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解”字之解(二更)
也難怪兒子心裏不痛快,上官皇後暗暗歎了口氣,’,皇兒你也太過心軟了些。那奴才雖是元國人,可進了宮就是宮裏奴才,背主私逃便是死罪。放一個奴才事小,但此風不可長。日後斷不可如此處事了。”
司馬陵微微蹙了蹙眉尖,端起宮女奉上的茶,搖了搖首“兒臣並非是為那兩個奴才。”
不是為那兩個奴才?
皇後稍覺驚異,頓了片刻,輕輕揮了揮手,殿內的太監侍女便都躬身退了下去。
殿內隻剩母子二人。
皇後望著太子“不是為那兩個奴才,那”停了停,唇角含笑“可是為了大婚之事?”司馬陵一怔,忽地思及方才常妃的打趣,心中便驀地添了幾分膈應。
大婚?
雖不全是,卻也是有幾分的。
想著兩月後的大婚,他心中一絲喜意都無。
不提還好,一提起總會有那麽幾分莫名的煩躁。
自聖旨下了,他連納蘭笙也未召見過。
知子莫若母,皇後見化這般神色,心裏也明了了七八分。
端起茶盞緩緩飲了一口,放回桌上,長長的嵌寶翠玉葵花金護指在柚下彩的薄胎白瓷的映襯下,顯得愈是華貴非凡。
已經過了花信年華十年的上官皇後,風采姿色絲毫不減當年,卻是更加雍容大氣。
司馬陵抬首靜靜看著自己的母親,眸色數閃,腹中之言在心中猶豫了數遍,還是未能開口。
皇後對兒子的目光恍若未覺,淡笑斂目看著茶盞,儀態端方。
良久之後,司馬陵道“母後,你為何選中納蘭五小姐?”
終於開口了。
皇後垂了垂眸,抬眼望著自己的兒子輕輕一笑反問道“皇兒不喜納蘭五小姐麽?”
司馬陵沒有出聲。
皇後又笑“那皇兒可是看中了三小姐?”
司馬陵依舊沉默。
近幾年隨著年歲漸長,太子已經很少在皇後麵前露出這樣的情緒了。
看著兒子如今的高大俊美,忽又想起出生時的瘦弱嬌小。
一晃匆匆便是十八年……,………
皇後心中頓時一軟放柔了語聲“陵兒,你告訴母後,納蘭府的小姐一你可是都不喜歡?”司馬陵猶豫片刻“母後若你當年不喜歡父皇,可還會入宮?”
還是孩子氣啊!
皇後心中搖了搖首,麵上卻含笑“你父皇英明神武,天下女子何人能不喜?”
司馬陵也笑了笑。
父皇母後自幼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自個兒怎會突然想起問出這般傻氣的話來?
隻聽皇後又笑問“皇兒可是看中了別家的女子?”
司馬陵搖首“沒有。兒臣隻是不想太早大婚”頓了頓,皺了皺眉“納蘭五小姐有些聒噪。”
皇後頓時啞然失笑。
果真是個沒開竅的孩子啊。
司馬陵俊麵霎時一紅,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決意停住這個話頭。
終究是要娶一個,那娶誰也無甚分別。
若是實在不喜,大不了少理會便是。
雖是這般想,可是心底卻似有一處慢慢地生出一絲空落落的感覺來。
好似缺了什麽卻又說不出,道不明。
無端端有些憋悶。
見太子的麵上紅了又白,皇後隻以為他被自己笑得不好意思,心裏雖忍笑麵上卻將笑意收了些。
這孩子從小便極好麵子,自個兒若再笑隻怕真的會惱。
遂正容看向太子“皇兒今日來尋母後可是有事?”
司馬陵正欲開口,此刻聞言便領首正色“兒臣今日確有一事一”頓住“四年前,母後說宮中丟了緊要之物,兒臣宮中之人也全換了。兒臣想問,當年果真是丟了東西,還是有別的緣由?”
皇後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後“此事確有緣由。當年我同你父皇未曾告知你,隻因擔心你年幼。如今你既是問到了。母後告訴你也無妨。”說著,神情冷峭的微微一笑“你現在也大了,這些鬼魅的伎倆手段也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了。”
聽著皇後之言,司馬陵頓時明了自己的猜測沒錯當年那番撤換果真是因那下了藥的金玉果脯!
沒有接口,他靜靜地等候皇後的下文。
如今嫌疑人他幾乎已經鎖定,但卻找不到絲毫證據。
好似自富貴逃脫之後,那人就歇了手腳。
不過也屬正常,富貴信中也道,自當年仁和宮換人之後,那人便足足沉寂了數年。
可見是個有耐性的。
見太子尚能沉住氣不追問,皇後滿意地一笑,這才開口,卻是一問“陵兒,方才問母後為何選中納蘭五小姐”
司馬陵一滯母後怎又說回了這個話頭?
卻聽皇後若有深意的緩聲道“你是母後唯一的孩子,太子妃一位非同小可。母後豈有不思量的?你身為太子,這太子妃便注定是納蘭侯府家的小姐。你喜與不喜其實並不緊要,隻要她心中隻你一人,能一心為你打算,也就是了。至於皇兒你,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後便是萬萬人之上”輕聲一笑,語帶傲然“隻要不違了祖宗規矩,天下女子皆可任你挑選一皇兒喜歡不喜歡太子妃又有什麽打緊?
