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牽招,我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張寧安撫道,似乎看出了牽招的顧慮,微微一笑道。
“是,主公。”
牽招雖然依舊有些擔憂,但還是領命。
張寧不是魯莽之人,既然他這麽說,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主公,前麵就是甄氏家族的府邸了!”
片刻後,牽招突然指著遠處,一棟龐大的宅院,說道。
張寧順著牽招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一座高聳巍峨的府邸矗立,占地麵積廣闊,足有數千平米之巨。
“好大!”
張寧暗暗咋舌,不禁有些驚訝。
甄氏不愧是河北首富,僅僅是府邸大門,竟都有一多丈高,厚厚的朱紅漆大門上,掛著一塊碩大的銅牌。
‘甄府’兩字龍飛鳳舞,頗有氣勢。
在這漢代,能夠擁有如此龐大的府邸,甄家可謂顯赫至極。
張寧目光掠過大門,視野盡頭,還有十幾個護院守衛,戒備森嚴。
“牽招,走。”張寧收斂目光,對牽招吩咐道。
“是。”
兩人牽馬上前。
“站住,來者止步!”
剛走近,兩名護衛便攔住了張寧的去路。
“在下張寧,特地求見你家主人!”
張寧停下,客氣說道。
那護衛眉頭皺起,上下打量了張寧和牽招兩眼,冷冷道:“我家主人日理萬機,哪裏有空見你們?快走!”
張寧和牽招對視一眼,都沒想到甄府的下人如此傲慢。
二人都很冷靜,這也是張寧為何隻帶牽招而不帶邢道榮或者王衝的原因之一,如果此時邢道榮或者王衝在場,早就暴跳如雷,忍耐不住性子,將這些人暴揍一頓。。
“你莫急,請看看是何物?”張寧拿出甄宓的玉佩,遞給那護衛。
那護衛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連忙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子恕罪,恕罪!”
“我現在……”
“小人這就稟告我家主人,公子請稍等!”
那護衛不敢耽擱,迅速進府,向甄堯稟報去了。
甄宓的父親十幾年就去世了,大哥甄豫早逝。
二哥甄儼三年前風寒病逝。
如今的甄府是母親張氏與哥哥甄堯
撐起整個甄氏。
不久後,那護衛去而複返,神色肅穆道:“公子,我家主人正在書房內候著公子!”
說完後,那護衛側身一引,做了個“請”的姿勢。
張寧輕笑一聲:“走吧!”
他倒要瞧瞧這位未來的大舅哥如何?
張寧和牽招跟著護衛走進甄府深處,沿途的丫鬟仆役紛紛躬身行禮。
甄氏的府邸很大,建築精致華麗,一路走來,亭台樓閣、假山水榭應有盡有,布置得十分考究,不難看出甄家家教甚嚴。
不久之後,一座幽靜雅致的庭院映入眼簾。
“公子,我家主人就在裏麵。”
那護衛低聲介紹道,並且替張寧掀起了竹簾。
張寧抬腳邁步,踏入書房之中。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張寧還沒走到門口,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耳中。
書房內,一個穿著寬鬆長袍的青年人,正襟危坐在書桌旁,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充滿陽剛氣息,渾身更是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儒士之氣。
“敢問這位就是仙子的兄長甄兄吧!”
張寧拱手行了一禮道。
“不敢,我比你虛長幾歲而已,喚我甄堯即可。”
甄堯微微欠身,彬彬有禮道。
“甄兄客氣了,在下大賢良師張角之子,張寧!”張寧笑道。
甄堯眉頭一皺,竟沒有想到拿著自己妹妹信物而來的人竟然是反賊張角之子。
甄堯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伸手示意張寧落座。
“不知家妹如何?”甄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
他的性格本就爽利,喜歡直言直語,沒有那麽多彎繞。
張寧聞言,笑道:“甚好,吃得香,睡得好,唯一點就穿得不行。”
“所以這次前來,替我家仙子討厭幾件換洗衣物。”
我家仙子?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既宣示了主權,又告知了張寧對甄宓的態度。
張寧說得毫無壓力,但聽在甄堯耳中,卻令他眼皮猛地抽搐了一下。
搶來的妹子,居然還有臉叫仙子?
甄堯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常態。
“就為了小妹的幾件換洗衣物,你就敢冒險而來,就不怕我趁機將你留在此處?”甄堯淡淡道。
“嗬嗬,我既然來了,自然是胸有成竹,況且,我若動手,殺你易如反掌,不知是你的護衛來得快,還是我快?”張寧微笑道。
張寧抓起斟酒的小竹瓢,為甄堯斟上一杯溫酒。
“甄家乃商人,永遠利益二字放在心頭,袁紹兩次圍剿皆不成,反而死了袁熙,失了四名校尉以及數千人馬。”
“我想,甄家此時正在斟酌現在的局勢吧?”
甄堯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隨後道:“你不過堪堪千餘人,僥幸勝兩場而已。”
“是啊!我以一千黃巾義士,大破袁熙,又將他斬於馬下。”
“後又皆袁熙千餘降卒,擊潰袁尚五千之眾,斬戰將三名,俘虜一名。”
“說起來卻是有點僥幸的成分。”
“不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張寧給自己斟上了一杯溫酒,飲了一口:“不如甄氏轉變一下方式,看看我這黃巾軍如何?”
甄堯則默然無語,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道:
“你有何優勢?”
“身後無...世家!”張寧笑容不減,將自己的一貧如洗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這也能算優勢?”甄堯有些無語。
“難道不是?袁紹身後世家千千萬,就算你甄氏入股,也不過眾多世家的一員,事後你甄氏又得分紅多少?”
“而我不一樣,你過來,便是頭一股,好處不言而喻。”
甄堯與母親常年打理甄氏產業,所以張寧的一些言詞雖未聽過,但仔細推敲,便會知道其中的含義。
張寧說的是實話,也是甄堯糾結的地方。
袁紹在他眼中,並不值得真正投資,可是整個北方四州皆在袁紹之手,如果不加入其中,必然會被袁氏打壓。
他甄氏雖能抗住,但也會損失慘重,這絕非他願意見到的。
甄堯思忖片刻,終於緩緩開口:“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命人將小妹的換洗衣物準備一些,給你拿來!”
“有勞.甄兄了!”張寧道謝道。
兩人談了一陣,很快有下人把張寧需要的東西送來。
當張寧離開後,甄堯立即召來自己的心腹:“將此信送袁府!”
“是!”
那名心腹領命而去。
……
回去的一路上,牽招還是忍不住說道:“甄氏雖為商人,重利,但畢竟還在袁紹旗下,主公這次暴露身份,恐怕他會將主公的行蹤告訴袁紹!”
張寧聞言隻是淡淡一笑:“如此甚好,我還怕他不告訴袁紹!”
“這……”牽招頓時無語。
“牽招,你是不是忘了咱們都是騎兵,其機動性極強,周邊縣城,守衛薄弱,根本無力狙擊我等,就是他袁紹知道了又如何?僅憑他十萬大軍一日三十多裏的龜速?”
原來這就是張寧有恃無恐的底牌。
牽招瞬間恍然,但依舊不明白為何主公想讓甄氏暴露自己的行蹤。
“牽招,這個不錯,你有錢不?”
牽招一愣,回頭一看,一家主公已經紮進了一處商販的攤位上。
他手中拿著一支品相不錯的木釵,正笑眯眯地詢價。
“有,主公需要嗎?”牽招忙掏出荷包遞過去。
“需要。”張寧笑眯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