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啊!”衙役們一拉夾棍,胡依夢的身體仿佛脫離裏水的魚兒一樣,上身高高的挺起,口中喊出破碎的呼喊。

巨大的力量幾乎要將她的內髒擠碎一般,再加上手上和腳上的痛苦,胡依夢一口血緩緩的從嘴角滑落下來。

“惠妃娘娘!”上官墨軒站起身,推開椅子,朝著胡依夢跑了過去。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圖像似乎都離她遠去了,她的手腳全部都已經麻木到沒有一點知覺了,但腰上的痛苦卻越來越明顯,酸脹下墜的感覺越發強烈,甚至比剛才那個侍衛用內力按她腳底的穴位,還要令她痛苦。

恍惚間,胡依夢似乎感覺有一股溫熱的**從自己的體內緩緩地流了出來,腹痛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隱約間,胡依夢感覺到一種幾乎要撕裂靈魂的痛楚,這種感覺令她又急有痛,眼前一黑,所有的感官徹底失去與外界的聯係,胡依夢昏了過去。

“拉住上官大人!”府尹王大人下令道。

幾個粗壯的衙役立刻上前攔住上官墨軒。

“你們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放開本官!”上官墨軒此刻也顧不上掩飾自己會武功這個秘密了,他一掌推開攔住他去路的衙役們,快步衝到胡依夢身旁,一腳踢開正在對胡依夢用刑的兩個衙役。

“娘娘!惠妃娘娘!”上官墨軒趕緊替胡依夢鬆了身上的夾棍,然後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但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已經昏迷了的胡依夢。

“娘娘!惠妃娘娘,您醒醒呀!”上官墨軒焦急的喚著胡依夢,可胡依夢卻並沒有醒來。

見上官墨軒居然突破了這麽多衙役的阻攔,衝了過去。王大人心中一驚,急忙大聲喊道:“來人啊!你們這些衙役侍衛都是吃白飯的嗎?連個人都攔不住!快來人將上官大人拉住,上官大人定是被這妖孽施了妖法才會迷了神智不顧身份衝上公堂!”

府尹王大人這麽一喊,大堂外的侍衛們,立刻衝了進來,使盡渾身解數將上官墨軒製住,然後拉開了。

“娘娘!惠妃娘娘!”上官墨軒大叫著,但侍衛們點了他的穴道,令他動彈不得,不能再上去幫胡依夢了。

“好了好了!把惠妃娘娘壓下去,今日的審訊暫且到這裏!今日上官大人被妖孽胡依夢迷住心智大鬧公堂之事本官將會據實上奏,退堂退堂!”王大人站起身,狠狠的派了幾下驚堂木。

胡依夢被衙役們拖著出了大堂,上官墨軒也被侍衛們押著送回了家。

沒有人留意到胡依夢的裙底那沿著她的腿緩緩流出的鮮血。

皇宮之中,方公公焦急的捧著一隻灰色的信鴿,穿過花園和回廊,走到禦書房的門口,甚至等不及通報,他便闖了進去。

“皇上,大事不好啊!”方公公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密密的汗珠,一闖進禦書房,便立刻跪在北辰夜離麵前,將手中的鴿子高高舉過頭頂,說道。

“方安何事如此驚慌?”北辰夜離放下手中的朱筆,狹長的鳳目盯著跪在他麵前的方公公問道。

“娘娘那邊出事了!”

“什麽?!”北辰夜離大驚,猛地站起身,衣袖打翻了硯台都沒有發覺。

他快步走到方公公麵前,取過方公公手中的鴿子,將鴿子腿上的信取了下來。

這是之前他便於上官墨軒做好的約定,若是胡依夢那邊出了什麽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或是太後手下的人朝胡依夢下毒手,他就立刻飛鴿傳書給他。

現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收到了上官墨軒送來的飛鴿傳書,也不知那邊究竟出了什麽樣的事情,難道那個姓王的宗人府尹聽從太後的命令朝夢兒下毒手了?!

北辰夜離不敢耽誤時間,雖然心中萬分擔憂,萬分懼怕手上的這張紙條上寫的是關於夢兒的噩耗,可他還是鼓起全部的勇氣,雙手顫抖著打開了紙條。

惠妃有難,速救!

短短六個字,頓時令一向冷酷無情的俊美帝王慌了手腳。

夢兒!

該死的王家!

她們竟然敢,竟然敢傷害他的夢兒!

北辰夜離一掌狠狠的拍在桌麵上,用盡全身的內力,將手中的紙條捏成了粉末,一轉身,取下牆上掛著的那把曾經跟隨自己征戰沙場,取過無數人首級的利劍,就要朝禦書房外衝去。

“皇上!太後派了何公公來求見!”

北辰夜離還沒走到禦書房門口,門外便傳來了小太監的通報聲。

何公公?這個老閹奴到這來究竟所謂何事?

北辰夜離冷著臉,用夾雜著怒氣的聲音喝道:“讓他滾進來!”

