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驍想起十年前祖父曾做主為他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學富五車,名滿天下的大儒太傅孟大人的嫡女,一個才不過四五歲的小女孩。

當時的他正悄悄隨著鬼帥師傅學習武藝,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而且孟太傅因為牽扯進了前太子的謀反案中被先帝滿門抄斬了,按理說那個小丫頭也是在劫難逃的。

所以他便漸漸將自己曾經定過的這門娃娃親遺忘掉了。

而當這個名叫星妍的少女出現在他麵前,而且身上還帶著那塊與他身上的玉鎖一模一樣的玉鎖出現的時候,淩驍立刻想起了自己那位從未謀麵的未婚妻。

難道那個少女便是自己當年定親的那個小娃娃?

不過若真是要從年齡上推算的話,星妍的年齡確實與孟太傅的女兒年齡相仿。

淩驍的心中一動,有一種莫名的思緒從他的心頭劃過。

“查。”北辰夜離淡淡的說道。

淩驍的話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胡依夢身邊的小小侍女竟然有可能是淩驍的未婚妻。他記得淩驍似乎確實定過親,而定親的對象則是前太子的太傅孟靖的女兒。孟靖因為牽扯進了前太子的謀反案因此被滿門抄斬。孟靖的為人他是清楚的,愚忠迂腐,一心忠君報國,絕不是會參與謀反的人,可惜這樣的人最容易得罪人,而他很不小心的得罪當年正在朝中拉攏人心,不斷壯大勢力的王家,因此才被牽連進去,枉送了自己和全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難道說那個叫做星妍的少女竟是當年的落網之魚?

那麽相比她心中對王家的恨一定很深吧。

想到這裏,北辰夜離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但他還需要暗中觀察一陣子,思考一陣子,才能最終做出決定。

因此北辰夜離隻給了淩驍一個字——查。

查出星妍的真正身份,查出她接近胡依夢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微臣遵旨。”淩驍抱拳領命。

“好了,下去吧。”

“是。”

淩驍退出了禦書房,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著甘泉宮的方向看去。那個小丫頭現在正在甘泉宮陪著惠妃娘娘吧。她真的是孟太傅的女兒,那個和他定親的小丫頭嗎?

淩驍皺起眉頭,剛毅的臉上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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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兒和星妍進了宮。

淩驍也尋著那一絲的疑慮遵照北辰夜離的吩咐暗中調查起了星妍的真實身份。

不知不覺間,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

帝都的冬天終於如期而至。

連著陰沉了幾天的天空,終於在一個靜悄悄的清晨飄起雪來。

這是帝都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胡依夢這一病拖拖拉拉的將近大半個月才好,待到她病好之時已經入了冬。

原本她就極不喜歡窩在房間裏,可是因為生著病,而北辰夜離又對甘泉宮的所有太監和宮女們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許防惠妃娘娘出屋子。她這個不喜歡宅著的人才被迫在這甘泉宮中窩著養了半個月的病。

現在病去如抽絲,胡依夢覺得渾身都輕盈了,可是天公卻不作美了,偏偏在她病剛好了,能夠出門走走的時候下起了雪來。

“哎……”胡依夢歎了口氣,攏了攏身上貂裘,托著腮,看著窗外紛紛揚揚而下的雪花,蹙著眉頭,一臉的鬱悶。

一陣寒風從敞開著的窗外吹了進來,夾雜著些許細小的雪花飄進屋內。

在她身邊伺候著的月芙趕緊撥了撥火盆裏的炭火,星妍也適時的抵上一個小巧的暖手爐給胡依夢。

她們知道自家主子在病中就天天巴望著能早些痊愈才好出去舒活舒活筋骨。可這場雪卻讓她的計劃徹底泡湯了。現在隻能開著窗子,對著窗外的漫天飛雪長籲短歎了。

“哎……”胡依夢有歎了口氣。

“擺脫,我的惠妃娘娘,這已經是你今日第三十一次長籲短歎了!你就不能換個詞麽?”雉兒挑挑眉,看這胡依夢說道。

斜睨了雉兒一眼,胡依夢又歎了口氣:“哎……我的痛苦你是不能理解的啦!”

說完,她抱著暖爐繼續看著窗外長籲短歎。

星妍、雉兒、月芙三人彼此對視一眼,心中知道若是胡依夢隻能困在這甘泉宮中,她們也就隻能不停地聽自己的這位主子長籲短歎了。

所以當北辰夜離下了朝,回到甘泉宮時,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畫麵。

白衣勝雪的絕色美人,輕托香腮,眉頭微蹙,粉麵含憂,目光幽深的望著窗外的飛雪,還不時的長籲短歎一番。

北辰夜離脫下身上的黑色大氅扔給身後跟著的方公公,然後走到胡依夢身後,長臂一伸將窗子關了起來。

窗子被人猛的關上了,胡依夢一愣,正欲發火,一轉頭卻見北辰夜離正站在她身後。

一腔怒火頓時無法發出,隻能呆呆的看著北辰夜離。

那表情很是滑稽。

“嗬嗬。”北辰夜離忍不住輕笑起來。

胡依夢一皺眉,站起身一跺腳,嗔道:“壞蛋!居然取消本宮!以後不理你了!”說完轉身便要走。

北辰夜離猿臂一伸,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將她摟緊了自己的懷中。

北辰夜離身上的寒氣立刻傳到胡依夢的身上。

胡依夢伸手推了推他,皺著眉頭說道:“你身上冷死了,不要抱著我。”

北辰夜離聞言,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世上巴望著被朕摟著抱著的女子不勝枚數,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朕天天的巴這你,你到巴不得推開朕。”

他一邊說著,一邊講胡依夢摟的更緊了。

胡依夢見推不開北辰夜離,隻好就這麽任由他摟著了。

“怎麽,在這宮中呆煩了,想要出去了?”北辰夜離問道。

“是啊,這些天天天的呆在這宮裏,我早就煩死了,若是能出去自然再好不過了。”胡依夢說道:“可惜天公不作美,我的病才剛好,這‘禁足’剛剛得了釋放令,便又被這一場雪困住了。你說,我心中能不煩悶麽?”胡依夢撅起嘴抱怨道。

“區區一場雪就能困住朕的愛妃?”北辰夜離似笑非笑的看著胡依夢說道:“愛妃若是想出去,朕定會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