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黑影閃過,水猴子跳窗逃走。
接著是憤怒的低吼。
顯然那屍煞察覺到,走不掉了。
我在工棚裏,按照林小仙的要求,做了局,四周用紅線和糯米,沿著牆角鋪開,圍成了一堵牆。
按理說,還應該在四周牆角,布置一些八卦鏡,紅繩的一頭還應該栓上大公雞。
不過,這也足夠困屍煞一會了。
林小仙很懂這些,把水猴子當做了啟動的觸發陣眼,它走了唯一的生門,就直接激活了困局。
而奇門之術的巧妙就在於此。
八門是不斷變化的,生門也不是固定的,比剛剛的生門就不是生門了,生門已經成了死門。
我快步走了過去,一具無頭女屍挺著大肚子,跟無頭蒼蠅是的,正在屋內驚慌失措的撞來撞去。
這畫麵倒是怪滲人的。
看見我來了,就麵對著我,一動不動了。
怎麽就來了一具?
“身後,夫君小心!”
燈火瞬間熄滅!
得到林小仙的提醒,我右手掌心之雷,直接看都沒看,回手就打出左右連擊。
砰的一聲,慘叫聲響起。
我知道,打中了!
轉過身時,卻見兩道身影,頭也不回,爬起來就疾馳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這踏馬的!
一擊不成,直接跑路……
我懵逼的愣在原地,這是踏馬的標準的刺客啊!
一點都不帶猶豫。
讓人非常無語。
這狡猾的程度,難道是開啟了靈智嗎?
更讓我後輩發冷的是,這三個家夥,好像還是一夥的,因為一塊來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大意之下,差點就被弄死了。
這配合的策略,真是絕妙。
虧了我有林小仙這隻前後眼。
林小仙說屍煞是特別的存在,不入輪回,超脫六道,屬於至陰至邪之物。
迅速在手上補了兩個雷字。
這是我的習慣,時刻保持待機狀態。
走到工棚門口,我點了燈火,火光瞬間照亮了房間。
再次細細打量無頭屍煞。
剛想開口威脅,沒想到那無頭女屍直接跪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我手都抬起來了,又尷尬的撓了撓頭,故作輕鬆的優雅放下。
這一跪,倒是把我整蒙了。
有冤情嗎?
隻見她在地上,用鋒利的指甲,刻出了一行行的篆體古字。
什麽情況?
跟我合作?
林小仙卻讓我答應。
這女人自稱是古人被害死,這聚陰陣和她們深度綁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她們還是想要解脫,自知這次見了天,是在劫難逃,所以臨死前想要複仇。
有人將它們封在此處,做成了陣的一部分。
找的就是這神秘人。
她說那妖女拿走了她頭顱。
這就可怕了。
不知道對方是誰,時間又不多了,出來不濫殺無辜發泄才怪。
臨死拉墊背的。
這三個屍煞絕對是亡命徒心態。
說實話我們對神秘妖女,也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沒有人知道她的動機,目的。
隻是隱約的感覺到,無利不起早,一定有目的。
暫時不知道她想幹什麽,那說明我們還沒看明白意圖。
高家這潭水,被攪合的越來越深,甚至讓我給產生一種,高家隻是冰山一角的敬畏之感。
我們此次來,起初任務是幫助高家,順利的建起他們的項目,順便找一些內丹補充身體。
現在嘛,你不仁我不義!
林小仙說不能直接幹預,會中了高家的算計,也會把那女人給打草驚蛇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她們三個屍煞,在這裏引蛇出洞。
我覺得說的很有道理,這邊的動靜,肯定會引起神秘女人的關注。
隻要是忍不住,就會來查看一番,那就會路出馬腳。
我當即拿起手機,給高老頭打了電話,我們也利用他高家一次。
不出意外,明天的一些媒體上,都是這裏在順利開建的消息。
屍煞告訴我們,那個女人每隔九年,就會來此,時間快到了,可能就在這幾天。
與其大海撈針,不如守株待兔。
她們回憶九年前,那女的來過,受了重傷,不知道被誰弄得,就剩下一縷魂。
當時就寄身在了一個凡間女子身上,變了模樣,但聲音不會變,屍煞絕對能聽出來。
合作達成,我也放開了生門,以示誠意。
事成之後,她們願意把屍丹留給我作為報酬。
屍煞的問題解決了。
水猴子也起不了風浪。
無頭屍煞很快折返回來,領著另外兩具屍煞,一起回來了。
我直接拉開了距離。
忽然,三具屍體,撲通一聲,齊齊跪下了。
我這才放心,也感受到了一絲的誠意。
那對子母煞,跟常人無異,就是白的沒有血色,兩個眼圈是黑黑的,看起來非常詭異。
都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在睡夢中,釘在了棺材裏,活葬做成屍煞。
……
月上樹梢,我們走出了工棚,和林小仙在心中主動和我交流了起來。
“夫君,我有個想法。”
“利用這三具屍煞作為突破口?”
“互惠互利而已,我們一直身不由己,說白了就是別人的棋子。”
我沉默了,此次前來,我不知道掃地道人,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但顯然,我似乎成了清風觀的一顆棋子。
“夫君,你想一輩子,任人宰割嗎?”
我渾身一震。
誰願意一輩子被人牽著鼻子走?
沒人願意。
“你想一輩子都做別人的棋子嗎?”
我攥緊拳頭,直接搖頭。
林小仙很滿意,她說來而不往非禮也,高家利用我們送死,那我們那就反過來利用高家,圖謀他們的千年金蟾。
那金蟾的內丹,一顆便可讓她永久保住魂體。
很實際的**。
沒理由不算計。
“我若是恢複了,誰還敢動你?”
我連連點頭,確實,一開始娶了林小仙,誰敢明麵上動我?
“這世界就是這樣,都是利益,當利益高於道德時,聰明人都會選擇前者。”
“姐,你就說怎麽做吧,我都聽你的。”
“你先這樣……”
我轉身叫來在湖水中,伸著腦袋看戲的水猴子們。
三方會談。
如林小仙所料,沒費什麽勁,簡單的聊了一下,一拍即合。
心知肚明,都是各懷鬼胎,各有所圖。
屍煞想複仇。
水猴子們絕地想解脫,但被千年金蟾和高家壓製,投胎的機會都被剝削了,它們也要爭取自己的一線生機。
而我們想要掙脫淪為棋子的棋局,搞一點讓林小仙徹底恢複的丹藥。
局勢很明朗。
另一麵,高家和金蟾算是一夥的,主導地位。
我們和屍煞水猴子都是別人的獵物,自然拚湊成了一夥。
外麵還有個神秘女人是一夥,不知道她什麽來頭,什麽目的,屬於最不可控的風險因素。
那就從她開始!
我成了三方的核心。
一陣晚風吹來,我抬起了頭,挺起了胸,任憑晚風刺疼我的臉龐。
睜開眼睛,我的目光,與星光遙遙對視。
我張小九窩囊了十八年,被人算計來算計去。
幼年猶如喪家之犬,被人截殺圍堵,長大後又成為別人的棋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一次,我要掀桌子。
我張小九,難道,就不可以做一回那執棋之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站在工棚上,深吸一口氣,雙手負背,和身後的屍煞以及水猴子的代表們,一起遙望遠方。
這平靜的金色湖麵,看著風平浪靜。
但實際上早已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