事情。整個包裹著自己兩人的結界事實上正在虛空中移動”而且移動的方向，好像是袁福通有些熟悉的。
“流雲宗。”裂魂魔皇看到袁福通臉上的惶急，嘴角露出一絲微蕪“魔皇你是什麽意思？引安豐出現，還用不到流雲宗的人吧？”看到魔皇嘴角的微笑，袁福通的心仿佛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捏了一下一樣，猛的一痛。
“隻是抓到你”消息很難得到確認，效果不明顯。如果是流雲宗被毀，你又被示眾，應該可以讓安豐做出正確的判斷，不至於以為我是在糊弄他。”裂魂魔宴淡淡的說道。
“魔皇這麽做，不怕壞了規矩嗎？”，袁福通眼睛轉為赤紅，吼叫著說道。一般情況下，在一個宗門的頂級修士沒有死亡之前，其他門派很少對宗門進行滅殺。一旦這麽做了，也就意味著雙方不死不休。之前安豐等人不肯放過青羊老祖，也有這方麵的原因。既然已經將青羊宗滅了，那就已經沒有了和青羊老祖和解的機會，隻能擊殺他。
“規矩？那是你們靈域內的規矩罷了。而且即使有規矩，也要是你能活著的情況下，才有威懾力。而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活下去嗎？”，裂魂魔皇微笑著說道，笑容之中，有說不出的惡毒。
“那狼族和妖族呢？你就一點不顧忌他們？為了效果好一點，你就要得罪他們兩家嗎？”，袁福通有些混亂的問道。在這個時候，袁福通已經沒有太多可以依靠的東西，想到狼神，如同抓到一根稻草一樣。
“看起來你還是沒有真正想清楚這件事啊！你想想，你對狼族來說”最大的意義是什麽？是對抗安豐。你是有潛力對撫安豐的人，所以他們傾力培養你。可是現在你的成長速度太慢了，已經跟不上形勢的需要。所以他們找上了我，讓我們魔族出手對付安豐口而你的價值，也就隻剩下成為誘餌了。而一旦安豐被解決，你還有什麽價值嗎？狼族會希望看到一個可以淩駕於他們之上的人族高手出現嗎？不會的，正常人都不會希望出現這種情況的。所以在被我抓住的時候，你的命運已經注定了。至於流雲宗，也不會有人再關注了。”裂魂魔皇淡淡的說道。
“是這樣嗎？我明白了。”，袁福通如同被重錘擊中一樣”一下子委頓了下來，身上的氣息也開始變得有些混亂。魔氣迅速壓上，幾乎將袁福通的肉身壓垮。
“明白就好。這才是修仙界中的現實。”看到袁福通萎靡下來，裂魂魔皇冷冷得說道。
“不過如果我能活著離開的話，我還是希望魔皇能夠放流雲宗一馬。”，在裂魂魔皇以為袁福通已經絕望的時候，袁福通用夢囈一般的聲音說道：“如果魔皇做不到的話，那麽魔皇名下的那些還虛階魔王，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我就算是拚著無法進階煉虛，也要拚死魔皇你所有的屬下。”
“哦？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發出威脅嗎？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裂魂魔皇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後魔氣如同瘋狂了一樣在袁福通的周圍組成一個方形的黑色匣子。狂暴的裂解之力開始一點點在袁福通周圍釋放，攻擊著袁福通已經有些不堪重負的護身空間。
“那魔皇你就！”從夢囈狀態清醒過來的袁福通雙眼赤紅，散發出瘋狂的光芒。隨後一塊溫潤的玉石從袁福通頭頂升起，化作了五彩的蓮花。再之後，五彩的蓮花化作光彩，衝向了四麵八方。強大的魔氣在這種光華之下，如同利刃下的薄紙一樣，被輕鬆撕裂。光華所到之處，空間也如湯澆雪一樣融化。
“你自毀了仙種！”即使是裂魂魔皇，在和五色光華對拚的瞬間，也受了輕傷，不得不暫時退開。不過也正是這瞬間的接觸，讓裂魂魔皇明白了袁福通所作的事情。和一般還虛修士自保本命空間的瘋狂舉動類似，袁福通直接將他身上最為珍貴的仙種作為一次性的武器完全引爆了開來。這種蘊含了超越煉虛階力量的寶物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型，但自爆的威力，也不是裂魂魔皇可以輕易阻擋的。
“魔皇請放過流雲宗，一切的因果，我會自己回來和魔皇算的。”五色光華之下，袁福通的身形緩緩虛化，但充滿了怨恨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了裂魂魔皇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