話音落下,禦書房的門被小太監從外麵推開了,何公公低著頭弓著腰,恭敬的小步走了進來。

“皇上,太後娘娘請您去慈寧宮一趟。”何公公躬身作揖,說道。

“太後娘娘找朕何事?”北辰夜離煩躁的問道。

聽出北辰夜離言語中的不耐煩,何公公悄悄的抬頭打量了一眼北辰夜離,見北辰夜離手中握著那把似乎自從他登基之後就束之高閣得寶劍,一臉的不耐煩,何公公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稟道:“皇上,太後娘娘隻說要給您一個驚喜,讓您隻管過去便是,至於原因,老奴身份低微,不敢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意。”

“朕知道了!你且去告訴太後,朕現在很忙,待朕得了空閑,再去探望她老人家。”北辰夜離揮揮手,想要打發何公公離開。

“皇上!您就去一趟吧,不然老奴無法完成太後娘娘的命令,太後娘娘一定不會饒過老奴的。”何公公見北辰夜離一副興趣缺缺,急著趕人的摸樣,再一想到慈寧宮中那宮中最難敷衍對付的兩個女人,急忙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朝著北辰夜離猛磕了幾個響頭。

“哼!太後娘娘這次又是在玩什麽把戲?”北辰夜離冷笑著看著跪在地上的何公公。

“皇上去了便知……”何公公唯唯諾諾的說道。

北辰夜離心頭火氣更盛,但他一想到太後便是害的夢兒受苦的罪魁禍首,不由得將心中的怒氣全都算到了太後頭上。

他冷笑一聲,對何公公說道:“既然太後這麽希望朕去一趟慈寧宮,朕就隨你去一趟吧。”

北辰夜離話音剛落,何公公就立刻朝著北辰夜離叩了幾個響頭,然後起身,說道:“老奴謝皇上體諒,皇上請隨老奴來。”

北辰夜離也不忙著放下手中的寶劍了,而是直接拿著手中的寶劍,大步走出禦書房。

“淩驍!”北辰夜離喚道。

“微臣在!”淩驍上前一步,抱拳應道。

“隨朕去趟慈寧宮。”

“微臣領命。”

“走吧。”北辰夜離說道,便大步朝著慈寧宮走了過去。

北辰夜離沉著臉,在怒火的催動下,步子也比往常快了不少,淩驍是習武之人自然可以輕鬆跟上,方公公和何公公兩人就顯得吃力多了,特別是平時一直跟在太後身邊甚至可以算是養尊處優的何公公,這可苦了他了,他隻得一陣小跑著跟在北辰夜離身後。

走到慈寧宮時,何公公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北辰夜離嘲諷的瞟了他一眼,帶著淩驍和方公公大步走進了慈寧宮。

上次北辰夜離手提寶劍帶著淩驍來到慈寧宮是為了救下被太後刁難毒打的胡依夢,為了胡依夢,他幾乎將整個慈寧宮的下人殺盡了。

那些如何公公之流,僥幸活了下來的,這次再見到北辰夜離提著劍帶著淩驍來慈寧宮,早就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深怕一不小心惹到了皇上,就立刻被斬殺於利劍之下了。

北辰夜離對這些畏懼的目光自然熟視無睹,他大步走進慈寧宮的主殿之中。

一抬眼,便看到太後正端坐在那裏,手拉著坐在她身邊的淑妃,兩人有說有笑,淑妃今日穿了件豔紅的宮裝,整個人越發豐盈嬌豔。

見北辰夜離來了,淑妃立刻起身,朝著北辰夜離盈盈一拜,“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北辰夜離看了眼淑妃,說道。

“皇上來了呀,坐吧,淑妃也是,也坐下,在哀家這裏沒有這麽多規矩,嗬嗬。”太後望著淑妃笑得一派慈祥。

北辰夜離心中一聲冷哼,當初夢兒在這裏遭到刁難和毒打的時候怎得不見她太後如此慈祥親切?厚此薄彼麽?

北辰夜離並沒有按照太後的安排坐下,而是握著手中的劍,居高臨下看著太後,說道:“太後,您找朕來所謂何事?朕還有要事,耽誤不得,還請太後長話短說。”

聽了北辰夜離這番毫不留情麵的話,淑妃一驚,頓時微微紅了眼眶,一副委屈的樣子,太後也麵露尷尬不悅。

太後皺起眉頭,臉色不愉。“皇上,哀家找你來自然是有要事要說!而且哀家認為哀家這裏這件事絕對比皇上現在手頭上正在忙的任何事情都重要!”

太後一邊說著,一邊朝委屈的紅了眼眶的淑妃招招手,“淑妃,你過來。”

淑妃乖巧的低垂著頭,挪到太後身邊。

太後拉起淑妃的手,又拉起北辰夜離僵硬的手臂,將淑妃雪白柔軟的小手塞進北辰夜離的大掌中,說道:“皇上,淑妃她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