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樂癡

大庾山脈位於齊國的北部,從西北的梁國起始,斜想東南進入齊國境內,在齊國境內轉折向東北延伸,進入申國。一條山脈走了一個弧形,跨梁國,齊國,申國三國國境。

和物產豐富,靈氣充裕的流火山脈相比,大庾山脈絕對稱得上是窮山惡水。靈氣稀薄,少有出產也就算了,更嚴重的是山脈中環境複雜,有許多天然形成的陷阱,就算是修士,一不小心,也可能栽在裏頭。

雖然環境險惡,但大庾山脈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雖然沒有多少靈石,靈藥出產,但這裏出產妖獸。由於靈氣的限製,沒有出現過六階以上的妖獸,偶爾會出現五階妖獸,但五階以下的妖獸數量極多,整個山脈可以說是妖獸橫行。

在齊國,能用到妖獸的地方並不是很多,最多不過是找一些妖獸的妖化部位煉製靈器,或是用一些妖獸的精血煉丹。所以對大庾山脈並不是很重視,也沒有多少修士願意來這裏。而對於北方的兩個小過梁國和申國,大庾山脈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申國境內是魔門為主,魔門中很多功法都需要妖獸的精血骨肉。無論是血道,體道,還是魂道,都需要殺傷大量生靈,需要強大的靈魂和肉體來祭煉。如果單純的殺戮凡人或者修士,魔修們早就引起公憤,被其他派係聯手滅掉了。既然不能大規模對人類下手,魔修們就隻能把目標放在妖獸身上。妖獸的肉體和靈魂都比凡人強大,其中利害的比修士還要強,正適合魔道功法修煉的需要。所以大庾山脈對其他修士是雞肋,對魔道修士卻是難得的聖地。常年有大批的魔道修士在山脈中活動,獵殺妖獸,還有人類修士。

而梁國的情況又有不同。梁國這個小國中實力最大的是佛修門派通明寺,和梁國的魔修是死對頭。雖然由於其他門派在旁窺伺的壓力,兩邊沒有發生什麽大規模的戰鬥,但雙方的弟子都基本視對付為敵寇。佛修功法中有許多煉體的手段,強調肉體的強橫。而大庾山脈中有許多天然的極端環境,正適合佛修們淬煉肉體。畢竟靠陣法模擬極端環境修煉需要大量的資源,不是誰都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的。所以有大量的通明寺弟子都會到大庾山脈中來,尋找合適的地方淬煉肉體,順便降妖伏魔。

大庾山脈西北部,陷地穀。

陷地穀是大庾山脈中比較著名的地方,因山穀地麵有一個巨大的大裂縫而得名。這裂縫常年從地底往外吹極寒的罡風。越往下走,風越猛,寒氣也就越重,是大庾山脈一大奇觀。雖然有不少修士來過這裏,但至今沒有探到過這個裂縫的極限在哪裏。曾經有元嬰期的修士好奇來試探過,不過最後灰頭土臉的出來,沒有再提這件事。後來也就沒有多少前輩高手有這個好奇心了,這裏除了偶爾會有通明寺弟子來淬煉肉身,就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陷地穀大裂縫下麵兩百丈,在裂縫的一側,被人開鑿出了一個大坑,一個青年修士端坐在裏麵,迎麵抵擋著強烈的地底罡風。在罡風的壓力下,修士身上一會紅光閃耀,一會金碧輝煌,一會有恢複到無色,但無論如何,罡風都侵入不到他身前一尺。這修士,正是正努力修煉罡煞合一的袁福通。

為了尋找一處比較極端的環境,袁福通在火雲城裏費了不少的功夫。雖然火雲城裏號稱什麽都可以買到,但袁福通的要求的確太冷僻了一些。袁福通先是買了各國的地理資料圖,去很遺憾的發現地圖上都是人類開發的地方。連一些大門派勢力範圍內的情況都屬於保密狀態,更不要說那些人跡罕至的凶險地帶了。

最後袁福通不得不花大價錢找了火雲城中號稱信息最廣,資料最全的散修聯盟。在這裏,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得到了三個答案。一個是宿龍山脈中的火山,那裏有超高的溫度,能給修士巨大的壓力,而且火係靈力豐富,對修煉火係功法也有幫助。不過那裏被烈陽宗掌控,袁福通想去也不可能。第二的地方就是北部冰原,跨過北部胡人的草原,就是一片冰原,那裏的寒冷是修士都不能小覷的,也適合袁福通對極端環境的要求。。當散修聯盟的那個築基修士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袁福通都想當場做了他。以袁福通的修為,現在穿過胡人的草原簡直是做夢,等他成就元嬰後這個想法還有些希望。

好在最後一個答案比較靠譜,就是大庾山脈了。這裏雖然靈氣稀薄,但有好多極端的環境。雖然大部分都滿足不了袁福通的要求,但還是有幾處厲害的地方,足夠袁福通折騰的。袁福通挑來揀去,最後選擇了梁國境內的陷地穀。

