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人不服

上官婉兒捧著劉逸的詩,有些神情失常。今日她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劉逸會帶來幾首上佳之作,但沒想到的是,劉逸所作的這名這兩首詩都是如此的磅礴大氣,沒有絲毫的扭捏之態,將他心中的那一份壯誌,從軍為國殺敵,驅逐胡虜的豪邁之意盡在詩在展現。與前麵所有人作的都大不一樣,層次上不知要高幾個檔次,甚至自己所作那牽強寫春情的詩,也是遠遠不及。

劉逸這些日子所展現文武方麵的才能,實是讓常人難以想象的,聰慧如上官婉兒也是一樣弄不明白,還未及弱冠的這樣一個少年人,何有這樣高深的才學,做出如此氣勢的詩作來?是何人所授?還是天資如此?再不要說那一身幾無對手的武學,還有身上無形中流露的那一份氣勢,這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

雖然說上官婉兒與劉逸結識也有一段時間,也曾打探過他的一些事,但越與劉逸接觸,對他感覺越是不了解,甚至都有些迷糊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越是不解,就越想去了解,對此人也就更有了興趣,上官婉兒此時都想抓住劉逸仔細的問個清楚,以解心中之惑。

上官婉兒發了一會呆,猛然聽到下麵太平公主在大聲叫好,這才回過神來,借看詩稿之機掩飾自己的失態。

“劉逸,你這兩首詩真的是非一般之作!”太平公主在愣了一會後,幾乎是跳著腳在那裏叫好,也不管在座的眾官員及那些仕子們如何反應。

“不敢當公主殿下、上官司薄及諸位的誇獎,在下隻是偶發一些感慨,抒發一下心中所想而已,”劉逸雖然是謙虛之辭,神色上卻沒有任何的謙就,但也沒有狂傲,而是保持一份從容和淡定,“若所做詩中有什麽言辭的錯誤或者其他,還請諸位一一指出來!”

“本宮覺得,無論是意境還是氣勢,今日其他人所作,都不及劉逸這兩首!”在劉逸剛說完,太平公主又快語地說道,還快步走了過去,站到劉逸邊上,從案上拿起詩稿,看了起來。

看到太平公主如此表現,上官婉兒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不過麵色還是依舊,不溫不火地說道:“諸位,下官也是覺得,劉備身今日所作的這兩詩,是今日所有詩作中的佼佼者,若沒有後續的佳作,下官認為此兩詩是今日當之無愧的詩魁,不必評價哪首第一,其他上佳者,下官以為乃武將軍所作《春日即景》,再次是朝議大夫劉禕之《無題》,新進舉人劉幽求之作《書懷》,此五首乃今次詩會所選五佳之作!”

每次評詩,都是從所有參塞的詩作中選出五首,作為上佳者收錄到上官婉兒所編的宮廷詩集抄中,同時呈給李治與武則天過目,過幾日會在朝會上吟誦的,這樣使得選出來那些韻意不錯的詩作,非常容易流傳開來,經百官再到仕子,從上而下的傳誦,遠比坊間流傳的速度要快。

若有非常出色的佳作做出來,被皇帝或者皇後讚賞,很有可能因此而被授官,邁入仕途的,甚至青雲直上,這也使得評詩會成為所有文人仕子都非常向往的一次集會活動。

“本宮覺得,上官司薄此評判最是公正了!”太平公主在那裏眉開眼笑地表示讚同。

就在眾人都覺得上官婉兒如此的評價已經成定論,沒有人出來表示異議之時,卻有一人不識趣地站了起來,“公主殿下,上官司薄,下官有話要說!”

劉逸一看,正是那位被稱為宮中“巫師”的明崇儼,一看此人站出來,劉逸覺得今日有好戲看了。

“明大夫有話盡管說!”上官婉兒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對這位深得武則天寵信的大臣,也不好表示什麽。

“公主殿下,上官司薄,諸位,”明崇儼對在場的諸人行了禮,朗聲說道,“劉備身此兩詩是驚世之作不假,但並非命題所作,下官覺得,劉備身雖然生於武將世家,但其年幼,並未經曆過戰事,如何來這般豪氣,因此下官懷疑,此詩會不會托人所作…再,若此兩詩是劉備身所作,那其中的《出塞》所表露的,是不是喻指朝廷所用非人,以致兵敗青海之意?這是對天皇陛下和天後娘娘的大為不敬!”

明崇儼此話一出,在場的大多人都嘩然,包括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都變了臉色,沒有人敢相信,這位跟著太平公主一道來的劉逸所作的詩,明崇儼都敢懷疑是托人所作,這也膽子太大了吧?!還指出詩中意思是譏諷朝廷用將失誤,冒犯聖威!

“明崇儼,你胡說什麽?”太平公主果然大發雌威,幾乎蹦到明崇儼麵前怒喝,她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折辱劉逸。

太平公主可絲毫沒有懷疑這詩是不是劉逸所作,她雖然可以在宮中為所欲為,但自小也是跟著幾位哥哥讀書習字,飽讀詩書,才學也不差,對詩賦也是很在行。劉逸前些日子因景所作的《詠柳》,堪稱經典之作,這《出塞》與《從軍行》,也同樣可以稱之為經典,天下間能有幾人做的出這樣的詩,還有,她所理解的詩中含意,是劉逸那份從這報國誌,怎麽也沒讀出明崇儼所說的意思。

聽太平公主如此一發威,明崇儼有些萎了,當下趕緊施禮,“下官隻是一些猜測,胡言亂語而已,還請公主見諒!”

明崇儼雖然不再責問,但言語中卻並沒有改變自己疑問的意思,這也讓劉逸很是驚訝,這家夥有些太狂了,看來得到李治與武則天寵信程度實非一般,還有,這家夥竟然能感覺出來這詩不是自己所作的,也實非常人。

雖然如此想,劉逸還是不動聲色,保持一份從容的表情看著麵前發生的這一切,他發現,在座的武三思是一臉得意之色,而裴行儉等人則有些憤然。隻是如此場麵上,憤慨和得意的人都不會出來表示什麽。

上官婉兒神情微變後也馬上恢複了正常,看著劉逸道:“明大夫所言雖然有違詩會的規則,不過既然有人懷疑,下官也要劉備身以命題作一詩,以絕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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