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藍熙怡強行拉著聊了半宿,衛璃回到自己臥室時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草草地卸妝洗了個澡,洗漱完畢將自己砸進被窩,打算再看一眼手機就睡。

這一看才發現,裴鶴輕兩小時前就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到家了嗎?”

糟糕,被藍熙怡這麽一攪和,完全忘了裴鶴輕叮囑她報平安的事了!

衛璃趕緊回複解釋了一下。

消息剛發過去,裴鶴輕的電話來了,顯然是一直在等著。

她小心翼翼地接通:“裴老師……”

那頭笑了一聲:“沒事,到家就好,我猜你就是忘了。”

“我不是故意忘的,”衛璃懊惱地翻了個身,將毯子卷進懷裏,“我舍友帶了男朋友回來,一進門就撞見他倆……太尷尬了。”

裴鶴輕“啊”了一聲:“是不是之前特意帶著男朋友去惠灣炫耀的那個?”

“對,就是她,”衛璃詫異,“那麽早的事你還記得啊。”

“你的事我怎麽可能不記得。”裴鶴輕頓了頓,“我還記得那天你跟你的追求者有說有笑,完全不搭理我……”

衛璃大窘,出聲打斷他:“哪有,而且人家隻是大學的時候表白過,這都過去幾年了。”

裴鶴輕低聲道:“一想到你高三的時候我們就見過麵,我就遺憾自己錯過了你的大學時代。一定是我當初瞎了眼,老天都把女朋友送到我麵前了,竟然都沒認出來,活該單身這麽多年。”

他本是在揶揄,說到最後卻生出幾分悵惘:如果他們能早點在一起,也不至於讓她落到鄭勵然手底下,磕磕絆絆這麽些年。

“其實也沒什麽可遺憾的,”衛璃笑著反駁他,“我高三的時候還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丫頭,如果不是這些年的經曆,我也沒辦法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出現在你身邊呀。”

無論是珍珠、玉器還是寶石,都要經曆磨礪、切割等各種程序,才能煥發出耀眼的光芒。一想到現在電話那頭的人,衛璃就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吃的苦都沒有白費。

裴鶴輕一時無言,片刻才低聲喃喃:“其實我也沒你想象得那麽好……”

他的聲音太低,衛璃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明天問問你的舍友哪天有空,我們請她吃飯,也讓她當一回電燈泡。”裴鶴輕的語氣恢複正常。

衛璃樂不可支:“好。”

時間已經很晚,他倆並沒有聊太久,掛斷電話後,衛璃打了個哈欠,正準備睡,突然看見手機上的一個app,猶豫著點進去。

她記得這個APP有租房功能。

藍熙怡最遲明年就會結婚,或許她是時候搬出去住了。

然而衛璃自從畢業後就一直住在這裏,從沒自己租過房,看房看得眼花繚亂。

盛寧這麽大,租房消息自然也多,她想了想,直接搜索靜水流深。

“嘶,好貴……”

衛璃重新搜索寧玉軒。

臥槽,還是很貴。

她不禁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膨脹了,或許可以考慮跟其他人合租或者換個低檔一些的小區。

可是其他小區她不熟悉,萬一住下才發現哪裏有問題,後悔都來不及。

這時,她突然想起前一陣在惠灣遇到的那個改行當房產中介的演員,對方曾經塞給她一張名片,不如明天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

衛璃打了個哈欠,再也抵擋不住睡意,摸索著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翻身進入夢鄉。

……

次日一大早。

衛璃打著哈欠從臥室裏出來,困倦地往衛生間飄去。

正準備收拾收拾出門上班的藍熙怡一頓:“臥槽,你今天有事嗎?起這麽早。”

“沒事,生物鍾習慣了……”衛璃揉揉酸澀的眼睛。

“被壓榨的可憐社畜。”藍熙怡搖頭感歎,“冰箱裏有吃的,自己拿啊,我先走了。”

“對了,裴老師——就是司雨蛟,他問你最近哪天有空,請你吃飯。”衛璃想起一件事,出聲叫住她。

“喲嗬,挺懂規矩的嘛,”藍熙怡一邊換鞋一邊道,“那就這周六唄。”

“好,我問問他,”衛璃走到玄關旁,“你男朋友來嗎?”

“來不了,他周六加班呢。”藍熙怡不假思索地道。

“難怪你時間定得這麽痛快。”衛璃哼哼一聲。

畢竟此人有見色忘友的前科。

藍熙怡嘿嘿一笑,也不反駁,拿起車鑰匙搖頭擺尾地走了。

衛璃轉頭回衛生間洗漱,收拾完感覺自己清醒許多,回房間拿上自己的手機去廚房裏覓食。

藍熙怡說冰箱裏有東西吃,她本來以為最多也就麵包麥片這種拿來就能吃的,沒想到冰箱裏滿滿當當,擺著一堆速凍食品。

她怔愣半晌,感歎一句:“果然脫單了就是不一樣。”說著從冰箱裏抽出一盒奶黃包來。

等待加熱的過程中,她靠在流理台上,倒了杯水,打開微信給裴鶴輕發了一條消息問他周六晚上有沒有時間。

裴鶴輕估計是沒看手機,沒有立刻回複。

奶黃包還要蒸一會兒才能吃,衛璃喝了口水,想起昨晚沒做完的事,決定去還沒拆包的行李裏找一找那張不知塞哪兒了的名片。

早知道這麽快就會用上,她當時就不亂塞了。

剛把箱子打開,微信響起一聲提示音。

來的卻不是裴鶴輕的回複,而是鍾苗苗的感歎號。

“臥槽!師父你聽說了嗎,閻導住院了!”

什麽?

衛璃下意識發了個問號過去。

大概是嫌打字太慢,鍾苗苗發了一條語音過來:“是場記告訴我的,她離得遠,本來打算今天上午走,結果剛起床就聽說昨天半夜閻導進醫院了!”

“什麽原因?”衛璃追問。

半夜進醫院,可見不是小問題。

“不知道,還沒打聽到消息,倪製片在醫院陪著——聽說他昨天下午就有點不舒服,大家都以為他隻是喝多了,現在看來恐怕沒這麽簡單。”

衛璃皺起眉頭,想起昨天中午險些摔倒的閻琛,沒由來地感到不安:“那我去問問倪製片。”

她立刻撥打了倪康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