當來到陷地穀後,袁福通發現這地方的確稱的上是極端環境,地下的罡風極其猛烈,攜帶的寒氣也是出人意料的淩烈。最早的時候,袁福通剛下到地下一百多丈就必須全力對抗寒風,無力再往下走了。凜冽的罡風給了袁福通巨大的壓力,他的真元在這種環境下運轉極其強烈,這三年雖然還是沒有突破罡煞合一的關卡,但真元比來的時候要凝實了三分,略微有了融合的趨勢,威力也大了不少,比專門的閉關修煉要強很多。所以袁福通相信自己的選擇,隻要堅持下去,罡煞合一的關卡,肯定可以突破的。

袁福通正在運轉功法,尋找罡煞合一的契機時,一個破鑼樣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袁小子,今天怎麽樣了?我先收工了。”

這一聲叫嚷,打亂了袁福通的狀態。無奈之下,袁福通隻得收工起身,往外飛去。剛飛出裂縫,就看到一個身著黃色僧袍的胖和尚在遠處對他揮手,手裏還提著一隻小鹿。袁福通歎息一聲,往和尚的方向飛去。

“樂癡和尚,你嚷那麽大聲幹什麽啊?好不容易有點狀態,都被你嚷沒了。”袁福通看著一臉興奮的胖和尚,很是無奈的說道。

“嗬嗬,別裝了,我還不了解你。要是有狀態,我就是把天喊塌了你也不會理我。怎麽樣,是不是二百丈的壓力不夠了?”樂癡和尚對袁福通的抱怨一點都不在意,還是樂嗬嗬的說話。

這個樂癡和尚是通明寺的弟子,來陷地穀也是為了淬煉肉體。不過他來的時間比袁福通還要早,已經在這裏呆了十年了。當初袁福通來的時候,對他很是戒備。不過這和尚對袁福通的到來很不在意,在通報姓名後,就直接劃分出地方,讓袁福通在南邊找地方修煉,自己在北邊又開鑿了一個洞穴,還是自顧自的修煉。

袁福通也聽從了他的安排,沒有招惹他。畢竟陷地穀地方很大,雙方都是為了承受地底寒風的壓力,不會影響對方。這和凝煞時搶奪煞氣又不同,雙方並不需要搶奪什麽,所以也沒有上來就鬥個你死我活的必要。而且樂癡和尚是築基圓滿的修為,淬煉肉體是為了為結丹做準備,袁福通雖然不懼他,但也不想貿然結下強敵。

袁福通最開始小心戒備了些時日,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和尚雖然一直沒有什麽惡意的表現,但袁福通經曆了很多事,不敢放鬆。但這和尚卻一直大大咧咧,對袁福通表現出的戒備也不甚在意,也沒有和袁福通深入交流的意思。雙方算是平安無事,各自修煉。直到後來有一次袁福通修煉之餘,覺得有些嘴饞,就出穀打了一隻鹿來,燒烤一下,準備解饞。卻被樂癡和尚發現,一直大大咧咧的和尚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過來討肉吃,讓袁福通大跌眼鏡。

同意和尚一起吃肉後,袁福通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一隻鹿袁福通不過才吃兩口,就被這胖和尚吞進了肚子裏。一邊吃還一邊誇讚袁福通的手藝,弄的袁福通苦笑不得。不過從那頓飯之後,兩人的關係慢慢開始好轉,交流也多了起來。

和袁福通熟了之後,樂癡和尚的臉皮也厚了起來,慢慢顯露出貪吃的本性。原本蹭飯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發展到明目張膽的搶肉,再到後來就是打好獵物,直接喊袁福通來料理了。為此袁福通沒少嘲笑他,說他的法號起的妙,樂癡就是‘樂吃’。和尚聽完也沒反駁,很樂嗬的告訴袁福通,這法號就是本身就是這個意思,他師父收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好吃,所以起的這個法號。麵對樂癡這麽厚的臉皮,袁福通直接敗下陣來,成了這和尚的私人廚師。

兩人在一起當然不是光吃吃喝喝,其他方麵也說了不少,慢慢也算是酒肉朋友了。從這幾年的交流中,袁福通對通明寺的佛修也有了些了解。這些佛修有些像前世那些護法的武僧,雖然也有慈悲的理念,但不禁殺戮,不禁酒肉,通明寺也有大量的俗家弟子,演變成佛修家族,控製凡人社會,和其他修仙大派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佛修的功法卻有很多特別之處,尤其是通明寺的幾種鎮派心法,對肉體的強化極其厲害,甚至能遠超同階的妖獸。袁福通的身體經過榮血換體法的強化,卻還遠遠比不上樂癡和尚的肉體強度。樂癡已經能深入到地下二百八十丈了,光憑肉體,袁福通最多不過一百多丈就頂不住了。所以袁福通想往下走時,要先問一下樂癡這個先驅。

“是啊,的確是有些壓力不足了。和尚,你覺得我現在能再往下走幾丈?”

“先吃飯,吃完了我就幫你測一下,已經好久沒有解饞了,我都急壞了。”樂癡和尚將手中的小鹿舉起,樂嗬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