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個月都要靠著汲取死人的陰氣,來維持自己的邪功。可這樣也讓他變成了認不認,鬼不鬼的模樣。

蕭羽徊突然對自己不知何時會死去,有那麽一絲絲的在意了。像他這般無惡不作的人,即便是死了,也要拉著小皇後一起才是。

她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要和他做夫妻麽,既如此,便也要同生同死才對。

暗夜寂寥,整個後山今夜出奇的安靜。在這春暖花開的驚蟄時節,竟然連一絲絲的蟲鳴都聽不到。

後山的亂葬崗上,這裏每天都有那些無名的屍首被丟棄而來。他們沒有親人來安葬,隻能暴屍荒野,等著山間的野獸來啃食。

偌大的一個坑,橫七豎八的填滿了屍首。

蕭羽徊安靜的坐在一堆白骨上,他的麵前屍骨如山,他的背後孤墳成群。他緊閉著雙眼,麵色死寂慘白。

清冷的月光照射下,襯得蕭羽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寒徹透骨的氣息。就連周圍的野獸也被這股氣息逼迫的低嗚著離去。

一直到第二日天剛微微亮的時候,蕭羽徊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向著山腳下小院的方向走去。

此時,萬籟俱靜。大街上除了傳出一兩聲狗吠,極少見到人影。

蕭羽徊的臉色依舊慘白的有些嚇人,他此時運不了功,隻得一步步走著。終於在即將走到小院落的時候,對麵的門首先被打開了。

是昨天傍晚來送豆腐湯的那一家鄰居。春白起了個大早,因為每天早上她都要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起來幫阿娘磨豆腐。

今日也像往常一樣。隻是,她方一開門,就看到對麵門口臉色慘白的蕭羽徊。春白嚇得大聲尖叫了一聲,慌張的關上門往屋子裏跑去。

蕭羽徊瞥了對門一眼,緩慢的收回神色。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麵頰,有些僵硬。他進了門直接去了盥洗室,沒有去寢屋,免得打擾到小皇後熟睡。

而對麵的春白,本身就有些傻乎乎大大咧咧的。她的尖叫聲吵醒了家裏的阿娘和姐姐,春白的姐姐叫夏荔,平日裏有些心高氣傲的,經常指使春白這個妹妹做事。

因為在睡夢中被吵醒,夏荔顯得很是不耐煩。她抱怨道:“大清早的碰見鬼了,喊個什麽東西,吵死人!”

春白躲在阿娘的懷裏,口中一直念叨著,“有鬼,那人跟鬼一樣,好嚇人……好嚇人……”

孫婆婆摟著自己的小女兒,她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輕聲的安撫著。

“大白天的哪裏有鬼,你一定是看錯了。”她這個女兒本身就有些傻乎乎的,說出來的話自然不完全值得相信。

況且,她們娘三都在這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春白一時間眼花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的姐姐夏荔更是不耐煩的抱怨,“我看你才像鬼,整天神神叨叨的。還不快去幹活,別耽誤了阿娘一會出攤。”

夏荔對她這個有些癡傻的妹妹很明顯的不耐煩,有些討厭。

她如今十七歲了還沒有人上門來提親,都是因為有她妹妹這個拖油瓶!