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劉梅給衛璃打電話說手續都辦好了，讓她過去簽字收房。
存款幾乎被掏空的衛璃一想到接下來每個月的還貸和不知道還得花多少的裝修，就覺得頭皮發麻。
再不工作真的要完蛋了。
她又去看了一眼前幾天發的朋友圈，可惜，點讚的一堆，留言的卻沒幾個，大都是誇獎她勤奮之類的商業互吹，沒有製片人表現出興趣。
她不禁懷疑好友裏的製片人都把她屏蔽了。
要不怎麽一個來問的都沒有？
讓她先寫個梗概也可以呀。
說到梗概……
衛璃不禁想起那個要她擴寫梗概的製片人。
要不，就先寫一部，應應急？
反正最近閑著也是閑著。
雖然擴寫梗概沒什麽意思，但至少對方開的價碼夠高。
想到那一集二十萬的高價，她終於還是心動了。
回家之後，衛璃打開電腦，從郵箱發了一封回複給對方。
沒等多久，那位製片人就給她打來電話。
“小衛老師！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對麵的聲音爽朗，“我把梗概發給你了，你先寫個前五集的大綱給我，可以吧？”
“行。”衛璃一口答應。
製片人笑笑，表現得非常好說話：“其實這就是走個流程，應付那些投資人的，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前五集大綱寫完我就可以把第一筆定金打給你。”
衛璃打開郵箱裏的最新郵件，下載附件，打開文檔一目十行的同時問道：“這部劇有什麽要求嗎？”
“沒什麽特殊要求，根據梗概來寫就行，我覺得梗概寫得挺好的。”對方道。
說話的功夫，衛璃看完了那篇梗概，結構確實精巧，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她試探著問道：“這篇梗概是誰寫的？怎麽不讓他繼續寫下去？”
早些年剛入行的時候，衛璃曾經聽說過有新人的梗概被人直接拿走用，根本沒給錢，不禁擔心這個也是這麽來的。
如果梗概來源有問題，她寫了無異於惹來一身騷。
“放心吧，正規渠道買來的，我隻是想找一個實力更好的編劇做細化。”製片人解釋完，半開玩笑似的道，“怎麽，你堂堂‘IP殺手’，還在乎這個啊？”
想起自己曾經的名聲，衛璃自嘲地笑了：“也是。”
剛掛斷沒多久，電話突然再次響起。
看見來電人，她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是鄭勵然。
“鄭老師，有事嗎？”鈴聲響了七八秒，她才接通，聲音繃得有些緊。
可能是最近在網上罵他的人少了，鄭勵然不堪寂寞，又開始折騰幺蛾子：“小璃啊，你那個武俠劇，導演是不是住院啦？”
衛璃眉頭微皺，這事連劇組裏的人都瞞著，沒幾個人知道，鄭勵然是怎麽知道的？
她不回答，鄭勵然就當她是默認了，笑聲十分得意：“你說，要是這個時候投資人突然撤資，你們這個劇豈不是雪上加霜，隻能腰斬了？”
“你想做什麽？”衛璃的聲音冰冷。
她知道鄭勵然早就垂涎這部劇，隻是一直沒能達成所願，以前的他好歹還顧及麵子，現在看來似乎是不打算要臉了。
“沒什麽，”鄭勵然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你不是說這個總製片是個硬骨頭麽，我倒要看看，是一個署名重要，還是整部劇更重要。”
“投資人又不是你，你能說撤資就撤資？”衛璃還是不信。
投資人想插手製作過程這種事倪康見得多了，他前期不可能沒有提防。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鄭勵然的聲音油滑得像蟄伏在陰暗角落裏的毒蛇，嘶嘶地吐著信子，臨掛斷前還要再補一刀，“聽說你男朋友出國了？沒帶你一起麽？”
這個人消息怎麽這麽靈通？
衛璃聽得眉頭緊皺，正準備說些什麽，對麵卻搶先掛斷了電話。
說起來，確實好幾天沒聯係上裴鶴輕了。
她靜坐片刻，在電腦搜索框裏輸入“國外哪裏無法使用微信”。
沒搜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衛璃眼底流露出幾分不安，關閉網頁，拿起手機直接撥通裴鶴輕的號碼。
之前不撥是怕打擾到他的正事，現在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心裏悶悶的，像是堵得慌。
受到鄭勵然那通故弄玄虛的電話的影響，衛璃左思右想，還是給倪康打了個電話。
雖然她相信倪康，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及早提醒他投資商可能會要挾撤資的事情，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放心吧，”聽她說完擔憂，倪康道，“合同都簽好了，白紙黑字的事，變不了卦。”
“那就好。”衛璃放下幾分擔心，拿起水杯往廚房走，“閻導怎麽樣了？”
“快出院了，不過我讓他回家再休養幾天，反正現在有什麽事，一個手機就能交流，不用非得在外麵奔波。”倪康顯得很樂觀。
聽起來閻琛恢複得還不錯。
衛璃心不在焉地倒了杯水，停頓幾秒，又問：“還有一件事——最近這幾天，你們有沒有跟裴老師聯係過？”
“裴老師？沒有，怎麽了？”倪康敏銳地察覺出不對。
“他前幾天出國了，然後就沒再有消息回來。”衛璃咬了下唇，沒有瞞著他。
畢竟倪康跟裴鶴輕認識得比她早，他們說不定有其他的聯係方式。
倪康那邊沉默片刻，道：“我想辦法聯係他試試，你先別擔心，指不定他去到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沒信號也是有可能的。”
“嗯，”衛璃勉強勾了勾唇角，“麻煩你了。”
她掛斷電話，心不在焉地拿起杯子，嘴唇剛剛碰到杯口，就被燙了個結結實實。
“嘶——”
不過這一燙，倒是讓她徹底回過神來了。
衛璃將廚房台麵清理幹淨，拿著杯子和手機回房間，無意中發現自己有一個未接來電，好像是剛剛接電話時打進來的。
當時竟然沒注意。
她點開未接來電，是一串本地的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