隻需記住一點,太子妃乃是你正妻,該有的體麵尊重還是不可少的。”
天下女子皆可挑選麽?
司馬陵微微愣神,腦中瞬間閃過一個片段“你賞我什麽?”
“我納你入宮冊你為夫人!”
可那小丫頭卻拒了,說不要他賞,隻要他將今日之事保密一時怔忪,回神過來才見皇後看著他,目光似詢問。
心中不禁也有些不解,自己怎突然想起這件陳年舊事了?
遂心底暗暗失笑搖首,朝皇後點了點頭“兒臣知道了,母後你說吧。”
皇後微微一笑,繼續道“而今納蘭府的小姐,雖說嫡出有六位,可真正出身能與你匹配的也隻三小姐同五小姐。母後之所以選中納蘭五小姐,自然是有緣由的。納蘭府長房無子,這便是其一。”
司馬陵微微一愣。
長房無子,是其一?
這是何緣由?
皇後卻停住了話頭,眸光似有深意看著太子,隻讓他自己去想。
片刻後,司馬陵抬首“母後可是擔心若選了三小姐,納蘭府會有爵位之爭?”
聽著太子的答案,皇後欣慰一笑,頜了頜首“納蘭府長房本該襲爵,隻因無子所以才遲遲未冊立世子。
老太君是個通透人,之所以一直未請旨冊封世子,也是等著此番的宮選。如今聖旨已下,隻怕等你同妾小姐大婚之後,這請冊世子的奏折便會遞上來了。”
司馬陵垂目細細思量,慢慢開口道“若是母後冊了三小姐一”
皇後淡淡一笑“老太君便會請開宗祠一將三少爺或是五少爺中一個過繼到大房名下。”
司馬陵默默的點了點頭。
皇後見太子想明白了,也笑了笑,緩聲道“四大侯府不同於其他勳貴之家。男丁雖能繼承家業,可在四大侯府中,女兒才是最貴重的!
尤其是選入宮中的女兒。老太君若開宗祠,無論過繼的是否納蘭五少爺,隻怕你們二人之間也會生出些嫌隙。而我皇室同四大侯府之間關係也是微妙,既近不得,也遠不得。倘若納蘭三少爺同五少爺心裏生了不滿,日後襲了爵,對我皇室也並無好處。冊了五小姐,這三少爺五少爺心中隻會感沐天恩,你日後也能得一臂助。身為天子,要良臣,更要忠臣。”
司馬陵若有所悟,片刻後一笑“兒臣明白了。”
皇後微微一笑“還有一點…
大夫人隻得一女,三夫人卻有兩子一女。”看著太子唇角噙笑“女子之生育多半肖母,故而這也是母後選五小姐的緣故之一。”
司馬陵不置可否“母後,可還有緣由?”
皇後掃他一眼,心中笑了笑,接著道“皇兒可知當年納蘭府三老爺出世時,曾得元天師得批一字?”
這個他是知曉的,遂點了點頭“聽得是一個“解,字。”
皇後微微領首“你皇祖父大行後,元天師便歸隱,並無隻言片語留下。”頓了頓“皇兒你可知這大京勳貴世家中,這數十年也隻納蘭三老爺得了元天師親手批的這一字?”
司馬陵一細想,果是如此。
可這與他選太子妃又有何相幹?
皇後將手放在太子手上,唇角現出一絲含義深遠的笑意“而這一“解,一母後卻已解了!“司馬陵立時怔住。
皇後拍了拍他的手背,莫測一笑,起身走到內殿,片刻後款款走出,手中捧著一個紅木的匣子。
將匣子置於桌上,皇後並未入座“當年母後撤換你宮中之人,隻因有人提醒母後才驗出了你食用的金玉果中被那無恥賤人下了曼司花之毒!還好算是及早發現,若是遲些時日,母後定會後悔終生!”
憶起往事,雖曆時已久,皇後仍舊滿目恨意。
司馬陵伸手打開木匣,裏麵是一張布滿折痕的紙條。
上麵歪歪斜斜十六字“果脯有異,小心徹查。不必疑心,知名不具。”
心中頓時一凜!
“母後,這字條”眸光一沉,抬首朝皇後看去“從何而得?”
刀的話:二更奉上~還有一章,《嫁夫》第一卷就結束了很多朋友不大理解刀取的書名。以前是《笑娶五夫》現在又是《嫁夫》。(m
刀隻能很無奈的說《笑娶五夫》的確是臨時瞎取的。當時刀發文原本是《穿越百萬光年》,後來簽約時,編編說現在網文禁止“穿越,二字,後來說了好幾個,編編都覺得不合適,而那邊簽約編輯又等得急,隨後刀瞎說到,那不如就《笑娶五夫》吧。編編大概也是覺得湊合吧。
反正刀那時還是粉嫩小新人一個,編編或許也想著沒準刀就太監斷更了呢。咕”
而後無數次,刀看到這個名字便有吐血的衝動。咕”
可惜,悔之晚矣。合同落定,改不了了。心)
而這本《嫁夫》的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